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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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者根據這名學生一番話,添油加醋,將夢浩定型為邪教徒,蠱惑人心,編排起來,並且在最後分析,這九名學生很可能被邪教夢浩作為祭品祭祀掉了。
    這有一定可信度,畢竟現實社會,人來人往,一個男人帶著九名學生,根本不可能逃離,連警察都找不到,這不可能。
    除非九名學生都死了。
    可是如果是邪教徒,把學生當祭品祭祀掉了,那麽肯定有著蛛絲馬跡,不可能什麽也沒留下。
    現實就是什麽也沒有。
    這一切撲朔迷離。
    更加奇怪的是根據夢浩網購記錄,他買了大量物資,初步統計超過三十萬的各種生活物資,包括日常用品,食物,工具,甚至水利發電機。
    這越發吸引人的關注,吸引的記者越來越多,相關報道已經傳遍省裏,越發玄乎,如果案件繼續沒有突破,很快就會鬧得全國皆知,甚至向著國外傳播。
    這對於市區政府有著不好的影響,一旦傳播到國外,對國家形象也有糟糕影響,政府已經開始對警察部門施壓,要求盡快破案。
    第二天,就當莫天想去學校再看看時,警車停靠在莫天住所。
    警車裏一名男性警員,他看到了莫天,莫天也看到了他。
    “莫天是嗎?”
    “是的。”
    “有點事問你,我能方便進屋嗎?”
    莫天大開大門,兩人進入大廳。
    警察凝視著莫天的眼睛。
    “我們得知夢浩通過村長給你一個包裹,那裏麵是什麽?”
    果然紙包不住火,這事情經手了第三者,很容易被查出。
    “語文老師給我一個紙條,最後詢問我願不願意跟他一起去修行。”
    “那你之前為什麽撒謊?”
    “我害怕。”
    莫天說的很自然,十四歲的少年,見到警察害怕,這很正常。
    “紙條還在嗎?”
    “撕碎了扔了。”
    “這事情很嚴重,你必須交代清楚緣由。”
    “嗯,我知道,幾個月前語文老師找我,他說人生短暫,困於煩惱之中不可自拔,要我跟他修心,做一個明心見性之人,脫離紅塵苦海。”
    警察二十多歲,一身深色製服,腰間掛著警械,他注視著莫天,並用錄音筆記錄下來兩人對話。
    “見心明性?還有嗎?”
    “更多的我也不知道了,老師隻說了這些。”
    警察問出心裏的疑問。
    “那你為什麽沒有跟隨夢浩去?”
    莫天搖了搖頭。
    “我隻想快點長大,自力更生,不信那些修行之言。”
    接下來又問了幾句,兩人談話就此而止,警察上了警車,便離開了。
    莫天看著警車離開,姑奶姑父也因為警車而過來詢問什麽事情。
    莫天解釋完,回到屋內,感覺到疲憊。
    此刻七月中旬,距離十月一日還有兩個半月,如何獲取靈石呢?
