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真相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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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李鐵柱的兒子李小寶麽?
他腦子轉得飛快。李小寶前陣子跟許大茂鬧過矛盾,說是被罵了兩句,一直耿耿於懷。
難不成是……
他眯起眼,看向站在人群後頭的李小寶——那小子此刻低著頭,嘴角卻微微牽動著,像是在壓抑著什麽。
“哼,藏不住了……”何雨柱眼中閃過一抹寒光,轉身朝那方向走去。
院子裏眾人也被他的目光帶了節奏,不少人順著看去,李小寶這才意識到自己被盯上了,連忙往後退了一步,臉上的神情陡然變得慌張。
何雨柱慢慢靠近,每一步都像踏在鼓麵上,砰砰震響。
“李小寶。”他停在那少年麵前,聲音平靜如水,卻帶著刀鋒般的冷意,“你,前兩天是不是在許大茂門口轉過?”
李小寶嘴唇動了動,眼珠子亂轉,忽然低聲說了一句:“我、我不是故意的……”
院子裏一片死寂。
何雨柱眸子猛地一縮,幾乎可以確定,真相就在眼前了。
李小寶的聲音細若蚊鳴,像是一縷冷風從縫隙裏鑽出來,不仔細聽幾乎就被這片沉默吞噬了。他的嘴唇微微顫抖,牙齒上下磕碰著,像是壓了許久的恐懼終於要掙脫牢籠。何雨柱眼神如釘,緊緊地鎖在他身上,哪怕他隻眨了一下眼,何雨柱都捕捉得一清二楚。
“小寶。”何雨柱的聲音沉著,語氣卻低得幾乎讓人發寒,“你剛才說啥?再說一遍,清楚點。”
李小寶低著頭,兩隻手不停在衣角上揉搓,他那雙沾滿泥土的小手指縫裏滿是黑垢,手指抽搐得像剛撈上來的小魚。他咬了咬牙,抬起頭,眼眶紅了一圈,聲音終於破了音:“是許、許叔讓我幹的……”
話音剛落,院裏像炸了鍋一樣,所有人臉上都寫滿震驚和不可置信。
“你放屁!”許大茂幾乎是跳起來的,臉色刷地變白,一把指著李小寶,“你個小崽子胡說八道什麽?!誰讓你放火了?!我他娘的屋都燒了,我能燒我自己屋子?”
“你、你不是說,隻是要給別人一個教訓,不會燒起來的……”李小寶往後退了一步,眼神怯怯的,像被猛獸逼到角落的兔子,“你說隻要我把那根繩子點上就行了,你說……隻會冒點煙……”
“你胡說!”許大茂吼得嗓子都沙了,衝上前去就要拽李小寶的胳膊,眼裏充滿了狠厲和慌亂,“你個死小孩,別血口噴人——”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把他打得退了半步,臉偏到一邊,火辣辣地疼著。
“別動他。”何雨柱收回手,聲音不大,卻讓院裏所有人都噤了聲,“這孩子是不是撒謊,咱們可以查。你現在這麽急著動手,隻能說明你心虛。”
許大茂的臉上浮現一抹怨毒,他想咆哮,卻發現自己喉嚨裏堵著一塊鐵球似的,憋得臉都紫了。他眼神四處遊移,汗珠順著鬢角滴下,嘴角不停抽搐。
“你說,是他指使的?”何雨柱低下頭,緩緩蹲在李小寶麵前,語氣雖然溫和,卻有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你怎麽知道他要你幹這事?他怎麽跟你說的?說清楚。”
李小寶囁嚅著,把頭轉向一邊,小小的身軀輕輕顫抖。他像是掙紮在良知與恐懼之間,雙手攥得發白。
“他那天……讓我在胡同口等他。”李小寶語氣飄忽,仿佛重新回到了那天的夜晚,“他說四合院裏太多人惹他不痛快了,說要弄點‘小動靜’嚇唬嚇唬人。然後就……就給了我一卷火繩,還有個小罐子,說裏麵是汽……是容易燒的液體,讓我綁在機油罐子邊上,再引到外頭柴堆那邊。”
他說到這,眼淚終於奪眶而出,“我、我不敢的,我說會出事,可他就掏出個煙頭在我眼前晃,還說,要是我不聽話,就告訴我爹娘我偷人家雞……”
“你小子說謊成性!”許大茂嗓子都變了調,“你偷雞的事兒誰不知道?你怕我告你?你告我陷害你?你哪來的證據?!放屁!”
“證據啊?”何雨柱低頭一笑,從袖口裏抽出那截半燒的火繩,在手裏晃了晃,又指了指屋角那幾個罐子,“要證據是吧?你那幾個罐子本來在角落,火繩是從外頭引進去的,火焰從繩頭燒起,正好燒到機油邊兒上,這一連串的布局,就你李小寶一個人想得出來?”
他不等許大茂辯駁,又回身一指李小寶:“小寶,你還記得那火繩怎麽綁的嗎?你照著原樣綁一遍,大夥兒看看,你是不是胡說的。”
李小寶一聽這話,頓時癱坐地上,連連擺手,眼淚一顆接一顆往下掉,“別……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求你了柱哥,別讓我碰那玩意兒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信許叔的話了……”
“你看他這反應像是編的嗎?”何雨柱猛地轉頭,掃視院裏眾人,“你們自己看看清楚!真要是他自己點火,犯得著怕成這樣?他要真敢幹,就不會怕回頭再來一次。”
“許大茂。”他聲音驟然拔高,語氣淩厲得像砍刀,“你想借火給人個教訓,結果收不住手,把自己屋也搭進去。你現在是不是心裏恨?恨自己,恨這孩子,恨火燒得不該燒的地方,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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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茂臉上的血色已經褪得幹幹淨淨,那副樣子像是站在刑台前的死囚。他嘴唇開合幾次,終究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圍觀的鄰裏鄉親已經不是單純的看熱鬧,人人臉上都露出一種極難言的情緒,有人皺著眉頭,有人唏噓歎氣,也有人狠狠瞪著許大茂,仿佛恨不能上去踹他幾腳。
何雨柱卻並未就此作罷,他知道,這種事光靠小孩一張嘴說出來,許大茂再怎麽狡賴,總能想出借口撇清幹係。
他盯著許大茂的臉,語氣不緊不慢:“你還有什麽要說的?不如現在給自己留點臉麵,老老實實承認了,大家或許還能高看你半眼。”
“我……”許大茂聲音幹啞,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擠出兩個字,“我冤枉……”
傳得最歡的,還是那張寡婦。她拎著個破臉盆在水井邊汲水,嘴裏像打機關槍:“你說這徐峰……白天修鍋晚上炒菜,棒梗晚上都不回自己屋了,跑去他家炕上打滾……哎呦,真是稀奇!這叫啥事兒啊!”
