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衣 刀山火海 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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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沈玉真修煉至煉氣十二層時,體內突然湧現出現一團詭異的能量。
這能量如脫韁野馬,在他尚且脆弱的經脈中橫衝直撞,最終導致他不能運轉靈力,徹底斷絕了修行之路。
甚至還活不了幾年了。
這個結果令整個沈家震驚不已。
沈家千年難遇的天才竟莫名其妙淪為短命的廢人?
可惜千音城不過是個四級小城,連個像樣的丹修醫修都找不出,隻能眼睜睜看著沈玉真的身體日漸衰敗。
從此,沈玉真從天之驕子跌落泥潭,成了沈家無人問津的棄子。
院中護衛仆從紛紛離去,唯有柳綠芸和她的幾個心腹始終不離不棄。
而薛家內部派係傾軋,紛爭嚴重。沈知舟後院那個來自薛家的侍妾便提議——
不如將這個“活不長的廢物”許配給薛家另一個“資質差的廢物”,讓兩個“廢物”湊作一對,豈不有趣?
沈知舟本就看著這個短命的兒子心煩,當即拍板應允。
此刻,柳綠芸心中欣喜若狂。雖然不知緣由,但公子既然能運轉《霜月真經》……
不就意味著當年那個驚才絕豔的玉真公子回來了嗎?
這兩年來,她始終堅信公子定能痊愈!
柳綠芸幹勁更足了。
然而……
“驚才絕豔”的沈玉真自己也滿心詫異。
這曲調清冷孤絕,如寒月照雪,越吹奏心神越是清明,連身體痊愈後的些許不適都煙消雲散。
分明是他前世從未聽過的仙樂。
但現在更要緊的是……
說好的“音律”呢?
該怎麽收集?
眼看著一刻鍾的時限已過去四分之一,他卻連音律的影子都沒見著。
這黑心係統該不會又在坑人吧?
這個念頭剛起,沈玉真恰好完成《霜月真經》第一篇的運轉。
隻見一道冰藍色的流光自笛身飛出,轉瞬間消散不見。
“這就是音律?”
沈玉真頓時就明白了,“它怎麽消失了?!”
他急忙將意識沉入“個人任務”,收集進度仍是零。
莫非自己猜錯了?
等等?
這流光出現的方式,消散的時機……
怎麽這麽像前世玩過的音樂遊戲裏的音符?!
黑心係統半點提示不給,他越琢磨越像那麽回事。
時間所剩不多,沈玉真果斷再次吹響竹笛。
《霜月真經》全本九篇,沈家僅有四篇。以他煉氣期修為,隻能駕馭第一篇。
當功法運轉至尾聲,那道冰藍流光再度浮現!
沈玉真猛然睜眼,靈力運轉陡然一變。
原本清冷的笛聲驟然激烈,化作一張靈力大網將流光團團圍住。
這次流光不再消散,而是順著靈力脈絡匯入丹田。
這次他再查看“個人任務”,任務麵板屬於刷新:
【收集音律13)】
沈玉真精神一振,繼續專注吹奏。任務時間隻剩半刻鍾了!
山巒另一側。
“唰——”
折扇開合間,蠻牛的頭顱應聲而落,鮮血噴湧而出。
青年信手收回折扇,扇麵纖塵不染。
見血氣彌漫,他微蹙的眉頭終於舒展,鬱結的心虛稍霽。
隱在暗處的黑衣人上前,用芥子袋將蠻牛屍首收入囊中,而後靜立一旁,仿佛與陰影融為一體。
青年正要舉步,忽聞一縷笛聲飄然而至。
黑衣人神情頓時嚴肅,右手已按在刀柄之上。
“薛霖。”青年淡淡喚道。
黑衣人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那笛聲清冽似寒泉,青年心頭積年不散的鬱結竟為之一清,心境前所未有的澄明。
好生厲害的笛音!
