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葬了世俗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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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無名小村,又是一個鶯飛草長的季節,一個藍衫青年站在一株桂花樹下,手裏拿著一卷書籍,正在低頭沉思著什麽,這正是李子安。
此時,李子安已經來到這方世界第六個年頭了,今年他已經二十歲,個子更高了一些,身子健壯了許多。此時的他一身修為凝而不泄,目光清銳但內斂,一舉一動都展露出無盡的威勢。
李子安兩年前就已經達到煉氣期大圓滿的境界,他發現自從到了煉氣期大圓滿,自身修為就像被一道關卡卡住,無論怎麽修煉都無法提升分毫,不過,靈力的精純度倒也打磨的越來越高。
他打算準備參加四年後的升仙大會,到時候他會帶著菡月和菡靜一起參加。菡月現在已經是煉氣期第十二層,大不了無限供應她極品修髓丹,堆也要將她堆上煉氣期大圓滿境界。至於菡靜,因為隻有煉氣期第九層,估計到時候最多達到煉氣期第十層,讓她參加打升仙雷台是不要想了,沒必要擔受這個風險,自己不是還有一塊升仙令牌嗎?到時候大不了三人一起去黃楓穀,和韓大大團聚去。
由於李子安前幾年到處留情,為免以後修仙生涯留有心結,在徹底踏入修仙界之前,他想親自了結自己在明元城沾下的塵世緣分,和宋蘭他們畫上一個句號。
當晚,當李子安表示要回明元城一趟,處理一些世俗事情時,明豔動人的菡月當即表示要一同前往。李子安熬不過菡月的撒嬌,最後決定帶她去散散心也好,隻是囑咐菡月,自己和宋蘭道別的時候不要靠的太近,以免發生不必要的麻煩,最好在城外等著他就行。
數日後,明元城,月上樓。此刻正是中午,月上樓人群紛湧,一樓大廳早已坐滿食客,一對青年男女走進了酒樓,惹得眾人紛紛注目。
月上樓掌櫃的身子更加胖了,臉龐發紅發亮,此刻他正呼喝著幾個小二跑上跑下,突然一個黑影向他拋來,他趕忙接住一看,是一錠五兩銀子。
“三樓牡丹房,一壺好茶。”一道懶懶的青年男子的聲音傳來,胖掌櫃好似在哪聽過。
胖掌櫃抬頭一看,發現兩個青年男女已經上了樓,他忙不迭地吩咐小二拿出上好茶葉,送上牡丹房。
月上樓大門口,一群文人墨客要麽正在臨摹牌匾上的瘦金體,要麽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評頭論足,熱鬧不已。
等月上樓的小二第二次踏進牡丹房,準備擺上酒食時,愕然發現兩個青年男女已經悄然離開,隻有桌子上的半杯熱茶顯示曾經有人來過。
月下樓天字號房間,站著一對青年男女,他們正是從臨近大街的窗戶偷偷進來的李子安和菡月。李子安用手摸了摸那張斑駁的桌子,輕聲歎了一聲,轉身和菡月從原路偷偷離去。隻有未關的窗戶在微風下一張一合。
堂前樓餛飩攤位,老板娘已從風采依舊變成半老徐娘,眼角已經出現魚尾紋。今天百無聊賴之時,她不由地想起那個吃了一天餛飩的俊秀少年,暗暗歎了口氣。有時候她也在思考,如果哪天她主動了,是否能夠得到一場好姻緣。看看沒有顧客,她準備收攤,剛收到一半,卻被眼前桌子上的兩錠銀子耀瞎了眼。每錠十兩,共二十兩,她慌裏慌張地趕緊抓起銀子收藏好,看看四下無人,趕緊關門自個兒樂去了。
街道拐角處,李子安輕輕地對菡月說:“當初在這個攤位吃了六碗餛飩,她沒收錢。”菡月抿嘴笑了笑。
香家酒樓二樓靠街窗口位置,李子安和菡月正在慢慢品嚐著“百裏香”。酒家對麵就是鍾府,夕陽西下,鍾府大門一派熱鬧景象,各色江湖人物聚集其中。他們要麽正在和守門壯漢交涉著什麽;要麽正在和門口家丁交接物品;要麽從門內出來,向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作揖告辭;還有部分人竟然跪在地上,要求覲見府院主人。李子安看了一會,頓感無趣,起身和菡月離去。
夜晚,位於城南的碼頭幫總壇後院,碼頭幫幫主朱二狗正和幾個幫內高層在喝酒行樂。此時的朱二狗赫然是一位一流巔峰高手,隻見他左摟右抱,好不快活。突然,朱二狗睜大了眼睛,神情驚愕,他揮了揮手,製止了大家,讓眾人到副幫主柳永那裏繼續歡樂。等眾人走後,他靜靜地走到階梯前,恭敬的等著什麽。
“朱二狗,你不錯,沒有讓我失望。”一道聲音從後院的一個小亭裏傳了過來。
“爺。”朱二狗趕忙小跑著跑過去,到了青年跟前毫不猶豫納頭就拜。他甚至連小亭裏多了一個人都沒看清楚。反正天大地大爺最大,見麵拜了再說準沒錯。
