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著火啦?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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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道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著火啦?怎麽回事?我屋——我屋咋這麽大煙?”
是許大茂的聲音。
他一腳踏進門檻,看到自己屋子邊焦黑一片,門口濕得能榨出水來,臉色瞬間變了。
“誰幹的?!這……我那收音機還在屋裏!你們瘋了吧?!誰放的火?!”
何雨柱轉頭盯著他,聲音低沉:“你來的可真夠晚。”
許大茂一愣,神色不自然地撓了撓頭:“我……我剛去老李那邊串門,哪知道這邊出事兒了?”
他話未說完,忽然發現所有人都盯著他看,那些目光裏摻著同情、狐疑,還有幾分幸災樂禍。
許大茂喉結動了動,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冷笑一聲:“怎麽?你們這是懷疑我自己燒自個屋子啊?”
“有沒有懷疑你,得看你接下來說的話管不管用。”何雨柱一字一句地道,聲音壓得極低,卻像山雨欲來前的那道悶雷。
許大茂神情僵硬,四下望了一圈,才發現事情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
院子裏,火光已經漸漸熄滅了,但空氣裏還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焦糊味。地麵上到處是燒得發黑的木屑和破布,空氣悶熱、壓抑得像堵在喉嚨裏的一團棉絮。
何雨柱站在門檻旁,雙臂交疊胸前,目光如刀,死死地盯著許大茂。
他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等,等著這個油嘴滑舌的人露出口風。
許大茂舔了舔發幹的嘴唇,目光亂飄,像是想從圍觀的人群中找個能接話茬的,可一圈掃下來,沒人敢對上他的眼神。連一向插科打諢的二大爺,此刻都背著手,低頭擰著眉頭,不吭聲。
氣氛僵得厲害,仿佛連院子中央那口破井裏,都凝結了一層冷冰冰的薄霜。
“我、我就去隔壁串了個門……”許大茂咳了兩聲,嗓音裏帶著掩不住的慌張,“哪成想回來一看就這樣了!這火,不是我弄的!我房裏還放著幾身新買的衣裳呢!我自己燒自己家?那不成傻子了嗎!”
他說完,眼神急促地掃了何雨柱一眼,像是在試探他的反應。
何雨柱臉上沒什麽表情,心裏卻冷哼一聲。
“新買的衣裳?”他眯了眯眼,腦子裏飛快轉著。
“這小子上回抱怨過,說自己攢錢買了新西裝,還沒舍得穿出去顯擺呢……”
他心裏慢慢有了點盤算。
一旁,賈張氏又開始哇哇嚷嚷,聲音尖利刺耳:“反正我不管!這火是從咱們賈家柴堆那邊燒起來的!柴堆旁邊堆的破爛兒也全沒了!要我說,這得賠錢!誰燒的,誰賠我新被褥!”
許大茂聽了,臉色頓時更難看了,急忙辯解道:“你、你別亂說!又不是我放的火!我自己屋子都快燒塌了,哪有空管你的破褥子!”
賈張氏叉著腰,凶神惡煞地罵道:“那也得有人負責!不然這事兒沒完!”
四合院的人一時哄鬧起來,七嘴八舌,怨聲四起。
有人說賈張氏自己家柴堆堆得太亂;有人說火起得太蹊蹺,也有人小聲嘀咕著,是不是有人故意想趁火鬧事。
何雨柱依舊沉默著,細細聽著這些雜音,心裏卻漸漸沉澱出幾條清晰的線索。
火,是從賈家的柴堆那邊燒起來的。柴堆,靠近許大茂家的西牆。
而柴堆附近,本來還堆了不少雜物——老鐵鍋、爛箱子、破棉被……這些亂七八糟的,按理說平時也不是那麽容易著火的。
除非,有人動了手腳。
他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許大茂的手,袖口下,那根食指的指節處,赫然有一塊新鮮的燒痕,皮膚微微泛紅。
何雨柱眯了眯眼,腦海中閃過一個猜測。
許大茂見何雨柱一直不說話,心頭越發發毛,硬著頭皮補充道:“柱子哥,這事兒,咱們不能亂栽贓人啊……大家都是一個院的,平日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何雨柱冷笑一聲,聲音低沉:“誰要是自個兒招了,院裏還能省點事兒。不招的話,真查起來,可就不是這麽熱鬧了。”
許大茂嘴角抽了抽,脖子一縮,不敢再說。
院子裏壓抑得能聽見每個人的呼吸聲,隻有不遠處那隻嚇得瑟縮在角落裏的瘸貓,“喵嗚”地叫了一聲,格外刺耳。
這時,三大爺推了推眼鏡,清清嗓子,緩緩開口:“要不,咱先看看著火點的位置?興許能找到點線索。”
何雨柱點了點頭,扭頭看了許大茂一眼,淡淡道:“你也一起,別光想著撇清自己。”
許大茂苦著臉,點點頭,像隻落水狗似的,跟著往柴堆邊走去。
幾個人圍著那片焦黑的廢墟蹲下仔細查看。
何雨柱眯著眼,目光犀利地掃視著每一寸地麵。
燒得焦黑的泥地上,有一塊地方特別不一樣——比周圍都要黑,像是被什麽油性物質浸過似的,火勢特別猛烈,連底下的小石子都烤得發脆。
何雨柱蹲下來,手指在上麵輕輕一抹,指腹立刻染上了一層黑油狀的粉末。
他嗅了嗅,眉頭一皺,低聲罵道:“他娘的,真有人動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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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味道,他太熟悉了。
當年在廚房燒爐子的時候,有時候偷懶,用了點廢油點火,就是這種嗆鼻子、黏糊糊的味兒。
可這柴堆裏,正常情況哪來的油?
何雨柱慢慢站起來,目光冷冷地掃過院子裏的人。
“誰家最近有剩的廢油?”他忽然問了一句,聲音平靜得可怕。
眾人一愣,互相看看,沒人吭聲。
許大茂卻本能地往後縮了一步,動作極輕,可在何雨柱的眼裏,卻像黑夜裏一隻倉皇逃跑的老鼠,怎麽看怎麽刺眼。
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何雨柱並沒急著揭穿。他冷笑一聲,拍了拍手上的灰,轉身看向三大爺:“三爺,您說呢?”