青年眉梢微動,眼底泛起興味。不多時,薛霖踏風而歸,單膝點地:“稟公子,西南三十裏處有兩方廝殺。”
他略作停頓,“笛聲傳來的一方……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青年略一頷首,衣袂翻飛間已飄然而去。
他步履看似從容,實則每一步都運轉身法,很快便至薛霖所說之處。
隻見怪石嶙峋間,一輛馬車傾覆在地,另一輛雖尚完好,拉車的靈馬卻早已驚逃。
越是靠近,那笛聲便越發清越動人,青年眉間陰霾也隨之消散殆盡。
心境更明朗了。
交戰的兩群人中,隱龍閣的殺手服飾鮮明。
三個築基期殺手正圍攻著幾名護衛——
最高不過築基七層,與殺手們築基九層的修為相去甚遠。
隱龍閣的殺手向來唯命是從,眼前的三個人分明是在戲耍獵物,就像貓捉老鼠般享受著虐殺的快感。
看來雇主正在某處欣賞這場好戲。
青年抬眼望向遠處山崖。
纏鬥多時,柳綠芸終於看穿對方意圖——
從最初的窮追不舍到現在的遊刃有餘,根本就是在刻意羞辱!
盡管有公子笛聲相助,但自從公子失勢後,他們這些下屬連像樣的法器都拿不出手。
而對方三人不僅配合默契,還裝備精良,五個護衛如今隻剩三人,她自己也是傷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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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
琵琶勉強架住劈來的長刀,染血的琴弦卻應聲而斷,柳綠芸一個翻滾堪堪避過。
然而那淩厲的刀鋒不過是虛晃一招,真正的殺機直指馬車車廂!
隻見那黑衣人手腕猛然翻轉,長刀在半空中劃出寒芒,刀鋒頓時轉向,以開山裂石之勢朝馬車車頂劈下——
沈玉真的笛聲戛然而止,後背瞬間汗毛倒豎,修士的本能告訴他有殺意!
千鈞一發之際,他顧不得多想,右掌運足能力拍向車窗,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破窗而出。
“轟隆——”
震耳欲聾的爆裂聲中,整輛馬車在狂暴的刀氣下分崩離析。
碎裂的車廂木板被刀氣裹挾,化作無數鋒利暗器,朝尚在半空的沈玉真激射而來!
沈玉真瞳孔驟縮。
他好不容易才收集兩道音律,眼看任務就要完成,怎能在此功虧一簣?
他可不甘心!
他深吸一口氣,竹笛橫於唇前,體內靈力瘋狂運轉——
清越的笛聲驟然爆發,音波先如漣漪般擴散,又在瞬息間收束成一道凝實的屏障,與襲來的刀氣轟然相撞!
“砰!”
境界相差太大,屏障在一息間碎裂。
柳綠芸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強忍傷痛抄起地上的琵琶就擲向黑衣人持刀的手腕。
長刀被這幹擾打得一偏,刀芒擦著沈玉真的耳際掠過,隻削斷了他幾縷飛揚的發絲。
就在沈玉真成功收集第三道音律,正要快速領取任務獎勵時,另外一個黑衣人的重錘已經當頭砸下!
而築基期的恐怖威壓,讓沈玉真連手指都無法動彈。
逃無可逃。
眼看就要——
“嗖——”
淩厲的破空聲響起,
旋轉的折扇如滿月般劃過,黑衣人的頭顱瞬間飛起,無頭身軀轟然倒地。
威壓消散了。
重錘在距離沈玉真鼻尖寸許之處頹然墜落。
沈玉真:“……”
他感覺心髒都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了!若不是提前服下回春丹,以這具病弱身軀,恐怕早就嚇暈過去。
眼前白影一閃,那柄殺人如割草的折扇已飛回主人手中。
白衣青年翩然而至,另外兩個黑衣人臉色劇變——
此人好可怖的氣息!
青年合扇為劍,身形如鬼魅般閃動。
扇骨或挑或抹或斬,每一擊都精準狠辣,絲毫不拖泥帶水,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
而沈玉真……
沈玉真則捏著剛領取的爆炎符,卻尷尬地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清築基修士的交手軌跡——
這符該往哪扔?
費力搞出一張符咒,結果毫無用處!不過似乎有人救他,能省下這張符咒,他也很知足。
“公子!”
