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臨危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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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殿。
沈傾城拈著一支新巧的珠釵,懶洋洋地開口:“李督察,雁門關的大功,本宮聽說了。”
一個小宮女捧上錦盒。
“娘娘賞你的。”
李長安躬身接過:“謝娘娘賞賜。”
“邊關的事了了,就早些回京。”沈傾城撥弄著珠釵上的流蘇,“軍務上的事,到底不是你的長項,少摻和,省得旁人嚼舌根。”
李長安垂首應是,未置一詞。
京城的慶賀還沒過幾天。
張狂被押解回京,王崇被查的消息正傳得街知巷聞。
突然,一道道血色軍情,十萬火急地衝入京城。
“報——!”
“南齊集結大軍,稱我朝邊將張狂挑釁在先,劫掠南齊商隊,已對我朝邊境發動突襲!”
“南線告急!永州衛失守!”
“錦州衛失守!”
“一日之內,連失三城!南齊軍勢凶猛,烽火已快燒到雲州城下了!”
乾帝剛剛鬆緩幾日的眉頭,驟然鎖緊。
張狂的貪腐,讓大乾南疆的防線,處處都是窟窿。
雁門關的城頭,風沙依舊。
李長安剛剛處置完幾個陽奉陰違的軍需官,用的是新提拔上來的校尉。
還沒來得及喘勻一口氣,高明便一陣風似的卷了進來,嗓音都有些發緊。
“督主,南邊遞來的急報,南齊,南齊人打過來了!”
關外,煙塵如墨,滾滾而來。
黑壓壓的一片,瞧著少說也有數千騎,直撲雁門關,旗幟招展,殺氣騰騰。
顯然是南齊的先頭部隊,來勢洶洶,試探的意味十足。
李長安快步登上城樓,手按在冰冷的城磚上。
“傳令!各部依先前操演陣型,入駐防位!”
“弓弩手,聽我號令!”
城中守軍經過先前一番血的教訓和整肅,軍紀已然不同。
新任的幾個校尉也是敢打敢拚的,雖見敵軍勢大,略有騷動,卻無人臨陣脫逃。
李長安親自操起戰鼓,鼓聲如雷,在城頭回蕩。
督察署的番役們早已換上軍士號服,手中的破甲箭專挑南齊軍中那些揮舞著令旗的小頭目下手,一箭一個,精準無比。
幾輪箭雨呼嘯而下,伴隨著滾木礌石,關下南齊軍陣腳微亂。
反複衝殺了幾輪,南齊軍在城下丟了數百具屍首,終於鳴金收兵,悻悻退去。
雁門關,竟成了大乾北境線上,南齊第一波攻勢下,唯一沒被撼動的釘子。
李長安心裏跟明鏡似的,先前那幾百蠻子所謂的“襲擾”,壓根就是南齊放出來的煙霧。
真正的殺招,現在才亮出來。
這是天傾之危,卻也可能,是他李長安一步登天的階梯。
腦海中,那熟悉的冰冷提示音再次不合時宜地響起。
【史詩級主線任務觸發:國門之殤!】
【任務描述:狼煙四起,國土淪喪,南齊鐵蹄踏破山河。身為大乾柱石,當力挽狂瀾,血衛家國!】
【任務目標一:擊退南齊所有入侵之敵!】
【任務目標二:收複所有被占失地!】
【任務目標三:犯我大乾者,雖遠必誅!令南齊付出血的代價!】
【任務獎勵:簽到積分十萬點,“天罡戰陣圖殘篇)”x1,係統商城權限提升一級!】
十萬積分!天罡戰陣圖!
李長安深吸一口氣,指尖微微顫抖。
京城,金鑾殿。
早朝的鍾聲剛落,殿內便已炸開了鍋。
戶部尚書周世昌一把鼻涕一把淚,第一個從班列中滾了出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陛下啊!南齊此番來勢洶洶,我朝府庫連年用兵,早已是捉襟見肘!若再輕啟戰端,隻怕,隻怕民不聊生,天下洶洶啊!為今之計,依老臣愚見,不如遣使議和,許以些許歲幣,或可換得一時安寧,徐圖後計!”
他心裏那點小九九,旁人或許不知,但若真打起來,他和張狂貪墨軍餉的窟窿,怕是再也捂不住了。
議和,趕緊把這仗糊弄過去,才是他的保命符。
“議和?周大人,你這是要飲鴆止渴,開門揖盜!”兵部尚書霍英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聲如洪鍾,“南齊豺狼,其心可誅!今日退一步,明日他們便敢飲馬我大乾京都!此時不傾國一戰,更待何時!”
“戰?霍尚書說得輕巧!”周世昌也不甘示弱,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把臉,“拿什麽戰?你兵部如今可能點出堪用之將?邊軍一觸即潰,三日連失數城!難道要靠京營裏那些提籠遛鳥的少爺兵,去給南齊人送人頭嗎?”
霍英被他這話噎得滿麵紫漲,邊軍的糜爛,確實讓他這兵部尚書顏麵無光。
主戰與主和兩派,吵得唾沫橫飛,不可開交。
龍椅上的乾帝,麵色如鐵,一言不發。
他的手指,在禦案上懸掛的那副巨大堪輿圖上緩緩移動,最終,重重地按在了最北端——雁門關。
那一點鮮紅,在周邊一片失陷的灰色標記中,刺眼至極。
深夜,禦書房依舊燈火如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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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加蓋了玉璽的密旨,由禁軍統領親自捧著,帶著數十名大內高手,快馬加鞭,絕塵而去,方向正是雁門關。
幾乎是同一時刻。
京城,督察署。
李長安剛看完各地送來的戰報,每一封都透著血腥和絕望。
高明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神情透著一股子古怪。
“督主。”
他遞上一份密報。
“大皇子那位心腹,羽林衛副統領陳霄,已點齊了三千羽林衛的精銳,打著‘協防邊關,拱衛京畿’的旗號,正星夜兼程,往雁門關來了!”
李長安接過密報,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
“陳霄?三千羽林衛?”
他輕笑一聲。
“這是來增援,還是來摘桃子,亦或者……是來給本督送人頭的?”
“聖旨到——!李督察接旨!”
馬蹄踏破了雁門關城樓下短暫的寧靜,卷起漫天沙塵。
那騎士自京城方向而來,嗓子喊得嘶啞,手中高舉著一卷明黃。
片刻之後,雁門關校場。
傳旨的禁軍統領抖開聖旨,聲音在寒風裏傳得老遠:“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督察署李長安,於雁門關一役,臨危不亂,智勇雙全,挫敗南齊先鋒,穩定北境軍心,功在社稷。茲特破格擢升李長安為‘北境平亂監軍’,總覽前線一切軍政要務,賜尚方寶劍,有先斬後奏之權!品階晉為從二品!欽此!”
聖旨念完,校場上先是靜了一瞬,緊跟著,便是震天動地的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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