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女沒有反抗，莫雲對右女說完他的決定，她就扶著莫雲，等待莫雲打開空間門。
    右女還是那個一直溫柔以待自己的右女，莫雲卻不舍得，他摸了摸右女臉頰，心裏也不知道想什麽。
    飛船已經停駐在這裏，莫雲閉上眼睛，聯係空間，打開空間門，隨後兩人跨入空間之中，消失不見。
    一個小小空間，一個小木屋，一個小水池，滿地的青草，太陽燈散發著無盡光輝，照亮天地。
    一個女孩，攙扶著一個中年男子從虛空中走出，來到這個空間，男子眼睛死死地看著女孩，仿佛在等待什麽。
    女孩神色平靜，蔓延全身的經脈開始暗淡，逐漸消失不見，女孩恢複了往常的肌膚色彩，男子看到這裏，露出喜悅笑容。
    或許那個附著右女身上的東西，已經被空間湮滅掉了，莫雲做出這個判斷。
    “右女，你沒事吧。”
    “嗯，沒事，莫雲。”
    “謝天謝地。”
    “別擔心，我會陪著你，莫雲。”
    莫雲整理了一下衣服，他們兩人來到木屋，莫雲動手做飯，簡單的清湯麵條，就這樣簡單吃了一頓。
    莫雲沒有注意到，看到莫雲吃飯的右女，不自覺的咽下口水，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的不同。
    飛船還在外麵，休息一會後，莫雲便打開空間門，進入了飛船，右女陪同一起，莫雲手裏鐵劍一直拿著，飛船裏有哪些鬼魅東西，不得不防。
    浩瀚的宇宙，無盡虛空，空曠無垠，了無一物，最近的星係群也要幾百萬光年，偏偏這種星係間隔處放牧者飛船遇到斷掌與念頭，這種巧合還是空間故意抵達這裏呢？
    空間如何選擇旅行世界，莫雲沒有摸頭，也沒找到規律，現在他也不在乎了。
    感覺有些胸悶，右女看出莫雲不舒服，讓莫雲躺下幫莫雲按摩頭部。
    艦載計算機給出提示，飛船左前方距離540萬公裏外，雷達監測到一個直徑50公分的物質，莫雲聽到提示，沒有理會，他不管那是什麽東西殘肢斷臂，他都不想理會，他隻想過好自己的日子。
    或許一個成熟的人就是接受平凡，把握可以自己把握的生活，莫雲不知道從哪裏聽過這句話，現在想起來覺得很符合自己此刻心境。
    他抬起手看看自己手掌，已經不再年輕，皮膚有些枯黃，甚至起了皺褶。
    老了，老了，莫雲苦笑著，心甘情願。
    舷窗外無盡的黑暗，遙遠的星係群散發的光輝太過微弱，肉眼難以察覺，因此宇宙對於莫雲觀測來說，是一片灰暗的環境，然而即便空無一物，但是看到這些空間，莫雲也覺得踏實一些，遼闊的宇宙與他生死相比，他也就不算什麽了，這一刻莫雲仿佛融入了浩瀚宇宙中，忘記了自己，也忘記了凡人共有的痛苦。
    不知這浩瀚廖宇存在意義是什麽？
    想到這裏，莫雲又想到了自己存在意義，此刻他已經坦然一些，夾雜著自己信息的電磁波正在光速行駛，奔赴目標，莫雲的信息長度，將與世界共存，讓莫雲有著心理慰藉。
    慢慢的，躺在右女懷裏，莫雲睡了過去。
    睡夢中浮現一個畫麵。
    無盡蕭瑟的小世界，一個長發飄飄的女子，撫摸著古琴，在等待著什麽，落葉紛飛，寒風蕭瑟，一天天一年年，女子終究沒有等到，她心亂了，撥動一下琴弦，然後決然的破開虛空，離開這個小世界。
    小世界存在意義便是容納女子，女子離開後，這個小世界沒有了供養，瀕臨破滅，然而隻需數年就會破滅的世界，竟然支撐了數十萬春秋，世界仿佛有了自己靈性，因為恐懼自身破滅，世界的悲楚，彌漫四周，古琴通靈，吸納了所有的意境，幻化而出，成一女子，生而冰肌玉骨，化人成仙。
    女子的誕生，終結了小世界數十萬年的孤寂，某種意義上她就是小世界人格化，而就在這時女子看了一眼莫雲，口裏說著什麽，莫雲一驚。
    一驚醒來，剛才夢裏那個女子，仿佛知道自己被人窺視，竟然看到了自己。
    這是現在發生的事情，還是遙遠古代發生的事情，還是隻是一個夢，莫雲猜不到，右女閉著眼睛，處於待機狀態，莫雲頭枕在右女腿上，察覺到動靜，右女睜開眼睛。
    “莫雲，你喝嗎？”
    “我不渴，你感覺怎麽樣？”
    “一切正常。”
    空間並沒有湮滅掉右女，右女身上發生的異變，莫雲不能自我欺騙，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好在右女是生化人，意識來源於程序公式賦予，沒有痛苦的感受，但是莫雲仍然不忍，他很快就死了，最多兩個半月生命，他死了什麽都不知道了，右女呢？
    依附在右女身上的怪異究竟會如何，右女的命運又如何？這些不得而知，莫雲心事重重，右女看出來了，長久的陪伴，讓她猜到了莫雲的想法。
    “不用擔心莫雲，我的電池還有四年零六個月的維持能量，而且你走了，我存在的意義也就沒有了。”
    右女看了莫雲一眼，抬起手撫摸莫雲腦袋。
    “我存在的意義就是跟隨你，你走了，我會刪除自己的意識程序，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東西需要我留戀，你說好不好？”
    “嗚嗚嗚。”
    莫雲淚如雨下，感受著右女的撫摸，他的內心好像感受到了光，這個世界仿佛不再黑暗，忍不住哭泣起來。
    淚水滑落，莫雲抱著右女痛哭起來，他被右女感動，內心動容。
    “對不起，對不起，我當初沒有給你起一個好名字，當初我為了發泄孤寂，肆無忌憚，荒唐的給你起了這個名字，對不起。”
    莫雲哭累了，為自己行為道歉，這一刻莫雲感受到了右女，右女的博愛，讓人尊重，莫雲也願意尊重這個與自己生死相隨的女孩。
    “沒關係，我的出廠隻有編碼，像我這樣的生化人數以萬計，沒有名字的，也不會有名字，隻有一個代碼，能叫右女，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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