柳綠芸拖著傷腿,用殘破的琵琶支撐著挪到他身旁,用身體為他擋住戰鬥餘波。
沈玉真見狀連忙從原主的芥子戒中取出唯一的二級療傷丹藥拋給她。
柳綠芸看著染血手掌中的瓷瓶,打開一看,頓時變了臉色:“公子,這是……”
“服下。”
沈玉真不容拒絕地打斷,竹笛橫吹,音波化作屏障護住她周身。
柳綠芸不再多言,直接盤膝運功。丹藥入腹,她蒼白的麵色終於恢複一絲血色。
另一邊。
白衣青年從容自若地展開折扇,舉手投足透著漫不經心。
與方才的突襲不同,此刻以一敵二,倒是需要多費些功夫。
但也僅此而已。
扇麵翻飛間,不僅格擋了襲來的長刀,更逼得對手連連後退。
青年欺身上前,精準接住空中旋轉的扇柄,手腕輕轉——
扇刃劃過,黑衣人的頭顱頓時爆裂。
青年反手一揮,靈力震蕩,飛濺的血沫腦漿盡數消散。
隱龍閣規矩森嚴,殺手寧死不能退。
最後那名黑衣人眼中閃過決絕,長劍裹挾著全身靈力再度刺來。
不過三五個回合,青年折扇一合,扇骨精準點中對方咽喉。
黑衣人瞪大眼睛,轟然倒地。
不遠處,沈玉真震驚得目瞪口呆。
看不懂,但覺得好厲害!
待他回過神來,頓時手足無措。
這、這算是被救了吧?
是不是該道謝?
可他完全不會啊!
原主的記憶裏也沒有相關經驗啊!
“綠芸,你去和……”他下意識開口。
話未說完,卻見那白衣青年已向他走來,他看清了對方的麵容——
長眉斜飛入鬢,眸若寒泉。
青年膚若凝脂,明明一副風光霽月的模樣,眉宇間卻縈繞著若有似無的戾氣。
看著就不好惹。
沈玉真倒吸一口涼氣。
修真界的人都這麽好看的嗎?
他慌忙翻找記憶,向青年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見、見過公子,多謝救命之恩。”
話一出口又想起前世看的古裝劇,鬼使神差地補了句:“小女、不是,小男子無以為報,隻……”
隻能以身相許?
嗯?
這台詞似乎不太對勁,沈玉真立即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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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突然凝固。
柳綠芸:“……”
公子這是大病初愈,腦袋糊塗了?
青年:“……”
這人笛子吹得不錯,腦子卻……
短暫的沉默後,青年薄唇輕啟,嗓音低沉悅耳:“無妨。”
柳綠芸連忙上前,行了個標準的禮:“妾身柳綠芸,代我家公子謝過恩公。”
青年微微頷首。
柳綠芸試探著開口:“不知恩公……”
就在這時,青年身旁突然出現一個黑衣身影。
薛霖拎著一個錦衣男子的後領:“公子,抓到個鬼鬼祟祟的。”
沈玉真還未反應過來,柳綠芸已驚呼出聲:“玉儒公子?!”
那男子偏過頭,不發一言。
沈玉真也認出這人身份了——沈玉儒,沈玉真同父異母的兄長。
在沈玉真還是天才時,此人就處處與他作對,隻是礙於他的身份不敢造次。
待他淪為廢人後,這位“兄長”可沒少落井下石。
想來他就是抓住這個機會,準備虐殺沈玉真了。
青年淡淡開口:“認識?”
柳綠芸看向沈玉真,後者聲音平靜:“是我兄長。”
“如何處置?”
救命恩人竟詢問他的意見,這讓沈玉真心頭一暖。
他盯著沈玉儒驚恐扭曲的麵容,斬釘截鐵道:“殺了吧。”
“畜牲!你這個……”
沈玉儒的咒罵戛然而止。
“唰——”
折扇劃過,頭顱落地。
沈玉真:“……”
嚇死。
沈玉真雙腿發軟,強撐著沒有跌倒。
雖然知道放虎歸山定然後患無窮,但親眼見證此人因他而死,還是讓他心驚肉跳。
薛霖熟練地將屍體收入芥子袋,準備找個時間處理了,青年則收起殺手的芥子工具,轉身就要走了。
“公子請留步!”
沈玉真急忙喚住對方。
看過無數男頻小說的他深知,在這弱肉強食的修真界,人脈有多重要。
更何況眼前之人不僅身手非凡,更在危急關頭救了自己,這份恩情豈能就此別過。
當然要結個善緣。
關係,本就是你來我往間慢慢建立的。
青年聞聲回首,那雙寒泉般的眸子淡淡掃來。
沈玉真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從芥子袋中取出一支竹笛。
他指尖靈力流轉,在笛身上刻下一個清雋的“真”字,又特意留下一縷自身氣息。
“公子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他雙手奉上竹笛,神色鄭重,“如今身無長物,唯有以此笛為憑。”
他保持著躬身獻笛的姿勢,心跳如鼓:“他日若有差遣,隻需持此笛相召。”
“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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