三大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咳了咳,斟酌著道:“按理說,咱們院子裏做飯的,油都是算著用的,哪還剩得下來?更別說是潑到柴堆上……”
他說得含糊,但已經很有分量。
何雨柱低頭“哼”了一聲,慢條斯理地開口:“許大茂,前兩天你不是在院口那破修車鋪那兒幫忙了幾天?聽說拿了人家不少機油廢油回來?”
不多時,徐峰已經來到了院子的邊緣,那裏有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幾株枯黃的柳樹遮掩著一條小道。這個小道是院子裏少數人知曉的秘密通道,外人鮮有人走進過。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越發堅定。
就在這時,劉海中帶著幾個人悄悄從另一邊走了過來。他們的腳步輕得幾乎沒有聲響,但那股壓抑的氣息,卻幾乎讓空氣都變得凝重。劉海中的麵容依舊帶著不屑和冷笑,但他心中的火焰卻越來越強烈。
“看來你真的沒給我多少選擇的餘地。” 劉海中的聲音低沉而充滿敵意。
徐峰沒有轉身,隻是冷冷地回應:“你想挑戰我,隨時可以。”
劉海中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就算我不服,你也不能阻止我做出決定。” 他話音一落,身邊的人紛紛握緊了手中的棍棒,準備隨時采取行動。
然而,徐峰卻沒有任何慌亂,他淡淡地說道:“你可以試試,但記住,今天的結局不會是你想要的。”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仿佛隨時會爆發出激烈的衝突。劉海中咬緊牙關,眼中閃過一抹狠色。他顯然已經決定了,無論如何都要與徐峰一決高下。
“如果你覺得我做不到,那就試試看。” 劉海中的聲音帶著一絲挑釁,他從腰間抽出了匕首,鋒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
“動手吧。” 徐峰輕輕說道,嘴角微微上揚。然後,他慢慢轉過身來,眼神冷漠得像是冰冷的刀鋒。
劉海中的動作迅速,他毫不猶豫地向徐峰撲了過去。刀刃寒光閃閃,顯然是決定一擊致命。可就在他逼近的瞬間,徐峰突然一個閃身,側身避開了這一擊。他的動作迅捷如風,給人一種出奇不意的感覺。
“看來,你還不夠快。” 徐峰冷冷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劉海中的眼神頓時變得更加陰沉,他猛地收回匕首,揮出幾記快刀,每一刀都帶著強烈的壓迫感,直撲徐峰的要害。
然而,徐峰依舊從容不迫,他的身形似乎比之前更加靈動。每一次避開,都恰到好處,仿佛早已預知劉海中的每一次出招。他的眼神裏沒有任何慌亂,隻有那份冷靜和果決,仿佛周圍的一切都無法擾亂他內心的節奏。
“你能看清我每一步,倒也不賴。” 徐峰輕描淡寫地說道,“但你可知道,真正的決鬥,才剛剛開始。”
劉海中的怒火幾乎到了極限,他愈加用力地揮刀,心中升起一股濃烈的殺氣。“你以為憑這些就能打敗我?”他大聲咆哮,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你如果能殺了我,倒是能讓我刮目相看。” 徐峰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他再一次躲開了劉海中的攻擊,瞬間出現在劉海中的左側,冷聲說道。
眼看著局勢漸漸逼近白熱化,三大爺的眼中閃過一抹深思。他站在一旁,仔細觀察著局勢的變化,內心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劉海中的眼中閃爍著一絲不安的光芒。他站在院牆一側,身影與黑暗融為一體。手中握著的匕首寒光閃爍,那鋒利的刀刃在月光下散發著攝人的氣息。他的呼吸急促而輕微,整個人的氣氛沉得令人難以捉摸,仿佛潛伏的獵豹,正伺機待發。
劉海中的腦海裏充斥著對徐峰的憤怒與不甘。徐峰那冷靜的眼神,堅決的語氣,早已讓他從心底感受到一種深深的威脅。每次的對峙、每次的交鋒,他都感覺自己在逐步失去主動權。那些曾經在院子裏高高在上的氣焰,已在徐峰冷靜的反擊下化為虛無。
今晚,他下定決心要徹底結束這一切。隻有通過這一刀,才能徹底斬斷這根令他窒息的刺。或許,這樣的決定有些偏激,但在他的眼裏,已經沒有其他選擇。
他慢慢地靠近徐峰的住所,目光掃過四周,確保沒有任何動靜。院中的燈光微弱,透過窗戶投射出一絲若隱若現的光影。徐峰此時正在房間裏熟睡,劉海中的心跳不禁加快,手中的刀也似乎變得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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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結束。”他低聲自語,緩步走向門口。
隨著他伸手觸碰到那扇木門,門並沒有立刻發出響聲,反而是因多日未曾開過而略顯沉重,微微發出了輕微的吱呀聲。劉海中心中一緊,迅速調整呼吸,眼睛緊盯著門的縫隙,生怕一絲聲音引起徐峰的警覺。隨著門緩緩打開,他的動作變得愈發小心謹慎。
一切都準備就緒,劉海中輕輕地邁步進入了房間。房內彌漫著一股溫暖的氣息,桌上還有未熄滅的燈火,映照著床頭那一角熟睡的身影。徐峰那張平靜的麵容,依舊沒有絲毫動靜。那看似寧靜的睡顏,卻讓劉海中感到一股莫名的焦慮與憤怒。那是他不曾想過會遭遇的輕視,那是他從來未曾體驗過的被輕蔑。
他握緊了手中的匕首,刀刃在手中微微顫動。沉默的夜晚,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了,時間變得無比漫長。
劉海中感到一陣緊迫的心跳,他低下頭,目光盯著徐峰的背影。此刻的徐峰似乎安然無恙,毫無察覺。但劉海中卻清楚地知道,他正處在一個絕佳的位置,稍一揮刀,就能將一切結束。
然而,就在他即將做出最後決定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那一刻,心中那股憤怒與激動的情緒突然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深深的疑惑和遲疑。他看著徐峰的背影,突然感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仿佛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某種力量所預判。
“難道……他已經知道了?” 劉海中的腦海中掠過這個念頭,他緊緊握住刀柄的手指開始發涼,似乎意識到事情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簡單。
他不禁屏住呼吸,靜靜地站在那裏,眼睛盯著徐峰的背影。徐峰的呼吸均勻,依舊是那種熟睡時的微弱聲響。但此刻,劉海中的心跳卻開始急劇加速。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膛。
“不能退。”劉海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自己已經到了這一步,必須有所行動。若再猶豫不決,等到明天,或許就會錯過一切機會。
他的目光再次堅定起來,雙腳輕輕地向前挪動。每一步都像是在靠近死亡的邊緣,身體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告誡他要更加小心。即便如此,他的內心依舊燃燒著一股強烈的複仇欲望,仿佛隻有當手中的刀成功刺入徐峰的胸膛時,自己的一切才能獲得解脫。
突然,床上那熟睡的身影微微動了一下,劉海中的心髒猛然一跳,仿佛整個世界都凝固在這一刻。徐峰的頭微微轉動,睡眼惺忪地瞥了一眼四周。
那一刻,劉海中的心跳幾乎停滯。徐峰竟然——醒了。
一股莫名的寒氣襲上了劉海中的背脊,他的手突然僵住,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徐峰那雙看似疲憊的眼睛,正慢慢睜開,眼神卻帶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清醒與冷靜。
