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高台 琴曲流水 各顯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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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逢春
    沈玉真無聲念出琴名,嘴角微揚:“好名字。”
    前世他從小學習樂器,最初是笛子,幾年後又陸續接觸其他樂器,雖都略懂一二卻不算精通。
    不過他今生既為音修,倒是有機會將這些樂器都練至化境。
    古琴便是其中之一。
    難得見到好琴,沈玉真見獵心喜,當即以靈力在身前凝出一方琴案,接著掀袍坐下,將“逢春”擺放妥當,琴頭朝右,琴身端正。
    “雁兄。”
    他抬頭笑道,“可願聽我一曲?”
    薛無厭在他對麵盤膝而坐,神色專注:“洗耳恭聽。”
    沈玉真略一沉吟,想起前世那著名的古琴曲——
    《高山流水》。
    此曲分為《高山》與《流水》。
    他前世便更偏愛《流水》,此刻在心中默誦曲譜,衝薛雁一笑:“雁兄,此曲名為《流水》。”
    說罷,他左手按弦,右手輕挑,雖運轉靈力,將其凝聚於指尖,隻為試音,所以並未催動《霜月真經》。
    如今他已經積累了些經驗,不再是剛穿越過來那日,不運轉功法就連笛子都吹不明白的“外地人”了。
    琴音悠悠自指尖淌出,舒緩而寧靜,如清泉出澗。沈玉真一旦沉浸在樂器演奏之中,便全神貫注、渾然忘我。
    雖然隻要演奏樂器即可產生音律,但他此刻心神盡付《流水》,實在無暇分出精力外放靈力去收集音律。
    需得一提的是,這音律唯有沈玉真自己能夠看見,旁人是無法瞧見的。
    琴曲初起空靈縹緲,仿若高山之巔彌漫的茫茫晨霧。
    隨著沈玉真的指法不斷變幻,漸漸化作山澗清泉,叮咚作響,似乎真有潺潺泉水的聲音傳入耳畔。
    薛無厭聽得一時入神。
    沈玉真微微垂眸,左手輕按,右手撥弦的瞬間便即離弦,一聲聲清越的琴音接連響起,宛如玉珠落於盤中,聲聲悅耳。
    修長十指在弦間遊走,琴音漸入高潮,似飛瀑入江,奔騰澎湃。
    緊接著,那修長的手指在弦間遊走,琴曲也漸入高潮,恰似山泉墜入峽穀,而後與奔騰的滾滾江水相互交融。
    在他獨見的視野裏,淺藍色流光隨琴音流轉,與《霜月真經》的冰藍截然不同,卻與《流水》相得益彰。
    餘波繞石,水流漸平,琴音亦漸漸歸於平靜。
    許久未撫古琴,沈玉真有些忐忑地抬頭:“雁兄以為如何?”
    薛無厭不假思索,神情十分認真:“天籟之音。”
    “當真?”
    “如臨其境。”
    “過獎了,是雁兄的琴好。”
    沈玉真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許久不練,也生疏了許多。”
    忽然想起正事,他一拍額頭,說道:“不過今日原是為這個來的!”
    說著取出竹笛,當著薛雁的麵演示了一次尋香鶯。
    或許是心情愉悅的緣故,這次凝聚的“笨鳥”比先前堅持得更久些。
    “這是我新琢磨的小把戲,”沈玉真得意道,“再練幾日,比試時定能出其不意!”
    他暗自思忖:沈家對《霜月真經》了如指掌,若他們真有克製之法,自己豈不是要吃大虧?
    就算能贏,也贏得不夠漂亮!
    正在他思索對策之際,沒想到瞌睡來了送枕頭!
    他竟真琢磨出了一套功法的……
    雛形。
    雖然隻是個粗淺的框架,但對付煉氣期修士已然足夠!
    定能讓沈家措手不及,還能狠狠氣他們一回!