“嗬嗬,你不要局促。這位是菡月仙子。”李子安介紹了一下身邊人。
“見過仙子。”朱二狗趕忙再次拜見。不過他可不敢盯著菡月的臉蛋看。李子安能帶她來這裏,說明她在李子安心目中有多麽的重要,所以朱二狗不敢找不自在。
“我這次來是準備出一趟遠門,估計很長時間不會回明元城了,這次來是想看看你,順便給你解藥。”李子安淡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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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朱二狗激動的喊。他沒理由不激動,自從他晉級一流高手後,自身的毒就成為他最大的心事。不過,他不敢怨恨李子安,連埋怨的念頭都沒有,對李子安他隻有感激,畢竟他現在的一切,包括身份地位和一身武藝都是李子安給的。可以毫不客氣地說,沒有李子安就沒有他朱二狗。
“好啦,別煽情了。”李子安說完,拋出一瓶丹藥。“裏麵那顆紅色藥丸是解藥,另外三粒是下品修髓丹,今後你好自為之吧。”說完,李子安和菡月轉身離去。
“爺。你放心,我會繼續照顧宋家的。”朱二狗看看李子安即將走出院門,急忙喊道。
李子安一怔,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莫名地看了一下朱二狗,然後招了招手。
朱二狗趕忙跑了上去,聆聽李子安究竟還有什麽吩咐。
“二狗。”李子安的語氣突然和藹了許多。他掏出一本上次從蒙麵人那裏獲得的基礎納氣訣遞了過去。“一場相識,也沒什麽留念的,這本納氣訣就送給你吧。將來你朱家後代若出現有靈根者,可以將此書交於他練習,這樣你們朱家或許會成為修仙家族也未嚐沒有可能。”
朱二狗激動的渾身發顫,他沒有想到自己就喊了一聲忠誠話語,得到的卻是爆炸性的回報,這讓他瞬間涕淚縱橫。
李子安想了想,再次拿出一塊普通玉佩,用靈力一分兩半,他將其中一半交給朱二狗:“二狗,今後若你們朱家後人,持半邊玉佩前來求助於我,我會給予一定的幫助。”
說完,李子安和菡月不再停留,轉身離去。隻留下滿臉通紅,滿臉瘋狂,滿臉癡笑的朱二狗。
至於宋家宋蘭,李子安已經傳書宋海,約他們明天正午,在明元城東城的西湖斷橋一見。前晚,李子安潛入宋家,準備單獨和宋蘭道別,沒想到撞見宋蘭房間裏有另外三個人。兩個丫鬟和一個穿著紅袍的男青年。
聽兩個丫鬟私底下談話,李子安了解到這個男青年叫王大丹,是一名學子。王大丹有一天在月上樓瞻仰李子安的瘦金體時,遇見了前來散心的宋蘭,驚為天人。王大丹十分愛慕宋蘭,又傾佩李子安的才學,更為詩歌中的情愛所打動,立誓終生守候宋蘭,照顧宋蘭。
第二天,正午,東城西湖斷橋。
李子安立在斷橋北,臉色平靜地看著斷橋南快步走來的眾人。
宋蘭下了馬車後,就已經激動的渾身無力,她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慢慢地踏上了斷橋南,其餘眾人紛紛跟在她的後麵。
隻見宋蘭神情憔悴,麵色蒼白,戀而不得的她收到李子安的相約後,就一晚沒睡。此時,一看見久別的心上人,情緒立即激動不已,淚水就像打開了水閘,瞬間模糊了雙眼。
隻見宋蘭伸出顫抖的雙手,她此刻多麽的想要投進李子安的懷抱,好述說自己的衷腸。連遠處偷偷觀看的菡月都不忍心地轉過了頭去。
宋蘭激動地喊道:“李大哥!”
李子安靜靜地看著宋蘭,歎息了一聲。輕聲說到:“我已跳出世俗,仙凡有別,此生不再負人。”
宋蘭激動的說:“不再負人?你難道沒有負我嗎?”
李子安心裏一震,但很快回過神來,輕聲歎息道:“半世塵緣半世仙,世間再無李陌上。宋姑娘,隻有自強,方無遺憾。”
宋蘭:“何為遺憾?”
李子安:“你來我往,皆過客。”
宋蘭:“可否具體?”
李子安:“愛而不得終可惜。”
宋蘭:“可否再具體?”
李子安沉默了一會,淡淡道:“再無你。”
說完,在眾人的矚目下,李子安身影慢慢暗淡,最終消失在斷橋北。
明元城東城城門以北十裏的一片桃花林裏,菡月一臉心痛地抱著剛剛趕來匯合的李子安,她心疼這個小男人,知道他此刻心情表麵很平靜,其實早已刮起暴風雪。
李子安也緊緊地抱著菡月,半盞茶後,平複了心情的李子安用手溺愛地揉了揉菡月的小腦袋,眼神逐漸堅定,他最後轉身看了一眼明元城,大踏步地向遠方走去,從此仙凡兩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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