她這話剛說完,正巧秦淮茹從旁邊經過,水桶拎在手上,神色一僵,幾乎立刻意識到這話是在暗指自己。
“張嬸,”她放下桶,站定,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棒梗一晚上都睡在我屋裏,從來沒去過別人家。你可別張嘴就來。”
“喲,”張寡婦扯著嗓子,“你可別急,我就是聽人說——這話啊,院裏人都講了,我也沒憑空捏造不是?”
“那你就告訴我,誰說的?”秦淮茹的眼神鋒利得像刀,盯著她,“你敢指出來,我這就去找人對質。”
張寡婦“嘖”了一聲,撇撇嘴,拎著臉盆躲回自家屋裏去了,嘴裏還嘀咕著:“小寡婦真是不得了,有人撐腰了,腰杆兒都直了。”
秦淮茹強忍著怒意,回了屋,卻一言不發,進門便將桶放到角落,神情冷硬得像是結了冰的池水。
徐峰正在整理那把在集市新買的菜刀,聽到動靜抬頭一看,心裏便知道這又是外頭那堆人多嘴了。他將刀放下,起身走到她身邊。
“誰又在後頭說了?”
“張寡婦。”她坐下,咬著牙,“把咱們說得不堪入耳。”
“我早知道她不安好心。”徐峰語氣平靜,像是早有預料,“但她的話,說不痛不癢也不行,說出去總有人信。”
秦淮茹沉默了一會兒,眼中浮現出一絲遲疑,“徐峰,要不……咱們以後還是別太來往了吧。”
她這句話說出口後,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徐峰垂著眼,指節在炕沿上輕輕敲了敲。
“你怕了?”
“不是怕。”她抬起頭,目光顫動,“是厭了。人活得這麽難,還要被人指指點點,我不想拖你下水。”
徐峰看著她,眼中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他本以為,自己可以悄無聲息地幫她撐起一片天,卻忘了四合院的天,從來都不安寧。
他緩緩說道:“他們可以說,但我不在乎。我要真在乎,早就不搭理你了。可你不同,你是帶著孩子的女人,怕得多些,是正常的。”
他頓了頓,聲音低下來:“我徐峰若怕這點風言風語,早就不是徐峰。”
秦淮茹抿唇不語,半晌,才輕輕嗯了一聲。
然而,院子裏的風波並沒有因此平息。
就在這天夜裏,許大爺家的雞不見了。老頭氣得直拍桌子,嚷嚷著有人偷雞賊心不死。雞圈的門被撬過,地上還有模糊的鞋印。
“這不是偷,是賊!”許大爺手裏拎著根拐杖,一邊在院裏走來走去,一邊罵,“老子養了快一年的老母雞,說沒就沒了!”
這雞在院裏人眼中可不是個小事,雞蛋能換油鹽、能下飯,一隻雞丟了,那可等於一個月少吃了幾頓肉。
“是不是院裏頭有人幹的?”王桂芝眼尖嘴快,立馬把懷疑扔了出來,“平時誰最缺錢?誰最近又常半夜出門?”
這話像是一把點著的火苗,立刻引燃了眾人的懷疑情緒,目光紛紛瞟向了院子西頭那個最窮最寡淡的人家。
徐峰皺起眉,目光瞬間變得深沉。他知道,風波還遠遠沒有結束。今晚這雞丟了,明日就能演變成某個人偷雞養女人的故事……
次日清晨,院裏的氣氛依舊緊張。雖然雞丟的事情好像已然成了一個熱門話題,但大家似乎都在等待著一個結果,一個能夠安撫大家心裏的不安的答案。
徐峰從昨夜一直沒有入睡,他躺在炕上,腦中盤旋著關於那隻失蹤的雞的種種猜測。雞丟了,許大爺氣得跳腳,院裏的流言也隨之四起。昨晚他一夜未眠,總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因為,他知道,許大爺那隻雞可不是無緣無故地消失的。
早晨,院子裏不再像往常那樣寧靜,反而有種即將爆發的躁動。大家早早地圍在一起,圍著許大爺的雞圈談論著昨晚發生的事。
“徐峰!”王桂芝扯著嗓子喊道,“你昨晚是不是又偷偷跑到許大爺家去偷雞了?”
這話一出,院子裏所有的目光幾乎同時聚焦到徐峰身上。那種幾乎是無聲的質疑讓空氣變得凝滯,許多鄰居都開始在心裏打起了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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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峰心裏一沉,他知道,這種誣陷的風波不可避免。然而,他也明白,單純的解釋並不足以平息大家的疑慮。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走出屋門,臉上的神情依舊冷靜。
“王桂芝,你說話得有個限度。”徐峰抬頭,目光沉靜,“我昨晚整晚都在自己家裏,棒梗在屋裏睡得正香,沒人去偷雞。”
他這話一說,幾個人稍微鬆了口氣,但依然有不少目光帶著懷疑,甚至還有人偷偷竊笑。
“那你說,昨晚是誰幹的?難道許大爺自個兒把雞弄丟了?”劉嫂子語氣中帶著些許嘲弄,“咱們院裏有誰不會這些偷雞摸狗的把戲,徐峰,咱可得盯緊了你啊!”