“你終於來了,劉海中。” 徐峰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充滿了挑戰。
劉海中的心中猛然一驚,他的手不自覺地開始顫抖,匕首幾乎要從指縫間滑落。“你……你知道?”他聲音哽咽,心中的恐懼與疑惑愈加強烈。
徐峰微微一笑,眼中帶著一絲戲謔,“你以為,我會這麽容易上當?”
劉海中愣在原地,心跳得劇烈而不規則,臉上的表情一度變得扭曲。他的眼中寫滿了驚慌與困惑。徐峰怎麽知道?他明明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趁徐峰熟睡時出其不意地撲上去,沒想到竟然被識破。
他的手依然緊握著匕首,但此時那把鋒利的刀刃不再是他依賴的武器,而成了一個沉重的負擔。劉海中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惶恐,他忽然發現自己不再清楚局勢的發展方向,所有的一切都在徐峰那冷靜的眼神中發生了翻轉。
“你……你知道我來殺你?”劉海中聲音有些發抖,似乎無法相信這一切。他原本以為自己能趁著夜色,將一切解決,結果眼前這個男人的反應卻像一道寒流,瞬間將他的底氣打掉了大半。
徐峰沒有立刻回答,他隻是微微側過頭,深深地看了劉海中一眼。那一眼,冷得讓人心底發寒,仿佛能洞察到劉海中的所有心思。隨後,他淡淡地開口:“你覺得自己能瞞得過我嗎?你從一開始就沒想過不被發現,甚至連動作都顯得那麽急躁。”
劉海中聽了這些話,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徐峰的眼神犀利得仿佛一把刀,直刺進了他的內心深處。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做得太過匆忙,也太過自信,未曾真正思考過這次刺殺是否能夠順利進行。現在,他才明白,自己不過是一個被完全算計的棋子。
“你……你早就看透了我?”劉海中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匕首依然緊緊攥在手中,但他不再敢輕易出手。
“從你開始偷偷摸摸地跟蹤我,我就知道你心中有鬼。”徐峰的聲音冷靜而平淡,“不過你能來到我這兒,也算是個機會。機會讓我看清楚你真正的底牌。”
劉海中突然覺得自己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他感覺自己在這場對峙中,已經徹底失去了主動權。這個曾經看似軟弱無力的男人,竟然能夠洞察自己的每一絲動作和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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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開始後悔,後悔自己輕視了徐峰。他看著徐峰那依然平靜如水的眼神,內心開始有些動搖。難道,他真的是一個比自己更強的人?不隻是力量上的對比,而是在精神和智慧的層麵,完全超越了他?
“你怎麽做到的?”劉海中忍不住問,語氣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徐峰微微一笑,沒有立即回答,反而輕輕歎了口氣,似乎在為劉海中的愚蠢感到可惜。“如果你足夠聰明,你就應該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衝動。”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乎在思考什麽,“你來殺我,或許是為了完成任務,但你從來沒有考慮過你的每一步行動,都會被別人看得一清二楚。”
劉海中的內心一陣翻湧,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冷汗悄然滲透了他的額頭。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心中完全沒有警覺的計劃,竟然被徐峰全盤洞悉。
“你今天如果不是來刺殺我,而是來討論事情,或許我們還能坐下來談一談。” 徐峰的眼神依舊冷靜,“可惜,你選錯了時機,也選錯了方式。”
劉海中突然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個無形的網困住,無法掙脫。他想要反抗,卻又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徐峰的話語宛如一記重錘,擊中了他內心的脆弱與不安。
一陣沉默後,劉海中的眼神變得更加陰沉。“你以為我會就這樣放棄?”他緊握著匕首,身體微微顫抖,心中那股不甘和憤怒再次洶湧而出。他的目光逐漸變得扭曲,仿佛變成了一個被逼入絕境的野獸。
徐峰看著他那滿臉猙獰的模樣,輕輕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指望你會放棄。你既然敢來,注定不會輕易退縮。”
劉海中憤怒地揮動匕首,目標直指徐峰的胸口。他的動作快速而凶狠,刀刃帶著無比淩厲的氣勢直線刺來。可徐峰的動作依舊不急不緩,仿佛早已預判了這一切。
就在匕首即將接觸到徐峰的瞬間,他的身體驟然側身,避開了這一刀。與此同時,他迅速伸手抓住劉海中的手腕,用力一捏,將劉海中的刀柄從他手中奪了過來。劉海中的力量瞬間消失,整個人的姿勢也變得僵硬。
“你真的以為,你能殺了我?”徐峰低頭看著劉海中,眼中沒有絲毫憐憫,隻有冷漠與無情。
劉海中被徐峰的反應震撼到,他的呼吸變得急促,眼睛充滿了恐懼。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早已陷入了徐峰的圈套,根本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徐峰的手穩穩地握住刀柄,看著眼前的劉海中,緩緩說道:“你以為刺殺我能得到什麽?你不過是賈張氏用來操控局勢的一顆棋子罷了。”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冷笑,“而我,已經算計了你的一切。”
劉海中的表情一陣變化,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徐峰輕易看透了所有的弱點。內心的憤怒和羞恥如洪水般湧上心頭,最終化作了無盡的絕望。
他跪倒在地,手中的刀掉落一旁,氣喘如牛,似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劉海中跌坐在地,眼神迷離,臉上滿是絕望與憤怒交織的痕跡。他的內心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悔惱——自己竟然被一個原本看似軟弱的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他的思緒一片混亂,回想起之前的一切,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入徐峰設下的圈套。
此刻,他完全不敢直視徐峰的眼睛,那雙深邃的眼睛似乎能洞察他的每一分思維,仿佛他的一切都已經被提前預測。劉海中的心中充滿了自嘲和羞恥,他拚命回想自己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從一開始就沒有察覺到這些細微的跡象?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舉動,看起來就像是個笑話。” 徐峰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低頭看著他,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你還想通過這一刀改變什麽?你認為自己可以逆轉局麵嗎?”