    薛無厭靜靜聽著沈玉真講述他的創作思路和實踐過程,目光追隨著那隻在他身邊盤旋的“笨鳥”,心中暗自詫異。
    雖然早知沈玉真天賦異稟,但資質與悟性終究是兩回事。
    此人不僅資質絕佳,竟還能自創功法——
    即便隻是個雛形,也能看出其中蘊含的巨大潛力。
    沈玉真,當真是個天才。
    待他講完,薛無厭也提出了一些自己的建議和看法,給對方做個參考,以便他更快完善這個“框架”。
    雖說兩人修行之道不同,但大道至簡,萬法歸一。
    這些建議確實給了沈玉真新的啟發,為功法優化提供了多個方向。
    於是,沈玉真開始嚐試粗略改良過的“笨鳥”。
    薛無厭隻是點到即止,不再多說。畢竟他隻是提供參考,而非幹涉對方的“道”。
    隨後,婉轉“鳥鳴”聲中,薛無厭繼續在院中練扇。
    他身姿翩若驚鴻,折扇開合間虛實難辨,令人分不清哪招是實,哪式是虛。
    沈玉真觀摩著這飄逸的身法和扇術,又有所悟,他試著將這些感悟融入功法雛形之中。
    漸漸地……
    “笨鳥”的身姿越發靈動,攻勢也愈發淩厲,終於不再笨拙了。
    這一日,二人論道甚歡。
    甚至沈玉真興致所至時,還與壓製境界至煉氣期的薛雁切磋數招。
    兩人可謂打得有來有回。
    不過沈玉真到底略遜一籌,但他不斷彌補自己的不足之處,實力也精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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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無厭同樣獲益良多。
    此後數日,二人時常切磋論道。
    時光飛逝,轉眼便到了與沈家武鬥之期。
    前夜,沈玉真破例沒有收集音律,而是早早歇下養精蓄銳。
    比武當日,他身著一襲雲白色外衫,發間一支玉簪束起青絲,穿戴齊整後便與薛雁一同登上九房的馬車。
    這次的武鬥在薛家內部備受重視,竟出動三位金丹長老護送,每房更是都來了數十人圍觀。
    馬車外觀華美,內裏鐫刻著空間靈紋,使得車廂寬敞如一間靜室,薛韞與薛閑已先到一步。
    沈玉真向二人行禮後,選了兩個蒲團,與薛雁相鄰而坐。
    他注意到雁兄的衣著真是簡素,不是玄色便是素白。
    不過以雁兄這般出眾的相貌,即便身披粗布麻衣,也自有一派隱世高人的氣度。
    沈玉真此刻難免緊張,幾次深呼吸才勉強平複心緒。
    這可是他穿越以來首次正式與人交手,心中竟生出幾分……
    “開學即考試”的忐忑?
    更何況這場比試關乎重大,比“不及格”嚴重多了——
    若敗了,就要被沈家帶回去!
    薛無厭見少年神色變幻,略一思忖便猜到他心中所想,輕聲喚道:“沈弟。”
    “嗯?”沈玉真回過神來,歪頭看向他。
    薛無厭抬手輕拍他的肩膀,說道:“不必憂心,要信得過自己。”
    沈玉真一怔,目光落在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上,不由展顏一笑:“多謝雁兄開解,小弟明白了。”
    薛無厭微微頷首,收回手不再多言,閉目調息。
    馬車代表著九房的顏麵,不僅車廂是二級極品法器,就連拉車的都是三級中品靈馬!
    不過與其他幾房的排場相比,仍是遜色不少。
    武鬥地點選在南陽城與千音城之間的默火平原。
    此刻平原上已經搭建起一座足夠宏偉的比武擂台,四周鐫刻著防護靈紋,可阻隔比試過程時外泄的靈力傷及台下觀戰者。
    畢竟九房的馬車剛到,便見擂台周圍已是人山人海!
    在這等偏遠小城,如此規模的武鬥實屬罕見。
    修士們誰都不想錯過這場兩家頂尖天才的較量,若能旁觀幾場,肯定能從中參悟到不少戰鬥經驗,必是受益匪淺。
    這般機緣,當真是千載難逢!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絕對不能錯過!”
    “南陽城多少年沒這麽熱鬧了!”
    “沒錯,而且聽說今日的武鬥的彩頭竟然是個‘男妻’呢!”
    “我清楚這事!那男妻可真是風姿卓越,容貌宛如天人!”
    “我輩修士少有醜陋之輩,別說得那麽誇張!”
    “兄台,我這可不是誇張,你們是不知道那日的情況……”
    ……
    看到薛家的幾輛馬車駛來,將擂台圍得水泄不通的修士們紛紛讓路。
    沈玉真透過車窗望著外麵黑壓壓的人群,又隱約聽到他們在談論自己,頓時有些無語!
    他甚至還看到……
    有修士帶著烤好的蠻獸肉,當場大快朵頤,看樣子是要邊看比試邊“下飯”了。而且這樣做的修士還不在少數!
    沈玉真撇撇嘴,差點翻個白眼——
    這些修士真是閑得慌!
