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祠堂門前生死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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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祠堂外的燈籠被夜風吹得搖晃,把錢萬順漲紅的臉晃成了調色盤。
    他手裏的鋤頭尖戳在青石板上,火星子劈啪亂濺:"宋縣令好手段啊!
    帶著捕快踹我錢家祠堂門,當這是你衙門審犯人的公堂?"
    宋明允站在地窖台階上,指尖還沾著密信上的墨痕。
    錢萬順身後的村民舉著鋤頭、扁擔,影影綽綽像一片莊稼地成了精。
    他摸了摸腰間的銀勺,係統在耳後震得發燙,提示音裏混著電流聲,像有人拿鐵絲刮鍋底。
    "錢老爺別急。"他把密信往燈籠下湊了湊,紙頁被火光映得透亮,"您說這是私闖民宅,我倒覺得是替錢家清汙。
    您看這落款——"他故意拖長音調,"錢家先祖錢承業親筆,寫的是"衛九等七人犯上,著就地格殺,族中不得留口"。"
    人群裏響起抽氣聲。
    春妮不知何時擠到了最前排,她手裏的銅燭台早沒了溫度,燭油在掌心結出白霜。"曾祖父的字..."她聲音發顫,"我抄過《錢氏祖訓》,他寫"積德"二字時,最後一筆總愛往上挑半分。"她指著密信末尾,"這裏也是!"
    錢萬順的鋤頭"當啷"砸在地上。
    他盯著那紙,喉結動了動,突然拔高嗓門:"那是當年朝廷密探陳九拿刀子架在脖子上逼的!
    我們錢家不過是簽個保狀,哪知道他們真下狠手?"
    "錢老爺記性倒好。"張老三擠開兩個舉扁擔的後生,骨尺在燈籠下晃出冷光,"我張老三驗了四十年屍首,衛九他們七具骨頭,刀傷全是官刀斜劈的角度。
    官刀是刑獄司的製式,陳九當年是刑獄司的人吧?"他拍了拍腰間的驗屍袋,"您說被逼,可衛九的指縫裏還卡著錢家祠堂的香灰——他臨死前是爬著往牌位方向去的,求的是宗族庇護。"
    老吳頭突然從人群裏鑽出來,他佝僂著背,袖口還沾著新磨的米糠:"我...我那天夜裏起夜,看見祠堂後牆有黑影。
    聽見有人說"刑獄司的差使,莫要聲張",帶頭的是個穿黑靴的,靴底有個月牙形的補丁..."他渾濁的眼睛突然亮起來,"錢老爺,您當年常穿的那雙黑靴,靴底是不是也有個月牙補丁?"
    錢萬順的臉瞬間煞白。
    春妮踉蹌著後退兩步,撞在祠堂的抱鼓石上。
    她懷裏的燭台"哐當"落地,火星子濺到香灰堆裏,騰起一股焦糊味。"爺爺..."她的眼淚砸在青磚上,"您說衛九是暴病而亡,說他們的墳頭長野菊是祖宗顯靈...原來都是騙我的?"
    趙捕快趁機往前擠,腰牌在燈籠下閃著光:"都靜一靜!
    縣太爺查案是為還死者公道——"話沒說完,兩個壯實的後生橫著扁擔攔住他,其中一個脖子上有道刀疤:"趙捕頭,我們錢家的事輪不到衙門管!"
    宋明允盯著人群裏攢動的鋤頭尖,突然笑了。
    他叼著根不知從哪摸來的狗尾巴草,指尖輕輕敲了敲腰間的銀勺:"各位鄉親,你們舉著鋤頭護的是誰?
    是殺了七條人命的凶手,還是祠堂裏供的錢家列祖?"他猛地抽出銀勺挑起塊碎瓦片,"你們看這密信——"他把紙頁掛在竹竿上,夜風卷著殘紙嘩啦啦響,"你們先祖簽的不是保狀,是幫凶的供狀!"
    係統在耳後炸響,提示框突然在眼前鋪開:【檢測到重大案件進展,發布最終考驗:是否公開證據?】紅色選項框像團火,把他的瞳孔映得發亮。
    他想起地窖裏鄭氏發抖的肩膀,想起衛九指縫裏的香灰,想起係統初始時那句"不破案扣壽命"的威脅——但這次,他不是為了續命。
    "是。"他對著空氣咬牙,係統提示音突然變了調,像古寺裏的銅鍾被撞響。
    張老三突然撲過來,用瘦骨嶙峋的背擋住他:"要動縣太爺,先過我這把老骨頭!"老頭的骨尺戳在地上,震得袖口的驗屍粉簌簌往下掉。
    舉鋤頭的後生們頓住了。
    錢萬順的嘴唇直哆嗦,突然指著宋明允身後的地窖喊:"那地窖鎖了二十年!
    你們憑什麽撬開?"
    宋明允回頭看了眼地窖門。
    那把銅鎖在燈籠下泛著青黑,鎖眼裏塞著的香灰被夜風吹散,露出裏麵生了鏽的鎖芯。
    他伸手一推,"哢噠"一聲,鎖舌突然彈開。
    黴味混著潮濕的土腥氣"呼"地湧出來,像有什麽沉在地下二十年的東西,終於要見天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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