徐峰的話像冰冷的水一樣灌進了劉海中的耳朵,讓他更加難堪。他的臉色蒼白,額頭上的冷汗不斷滲出,整個人似乎完全失去了力氣。此時,他的心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野心和怒火,反而被一種深深的恐懼和懊悔所吞噬。
“我……我隻不過……”劉海中的聲音低沉,幾乎聽不見。他試圖辯解,但內心的虛弱讓他說不出話來。他明白,現在的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主動權,眼前的徐峰已經成為他無法逾越的高牆。
徐峰輕輕一笑,低下頭來,語氣冷淡卻帶著幾分審視:“你原本可能以為,這場賭局你能贏。但可惜,從一開始,你就錯了。”他的話語猶如針刺一般,直擊劉海中的痛點,“你以為自己的聰明足以左右一切,可惜,你不過是一個草率的賭徒罷了。”
劉海中眼底閃過一絲憤怒,他想要反駁,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徐峰看著他,眼神中並無怒火,反而是一種淡然的冷靜,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並不聰明,劉海中。” 徐峰語氣平靜,“你所謂的籌碼,不過是我手中一顆隨時能棄掉的棋子。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察覺到你的每一步伎倆?”他頓了頓,眼神依舊冰冷,聲音更為冷靜,“你想要借這一次機會,殺了我,脫離賈張氏的掌控,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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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中猛地抬頭,驚愕地看向徐峰。徐峰那冷靜的眼神,讓他忍不住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仿佛一切都暴露在徐峰麵前,而他自己卻毫無反抗的餘地。
“你覺得你能擺脫賈張氏的控製?” 徐峰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諷刺,“你太低估自己,也太低估我了。”
徐峰的話語讓劉海中心頭一震。他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全被包圍,無法逃脫。從一開始,他的每一個小動作、每一次的猶豫,早就被徐峰看透了。而他,甚至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你真以為我不懂賈張氏的心思嗎?” 徐峰緩緩走到劉海中身旁,俯視著他,眼中沒有一絲憐憫,“她不過是一個操控棋局的女人,拿你當棋子,隨時準備拋棄你。你以為你能通過這一次刺殺,得到她的青睞,獲得更高的地位嗎?不過是天真的幻想罷了。”
劉海中的心跳一陣劇烈,他忽然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寒意席卷全身。他在徐峰的眼神中看到了完全不同於自己之前的判斷。他原以為自己僅僅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沒想到徐峰早已看透了這一切,甚至比他更加清楚自己所處的位置。
“你真以為,賈張氏會對你有多大的依賴?” 徐峰繼續說道,語氣依舊冷漠,“她不過是在你身上投了一些籌碼,看你能不能為她所用。你想要站在更高的位置,想要脫離她的控製,卻沒意識到自己早已被她擺布。”他頓了頓,“你被她玩弄得團團轉,以為可以逆襲,卻不知自己一直在她的掌控之下。”
這些話如同重錘砸在劉海中的心頭,讓他一陣陣發麻。他的內心一片迷茫,仿佛被一層迷霧籠罩。徐峰說的這些話,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自己一心想要擺脫賈張氏,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掌握過主動權。他不過是她手中一顆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
“你說得對。”劉海中突然開口,語氣有些呆滯,“我以為我能擺脫她的控製,甚至能借著這次刺殺一舉翻身,可我卻沒想到……我不過是她的一顆棋子。”
徐峰冷笑一聲,語氣中沒有任何憐憫:“你終於明白了這一點,但已經太晚了。”
劉海中默默低下頭,眼神空洞,仿佛喪失了所有的鬥誌。內心的憤怒和羞恥,已經徹底侵蝕了他的理智。他的整個世界似乎都在這一刻崩塌,曾經的希望與夢想,已經變得如此渺小,仿佛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失敗。
徐峰俯身,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該來。”他的語氣冷漠,卻有一絲無可避免的悲涼,“現在,你明白了嗎?”