她的話無疑是將局麵推向了高潮,徐峰眉頭微微一挑,突然間,心裏湧起一股寒意。雖然他知道劉嫂子總是喜歡攪動風波,但這次,她的話裏隱藏著明顯的敵意。這種敵意,不是來自他的過去,而是來自於他現在的舉止——他已經習慣了將自己與別人的紛爭保持距離,不輕易參與,更不輕易表態。這種冷靜反而讓周圍的人更為警覺。
“你覺得是我?”徐峰的語氣依然淡然,語調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你看見我做了什麽嗎?”
劉嫂子不說話了,目光閃爍,似乎被他的冷靜逼得有些失神。
“徐峰,別的不說,”這時許大爺聲音從旁傳來,“就這雞圈被撬了,你說,誰敢這麽大膽子?”
徐峰眼神銳利地掃過院裏的人,突然有了一個念頭。他知道,這件事情絕不是偶然。許大爺家這隻雞,實在是太過顯眼,丟失得如此徹底,而他聽到的那些流言,和昨晚的冷戰,也都讓他更加確定,事情絕不簡單。
“我去看看。”徐峰不再多言,轉身向雞圈走去。
大家見狀,心中的疑惑愈發濃烈,紛紛跟著他走了過去。秦淮茹也站在屋門口,眼裏閃過一抹擔憂的神色,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她知道,徐峰心中有數,他不會無緣無故去調查這些事。
雞圈的門被撬開了,散落在地上的泥土有些鬆散,旁邊的木柵欄也被撬得微微翹起。徐峰蹲下身,細細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這地麵上,沒人見過腳印?”他低聲問道,眼中有一絲嚴謹的神色。
“沒。”許大爺低聲回答,他顯得有些無奈,“昨晚我就站在這兒看,什麽也沒看到。”
“這雞,不簡單。”徐峰站起身,眉頭緊鎖,“昨天晚上一定有人趁著天黑過來做了手腳。”
“有人?”秦淮茹皺了皺眉,“難道不是偷雞的慣犯?”
“偷雞的慣犯?”徐峰轉頭望著她,目光漸漸變得深邃,“你知道,我在院裏見過一個人,眼神不像是個老實人。”
“誰?”秦淮茹有些愣住,心中莫名一沉。
“劉海中。”徐峰輕聲說道,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臉上。
秦淮茹聽到這個名字,頓時愣住了。劉海中,他並不陌生。這個人雖說平時不多話,但總是顯得很猥瑣、老謀深算,總喜歡在院子裏窺視、打聽別人的事情。他的眼神裏,總是透著不安分的狡詐。
“他昨天一直在旁邊看熱鬧。”徐峰繼續道,“我回頭去找他問問,看他有沒有什麽線索。”
“你這麽說,劉海中看上去也像是個嫌疑人?”秦淮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目光卻透著些許警覺。
徐峰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身往劉海中的院子走去。四合院的小道曲折幽靜,每一條巷道都充斥著人的低語,空氣中總有些不明朗的氣息。
他的腳步沒有絲毫拖延,眼神堅定。雖然院裏的人並不看好他,但徐峰並不在意。他知道,隻要他能查清楚這件事情,流言也就不攻自破。
他走到劉海中的門前,停了片刻,突然敲了敲門。
屋內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是門打開的聲音。劉海中站在門口,目光有些不耐煩。
“什麽事?”他咳了咳,語氣有些急。
“昨晚丟了隻雞,想問問你有沒有注意到什麽。”徐峰直截了當地開口。
劉海中一愣,神色頓時變得緊張,目光閃爍。“丟了雞?我沒注意到啊,我昨晚早早就睡了。”
“是嗎?”徐峰挑了挑眉,語氣依然平靜,“那你昨晚是不是在院裏溜達過?聽說你昨晚在東邊看熱鬧。”
“我……”劉海中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我隻是站在屋裏,看院子裏的動靜,沒走出去。”
徐峰靜靜地望著他,沒有立刻發話,隻是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分析什麽。
“好吧,那就算了。”徐峰淡淡地收回目光,“如果你能想到什麽,記得告訴我。”
劉海中這才鬆了一口氣,關上了門。
徐峰站在劉海中的門前,感覺一股冷風襲來,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將心中的疑慮壓下。他直覺告訴他,劉海中的反應有些不對勁,然而,他也知道,眼前這人並不會輕易泄露任何信息。徐峰目光微凝,心中暗暗下定決心,這件事情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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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離開了劉海中的院子,心裏不停盤算著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四合院裏的每個人都是關鍵人物,任何一個細節都可能是解開謎團的線索。徐峰的思維飛速運轉,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到底是誰偷走了許大爺的雞?為什麽偏偏是昨夜?是不是巧合?
徐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推開門,看到秦淮茹正坐在桌前整理著幾本書,安靜的神情仿佛與世無爭。她看到徐峰進來,眼神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但依然微笑著迎接他。
“你去找劉海中了?”秦淮茹抬頭問道,語氣平靜,卻讓徐峰有些意外。
徐峰點點頭,臉色有些陰沉。“他嘴上說得輕鬆,但我總覺得他心裏有點不安。”
秦淮茹放下手中的書本,轉身站起身,走到徐峰身邊。“你是不是懷疑他和雞的失蹤有關係?”
