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麻繩困飛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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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允的官靴踩在青石板上發出"咯吱"響,燈籠光被雨絲揉得模糊,周宅的朱漆大門還沒到,腐水味先衝了過來。
井邊圍了七八個仆役,最前頭的老管事正拿袖子掩嘴,燈籠往井裏一照——水麵浮著半截青布裙,女屍的手從水裏翹出來,指縫間露出點紅,像朵泡爛的石榴花。
"縣太爺!"老管事抹了把臉上的雨珠,"我家老爺說這女的前兒在後院晃悠,問她找誰又不說......"
宋明允蹲下來,係統獎勵的竹製骨節測量尺在指間轉了個圈。
女屍手腕上有道紫青的勒痕,他用尺身輕輕卡進去——0.8寸,和上個月西市繡坊失竊案、半月前布莊丟金錠案的繩痕分毫不差。
"老張叔。"他抬頭衝張老三挑眉,"全城賣這種四川麻繩的,是不是就南門米行?"
張老三正扒拉女屍攥緊的拳頭,聽見這話手頓了頓:"上月查竊案時記過,那麻繩摻了竹纖維,摸起來比尋常的紮手。"他掰開女屍手指,團紅布"啪嗒"掉在泥裏,沾著水的表麵繡著半朵並蒂蓮,"嘖,這紅布倒像......"
"劉捕頭!"宋明允突然拔高聲音,"帶兩個人去米行,把近三個月買過這種麻繩的賬冊都搬來!"
劉捕頭扛著水火棍剛應下,街角突然傳來"撥浪鼓"的脆響。
雨幕裏晃出個紮著蔥綠頭繩的小娘子,竹籃裏堆著針線包、花露水,正是米市最常見的貨郎打扮:"賣針頭線腦嘞——"
張老三的骨尺"當"地敲在貨擔銅鈴上,震得飛燕子肩頭一顫:"小娘子這扁擔不對啊。"他捏著扁擔中段往上一提,"陳貨郎慣用的棗木扁擔,怎麽著也得五斤重,您這根......"他屈指敲了敲,"鬆木的?
輕了三斤不止。"
飛燕子的眼尾飛快跳了跳,伸手去扶扁擔:"老丈莫要開玩笑,這是我爹......"
"爹的補丁可不會用"回"字針腳。"宋明允的鍍銀鑷子已經夾住她袖口線頭,在燈籠下展開——針腳細密得像螞蟻爬,和阿貴死前攥著的那張欠條上的補丁一模一樣,"上個月布莊丟的金錠,包金的帕子也是這種針腳吧?"
飛燕子突然笑了,手指在竹籃裏一勾,短刀"唰"地出鞘。
她反手割斷貨擔繩索,竹籃裏的胭脂粉盒"劈裏啪啦"砸了一地,人已經踩著牆根的青瓦往上竄。
宋明允早料到她要跑,抓著斷繩借力躍上房簷。
雨絲順著瓦當往下淌,他看見飛燕子腰間的繩結在雨裏泛著濕光——雙環套月,和馬六那串鑰匙上的紋路竟能嚴絲合縫拚出半幅王旗。
"您這繩結,和靖安王府地窖......"
話音未落,飛燕子已經消失在雨幕裏。
劉捕頭舉著燈籠追至河岸,泥地上突然映出半枚腳印——龍鱗紋路深嵌在濕泥裏,和馬六鑰匙內側的刻痕分毫不差。
"縣太爺!"劉捕頭的聲音帶著喘,"這印子......"
張老三突然按住宋明允肩膀,老仵作的手指涼得像塊玉:"她故意引咱們來的。"他盯著河麵,雨絲在燈籠光裏織成網,"聽。"
"咚——"
河對岸傳來玉佩落水聲。
宋明允的係統在識海裏震動,提示音刺得他耳膜發疼:"檢測到水下磁場異常。"他摸出鍍銀解剖勺浸入河水,勺柄突然劇烈震顫,箭頭似的指向岸邊蘆葦叢。
"飛燕子。"他提高聲音,"您妹妹的冤案,我查到了。"
蘆葦叢裏的青布裙身影僵住了。
短刀"哐當"墜地,濺起的泥點落在宋明允靴麵上。
他看見那雙手在發抖,和女屍手心裏的紅布一樣,腕間有道0.8寸的舊繩痕——和井裏女屍的新傷,像兩朵並蒂開的紫花。
"我妹妹......"飛燕子的聲音啞得像破了的胡琴,"她根本沒偷周員外的玉麒麟,是......"
"先跟我回衙門。"宋明允把外套脫下來扔過去,雨太大,他的官服前襟早透了,"您妹妹的案子,我用係統新得的骨尺量過,那繩痕......"
劉捕頭舉著枷鎖湊過來,被宋明允用眼風瞪了回去。
他蹲下來撿短刀,刀鞘內側刻著極小的"燕"字,和女屍紅布上的並蒂蓮,剛好能拚成"燕蓮"兩個字。
"走。"他拍了拍飛燕子肩膀,"先去義莊。"
雨還在下。
義莊的門虛掩著,周員外的玉麒麟在供桌上泛著幽光。
宋明允摸了摸腰間的銀勺,係統提示音又響起來,這次他沒急著聽——玉麒麟的內膛,好像有道極細的裂縫。
"老張叔。"他指了指供桌,"幫我拿盞燈。"
張老三的骨尺已經敲在玉麒麟上,"當"的一聲,裂縫裏漏出點金光。
宋明允的銀勺尖輕輕一撬,玉殼"哢"地分開,係統的機械音在識海炸響:"檢測到前朝......"
"縣太爺!"春桃的聲音從門外撞進來,"義莊後牆有個洞,好像......"
宋明允沒回頭。
他盯著玉麒麟裏的東西,喉結動了動。
雨打在窗紙上,把月光揉成一片模糊的白,像極了阿貴死時,手心裏沒來得及攤開的紅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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