劉海中聽到徐峰那冷淡的語氣,心裏一陣絞痛。他低垂著頭,完全不敢再抬眼看徐峰。他感覺自己被徹底擊潰了,所有的幻想都變成了泡影。他曾經想象過無數次的勝利場景,心裏也曾幻想過一番完美的反擊,但這些一切都被徐峰一句話擊破。
“你到底想要什麽?”劉海中終於開口,語氣帶著一絲掙紮。他不再是那個冷靜計算一切的男人,而是變成了一個失落且迷茫的失敗者。他想要重新掌控局麵,但卻沒有一絲辦法。心中的憤怒和懊悔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徐峰的眼神依舊冷靜,他緩緩坐下,靠近劉海中。“我什麽都不想要。”他輕聲回答,聲音平淡得仿佛毫無波瀾,“你才是想要從一開始就控製局麵的人。”他看著劉海中的臉,眼裏並沒有憤怒,也沒有惱火,更多的是一種複雜的情緒。
“我隻是想給你一個警告。”徐峰的語氣忽然變得沉重,“你不能繼續像現在這樣生活,繼續沉浸在這種自欺欺人的幻想裏。你知道你從一開始就是賈張氏的一顆棋子,你隻是拚命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你覺得她給了你機會,給了你力量,但她隻是想要控製你,利用你,最終摧毀你。”
劉海中的胸口劇烈起伏,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心跳如雷鳴般在他耳邊響起。那些話,每一句都如同重錘砸在他的心頭,擊中了他最深的痛處。他從未如此真實地感受到自己被完全看穿的那一刻——徐峰不再是那個看似軟弱的男人,他是那個比自己更加深沉且冷酷的人。
“你說得對。”劉海中喃喃低語,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與悔惱,“我一直不想承認,我一直告訴自己,賈張氏對我好,她給了我希望。但我知道,我始終沒有能力真正走出她的陰影。我一心以為自己能反敗為勝,結果一直在她的掌控之中。”
徐峰聽著他的話,沒有立刻反駁,而是靜靜地看著他。劉海中的眼神逐漸迷離,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心中無法平靜的情緒,一時找不到出口,隻能壓抑在胸口。
“賈張氏……她不過是想要我做她的刀,讓她割斷一切阻礙她的東西。”劉海中的聲音漸漸啞了,“她知道我貪心,知道我想要更多的權力,知道我想要擺脫她的控製,但她一直把我當作工具,隨時可以丟棄。”
徐峰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深深地凝視著劉海中的眼睛。劉海中不再是那個自信滿滿、滿懷雄心的男人,他現在看起來脆弱無助,像一個被推到懸崖邊緣的棋子,隨時都可能墜入深淵。徐峰沒有立刻打破這份沉默,他看得出來,劉海中內心的矛盾正在激烈地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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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要擺脫她的控製嗎?”徐峰輕聲問,語氣低沉,卻帶著一種冷靜的力量。
劉海中低頭不語,他的心情複雜,充滿了焦慮與悔惱。“我……我不知該怎麽辦。”他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聲,聲音低沉,仿佛這一句話是他所有壓抑情緒的釋放。
“你現在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 徐峰微微皺眉,“你對自己的未來充滿迷茫,可是卻又始終不願放下賈張氏,無法真正獨立。”
劉海中的內心更加翻騰了,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每一分掙紮都顯得如此無力。他想要脫離賈張氏的控製,卻始終走不出她織下的網。而徐峰,卻從一開始就給了他一種全新的視角,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處境。
徐峰稍微停頓了一下,仿佛是為了更清楚地表達自己接下來的話。“你不必再騙自己了。”他繼續說道,“你不再是那個有機會翻盤的人,至少,不是在這種方法下。你想要自由,但卻一直在賈張氏的掌控中死死掙紮,根本無從選擇。”
劉海中抬起頭,眼神漸漸清明。徐峰說的每句話都像是刀割一般深入到他心裏,直擊他的痛點。此時,他的心中開始有了一個決定的種子,那是一個他從未真正麵對過的決定——或許他真的應該放下,放下賈張氏,放下所有曾經給予他希望的東西,去尋找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未來。
“放下?”劉海中低聲反問,眼中透露出一絲不解,“我……能放下嗎?我連自己的一生都無法掌控,怎麽可能去放下那些曾經讓我有希望的東西?”
徐峰的目光冷靜,語氣平靜:“你能放下的。因為你必須放下,才能真正活出屬於你自己的未來。”他頓了頓,眼神稍稍柔和了一些,“賈張氏的控製,始終隻能讓你變得更弱,永遠被她利用。”
劉海中陷入了沉默,心中掀起了滔天的波瀾。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被逼到這樣的境地。賈張氏的陰影籠罩了他太久,直到今天,他才真正明白,自己或許根本沒機會反抗。甚至,他已經被完全控製,直到今日才徹底覺醒。
“你說得對。”劉海中的語氣逐漸沉靜,“我一直在這條路上迷失,不知不覺間成為了她的傀儡。”
徐峰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感。雖然劉海中的悔惱來得晚,但總算是有所覺悟。他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靜靜地注視著眼前這個曾經威脅自己生命的人,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感受。
窗體頂端
賈張氏坐在昏暗的屋子裏,窗外的月光透過狹窄的縫隙灑進來,鋪滿了房間的一角。她的眼神沒有往常的急躁和焦慮,而是帶著一絲冷靜的沉思。心底那個不安分的念頭,在今晚的對話中已經悄然生根發芽——報複。她已經決定,不再忍讓,不再低頭,徐峰若是敢擺出那副冷酷的麵孔,她就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我不會就這麽認輸。”賈張氏喃喃自語,手指不自覺地在桌麵上輕輕敲擊,發出清脆的響聲,“他不是冷酷嗎?我就讓他嚐嚐,什麽叫真正的狠。”
她的目光忽然變得銳利,仿佛找到了某種決心,起身走向屋外,輕手輕腳地走到院中。
院子裏依舊寂靜,但那股不安的氣息像是潛伏在黑暗中的野獸,隨時準備爆發。賈張氏四下環顧了一眼,確定無人注意到她的動靜,這才低聲叫了一聲:“棒梗!”
棒梗從遠處的角落裏慢慢走了過來,低垂著頭,臉上帶著幾分疲憊與迷茫。盡管他心裏知道自己是這場風暴的導火索之一,但他卻依然不敢正視賈張氏的眼睛,那個女人的眼神,已經變得越來越陌生。
“媽……”他聲音低沉,“你……你又想做什麽?”