徐峰沒有立刻回答,沉默了片刻後,緩緩開口:“不確定,但我不相信他的話。劉海中的眼神太過閃爍,言辭也不夠穩重。昨晚他到底有沒有溜出屋子,我們永遠無法確認。更何況,大家都知道他平時總喜歡打探別人家的事,這次如果是他幹的,倒也不奇怪。”
秦淮茹微微皺眉,低聲道:“可是他也許並不是唯一的嫌疑人啊。”
徐峰看著她,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你說得對。也許還有其他的線索在等著我們。”
秦淮茹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徐峰,如果你這樣一直盯著他,難免引起別人的懷疑。大家都開始關注這件事了,萬一真是誤會了,我們的關係可能會變得很微妙。”
“我知道。”徐峰的語氣依然平靜,但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隻有徹底查明真相,才能洗清大家的疑慮。我不想讓無辜的人受到牽連,也不想讓事情變得更複雜。”
秦淮茹靜靜地看著他,似乎察覺到他內心的決心。她輕輕歎了口氣,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好吧,我相信你。”
徐峰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什麽,便迅速起身。“對了,我得再去一趟市場,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你打算去找誰?”秦淮茹詢問道,眼裏帶著一絲關切。
“找找有沒有誰看到昨晚有可疑的人進出院子,或者有沒有其他什麽不尋常的情況。”徐峰說完,便向門外走去。
在走出院子的那一刻,徐峰不禁回頭看了一眼秦淮茹,她依然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他離去。徐峰的心裏有種說不清的感覺,仿佛他與她之間的關係不再僅僅是鄰裏之情。秦淮茹的溫暖和關心總是能無聲地安撫他內心的焦慮與不安,但這次,他知道,他必須獨自麵對即將到來的風波。
徐峰徑直走向市場,他的步伐穩健而有力,眼中卻閃爍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光芒。市場的熱鬧喧囂仿佛與他的心境格格不入,但他此刻的心情並沒有被外界的嘈雜所幹擾。這裏是他熟悉的地方,每一條街巷,每一個攤位,都曾在他生活的記憶中留下過足跡。而今天,他又一次來到了這裏,帶著不安的心情,試圖找到解答。
他走到一個賣魚的攤位前,看到攤主是個中年男人,麵容和善,正在熟練地清洗魚。徐峰目光掃過攤位,突然注意到旁邊有一隻裝滿小魚的籃子,心裏忽然一動。
“老板,昨晚你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人嗎?”徐峰開口問道,語氣平淡,但眼中卻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攤主抬頭看了看他,微微皺眉。“可疑的人?昨晚啊,怎麽說呢,我看見一個穿黑色外衣的人在市場上走動。不過,走得急,也沒注意他是不是做什麽壞事。”
“黑色外衣?”徐峰心中一動,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看著攤主,神情變得更加嚴肅。“你能再描述一下他嗎?”
攤主想了想,低聲道:“那人身形瘦削,頭發有些長,像是個年輕人。走得匆忙,我倒是沒多想。”
徐峰心中微動,猛然想起劉海中昨晚的模樣。劉海中身形瘦弱,穿的也是深色的衣服,這樣的描述不禁讓他心頭一緊。
“謝謝你了。”徐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攤位。市場的喧囂似乎變得更加刺耳,徐峰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腦海中的思緒卻早已亂成一團。
徐峰的心跳不自覺地加速,市場上的喧囂仿佛與他無關,他腦海中不斷回想著攤主剛才的話——“那人身形瘦削,頭發有些長,像是個年輕人。”這個描述和他心裏關於劉海中的懷疑越來越契合。特別是劉海中的身形瘦弱,平日裏也總是穿著深色衣服,那黑色外衣的印象幾乎無法忽視。
他把這些零散的信息緊密地拚接在一起,心頭隱隱感覺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直到走出市場,踏上通往四合院的小道,徐峰都沒有停止過思考。
回到院裏,徐峰沒有急著去找劉海中,而是將自己關在屋裏,沉默地整理著手頭的線索。雖然他無法完全確定,但有些細節已經不容忽視。屋內的空氣仿佛也在壓抑著,徐峰拿起一支筆,開始在紙上列出他思考過的所有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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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雞丟失事件。”他輕聲自語,“劉海中有嫌疑,但沒有直接證據。他不在現場,但有描述與他一致的特征。攤主看到的人穿著黑色外衣,身形瘦削,和劉海中的體態相符。”
徐峰頓了頓,筆停在紙上,陷入了沉思。他忽然想起昨晚院子裏的其他動靜,記得有人提到劉海中曾偷偷走過院子。他又記得,劉海中有些行為讓人無法輕易釋懷,尤其是他那種窺探別人的習慣。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種種跡象讓他無法忽視。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屋內的沉默。
“誰?”徐峰皺眉問道,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緒。
門外沒有立即回應,隻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接著,門被輕輕推開,是秦淮茹,她的臉上帶著些許緊張,眼睛裏閃爍著關切的神色。
“徐峰,我剛才去找了下許大爺。”秦淮茹的話一出口,徐峰立刻聚焦了注意力。
“什麽情況?”徐峰放下了手中的筆,站起身,心中不禁升起一絲不安。
“許大爺說,他昨晚其實看到了什麽。”秦淮茹停頓了片刻,眼神有些複雜,“他不確定,但他說,他在院子裏的時候,曾經看到一個人影在院外晃動。他當時太困,沒怎麽看清楚。隻是記得那人走路的步伐有點急,像是故意躲避什麽。”
徐峰的心裏猛然一震,眉頭緊蹙。“那人影看起來如何?”
