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補償你怎麽樣？”，褚長留唯唯諾諾的問道，“我回去就找神要錢，我私庫都給你行嗎？”
    “你什麽意思？”，周平眼底的情緒一寸寸崩裂開來，隨之覆上的是濃墨重彩的陰鬱。
    “這個也不行嗎？那我回去給你扯點紅線，保管你一年到頭能遇見三百六十五個桃花，還不帶重樣的？”，褚長留被壓的實在是太實了，後麵就是棺材板，根本退無可退。
    他的心髒怦怦直跳，真的是又急又怕的。
    “……你以前也這麽找？”，周平敏銳找到了一個刁鑽的問題。
    褚長留：……
    感覺怎麽回都是一個死啊？
    前方無論說什麽話都是無路可走，說了之後更是死路一條。
    “沒有……”，神殿裏麵的折子每日都理不完，哪有時間去。
    “你剛剛說你不承認，意思是你也不承認我……睡了我……就想跑？”，周平從來沒覺得這麽窒息過。
    他帶著尚言哀哀戚戚三年，結果人醒了剛剛睜開眼就要和他撇開關係。
    他伸手按住了身下的人，離得這麽近，又覺得離得很遠。
    這麽多年來，這大概是兩個人吵的最激烈的一次了，周平握緊了他的手腕，“說這麽多，你就是想甩掉我！”
    “你自己知道就好，也不用來找我，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褚長留不甘示弱的喊道。
    “為什麽不讓我去，你出問題了？”，周平實在是太了解麵前的人了，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我？我能有什麽問題？”，褚長留臉色一變，然後又道，“再說了，就算是有問題，和你有什麽關係？”
    “……”，周平胸口劇烈的起伏了起來，他平複了一下心緒後，才開口，“你又瞞著我？”
    “……”，褚長留聽到這句話後目光不由自主的漂移到了一旁盡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019身上。
    小白球拍了拍屁股，“我什麽都不知道！”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鉗製住了下巴，被迫和身居上位的周平對視著。
    “跟我有什麽關係？”，周平的目光一寸一寸侵略著下方的人，他實在是氣急，伸手點在了褚長留的腰間。
    “你的哪裏，我沒有停留過？”
    “你現在說和我沒關係？”
    “……”，這話實在是不像是周平能說出來的，偏偏他就是這樣直白的說出來了。
    褚長留的臉漲得通紅，他憋了好一會，愣是沒有想到什麽有攻擊性能夠反駁的話。
    最後他氣虛的大聲道，“夠了，我和你講不通道理！”
    周平輕笑了一聲。
    “召魂的時間不會太久，這具身體也撐不下去了，我要走了。”，褚長留算得上是心平氣和道，“我在的地方離這裏實在是太遠，是一個你終其一生，都可能無法找到的地方。”
    “凡界不是有妻子死了再娶的嗎，我們的情況差不多，你就當我死了，再娶個。”
    “或者我臨走之前幫你把記憶清洗了……”
    這句話才說一半，周平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捂住了褚長留的嘴。
    “言言，你怎麽能這麽過分！”，太殘忍了，他怎麽能這麽風輕雲淡的說要把自己的記憶清洗掉的話！
    聽他喊自己小字，褚長留一滯。
    “說了這麽多，你就是覺得我找不到你。”，捂住了褚長留的嘴後，世界清淨了不少，終於沒有刀子飛到他的身上了。
    見褚長留點了點頭，周平先是氣急，又緩緩放開了捂住他嘴巴的手。
    褚長留看了一眼臉側的手，那個架勢就像是在說要是自己再說什麽不中聽的話，就要再捂一遍。
    褚長留掙紮了一下，失敗了。
    褚長留試圖和周平講講道理，又失敗了。
    “那你來找我。”，身體正在逐漸消失，褚長留見怎麽也說不通，已經放棄掙紮了。
    “好。”，周平臉上的陰霾這才一掃而空，他朝著褚長留笑了起來。
    “……”，褚長留的獸瞳閃了閃，最終趨於平靜，他重新揚起來了一個笑，“你靠過來一些。”
    兩個人原本就靠的極近，見他這麽說，周平靠的更近了些，和麵前人額頭相抵，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了褚長留的脖頸上。
    褚長留抬起來了還未完全虛化的左手搭在了周平的肩膀上。
    他隻是輕輕抬了一下頭，蜻蜓點水一般，在周平的唇角印下一吻。
    “如果實在找不到我……就放下吧。”
    隨著這句話話落，他整個人隨風消散。
    “……”，周平望著已經變得空蕩蕩的棺材，臉上的神情一寸寸崩裂，先是茫然無措，等意識到這世間再無他時，他靜默了片刻。
    “019，我要定位。”，周平他的聲音有些啞。
    等019轉過身看他時，發現他的眼眶已經紅了。
    “我這裏隻有修真界九洲大陸的定位，至於其他的路，你怕是要慢慢找了。”，019看著他，不由勸道，“這裏是第五宇宙，還有其他之外的宇宙，世界……”
    “萬千世界裏，找到一個人實在是太難，他看樣子是想開了，想讓你放下，要不你就……“，019作為一個係統，不太懂這些複雜的情感。
    不過019非常體貼，“你要是需要幫助，我這邊也可以提供記憶清洗一條龍服務，不收費啊啊啊啊啊！”
    剛剛說完這句話，019就被打飛了。
    周平眼底劃過一抹厲色，“別想打我記憶的主意！”
    “誰都不能讓我忘了他，他也不行！”
    周平能放下嗎？
    他看樣子是能放得下的人嗎，褚長留看開了，他看不開！
    放下？
    周平麵色陰鬱的把被自己打飛的019捏到了手心裏，“你的任務，我做不下去了。”
    “我要去找人了。”，他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他肯定是又瞞了我什麽，我要盡快走了。”
    019：……
    “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走了，誰管我的死活？”，019有些無力道，“尚言跑路了就算了，你這個還債的也跑了，任務完成度現在才百分之八十七，我找誰幹？”
    019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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