賈張氏輕輕笑了笑,目光閃過一絲冷意,“想怎麽做?我隻是在想,怎麽給徐峰一點教訓,讓他知道,他不是無所不能的。現在的局麵,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棒梗輕輕皺了皺眉,“他不是早就說過,要報警嗎?要把這事交給警察處理……”
“警察?”賈張氏冷哼一聲,眼中有著一抹明顯的輕蔑,“我們這一小院,哪能讓他隨便說報警就報警?他當自己是誰?他不過是個外來人,連個靠山都沒有,真以為能把我們一個個都拿下?”
棒梗沒有回答,他知道賈張氏現在的情緒,已經完全失控了。可是他心裏卻有些擔心,擔心她做出什麽極端的舉動,尤其是在這時,他更不希望事態變得更複雜。
“你別忘了,我們現在所麵臨的最大敵人,不是警察,而是整個院子裏的人。”棒梗終於開口,聲音中透著一絲無奈,“那些人背後什麽都知道,大家站隊很快,賈大媽、三大爺,甚至連劉海中,都在觀望著,沒必要再去得罪了他們。”
賈張氏皺了皺眉,心中微微一動,隨即冷笑:“劉海中?那家夥眼裏隻有自己的利益,哪會真站在我們這邊。你放心,我有分寸。”
她頓了頓,突然低聲說道:“我想了一個辦法,不會讓他輕易識破。你去找找看,院子裏哪個地方的水管接頭有問題,或者說哪個地方的電線老化了,我要讓他明白,不是每個闖進我們院子的人,都能這麽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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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梗一怔,隨即明白了賈張氏的意思。“你是要做點什麽破壞性的事?”
賈張氏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陰險的笑意。“是的,破壞性,但又不會讓人看得出來。水管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電線的事,明天我再去找劉海中幫忙。他很樂意參與這種事情。”
“但這會不會太……冒險?”棒梗明顯有些猶豫,眼中流露出擔憂,“一旦弄巧成拙,咱們的事怕是更難收拾。”
“你怕什麽?”賈張氏的眼神變得愈加淩厲,“再怎麽冒險,我都得讓他嚐嚐教訓。你放心,別人沒準能看出來,可徐峰這種死腦筋的人,絕對沒機會想到。”
賈張氏的決心已經下定,她輕輕拍了拍棒梗的肩膀,“去吧,記住我說的,把電線和水管的事搞好,明天咱們就看徐峰的反應。”
棒梗猶豫片刻,終究還是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好,我去準備。”
他轉身走向院外,賈張氏則站在原地,靜靜地盯著那扇緊閉的門,眼中閃爍著陰冷的光芒。
她知道,隻有徹底讓徐峰明白,在這個院子裏,他不過是個外來者,沒有資格挑釁她,沒有資格傷害她的尊嚴。她不會手軟,決不能讓徐峰在這個小小的院子裏為所欲為。
然而,就在她的計劃慢慢成型之時,院子裏的一角,卻悄然發生了某些變化。
隔壁院的劉海中,趁著夜色依舊在院門口徘徊。他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一旁,悄悄觀察著四合院裏的動靜。月光灑下,他的目光中充滿了好奇與算計。
“賈張氏,這樣的女人……”劉海中微微一笑,“有意思,有趣,看來這場鬧劇才剛剛開始。”
他低聲自語著,嘴角帶著一抹陰險的弧度。接下來的事,或許會比賈張氏想象中的更加複雜。
劉海中並非隻看熱鬧,他很清楚,這場暗潮洶湧的博弈,所有人都在為自己謀取利益。包括他自己,也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
院子裏,風聲輕輕響起,仿佛預示著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每個人都在暗中籌劃,誰能笑到最後,誰又會成為這場鬥爭中的犧牲品,誰也無法預見。
劉海中站在院子的角落裏,背靠著陰涼的牆壁,眼神深邃,似乎能穿透那層薄薄的夜幕,看到院子裏的一切。今晚,他並沒有急著回家,而是決定多待一會兒,觀察一下院子裏的動靜。無論是賈張氏的心思,還是徐峰的反應,都讓他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這場戲,得好好看看。”劉海中自語道,眼底閃爍著一種難以捉摸的光芒。
他抬起頭,望著徐峰正從屋子裏出來,手裏提著一袋東西,顯然是在準備明天早晨的早飯。他走得慢慢的,步伐平穩,臉上沒有任何急躁的情緒,仿佛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劉海中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這種冷靜讓他有些不太舒服。徐峰的鎮定,像是一種隱形的威脅,仿佛他完全不怕周圍的風波。
劉海中輕輕捏了捏手中的煙盒,煙霧繚繞,在空氣中留下一縷縷的痕跡。他並不急於揭開徐峰的底細,畢竟,眼下並不是時候。隻是,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徐峰,並不像他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
“他,是個謎。”劉海中低聲說道,眯起眼睛,眼中的神色逐漸變得複雜。
他清楚,徐峰在這個院子裏並不被待見,甚至可以說,他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敵意和挑釁,但讓劉海中感覺不安的,是徐峰身上那種過於冷靜的氣質,仿佛他能看透一切,能在最合適的時機做出最精準的反應。
這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外來者。劉海中想起了初次見到徐峰時的情景——一個目光清冷、不帶任何感情的男人,他似乎不屬於這個院子,甚至不像是屬於這個世界。冷靜,克製,不動聲色,所有的情緒仿佛都被封印在他內心深處。劉海中沒有看透他,也正因為如此,才感到不安。
徐峰突然停下了腳步,低頭在袋子裏找東西。他的動作很緩慢,很有條理,沒有任何慌亂。劉海中的眼睛微微一眯,心中不禁暗自一笑:“這麽自信,倒是有點意思。”
就在這時,賈張氏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徐峰,你做得過了!”
這聲音帶著明顯的憤怒,刺破了夜的寂靜。劉海中微微挑了挑眉,迅速轉移了注意力。看來,今晚的風暴已經不可避免。
徐峰並沒有立刻回應,隻是繼續整理著手裏的袋子,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賈張氏走得很快,氣喘籲籲地走到他麵前,臉上滿是怒氣,“你這是要幹什麽?你以為你能在這個院子裏為所欲為嗎?”