秦淮茹略微思索,“他說看不太清楚,隻記得那人穿著黑色的衣服,身形偏瘦,步伐急促,像是匆忙走過的。”
“黑色衣服……”徐峰喃喃自語,他的思緒再次飛快地運轉。這個描述,簡直和劉海中昨晚的模樣一模一樣。雖然許大爺的記憶有些模糊,但從這些零散的信息中,似乎可以拚湊出某種答案來。
“你覺得,真的是劉海中?”秦淮茹小心翼翼地問道,她似乎有些猶豫,“可是,劉海中也許並不像我們想的那麽簡單。”
徐峰的眼神變得愈加深邃,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判斷。他點了點頭,語氣沉穩:“我現在懷疑,昨晚失蹤的雞和劉海中有著直接的關係。無論他是否承認,他的所作所為都已經引起了我的注意。”
秦淮茹站在一旁,目光微微閃爍,似乎有所不安。“可是,徐峰,我們現在沒有直接的證據。僅憑這些線索,難以證明他就是小偷。”
“我明白。”徐峰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絲堅定,“但這些線索已經足夠了。現在,我們隻缺少一個最後的突破口。”
秦淮茹看著他,眼中流露出一絲不確定,但也不再言語,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等著,”徐峰忽然低聲說道,“我去找點證據。”
他站起身,走向門外。秦淮茹沒有阻止他,而是站在原地,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徐峰走出院門,風吹過麵龐,帶著些許涼意。今天的氣氛似乎異常沉重,院子裏的人們都各自忙碌著,卻沒有人注意到他正在做什麽。他的目光掃過每一扇窗,每一扇門,都帶著幾分冷靜的觀察。
他朝劉海中的院子走去,心中沒有一絲猶豫。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這些天來的種種線索已經將他引向了劉海中。此時此刻,徐峰感到一股強烈的直覺,告訴他,這一切並非偶然。
他來到劉海中的門前,輕輕敲了敲門,等待了一會兒,劉海中的身影才出現在門口。
“又來找我?”劉海中的語氣明顯有些冷淡,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有些事想再和你確認一下。”徐峰的聲音依舊平靜,目光卻不再是那種輕鬆隨意,而是充滿了質疑與警覺。
“你昨晚有沒有去過許大爺家?”徐峰直接問道,語氣沉穩。
劉海中的神色微微一變,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讓徐峰的心中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昨晚……沒有。”劉海中稍作停頓,聲音有些低沉,“我就在家裏,沒出去。”
“是嗎?”徐峰的目光深深鎖住了他,“你確定?許大爺看到的那個人影,和你很像。”
劉海中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嘴唇微微顫抖。“那隻是誤會,我沒有出去。”
徐峰盯著他,似乎想從他的眼神中尋找更多的線索。“你說得沒錯,或許真是誤會。可你不覺得,自己的謊言越來越站不住腳嗎?”
劉海中的臉色越來越差,眼中顯現出無法掩飾的緊張。徐峰突然伸手指向門外的一片空地,冷冷道:“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麽在你家門口,昨天有幾根細小的羽毛掉落嗎?”
劉海中一愣,隨即臉色更加難看了。
劉海中的臉色變得鐵青,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低下了頭,緊緊盯著地麵。空氣中的沉默像一層厚重的霧霾,讓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模糊而壓抑。徐峰目光銳利地看著他,心跳有些加快,但更多的是一種釋然的感覺,仿佛真相終於接近了。
“你說你昨晚沒出去。”徐峰的話語冷冷地打破了這片寂靜,“可是你家門口的羽毛,能解釋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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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中沒有再開口,他的雙手微微顫抖,眼睛裏透著無法掩飾的慌亂。徐峰的心中一陣涼意,這種反應,已經告訴他一切。他知道,自己幾乎拿到了決定性的證據。
“羽毛。”徐峰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許大爺家的雞毛。這不可能是巧合。”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以為,能一直瞞得住我們嗎?”
劉海中終於抬起頭,眼中滿是惶恐與惱怒。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在做著最後的掙紮。“徐峰……你不要亂說!”他的話語帶著一絲怒氣,但顯然是掩飾不住內心的慌亂,“你沒有證據!”
徐峰冷笑一聲,走上前一步,目光直視劉海中。“證據?你以為,光靠你一張嘴就能掩蓋一切嗎?昨天晚上的一切,從羽毛到你今天的表現,早已給了我答案。”
劉海中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卻始終說不出話來。他像被逼入了死角,臉上的憤怒逐漸轉為無力和迷茫。
徐峰沒有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我去市場的時候,攤主看到一個人穿著黑色外衣,身形瘦削,匆忙走過。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劉海中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他試圖做出反駁,但最終什麽也沒說。他的眼神開始變得飄忽不定,像是想要找一個借口,然而無論如何都無法逃脫徐峰那犀利的目光。
“昨晚你悄悄溜出去,偷了許大爺的雞。”徐峰語氣越來越冷,“你以為沒人注意到嗎?”
劉海中的手已經開始握緊,指關節泛白,顯然他已經知道無法再逃避。他低下頭,長久的沉默之後,終於歎了口氣,緩緩開口:“是我偷的……是我把雞拿走了。”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悔意,但也有著無法言說的無奈,“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昨晚實在是……我急需些錢,我沒辦法了。”
徐峰眉頭微皺,內心並沒有因為劉海中的懺悔而有所動容。“你偷雞就能解決問題?”他的話語鋒利,如同刀刃,逼迫劉海中麵對自己內心深處的惡行,“你為什麽不告訴大家,為什麽要選擇用這種方式來解決問題?”
