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你憑什麽教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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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張氏咬著牙,臉色忽青忽白,她怒火中燒地瞪了棒梗一眼,嘴裏罵著:“你個掃把星!老娘一天累死累活,就指著這院子幾罐鹹菜過活,你倒好!燒了我半個冬天的希望!”
    棒梗低著頭不吭聲,眼淚撲簌撲簌地掉在地上。
    “哭什麽哭?”賈張氏推了他一把,“你要是真有良心,現在就去幫我撿回我那壇子!那可是我埋了整整三個月的!”
    “夠了。”徐峰走近一步,聲音沉穩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事我看得很清楚,棒梗確實是點火了,但你賈張氏平時對院子疏於管理、亂堆易燃雜物,這起火不是一天兩天的禍根。我建議你從現在開始,院子清理幹淨,把那柴堆和油布都搬走。再有一次,我可不會再出手滅火。”
    “你管我?”賈張氏高聲反駁,眼珠子一轉,“我這可是私人宅子,你憑什麽教訓我?”
    “我不是教訓你,我是在救你。”徐峰冷哼一聲,話鋒一轉,“你要不聽,那下次出了事,別怪我當眾揭你老底。”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潑在賈張氏頭上,她臉上的狠勁一瞬間弱了幾分,低低哼了一聲,扭過頭不再說話。
    夜已深,院子漸漸恢複平靜,風中仍飄著焦糊味,但火焰已經熄滅,隻剩餘煙繚繞。
    徐峰站在門口,望著遠處那一點點被夜色吞沒的殘火,心中卻久久難以平靜。
    他知道,這院子裏的每一個人,每一樁事,都不簡單。而今晚這場火,隻怕不過是某些人暗中博弈的一枚棋子,真正的局還在後頭——
    他回過頭去,看見許大茂站在陰影中,嘴角翹起一抹譏諷的冷笑。
    “你笑什麽?”徐峰冷冷地開口。
    許大茂攤了攤手,“沒笑啊,就是覺得熱鬧。”
    “熱鬧多了去了。”徐峰沉聲,“你要是願意,咱們不妨熱鬧到底。”他話中帶刺,卻語氣平靜。
    許大茂眼角一跳,勉強扯出個笑,“你這人啊,心眼太多。”
    “你可千萬別把別人都當傻子。”徐峰轉身而去,留下風中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這院子早晚要翻天的。”
    許大茂站在門口,望著徐峰漸行漸遠的背影,嘴角那一絲譏諷的笑容緩緩褪去,眉宇間卻多了幾分陰鬱。他牙關緊咬,心裏翻江倒海。
    “徐峰,你別太得意……你是有幾分手段,但你到底隻是個外來戶,這四合院,終究還是要講老資格。”
    院子裏被撲滅的火焰留下大片焦黑的痕跡,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木頭味和濕水混合的潮腐味,像是一道殘酷的傷疤,昭示著剛才那場突如其來的混亂。
    賈張氏靠在門框邊,眼中滿是愁怨與恨意,她指甲死死扣著門板,指節泛白,目光卻始終追隨著院子那邊的徐峰,一直盯到他推門而入、燈光熄滅。
    “奶……”棒梗站在她身後,小聲開口,“那壇子裏的醬牛肉,真沒了?”
    “閉嘴!”賈張氏猛地回頭,嚇得棒梗一激靈,往後一縮,“你還好意思說!這事要不是你瞎玩火,能出這麽大亂子?你個賠錢貨,走開別杵我眼前!”
    棒梗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他低著頭,默默地跑回了屋裏,卻在進門那一刻回頭望了一眼,眼神中滿是委屈和說不出口的鬱氣。
    賈張氏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又看了一眼燒黑的柴垛子和半塌的木架子,心裏忍不住暗罵一聲:“早知道這小畜生會惹出禍,還不如讓他多吃幾頓打!”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賈張氏立刻眯起眼睛,轉過頭。是易中海,他低著頭,神色匆匆地快步朝她這邊走來,衣擺還沾著些灰漬,臉上滿是沉沉的疲憊。
    “賈大姐,沒事吧?”他話音一落,卻未等賈張氏開口,便自己一屁股坐到了石墩上,抹了把臉,“剛才那場火,唉,太險了。”
    “險什麽?你倒是說說,誰放的火?誰家的娃這麽不省事!”賈張氏帶著火氣反唇相譏,似是故意拿話敲打他。
    易中海眼皮一跳,幹笑兩聲,“咳,咳,這事嘛,我看多半是孩子們頑皮,不懂事。棒梗也還小,不懂這些……”
    賈張氏皺著眉頭,“你什麽意思?說是棒梗放的火?”
    易中海斜睨她一眼,“不是我說,是徐峰把話都挑明了,那打火機都撿出來了。再說了,你後院那柴堆油布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哪個鄰居不曉得?這事要真傳出去,誰也護不住。”
    “你——”賈張氏眼中火光一閃,正要罵人,忽聽“吱呀”一聲,院門又被推開。
    卻見徐峰端著一盆水悄無聲息地走進來,腳步不急不緩,像是早就預料到他們會在這裏碰麵。
    “真熱鬧啊,這院子裏,夜裏比白天還有人氣。”他淡淡說道,語氣不鹹不淡,但眼中卻泛著幾分不加掩飾的冷意。
    易中海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們正說著今晚的事,你來的正好。”
    “你們說著,我來聽。”徐峰放下水盆,朝賈張氏看了一眼,“順便送點水,你後院的木柱子還在冒煙,要不你再燒一回?”
    賈張氏“哼”了一聲,扭頭不去看他。
    徐峰掃了院子一眼,忽然蹲下身,從水盆旁的小袋子裏摸出兩隻濕漉漉的雞蛋,慢悠悠地抹了抹,放進自己懷裏。
    “火雖然撲了,可有些人的臉,怕是一輩子也洗不幹淨。”
    這句話像是一柄刀子,輕飄飄地插在心口,卻讓在場的兩人臉色同時一變。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賈張氏按捺不住,怒氣衝衝地問。
    徐峰慢悠悠地起身,拍了拍手掌,笑了笑,“我沒說誰。要是真覺得紮心,那可能是心虛了。”
    他轉身離去,隻留下一道筆直背影,和一聲含著冷笑的輕哼。
    院子裏一時沉默,隻餘風聲掃過屋脊,吹得屋簷下一串銅鈴發出低沉的叮咚聲。賈張氏臉色陰沉,死死盯著徐峰離開的背影,忽然間,她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