徐峰終於抬起頭,眼神淡漠,“賈張氏,你說什麽?”
賈張氏怒火中燒,想要找出一個能刺痛徐峰的話題,但她憤怒的眼神與徐峰的冷靜相比,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徐峰的目光如冰,冷冷掃過她,仿佛他根本不在意她的存在。
“你別以為自己能這樣欺負我們!”賈張氏咬牙切齒,幾乎是用力喊出來的,“你外麵什麽都沒有,憑什麽在這裏這麽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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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峰依舊沒有急於回應,隻是低下頭,慢慢放下手中的袋子,走到一旁。這個動作看似漫不經心,卻隱隱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場,仿佛在告訴賈張氏,他才是掌控局麵的人。
“我不囂張,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可以炫耀的。”徐峰的語氣平靜得令人不安,“不過,你既然找上我,那就說明,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賈張氏愣了一下,似乎被他的冷靜激怒得不輕。她突然伸手一指,“你就這麽覺得自己有理了?”
徐峰抬起頭,眼神裏帶著一絲玩味,“我從不覺得自己有理,也不需要誰認同我的做法。你問我為什麽,我可以告訴你,我隻是做了該做的事。”
這句話,像是敲打在賈張氏的心上,讓她瞬間語塞。她知道,徐峰的冷靜並非單純的無動於衷,而是一種控製力極強的自信,是他對自己判斷力的絕對信任。這種信任,讓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
她微微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麽,卻忽然聽到一聲輕微的腳步聲從她背後傳來。賈張氏回頭一看,發現劉海中已經走近了。劉海中沒有打擾他們的爭吵,而是站在一旁,安靜地觀察著這一切。他的目光如同銳利的刀鋒,輕輕掃過徐峰和賈張氏。
“劉大哥,你在這兒?”賈張氏看到劉海中,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絲笑容,“你說說,這個徐峰,根本沒把咱們放在眼裏。”
劉海中淡淡一笑,語氣裏帶著一絲悠閑,“是啊,確實不放在眼裏。不過,有時候,冷靜點看,這樣的局麵對咱們可不一定全是壞事。”
賈張氏疑惑地看著他,“什麽意思?”
“別急。”劉海中緩緩走到徐峰麵前,似乎不急著和他爭論什麽,而是低頭輕輕摸了摸下巴,“徐峰,我倒是挺好奇,你是怎麽想的。你這麽一副模樣,是不是以為在這院裏沒人敢對你怎麽樣?”
徐峰抬眼看著他,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能無敵,隻是覺得,能做的事,有時候並不是靠多說,而是靠行動。”
劉海中聽到這句話,嘴角微微翹起,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的光芒。他明白,這並非一場簡單的口角,而是徐峰早已在心中布好了局,隻是在等待一個最合適的時機來揭示自己真正的底牌。
“行動?”劉海中輕笑了一聲,語氣帶著挑釁,“那好,我倒是挺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
徐峰沒有回答,隻是眼神越來越冷,他的沉默,是一種讓人難以捉摸的威脅。而在這個寂靜的夜晚,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張力,仿佛下一秒,一場風暴就要席卷而來。
徐峰推開那扇嘎吱作響的木門,披著一件深灰色呢子大衣,肩頭堆積著些許霜雪。他步履不急不緩,神情淡漠,像是沉浸在一個屬於他自己的世界裏。
這會兒剛過辰時,天還未大亮,整個四合院還沉浸在半夢半醒的朦朧中。徐峰從口袋裏摸出一支搓得發白的煙,點燃,卻沒吸,隻是看著青白煙霧緩緩升起,在冰冷空氣中化作一縷縷虛無。那雙被歲月和風霜打磨得略顯粗糙的手,夾著煙,靜靜地垂在身側。他的指關節微微發紅,那是長年累月握錘、磨刀、翻書留下的痕跡。
一隻老黃狗從隔壁竄出來,在他腿邊蹭了蹭,徐峰低頭望了它一眼,沒說話,隻是輕輕抬了抬腳,那狗便懂事地退了開去,搖著尾巴蹲到一旁,望著他走遠。四合院中,一道道磚縫夾雜著苔蘚,牆角的老磚在寒霜中泛出青灰色的潮意。徐峰踏過小院的青石板路,留下一串細碎的足音,那聲音在這寂靜的早晨顯得格外清晰。
他要去集市買魚。
不是為了宴請賓客,不是為了祭祖上供,也不是為了犒勞自己。他隻是突然想吃魚,嘴饞了。大冷的天,若能弄一條活蹦亂跳的鯉魚,回去清蒸、點上薑絲蔥段,那種清鮮入骨的味道,足以驅散整個冬日的清冷。
徐峰沿著胡同往南走,手插在大衣兜裏,腳下的皮靴在冰霜未化的磚路上踩得咯吱作響。四合院的街巷如同一條條盤繞的脈絡,把這片老北京的生活編織得密不透風。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遠處傳來幾聲吆喝,是早點攤子開始擺了,鍋裏油炸的聲響仿佛熱浪一樣衝破寒意。
他路過一家開得極早的豆漿鋪,掌櫃是個胖子,穿著一件深藍色棉襖,領口處沾著些許豆渣,看見徐峰,咧嘴笑了笑。
“徐師傅,今兒這麽早?”胖掌櫃嗓門不小,聲音圓潤,“來碗熱豆漿不?剛磨的,還燙著呢!”