劉海中的眼神開始黯淡下去,似乎被問得沒有了力氣。“我……我知道錯了。我以為大家不會發現,想著拿了雞就能換些錢,不會有人懷疑。”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愧疚,“可是沒想到會被你發現。”
徐峰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站在那裏,靜靜看著他。此刻的劉海中,已經沒有了曾經的精明和冷靜,眼前的他,像一個被逼入絕境的角落裏的獵物,無法再逃脫。
“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徐峰冷冷問道,“偷竊這種事,不僅僅是喪失了信任,更是對所有人的傷害。你知道許大爺有多麽依賴那隻雞嗎?那可是他唯一的寄托。”
劉海中低下了頭,目光迷茫,仿佛陷入了深深的自責。“我知道,我知道我錯了。”他聲音越來越低,幾乎沒有力氣再說下去,“我並不想傷害任何人,隻是……隻是情急之下,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徐峰默默地站在他麵前,心中卻五味雜陳。偷竊,這種行為,給人帶來的不僅僅是物質上的損失,更多的是情感的背叛。劉海中眼中的悔意並不全然是對自己行為的愧疚,更多的是對被揭發後的恐懼和無助。徐峰的目光漸漸變得冷靜,他知道,自己並沒有完全解開這件事情的真相。雖然劉海中承認了偷雞,但這背後的動機,可能並不像他說的那麽簡單。
“你打算怎麽做?”徐峰問道,眼神銳利。
劉海中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抬起頭,眼中滿是無奈。“我……我會去許大爺那裏賠償,拿錢補償他。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他聲音低沉,但依舊帶著幾分不舍,“我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真的不想走到今天這一步。”
徐峰沉默了一會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向院外走去。“去找許大爺吧,你的彌補才剛剛開始。”他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劉海中的院子,留下劉海中獨自一人站在原地。
徐峰走出門外,內心卻依舊沒有得到徹底的釋放。雖然劉海中終於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但他所做的這一切,並沒有讓徐峰感到一絲輕鬆。反而,他的心裏有些沉甸甸的,仿佛被一種無形的重壓所困擾。
“事情已經開始揭開真相。”徐峰自言自語,但他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真正的風暴,可能才剛剛來臨。
他走到自己家門前,深吸一口氣,準備回去繼續思考接下來的步驟。事情的真相並沒有徹底明了,他仍然需要做出一些決定。雖然問題暫時得到了一個小小的解答,但徐峰心裏依然沒有找到那份安定與踏實。
他推開門,回到了院子裏,望著院子裏的一片寂靜,腦海中卻仍舊有很多未解的謎團在悄然滋生。
在夜幕的沉沉籠罩下,朦朧的月光自雲層後泄出,斜灑在老舊的青磚地麵上,勾勒出一條條被歲月踩磨得發亮的小道。而此刻,沉睡中的四合院,卻因為一場不尋常的“半夜夢遊”,悄然掀起了一層詭異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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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峰翻了個身,眉頭微蹙。
他做了個不大不小的夢,夢裏似乎有人在他的窗下低低哼著古怪的小調,聲音拖著調子,像是哀怨,又似含著某種莫名的執念。
“嘶……不對勁。”
徐峰猛地睜開眼,房間裏一片漆黑,隻餘一縷月光從紙窗邊緣悄悄爬進,像一條偷看的蛇。他靜靜地躺了一會兒,心頭卻升起一股說不出的寒意。
耳邊,又傳來了那種斷斷續續的聲響。這一次,他確定不是夢。
“嗚……哎呀……我的傻柱啊……”
那聲音像是有人在夢中低泣,極輕,極細,卻又在這寂靜的夜裏分外刺耳。
徐峰不動聲色地起身,披了件外套,躡手躡腳地推開門。門軸輕輕一響,那聲音卻戛然而止,仿佛藏匿於黑夜中的幽靈察覺到了他的動靜。
四合院裏,漆黑一片,唯有月光為他指引前路。他眯著眼,小心翼翼地沿著走廊邊緣慢慢走著。剛拐過東廂房的轉角,就看見那院子中間的枯井邊,站著一個人影,孤零零地,背對著他。
“賈張氏?”
徐峰眼睛猛地一縮。
那影子佝僂著背,頭發散亂,披著一件暗紅的棉襖,宛如深夜中的一團遊魂。她像是在低頭看著井口,又像是在跟井底的什麽人說話。風一吹,那抖動的身影看得徐峰心裏一跳一跳。
“傻柱啊……娘給你留著的窩窩頭你吃了嗎……你得聽娘的話,別老是給秦姐送菜了……她不是你該惦記的人……”
聲音忽遠忽近,如同從井底飄出,又仿佛來自夢中深處。
徐峰站在遠處,背脊發涼。他不是沒聽過賈張氏夢遊的傳聞,隻是以前從未親眼見過。她平日裏刁鑽刻薄,是院裏出了名的“母老虎”,可現在,她卻像個瘋魔的老人,在夜色中獨自低語。
他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可賈張氏忽然轉過頭來。
那一瞬,徐峰幾乎屏住了呼吸。
她的眼睛是睜開的——卻無神、空洞,像是深夜裏忽然亮起的兩點白光,沒有焦距,也沒有理智。她看著他,卻仿佛什麽也沒看見,臉上還掛著一種詭異的微笑。
“傻柱……你回來啦?你是不是餓了?娘給你熱窩頭去……你別走,別走啊……”
她腳步虛浮,慢慢地朝他走來,嘴裏念念有詞,手還在空氣中比劃著,好像真的在端著什麽食物。
徐峰額頭滲出一層冷汗,不敢輕舉妄動。他聽說夢遊的人不能被硬拉醒,輕則驚嚇,重則魂魄歸不了竅。他咽了口唾沫,往後退了半步,卻踩到了落地的枯枝,發出一聲脆響。
賈張氏忽然停住了。
她低頭看著地上的枝條,又抬頭望著他,嘴角慢慢咧開,發出一聲嘶啞的笑聲:
“你……不是傻柱……”
“娘說了,不能讓別人進來的……你要是進來了,就……就得留下來……”
徐峰心裏猛地一震,渾身發麻。他從來沒見過賈張氏露出那種表情,像是瘋子,又像是中邪。
她忽然轉身就跑,朝著西廂房的方向,腳步輕飄飄的,卻快得驚人。
“喂!賈張氏!”
徐峰忍不住喊了一聲,可她頭也不回,直直跑進了她自己的屋子裏。
他猶豫了幾秒,也趕緊追上去,畢竟出了事可沒人擔得起責任。到了門口,他發現門沒關,虛掩著,一股陳年發黴的味道撲麵而來。他抬手推門,門“吱呀”一聲開了。
屋裏一片狼藉,炕上堆著各種舊衣服,還有幾隻不知道多久沒洗的飯碗。賈張氏正坐在炕沿,低著頭,拿著一個破碗,裏麵空空如也,卻用手指一下一下地往嘴裏送,仿佛真有飯吃似的。
“好吃吧?傻柱你最喜歡吃娘做的窩頭了,是不是……”
她喃喃地說著,神情呆滯,眼神還是那樣空洞無光。
徐峰站在門口,不敢進,也不敢出。
屋外的風又大了些,院子裏的枯樹被吹得瑟瑟作響,如同冤魂哭泣。天色未明,寒意越發逼人。他的心也一寸寸被某種說不清的陰鬱包圍。
“你不能走……”賈張氏忽然低聲說。
徐峰心中猛跳,猛地抬頭,卻見賈張氏緩緩轉身,眼神直勾勾地望向他。
“你是……誰?”
