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信箋裏的雙麵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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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裏的酒氣混著朱泥溶開的腥甜,宋明允的指尖剛碰到酒碗邊緣,袖中那柄銀勺突然燙得像烙鐵。
他不動聲色地蜷起手指,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係統提示音在耳邊炸響:"檢測到砷化物,毒性等級乙類,建議佩戴護具。"
"大膽!"黑衣信使突然暴喝,刀鞘重重磕在青磚地上。
他方才被釘住的衣袖還掛在柱子上,米糠簌簌往下掉,像撒了把陳年老灰。
酒碗裏的信箋邊緣正往外冒青煙,水麵浮起細白結晶,在陽光下閃著冷光,像撒了把碾碎的鹽粒。
"趙公子這信箋倒是金貴。"宋明允抄起驚堂木敲了敲案幾,眼睛卻盯著那層砒霜結晶,"朱泥裏摻砒霜,是怕信被人偷看?
還是怕本縣看了信,連人帶案一塊兒交代在公堂?"
趙德貴的臉白得像剛刮過的牆皮,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腰間玉牌。
那玉牌內側刻著"同福"二字,紋路卻和"靖安"二字的筆鋒絞在一起,活像兩條纏鬥的蛇。"宋大人莫要血口噴人!
這是我家祖傳的......"
"祖傳的地窖鑰匙吧?"宋明允突然探身,兩根手指捏住玉牌往酒碗裏一按。
酒液立刻在玉牌周圍翻起白沫,"同福賭坊用米糠摻砒霜做芝麻糖,靖安王府用米糠運毒——米糠吸潮保毒,這招倒是妙。"他屈指彈了彈玉牌,"王家地窖的米糠該有半人高了吧?"
"放屁!"信使突然撲向案桌,卻被宋明允早一步抄起的水火棍抵住胸口。
這動靜驚得堂下百姓一陣騷動,賣糖葫蘆的老周舉著草把子喊:"縣太爺使棍法!
比戲班子耍花槍還利索!"
"張夥計,你倒是說說?"宋明允轉頭看向縮在牆角的張老三,"上回驗劉氏屍,你說她指甲裏的米糠是掙紮時抓的——"他突然抄起案頭那卷驗屍圖,"可這圖裏怎麽寫著"肺部有水"?"
張老三的喉結上下滾了三滾,哆哆嗦嗦捧住卷軸:"那是小的記錯了......"
"記錯?"宋明允"唰"地抖開卷軸,夾層裏"簌簌"掉出十幾粒米糠,"你驗屍時往劉氏指甲塞米糠偽造掙紮痕跡,現在又想拿這卷假圖糊弄我?"他捏起一粒米糠湊到鼻尖,"還帶著地窖的黴味——張夥計,你上個月是不是幫人往米糠裏摻砒霜了?"
黑衣信使突然暴起,抄起案頭的砒霜結晶就往火盆裏扔。
青煙"轟"地騰起半人高,嗆得陳嬸直揉眼睛。
宋明允卻早有準備,從袖中甩出枚銀質耳釘——正是從劉氏屍身旁撿的那枚。"劉氏耳骨上的刻痕,和你玉牌紋路分毫不差。"他盯著信使驟變的臉色,"靖安王府的暗衛,連定情信物都刻官印?"
信使的手在袖中動了動,半塊染血的濾布"啪嗒"掉在地上。
宋明允蹲下身,濾布邊緣還沾著褐色血漬,浸入隨身帶的清水碗裏,"靖安"二字的暗紋竟像活了似的浮出來。
係統提示音又響:"檢測到雙重毒物殘留,砒霜與烏頭堿混合。"
"好個雙重毒。"宋明允捏著濾布站起身,餘光瞥見張老三正用袖子掩嘴咳嗽。
那抹從指縫滲出的血絲紅得紮眼,"老張頭,你這是......"
"咳!
咳!"張老三突然踉蹌著扶住牆,"小的......小的染了風寒......"
"風寒能咳出血?"宋明允眯起眼,"你方才往信使腳邊塞的碎玉,和趙公子的玉牌是一套吧?"他踢了踢腳邊的碎玉,"王家怕事情敗露,給你們下了毒?"
公堂裏霎時靜得能聽見燭芯爆響。
趙德貴的汗珠子"啪嗒啪嗒"砸在青磚上,信使的手死死攥著腰間短刀,刀鞘上的米糠簌簌往下掉。
"退堂!"宋明允猛地一拍驚堂木,震得燭台都晃了晃,"本縣要去糧鋪查查米糠新鮮度。"他衝衙役使了個眼色,"王二,帶兩個人跟我去。"
"宋明允!
你敢!"趙德貴突然跳起來,玉牌在胸前撞得叮當響,"那是我家糧鋪......"
"查案還分誰家的?"宋明允扯了扯官袍,把濾布往懷裏一揣,"趙公子要是心疼米糠,不如說說地窖裏除了毒,還藏著什麽?"
公堂外的日頭正毒,曬得青石板發燙。
宋明允踩著滿地米糠往外走,袖中銀勺還在發燙,燙得他想起方才濾布上的血——那血裏混著烏頭堿的苦,和張老三藏在驗屍圖裏的米糠味,正順著風往糧鋪方向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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