    沒有半點頭緒。
    夜色降臨,莫天站在陽台上,依靠著牆壁,看著不遠處路燈。
    萬家燈火,嬉笑打鬧,夜色逐漸深沉,一切寧靜下來,燈火熄滅,人群散去,隻有天空散落星輝,閃爍的星辰,冰冷清澈,洗滌心靈。
    莫天拿到一個席子,鋪設在二樓,枕著手臂,一個人躺著看著星辰。
    黑夜之中,一隻土狗走過,它突然停下腳步,聽到了細微聲音,牆角邊緣,一隻蛤蟆一躍重重砸落在水泥道路上,蛤蟆努力翻身,土狗走了過去,低頭咬住蛤蟆,叼著蛤蟆向著遠方而去。
    一隻黝黑知了,匍匐在樹枝之上,用力的宣泄著生命,告知著世間自身存在,聲音噪雜,聲線粗獷。
    草叢裏一隻蟋蟀,探頭探腦,它抿了抿草葉上的露水,聽到了腳步聲,隨後鑽入洞內,消失不見。
    第二天一早,莫天便回家了。
    語文老師的事情對他來說已經結束,莫天並不關心語文老師帶走九個同學做什麽。
    不過幾天,派出所結合各方信息,以及些許證據,將這次學生失蹤案件定性為邪教事件,在各方示意下,記者也知趣的消停,新聞戛然而止,虎頭蛇尾。
    學校領導層遭受到了處分,至於什麽處分,莫天並不在乎,也沒有異議。
    別人即便是千萬富豪,也跟自己沒多大關係,因為富豪並不會將自己錢財分享給自己,莫天明白現實,他也不抗拒這個現實,作為一個普通凡人,隻想活的自在。
    現實各種不好,自己也沒得選擇,沉迷苦海,則苦海無邊。
    回到家裏,語文老師的事情告一段落,對於靈石,莫天也隻是想想,到十月一號在看看,現在重要的是活在當下。
    少年是煩惱的,伴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的發育,學業的增多,麵臨著時時刻刻挑戰,而且沒得選擇,也逃避不了。
    即便不上學輟學,也需要在社會摸爬滾打,搞清楚社會運行規則,找到掙錢方式,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即便對成年人來說,掙錢一樣很艱難。
    能夠讓你跪著掙錢,絕不讓你站著掙錢。
    少年莫天隱隱看懂了這個社會這點,即便不喜歡讀書,他也沒得選擇。
    莫文亮哭了,莫天不像有一天一樣哭了。
    放下手裏的書籍,叔叔回來了,這個不苟言笑的男人,一身書卷氣息,與周圍總是格格不入。
    叔叔是大學生,那個年代大學生含金量高,因此在事業編單位上班。
    他拿著兩斤肉,一袋豆奶粉來到奶奶家,也看到了正在看書的莫天。
    奶奶有些抱怨的看著叔叔,他這個兒子固守本性,木訥老實,四十多歲了,城市同齡人都有汽車洋房,而他來去乘坐者公共交通,風雨無阻,守著一個老房子過了大半生,沒有一絲意氣風發,固守的像是一個老人。
    奶奶做飯,叔叔燒火,炊煙嫋嫋,香味彌漫。
    莫天吃了一碗豆雜麵,叔叔便拿著冥紙,看著莫天。
    “去去給你爺爺燒紙。”
    “嗯。”
    莫天跟隨在叔叔身後,向著兩公裏外的田野而去。
    這片區域溫度適宜,適合耕種小麥與玉米,兩種農作物輪番播種,此時農田裏不少人正在種植玉米。
    手裏拿著一根鋼棍,紮入地裏,戳出一個坑洞,丟入玉米種子,待到玉米發芽後,會在補上化肥,三四個月後就可以收獲玉米。
    這種耕種方式勞心勞力,卻也是最為省錢的種地方式,倘若用機械播種,那麽一畝地幾十塊的費用足夠買六七斤肉了。
    這麽多肉,也隻有逢年過節才能吃得上,因此很多人願意花費時間,人工耕種,放棄機械,省一些錢。
    叔叔來到墳前,用樹枝在墳墓前畫圓,隨後將冥紙放在圓圈內,打火機點燃,叔叔大喊一聲。
    “俺爹,我帶你孫子來給你燒紙了,起來拾錢了。”
    呼喊聲蒼涼,驚起鬆樹上的飛鳥。
    栽種在墳墓周圍的鬆樹林,已經有三米多高,枝葉繁茂,上麵駐紮著鳥巢,一隻喜鵲探頭探腦的注視著樹下兩人。
    鬆樹林守護著墳墓,遮蔽著酷暑,抵擋過寒風,像是一個護道者,默默無聞,任勞任怨。
    莫天看著爺爺的墳墓,他知道距離地表一米多深的棺材內,爺爺肉身健在,沒有任何腐化。
    或許有一天,真的能夠再見到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