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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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德目光如炬,直刺洞壁上那幅九尾妖狐與白衣人纏鬥的壁畫,聲音低沉而肯定:“便是她,畫中這隻九尾狐,天幻!”
“天幻……”陸覺的目光也隨之投向那栩栩如生的妖狐,壁畫上的她,身姿曼妙,九尾如扇在身後搖曳,眼中卻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決絕與妖異。“她與此事又有何關聯?”
戒德和尚幽幽一歎,仿佛在追憶一段塵封的往事:“據傳聞,當年衡門不知許了天幻什麽天大的好處,竟讓她甘願背棄生養她的狐族,甚至盜走了狐族世代相傳的聖物——一顆蘊含著龐大力量的黑色靈珠。隨著前朝覆滅,天幻也如人間蒸發般,徹底失去了蹤跡。”
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狐族本是實力強橫的上四族之一,地位尊崇。隻因失了那顆黑色靈珠,又遭逢王朝更迭的大變,元氣大傷,這才一蹶不振,跌落為如今的下五族之一。百餘年來,狐族之人無時無刻不在尋找天幻的下落,希望能尋回聖物,重振族群。而那位高高在上的天族聖女,也似乎對天幻的去向異常關心,時常派遣使者前往狐族探問,是否有那隻九尾狐的消息。”
陸覺聞言,心中頓時翻江倒海,五味雜陳。他此番遠赴戎國,本是為給慘死的錢大謙尋一個公道,卻未曾想,竟一步步踏入了這橫跨周戎兩國、綿延二百年的恩怨情仇之中,意外窺見了這波瀾壯闊曆史背後隱藏的驚天秘聞。這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也危險得多!他的命運,似乎早已被一張無形的大網牢牢罩住。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壁畫上九尾狐天幻的麵容。那妖嬈的身段,那魅惑眾生的眼神,尤其是那張臉……陸覺的瞳孔驟然收縮如針!沒錯!就是這張臉!與那個戴著狐狸麵具,出手狠辣,險些要了他性命的狐麵人,臉型輪廓竟有七八分相似!
難道……九尾狐天幻,已經……已經死在了那個狐麵人的手中?而那個狐麵人,又與衡門有什麽關係?莫非是衡門培養的殺手?
這個念頭如同一道驚雷在他腦中炸開,讓他渾身汗毛倒豎,心中一凜!如果真是這樣,那顆被盜走的黑色靈珠……此刻又在何方?
陸覺強壓下心中的驚駭與翻騰的思緒,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急切地問道:“大師,那位天族聖女,為何如此在意一隻叛族的九尾狐?她們之間……究竟是什麽關係?”這其中必然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戒德和尚緩緩搖了搖頭,渾濁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迷茫:“老衲亦不知曉。此事牽扯太廣,迷霧重重,非我這等山野僧人所能窺探。或許……你可以親自去狐族走一趟,在那裏,興許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談話之間,兩人已不知不覺走到了巨洞的出口。一縷溫暖的陽光從洞口傾瀉而下,驅散了洞內彌漫許久的陰森與寒冷,金色的光柱中,塵埃飛舞,也讓陸覺緊繃的心弦稍稍鬆弛了幾分。
戒德和尚抬手,指向遠處一座被雲霧纏繞,僅露出青黛山尖,若隱若現的山峰,對陸覺說道:“陸施主請看,那裏,便是狐族世代棲息之地——青丘山。”
“青丘山……”陸覺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目光投向那雲霧繚繞的神秘山峰,心中竟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衝動。他隱隱感覺到,那裏不僅可能有關於九尾狐天幻的線索,甚至可能牽扯到他自身的某些秘密。
戒德和尚轉過身,凝視著陸覺,眼中閃過一絲讚許與期盼:“陸施主,老衲觀你眉宇間自有英氣,目光堅定,絕非池中之物。此番前路波譎雲詭,凶險難料,這本殘缺的秘籍你且收好,或許,在關鍵時刻能助你一臂之力。”
說著,戒德和尚從寬大的僧袍懷中摸索著,掏出一本邊緣泛黃、紙張脆弱的古舊書籍,鄭重地遞向陸覺。
那書籍竟沒有封麵,也無書名,紙頁因年代久遠而呈現出一種深沉的暗黃色,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檀香與塵封已久的古老神秘氣息。陸覺接過書時,入手微沉,指尖甚至能感覺到那紙張的脆弱與粗糙的紋理,仿佛稍一用力便會碎裂成無數蝴蝶。
“此書雖殘,卻另辟蹊徑。”戒德和尚目光溫和,注視著陸覺手中的古籍,“老衲觀你先前與戒德師侄動手,似乎並非依仗尋常靈氣,此功法,或許更合你路數。”
陸覺心中猛地一震!戒德和尚眼力竟如此毒辣!他自我修行的確不是世間主流的靈氣法門,而是以錘煉自身一口“真氣”為主。此法入門艱難,進境緩慢,卻勝在根基紮實,威力純粹。這戒德和尚,當真是用心良苦!
“多謝大師指點!”陸覺鄭重將秘籍收入懷中,對著戒德和尚深深一揖,這一拜,發自肺腑。
戒德坦然受了他這一拜,隨即抬頭,目光複雜地望向陸覺:“陸施主,主持昨日與老衲提及,你應是‘陸心穀’之人。陸心穀自成一脈,與周、戎兩國糾葛不深,主持猜測,上天或許正是要借你這局外之人,來了結這橫亙百年的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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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鋒一轉,語氣中帶上幾分肅殺:“若日後,地族之中確有作奸犯科、為禍一方之輩,陸施主不妨化身怒目金剛,行雷霆手段,蕩平一切宵小!但……”戒德聲音一沉,“冤有頭,債有主。尋常百姓終究無辜,望陸施主掃蕩奸邪之際,切不可妄動殺念,濫殺無辜,阿彌陀佛。”
陸覺心頭劇震,戒德此言,如洪鍾大呂在他腦海中轟然炸響!
原來,佛亦有怒火,亦分慈悲與霹靂!
他瞬間明了,為何癡明住持一麵勸他行善,一麵又將自身精純功法加持於幽渡杖之上——這不僅僅是淨化,更是賦予了他裁決之力!主持是在告訴他,麵對真正的邪惡,不必手軟!
“戒德大師,”陸覺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無比堅定,“晚輩明白了。自入戎國以來,晚輩已對自身實力有了清醒認知,當做之事,必會去做,亦會量力而行,不負所托!”
戒德和尚欣慰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釋然:“去吧。主持已為你打點好一切,你攜此幽渡杖前往青丘山,狐族之人見到此杖,自會明白其中緣由。切記,他日無論你身處何等境地,權傾何方,莫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迷失了本心。”
老和尚雙手合十,低聲宣了一聲佛號,聲音帶著一絲告誡,也帶著一絲期許。
陸覺重重點頭,不再多言。心中已有決斷,言語反顯多餘。他右手掐訣,左手持杖,腳下那柄自錢大謙處得來的凡鐵長劍驟然發出一聲清越劍鳴,青光一閃,已載著他衝天而起!
劍光如虹,破開洞口的光柱,直刺雲霄,朝著那雲霧繚繞、若隱若現的青丘山方向,疾速飛馳而去。身後,是戒德和尚深邃的目光,身前,是未知而凶險的前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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