    巨大的擂台前方矗立著三個高大的石台,上麵擺放著蒲團和小幾。
    左右兩座是給薛、沈兩家的觀戰用的,而中間那座則是為聖火派弟子準備的。
    當然,這些擂台和石台都是沈家斥巨資建造的。
    不過為了帶回他們“沈家”的天才,這點花費值得!
    馬車在左側石台下停穩。沈玉真剛下馬車,就看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麵容在向他揮手。
    是薛知山。
    沈玉真也笑著揮了揮手。
    他仰頭望著高聳的石台,沒看到台階,正琢磨要怎麽上去,就見一位開光期修士運轉身法,騰空而起,身形變幻,穩穩落在台上!
    可那是開光修士啊!
    煉氣期修士最多隻能騰空一瞬,要登上這麽高的石台還不能太狼狽……
    想必也是一種考驗了。
    沈玉真暗自嘀咕:這要是從半路摔下來,雖然摔不死,那也夠丟人的!
    不過他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於是深吸一口氣,轉頭對薛雁說:“雁兄,小弟先行一步。”
    薛無厭微微頷首。這幾日的切磋交流,讓他的沈玉真的身法頗有了解。
    周圍薛家和沈家的低階修士各顯神通,有禦劍的、騎靈獸的有施展華麗功法的……
    總之明裏暗裏都在較勁。
    雖然薛無厭不在場,但沈玉真也決不能讓自己和九房丟臉。
    他抬手祭出竹笛,袖袍不斷翻飛間向半空打出數道靈力。
    在靈力催動下,無人吹奏的笛子竟然自發響起悠揚旋律。
    無形的音波在空中蕩漾,沈玉真猛然縱身躍起,在空中不斷變換身法,如踏浪般踩著音波瀟灑地飛向高台。
    最後穩穩落地,他衣袖一揮,又利落地收回竹笛。
    縱觀沈家與薛家的高台,在煉氣期修士中,沈玉真確實最為出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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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的薛無厭見沈玉真翩然落下,也運轉身法,折扇開合間靈力流轉,穩穩登上高台。
    兩人都為九房爭足了顏麵。
    薛無厭生性淡漠,在九房鮮少與人往來。而今日沈玉真的注意力全在比試上,他索性未佩戴麵具。
    因其周身散發的冷峻氣場,倒也沒人敢上前搭話。
    作為九房當家的薛韞端坐主位,而沈玉真又是他獨子的“夫人”,所以兩人坐在其下首。
    觀戰高台上陸續有更多修士登台,但不時也有人從半空跌落,可謂是引了不少的笑話。
    唯獨中央高台始終空置,未有人至。眼看比試時辰將近,忽見天際飛來一隻靈禽。
    近看才知那竟是一隻渾身浴火的靈鷹!鷹背上端坐著一名紅衣男子,胸膛半露,肌肉虯結。
    男子約莫三十歲模樣,麵容俊朗,一頭紅發肆意飛揚,胸前紋著赤色圖騰,整個人宛如一團跳動的火焰。
    這三階靈鷹速度極快,轉眼便落在中央石台,盤膝而坐。
    男子隻是開光後期修士,因此仍向兩家金丹真人頷首致意:“聖火派聞驍,見過各位前輩。”
    此人正是兩家特邀的見證人,聖火派年輕一代的翹楚——
    聞驍。
    他其實前日便已入住南陽城客棧了,今日特意最後到場,隻是為了彰顯名門氣派。
    令人意外的是,沈家家主沈知舟竟也親臨現場。
    沈玉真沒忍住湊近薛雁低語:“雁兄,我馬上要上場了,給我點鼓勵?”
    薛無厭一怔,稍作沉吟,淡然道:“以沈弟之能,定當凱旋。”
    沈玉真心滿意足,笑得眉眼彎彎:“那是自然!”
    薛無厭又正色道:“修道雖逆天而行,亦需量力而為。沈家之人未必沒有後招,你務必多加提防。”
    這般直白的關懷讓沈玉真心頭一暖,鄭重點頭:“雁兄放心!”
    薛無厭微微頷首,不再多言。
    比試時間定在辰時,時辰將至,中年麵貌的男子現身擂台中央,乃是薛閑,由他負責介紹整場武鬥的流程和規則。
    他聲音不大,卻用靈力傳遍全場:
    “此次武鬥分三場,三局兩勝。”
    “依次為煉氣、築基、開光三境比試。台上認輸者,對方不得再下殺手;若未認輸,則生死不論。”
    “三息之後,首場比試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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