那眼神忽然變了,變得狐疑、戒備,甚至帶著一絲……殺氣。
“你不是傻柱!你不是我兒子!你來我屋子幹什麽?”
話音一落,她忽然抓起炕頭的木棍,就往徐峰這邊揮來。
“滾出去!我兒子不在你別來打他主意!你個混賬東西,休想搶走我傻柱留下的糧票!”
徐峰一邊躲閃,一邊連連後退,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他不敢再留,轉身就跑出門外,一口氣衝到了院子中央,彎腰大口喘息。
“瘋了……這老女人瘋了……”
他心跳如雷,腦中混亂不堪。
可當他回頭望向那扇門時,卻驚愕地發現——門關上了。
一動不動,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風依舊在吹,月光依舊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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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峰呆立在院中,忽然意識到,這四合院……也許藏著一些他從未了解過的秘密。
他不知道的是,屋裏,賈張氏正緩緩重新躺下,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是終於做完了一個未盡的夢。
“傻柱啊……娘不會讓你餓著的……永遠不會……”
夜,依舊漫長。
徐峰站在風中,眼中有了前所未有的沉思與疑惑。
天色終於亮了,曙光如絲線一般,悄悄在四合院的牆角勾勒出一道淺淺的輪廓,青磚灰瓦之間,被夜色壓抑了一夜的四合院開始複蘇。
徐峰坐在自家的屋簷下,手裏捧著昨夜未喝完的冷茶,盯著對麵賈張氏那扇木門,眼神卻飄忽不定。眼皮發沉,腦袋漲痛,他一宿沒睡,腦子裏反複回蕩著賈張氏昨夜在枯井邊喃喃自語的畫麵,還有那雙空洞死寂卻仿佛透視一切的眼睛。
“她到底……是夢遊,還是……”
他咬著牙,不敢繼續往下想。那種寒意至今還纏繞在脊背上,像是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在背後呼氣一樣,時刻提醒他昨晚的事不是夢。
他本想把這一切藏在心裏,但世事往往不如人意,尤其是在這樣一處人多嘴雜的老四合院裏。
“哎,你聽說沒?昨兒夜裏,賈張氏又出來溜達了。”
“可不是,我起夜聽見她在喊‘傻柱’呢,老遠都聽得見,可嚇死我了。”
“我家那狗都不敢叫了,縮在窩裏直打哆嗦。”
一大早,院子中央的水井邊就聚起了幾個張家長李家短的婆子,手裏拿著水桶,一邊吊水,一邊湊在一起小聲議論。
徐峰推門出來的時候,正聽見秦淮茹也加入了討論,她一邊搖著手裏的籃子,一邊壓低聲音說:
“她那樣子,是真嚇人。我在窗戶縫裏瞅見她,光著腳呢,腳底都凍紅了,還笑著說什麽‘窩頭熱了’……”
“她是不是……心裏真出了什麽問題?”鄰家王嬸皺著眉頭,臉上全是擔憂,但眼底卻透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你們說……要不要請個先生來看看?她要是天天夜裏這麽亂晃,總不是個事啊。萬一哪天掉井裏去了,或者——”
她沒說完,嘴巴被身邊的大娘用胳膊肘輕輕撞了一下,眾人便都默契地閉了嘴,互相對視了一眼,皆心照不宣。
徐峰靠著門框靜靜聽著,心裏卻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他知道這些人背地裏從不曾真正善待賈張氏,可聽到這些言語,依舊讓他有些不舒服。
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苦澀的茶湯讓他打了個激靈,忽然走上前,站在那幾位婦人身旁,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你們都看見了?”
眾人一愣,回頭看他,有人點了點頭,也有人支支吾吾地避開他的視線。
“她到底都說了什麽?”徐峰又問。
“就……還是老一套唄,傻柱啊,飯熱著呢,不讓他去找秦姐,還說什麽‘你不聽娘的話,娘就……就哭給你看’,反正聽著心裏發毛。”秦淮茹皺著眉頭,說這話時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徐峰低頭思索,昨夜的那一幕跟她們說的差不多,說明賈張氏的“夢遊”,已經持續有一陣子了。
“她要真隻是夢遊……”他心中思索,“為什麽每次說的話都一樣?是記憶?執念?還是……某種催化她說這些話的東西?”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時,院裏角落處,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叫罵:“你們幾個婆娘,嘴裏就不能幹淨點?夢遊咋了?你們還沒說過夢話呢!再亂嚼舌頭,信不信我撕了你們的嘴!”
賈張氏站在自己家門口,雙眼血紅,頭發炸亂如雞窩,手裏拎著根燒火棍,臉上的皺紋在陽光下一道一道,更顯得猙獰可怖。
幾位婦人嚇得連連後退,王嬸連忙打圓場:“哎呀賈大娘,您別激動,我們就說說呢,哪敢真嚼舌頭啊。”
“哼!”
賈張氏狠狠一瞪,棍子在地上一敲,眾人噤若寒蟬。
徐峰卻沒動,靜靜地望著她。
“你昨晚去哪了?”他低聲問。
賈張氏轉頭看他,眼神裏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恢複了那副尖厲姿態:“我去哪還輪到你管了?臭小子,別以為你個外來戶就能管我這老骨頭!”
徐峰沒有回嘴,隻是緩緩說道:“你自己不記得你半夜做了什麽?”
“放你娘的屁!”賈張氏突然像被戳中逆鱗似的暴跳如雷,“我半夜就在屋裏睡覺,你別血口噴人!”
