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紅色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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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族長!”黑衣的顧飛墨與白衣的顧飛白齊聲應諾,身形一晃,便化作兩道流光,各自向著不同方向激射而去,轉瞬消失在山林之間。
    陸覺聞言,心中不禁暗自思忖:“天族聖女?竟能讓狐族族長如此鄭重其事地提及,看來這天族聖女在狐族之中,地位當真是崇高無比。”
    待黑白二狐離去,山巔一時間隻剩下顧星言、顧小小、顧月凝以及陸覺四人。顧星言目光再次回到陸覺身上,語氣依舊平和,卻仿佛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陸公子,我剛剛聽飛白神念傳音,說你先前與小小和月凝,似乎在穀外發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小誤會?”
    盡管顧星言語氣平靜,聽不出絲毫喜怒,陸覺卻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他不敢隱瞞,連忙將自己如何因破魔弓而產生誤會,如何發現顧小小,以及之後顧月凝出現,雙方交手的經過,原原本本地敘述了一遍。末了,他深吸一口氣,誠懇地說道:“此事皆因晚輩魯莽識淺而起,錯在晚輩。還望顧族長明察,莫要因此怪罪小小姑娘和月凝姑娘。”
    顧星言聞言,修長的鳳目中波瀾不驚,隻是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似笑非笑,並未就此事多言。
    陸覺見他這般高深莫測的模樣,心中那塊懸著的石頭倒是悄然落下幾分,暗暗鬆了口氣,看來這位狐族族長並未打算深究穀外的衝突。
    “爹爹!”
    不等陸覺完全放下心,一道嬌憨卻帶著明顯焦急的聲音打破了山巔的寧靜。顧小小從顧星言懷中掙出,小手指著一旁默然侍立的顧月凝,氣鼓鼓地說道:“阿姐方才被這人弄出來的傷還沒好呢!她臉色好差!”
    此言一出,眾人目光齊齊匯向顧月凝。
    顧星言聞言,目光自陸覺身上移開,垂眸看向身側的長女顧月凝。隻見她確實麵色蒼白,氣息亦有些虛浮不穩,不似平日那般從容,他眉頭幾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未見他有何繁複動作,顧星言僅是伸出一根修長如玉的手指,指尖縈繞著一縷肉眼可見的、精純至極的赤紅色靈力,輕輕點在了顧月凝光潔的眉心。
    刹那間,那股赤紅靈力如溫馴的溪流般,悄然無聲地湧入顧月凝體內。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顧月凝原本蒼白如紙的臉頰,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複了紅潤,就連呼吸也變得悠長平穩,先前那萎靡之態一掃而空,仿佛從未受過傷一般。
    陸覺在一旁看得分明,心中不由暗自駭然。
    這顧星言的修為,當真是深不可測!僅僅隨意一指,便能將顧月凝這等高手所受的內傷瞬間治愈,這份化腐朽為神奇、轉瞬醫治內腑創傷的實力,恐怕已經臻至傳說中移山填海、滴血重生的聖境了吧?
    陸覺卻是不知,顧星言這一指,並非真正的瞬間治愈,而是狐族幻術中一種極為高明的無上秘法,可以暫時欺瞞受術者的身體,使其誤以為傷勢已然痊愈,精氣神皆恢複至巔峰狀態。實則內裏的損傷仍需時間靜養調理,隻不過,此刻的顧月凝,行動已然無礙,短期內看不出任何不妥。
    “多謝爹爹。”顧月凝感受到體內重新充盈的力量,蒼白的臉上泛起健康的紅暈,對著顧星言盈盈一拜,語氣中帶著一絲輕鬆。
    “你這孩子,與自家爹爹還客氣什麽。”顧星言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多禮。
    旋即,他再次轉頭看向陸覺,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眸中,先前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已然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靜的審視,問道:“陸公子,癡明方丈雖有提及你會前來,卻未詳述緣由。不知你此番遠赴我戎國腹地,究竟所為何事?”
    陸覺聞言,心中一動,知道在客套寒暄之後,真正的正題終於來了。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下因顧星言那手驚天醫術而起的波瀾,對著顧星言鄭重拱手道:“不瞞顧族長,晚輩的一位至親,不幸被戎國地族所屬的高手所害。晚輩此來,正是為尋仇而來,欲手刃仇敵,以慰他在天之靈!”
    話音落時,陸覺語氣鏗鏘,目光堅定,一股壓抑的殺伐之氣不自覺地散逸而出。
    顧星言靜靜聽完,那原本平和的麵容上,神色漸漸轉為冷峻,眸光也銳利了幾分:“地族?既然陸公子是衝著地族而去,與我青丘狐族並無幹係,又為何要冒奇險,闖入我青丘禁地?”顧星言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話語之中,已隱隱透出幾分拒客之意。山巔的氣氛,也隨之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陸覺感受到那股無形的壓力,心知若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今日恐怕難以善了。他沉默片刻,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沉聲道:“顧族長容稟。晚輩心中執念深重,殺親之仇不共戴天。然而,前些時日,晚輩機緣巧合之下,曾於青丘外的爛若寺中,受癡明老方丈點化數日。”
    他頓了頓,似在組織語言,又似在回憶著什麽,繼續說道:“更在爛若寺後山一處隱秘石窟之中,親眼見到了貴族先輩所繪製的諸多古老壁畫。那些壁畫所載之事,玄奇詭譎,卻又隱隱透著一段被塵封的過往,令晚輩心神劇震,百思不解。”
    “晚輩深知,僅憑一腔熱血複仇,或許能快意一時,卻未必能洞悉所有真相。因此,晚輩想在向地族尋仇之前,先設法看清那段過往的真實麵貌,弄明白一些事情的原委,再決定下一步究竟該如何行事。”陸覺的目光變得幽深,語氣也愈發懇切,“這也是晚輩鬥膽前來青丘,欲求見族長的真正原因。”
    顧星言的目光,自陸覺堅毅的麵龐緩緩下移,最終落在他手中緊握的那根通體黝黑、泛著幽光的幽渡杖上。杖身上那若有若無,卻又清晰可辨的靈力波動,仿佛故友的氣息,隔著歲月傳來。他靜靜凝視著,鳳眸深處掠過一絲複雜難明的情緒,良久,才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歎。
    “癡明大師啊癡明大師,”顧星言的聲音帶著一絲悠遠與悵然,“你最終,還是給我青丘留下了一個……幾乎無解的難題。”
    話音未落,他廣袖一拂,身形已如輕煙般轉過,竟是足不沾地,憑虛禦風,向著山穀更深處飄然而去,隻留給陸覺一個孤高而神秘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