徐峰微微點頭,走了過去。手指還未觸到杯子,那熱氣便撲麵而來,暖意滲透進指縫,浸入骨髓。他喝了一小口,不緊不慢,像是在品一壺陳年老酒。嘴角露出淡淡的弧度,眸子裏卻沒泛出一絲波瀾。
“去買魚。”他淡淡開口,像是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胖掌櫃“哦”了一聲,摸了摸下巴:“今兒興許能趕上新貨,下水河那邊昨兒剛開閘放魚,不過這天冷,怕是趕早的搶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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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峰點點頭,沒再多言。他不愛說話,在這四九城裏,人稱“悶葫蘆”。可誰要是敢小覷了他,那就錯得離譜了。徐峰是老工部出來的鉗工,手上功夫硬,腦子清,年輕時還在北京機械廠裏搞過革新方案,傳說連部裏的人都點過他的名。後來廠子拆了,他沒再找新差事,隻一個人守著這老四合院,養花種菜,看書品茶,日子過得像從舊書堆裏翻出來的一頁紙,泛黃卻有味。
出了胡同,街上人漸漸多了起來。晨霧在車輪滾滾中變得稀薄。那市集在南大街盡頭,依著舊城牆根子而建,擺攤的多是些小販老主,賣菜的、賣肉的、賣魚的,還有賣鳥的、賣糖人的、吆喝說書的,各色人等混雜在一塊兒,熱鬧得像一鍋剛下鍋的沸湯。
徐峰一到集市,立刻被人流裹住。熙熙攘攘的叫賣聲,夾雜著雞鳴狗吠、銅鈴叮當,讓人一時恍惚仿佛穿越進某個舊京風情畫裏。
他繞過兩排賣菜攤,鼻尖嗅到空氣中一股淡淡的腥味,那是河魚初上岸時帶著泥土和水草的氣息。他循著味道走去,果然在最東頭的攤位前,見到一輛三輪車,車鬥裏鋪著濕麻袋,上頭擺著一排排的魚,銀光閃爍,魚鱗還在跳。
賣魚的是個三十出頭的漢子,胳膊上卷著袖子,露出黝黑結實的筋骨。他手起刀落,動作幹脆,正在給一個胖大嬸處理鰱魚,血水順著砧板流下來,染紅了一地。徐峰站在一旁,看了半晌,沒出聲,眼睛隻在那堆魚裏掃。
“來買魚啊?”漢子抬眼一看是個麵生的客人,笑著問了一句,嘴角還掛著幾滴水珠。
徐峰點點頭,目光落在那條通體金黃、腹白如雪的鯉魚身上,那魚雖不大,可鱗片光澤,眼珠清亮,尾鰭尤為有力,顯然是一條活水裏長大的好貨。
“這條多少錢?”
“您有眼光,這魚今早剛撈的,下水河放閘那會兒,我是第一個下網的。”漢子咧嘴笑道,“三塊六一斤,重一點,四斤出頭。”
徐峰不說話,手一伸,那條鯉魚立刻被他抓了起來。魚身在他手中劇烈地掙紮,尾巴拍得他袖子濕了一片,他卻麵不改色,隻是輕輕把魚往下一壓,手指卡在魚腮位置,那魚立刻被製得服服帖帖,任他翻看。
“這魚你先別殺。”徐峰道,“我自個處理。”
漢子一怔,旋即點頭:“行!您看中就好。”
魚用麻紙包好,再裹上兩層舊報紙,漢子麻利地一圈圈繞緊了麻繩。徐峰接過魚,手指感到溫熱的生命力仍在那層紙下鼓蕩,如一股未熄的火苗,躍動著、掙紮著。他從兜裏摸出零錢遞過去,那漢子找了兩毛,徐峰擺擺手,轉身便走。
“徐師傅!”身後突然響起胖掌櫃的聲音,原來那人也來買菜,“中午整條清蒸啊?你那手藝可比酒樓的大廚強。”
徐峰沒回頭,隻淡淡一句:“看心情。”
陽光終於穿透了霧靄,從城牆缺口灑下來,照在集市上的人群肩頭、魚鱗鰭邊、菜葉青翠之間。徐峰提著魚,穿過熙攘的人流,腳步不疾不徐。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少年聽雨,青年讀書,中年沉思的年歲。市井依舊,人聲鼎沸,他卻獨自一人,像遊走在一幅未完成的工筆畫中,線條細膩,卻永遠未曾塗色。
他走得很慢,仿佛那條魚還在他懷中活蹦亂跳,而他,正思量著中午該用哪把刀、幾分火候、幾滴醬油,把這條魚烹出一個連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味道。風吹過,拂起他衣角的霜雪,也拂過他眼角藏著的某段舊事,如塵如煙,如魚躍如夢……
回到四合院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亮了。晨光透過高牆的縫隙,斜斜地灑在青磚石板上,一層淡金色的光輝仿佛在地麵上鋪了一層紗。徐峰將手中包裹得嚴實的魚輕輕擱在門口的木桌上,伸手扯了扯圍巾,指尖冰涼,他卻沒露出任何表情,隻將大衣脫下掛在門內的竹鉤上。
屋裏很靜,靜得能聽見隔壁院落裏誰家的灶台剛剛升火,木柴劈啪燃燒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帶著些微炊煙味道。徐峰慢慢走進廚房,廚房不大,卻極其整潔。灶台擦得鋥亮,刀架上的菜刀擺得整齊,連蒸鍋蓋上的木柄也透出一股久用磨出的溫潤感。
他點了火,將灶台的溫度提起來。火光映在他麵龐上,給那雙慣常清冷的眼眸添了點生氣。他緩緩解開包魚的報紙,那鯉魚竟還剩著點力氣,尾巴一抖,帶著一股子韌勁在砧板上彈了一下。
“還真是條好魚。”他喃喃道。
他不是那種輕易稱讚的人,尤其是對食材。他做菜講究得狠,刀法、火候、調味一樣不肯含糊。年輕時,他曾跟一位遠近聞名的老廚子學過一段時間手藝,那老頭脾氣古怪,最忌別人偷懶敷衍。可也正是那段時間,把徐峰打磨得嚴絲合縫,每一道工序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憑記憶複刻出那老頭親手做過的清蒸鱸魚。
隻是那段舊事,早已塵封在腦海深處,今天倒突然浮上了心頭,也不知是因為這條鯉魚太新鮮,還是那蒸鍋的老木蓋子味道太像當年老廚房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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