說著,她揮了揮棍子,轉身回屋,“砰”地一聲重重關上了門。
眾人見狀,紛紛散去,不敢再說半個字。
徐峰站在原地,望著她緊閉的門,心裏卻越發不安。
一個人若是偶爾夢遊,或許隻是疲憊所致,但若是每晚都出現相似的行為、說相似的話,甚至還發展到夢中持棍攻擊,那就絕不僅僅是夢遊那麽簡單。
“她可能……是在重演什麽。”徐峰喃喃道。
突然,他想起了枯井邊那塊被青苔蓋住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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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昨晚,賈張氏的眼睛是盯著井口的,而且似乎在跟井底的“人”說話……
“井底……她是不是藏了什麽?”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卻如烈火燎原,無法平息。
他決定,今晚——再蹲守一次。
這事,沒那麽簡單。
四合院在夜幕再度降臨後,重新陷入了白天難以察覺的寂靜與壓抑中。
徐峰沒點燈,他就靠在床邊坐著,一動不動。
他已經坐了快兩個時辰,窗外一點聲響都沒有。但他知道,賈張氏會再出來。像一隻每晚都準點出洞的老鼠,帶著詭異的執念,準時遊蕩在這座老院子裏。
“到底……你在找什麽?”
他目光沉靜,望著窗外的夜色。窗紙被風拂動,一下一下,像是在有節奏地敲打他心口。他的背脊緊繃著,耳朵像是被撥到極限的弓弦,任何一丁點動靜,都會激起他神經的波瀾。
時間一點點流逝。
忽然——
“咯噔。”
遠處,一聲輕響,從西廂方向傳來。
徐峰的瞳孔一縮,立即起身,腳步極輕地穿好鞋,推門而出。
院中還是那樣漆黑,月亮今晚藏在雲後,連一絲光都沒露。他沒拿燈,隻靠那對這座院子熟悉到骨血裏的記憶,一步步踩著青石磚,慢慢往西廂靠近。
果然,賈張氏那扇門半掩著,一道模糊的影子正緩緩從裏麵溜出來。
她沒穿鞋,光著腳,一步一步,緩慢卻執著。披著那件舊得發白的紅棉襖,腦袋低垂,頭發像稻草般亂披披地搭在臉兩側,整個人看上去如同脫離塵世的遊魂。
徐峰迅速躲在走廊下的黑影裏,屏住呼吸,緊盯著她的動作。
賈張氏沒有說話,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繞過院中石桌,徑直朝那口枯井走去。她的腳在地上拖著,磨出一連串詭異的“沙沙”聲,仿佛一條爬行的蛇。
她在井邊停住了。
徐峰蹲低身子,從簷下的縫隙窺視。隻見她站得筆直,臉正對著井口,那張臉在黑暗中幾乎毫無血色。
“傻柱……你回來啦?”
她又開始了,和昨夜一模一樣的語氣,一模一樣的句子,甚至連停頓的節奏都沒變。
“娘煮的窩頭你吃了嗎?你別鬧了,別哭了……娘這不是給你熱著嘛……”
徐峰緊張得額頭冒汗,他明明知道她夢遊不能叫醒,可眼前這一幕實在太詭異了。一個人若是偶然夢話,說幾句也算正常,可她這樣,幾乎是複述,像是在不斷重複某個早已發生的場景。
她不動了,整個人僵在原地,仿佛被井底什麽東西牽住了魂魄。
然後,她居然,慢慢地,彎下了腰。
“什麽?”
徐峰瞳孔猛地收緊,隻見賈張氏一步步地探出身子,雙手扶在井沿上,身子幾乎探進了大半。
“你還在井裏是不是?娘帶你回家啊……”
她的聲音,變得格外低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顫音。
徐峰顧不上多想,猛地站起身,幾步衝了過去。
“賈張氏!”
他大喝一聲,一把將她從井邊拉回來。
那一瞬間,他觸到她的手——冰涼、僵硬,如同死物。
“啊!!!”賈張氏慘叫一聲,猛地睜開雙眼,像是從噩夢中驚醒,神色惶恐,張牙舞爪地想掙開。
“你幹什麽!你想害我是不是?!你想把我推下去?!你這個惡人!”
徐峰不敢放手,緊緊拽著她,沉聲說:“你差點掉下去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剛才在做什麽!”
“胡說!我出來看看天!我就看看天!你管得著麽你?!”賈張氏瘋了似的掙紮,嘴角掛著口水,眼神迷茫而憤怒。
院中燈光被吵醒了,陸續有鄰居推門探頭,隱約的腳步聲從各家響起。
“出什麽事了?”
“又是賈張氏?”
徐峰喘著粗氣,一邊死死按著她一邊朝屋裏喊:“秦淮茹!你快來幫忙!她瘋了,真瘋了!”
秦淮茹披著衣服跑出來,一看情形,嚇得臉色都變了,趕緊撲過來扶住賈張氏:“哎呀娘,娘你怎麽又出來了?你快回屋,快回屋啊!”
賈張氏渾身發抖,終於像是魂魄回籠一樣,眼神漸漸恢複清明。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赤裸的雙腳,再看看自己站的位置,頓時嘴唇一哆嗦,眼圈猛地紅了。
“我……我又……又出來了?”
她聲音裏滿是驚惶和羞恥,那張曆經風霜的老臉,一瞬間像是塌了。
“我到底……到底怎麽了啊……”
“娘……咱回屋,別怕,我在呢。”秦淮茹一邊攙著她一邊低聲哄著,那姿態柔聲細語,仿佛回到了過去她還在忍氣吞聲求生活的模樣。
徐峰站在原地,望著賈張氏漸行漸遠的背影,臉色凝重。
他抬頭看了一眼那口枯井,忽然發現井沿上,多了一道濕潤的印記——像是手印,又像是某種液體從井口滴落後遺留下的痕跡。
他俯身湊過去,用手指一沾,黏膩,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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