第165章 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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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一起動手,將傳送陣毀掉,徹底斷了她回戎國的可能。”
    隨著逡景的一聲招呼,眾人紛紛祭出法器,各種破壞的術式飛向傳送陣。
    “山兒,你死得其所,你死得其所。”
    隻有老族長一人沒有參與其中,而是顫顫巍巍,向著不遠處的山穀蹣跚而去。
    “族長,您去哪裏?現在正是聯絡其他各部,逼天族交出神器,重新劃分地盤的時候。”
    逡景看到族長離去,大聲喊道。
    “阿景,我已經老了,也沒幾年了,我想陪陪山兒說會兒話。即日起你就是代族長,天族交出神器後,族長之位你正式接任。”
    老族長將手中象征著族長之威的長杖向後遠遠一擲,便插在了逡景眼前,緊接著便雙手背負,頭也不回的向遠處走去。
    逡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手掌顫顫巍巍地伸向那根金杖。
    握住金杖的那一瞬,逡景心中思潮翻湧。
    他能走到今天,全是憑借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
    雖然是老族長弟弟的兒子,但當年他是父親酒後和一個女奴所生,他的父親也早早的在一次與鄰國的交戰中殞命。
    所以逡景在族中並不受人待見。
    成年之時亦沒有族中女子願意嫁與他。
    為了出人頭地,自告奮勇前去周國臥底,因天資聰穎,被斷魂門的老門主看中,收為了入室弟子。
    本想就此在周國生活,但在宗門繼任者的比試當中,半招之差輸給了師兄,即便師父還是將柳葉刀傳給了自己,但不堪其辱的他,憤然下山回到了戎國。
    回到地部後,通過不斷地積累戰功,為地族爭得一席之地,漸漸在族內有了自己的地位。
    可這一蹉跎,也錯過了婚嫁的最好年紀。
    再回頭看時,族中尚未婚配的女子,多是自己的晚輩,便斷了成家的念頭。
    於是他便從族中優秀的少年中,選擇自己衣缽的繼承人。
    智勇雙全的逡河,進入了他的視野中。
    逡河果然不負他所望,隻用了極短的時間,就達到了力宗境,想必到自己這個年紀時,逡河再遇到一兩次機緣,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那是指日可待。
    逡景轉身,看向山穀中黑壓壓的一眾族人,將金杖高高舉過頭頂。
    而幾位長老則圍著他,單膝跪地。
    目光之中滿是虔誠,因為繼承大任的逡景,早就是眾望所歸。
    頓時,山穀中爆發出一股山呼海嘯的歡呼聲,為這個存續數千年的古老民族,迎來新的領路人而高歌。
    而人群中,隻有老族長那一支的族人,顯得格外落寞。
    逡山是他們在族中繼續享有特權最大的希望。
    可是這一切,都毀在了逡山最後一次出門執行任務中。
    而此刻,朔風城中,匆匆趕回錢宅的陸機,第一眼就看見倒在院中的兒子。
    陸機心中一緊,一把扶起兒子,發覺還有氣息,內心稍安。
    似乎感覺到父親的到來,淚痕未幹的陸覺緩緩睜開雙眼。
    “爹,錢叔他——”
    “我知道了,你現在很虛弱,好好屏氣凝神,後麵的事交給爹。”
    陸機將兒子抱回房中,安置在床上,掏出一粒黑色的藥丸,塞進陸覺嘴中。
    見到父親後的安心,讓陸覺的精神為之鬆懈,便又陷入了沉睡。
    安置完兒子後,陸機走進錢大謙的房中,這才發現,老友已經過世多時,強忍心中悲痛,陸機將錢大謙的屍身,安置在床上,便返回了大堂,將所有門窗全部打開。
    隻見他從院中取了一筒水,又拿了一方磨刀石,搬了張小凳子,放在堂屋的中央。
    不知何時,院中已經悄無聲息多了兩人。
    陸機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們,隻見他走到桌下,挪開了沉重的紅木桌,背對著院中四人,緩緩撬開地上的兩塊地磚,露出一黑一白兩個劍柄。
    “他還沒死吧?”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陸覺,為首一人緩緩問道。
    陸機聽到身後之人的問話,緩緩站起身,轉身麵對院中二人,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塵。
    而其中一具鐵麵人,將手中之劍拔出鞘,對準了陸機。
    劍身摩擦劍鞘的聲音,在這萬籟俱寂的深夜,異常刺耳。
    陸機並不看鐵麵人,而是雙手叉腰,冷冷地看著說話之人。
    “我兒子,是你們打傷的?”
    殷緒咧嘴一笑。
    “是又如何?”
    “看你們窮追不舍的樣子,今天很難善了了?真的不能放他一馬?”
    殷緒暗自散出靈氣,卻未從對方身上感知到一點彈返,便笑著說道。
    “你兒子藏了東西,不肯交出來,我隻能親自來取了。你先死還是他先死?”
    陸機也是一笑。
    “誰要先死,倒也難說得很。”
    看到對方臨死還如此大話,殷緒倒覺得有點意思,便坐在了院中的石桌之上,想看看對方打算怎麽個掙紮法。
    鬼靈宗殺人,向來樂趣第一。
    陸機也是轉過身去,從地下拔出一把長劍,劍柄純白,隻是劍身早已布滿了斑駁的鏽跡。
    隻見他將這把破劍在手中比劃了兩下,動作之生疏,讓殷緒不由得噗嗤一笑。
    “哼,這也叫劍?”
    殷緒見過無數的寶劍名刀,這把劍,簡直就是鄉野村童的玩物。
    “我這把劍,磨一下就好。”
    陸機沒有理會對方的嘲諷,仔細端起劍來,在燭光下細細打量。
    看著劍身上紅色的鏽跡,陸機臉上的神情,仿佛勾起他的過往。
    “臨陣磨刀,也太遲了吧。”
    “不遲,一點也不遲。”
    陸機說話間,鞠了一手水,緩緩灑在劍身上。
    而屋頂的兩團黑影,正在等候主人的指令。
    準備工作做完,陸機又拿了一條稍矮的板凳,將磨刀石置於其上。
    隻見坐在板凳上,右手握著劍柄,左手按著劍身,仔細仔細,一下一下在磨刀石上磨了起來。
    “好了別費事了,脖頸,心髒,你選一個,我的手法特殊,你死得一點兒都不會疼。”
    本以為陸機要施展出什麽絕技,沒想到搬了兩條凳子,悠閑地磨起劍來,殷緒有些不耐煩了。
    “你沒有死過,怎麽會知道一點也不疼?”
    陸機抬頭笑道,可手中磨劍的速度,可沒有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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