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路途 互相傳音 土匪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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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熱的陽光下,空曠的平原上緩緩駛來三輛馬車。
每輛馬車都由兩頭純白的靈馬牽引,為首的馬車由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駕馭。
女子生得明豔大氣,卻穿著一身素淨的白衣,發間隻簪了根花枝,將她原本嬌豔的氣質襯出幾分溫婉出塵的仙氣。
這正是柳綠芸。這三輛馬車正是沈玉真的車隊。
雖是外出曆練,但修士也需要代步工具,總不能徒步行走。
即便馬車未用全速,二級靈馬的速度也非同凡響。
離開南陽城不過一個時辰,車隊已駛出數千裏之遙。
馬車一路向北,行駛至今倒也安穩,未出什麽差錯。
薛霖與柳綠芸輪流駕車,此刻前者正在車廂內運功調息。
寬車廂內部空間鐫刻著空間靈紋,又把原本就寬敞的馬車空間分隔成兩個部分。
外間較小,裏間則寬敞些。
因低階修士仍需睡眠,所以沈玉真在裏間左右各置了一張床榻,分別供他與薛雁使用。
此刻沈玉真正盤膝坐在外間,薛無厭靜坐於他身側不遠處,對麵則是薛霖。
沈玉真略作思忖,將目光投向身旁的錦衣青年:“雁兄,這個方向與南離中州接壤的是哪個州?”
“崇明中州。”薛無厭淡然答道。
“原來如此。”沈玉真點點頭,從芥子袋中取出一枚圓形玉佩——
正是薛韞所贈,用於聯係薛無厭的法器。
薛無厭一見此物便覺不妙。
果不其然,隻見沈玉真將靈識沉入玉佩,似是在其中留下了什麽訊息。
與此同時,薛無厭也察覺到芥子袋中傳來異樣。
因二人皆已對玉佩滴血認主,但凡玉佩有所反應,主人都能立即感知。
此刻便是如此。
薛無厭借著衣袖遮掩,不動聲色地從芥子袋中取出另一枚圓形玉佩,握在掌心,將靈識探入其中。
下一刻,他腦海中便響起了沈玉真的聲音——
“夫、夫君,玉真現在正與九房薛雁在外曆練,打算先在邊境遊曆些時間,之後或許直接前往崇明中州。”
少年的聲音清澈透亮,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夫君如今身在何處?過些時日玉真或許會去尋你。”
末了又輕聲補了一句:“可以嗎,夫君。”
傳音時,沈玉真低垂著眼睫。
今日他穿了件鵝黃色的外衫,顯得格外乖巧。
與成親那日結結巴巴的“夫君”不同,今日這三聲呼喚一聲比一聲熟練,也一聲比一聲清脆悅耳。
不知怎的,薛無厭心頭一軟,卻又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如同成親那日般刻意壓低嗓音,在玉佩中回應道:“我已知曉。如今正在崇明中州,待你入州後,我再告知具體方位。”
手中玉佩突然發燙,沈玉真一驚,心中詫異:薛無厭竟回得這般快?!
他連忙將靈識沉入玉佩,聽到對方回複後更是驚訝不已:成婚至今不過半月,薛無厭竟已到了崇明中州?這速度未免太快!
按眼下馬車的速度,抵達崇明中州少說也要兩個月!
薛無厭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不過轉念一想,他倒也不甚在意。理智上,自然是他守在薛無厭身邊,時刻關注其狀況以防入魔最為妥當。
但情感上,他對與薛無厭相見之事,能拖一日便是一日!
此刻沈玉真的情緒變化已不僅是氣息波動,而是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
先是驚訝、詫異,繼而震驚中夾雜著一絲慶幸,還有……
幾乎掩不住的欣喜。
薛無厭:“……”
對於沈玉真這般既畏懼自己,又總莫名惦記的矛盾心思,薛無厭已然摸出幾分門道。
此刻他精準地猜到,沈玉真定是因為想到能較晚相見而暗自歡喜。
薛無厭頗覺無奈,但見對方這般鮮活生動的模樣,又覺得甚是有趣,便又在玉佩中傳了一句話。
沈玉真忽覺手中玉佩再度發燙,不禁疑惑:該說的不是都說完了嗎?
薛無厭還要說什麽?
他下意識將靈識探入玉佩,隨即腦海中便傳來薛無厭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
“夫人。”
與尋常的交談不同,玉佩傳聲雖是在腦海中響起,卻仿佛近在耳畔般清晰。
沈玉真乍聞這兩世都無人如此喚過的稱呼,心頭猛地一跳,倒吸一口涼氣,隨即如握燙手山芋般,竟將玉佩一把甩了出去!
薛無厭:“……”
他強自壓下幾欲上揚的唇角。
然而在玉佩脫手前,沈玉真仍聽到了薛無厭的後半句話——
“你既稱我‘夫君’,我自當喚你‘夫人’。”
沈玉真隻覺眼前一黑,仿佛天都要塌下來。
對他來說這簡直驚悚至極——
原著中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反派大boss,此刻竟喚他“夫人”?!
這還有沒有天理啊!他喚薛無厭“夫君”不過是客套之辭啊!
不過提及原著,沈玉真又想起那個尚未出世的主角。
原著中男女主是在薛無厭入魔後才降生的,出生地乃是一處極為偏遠的大州,周遭盡是些不起眼的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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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玉真可不想去提前結交主角、抱什麽大腿。
如今他既已成為原著頭號反派的“夫人”,若再去招惹主角,豈非自投羅網?
這不是等著被正派人士收拾嗎?!
簡直是送命啊!
因此沈玉真不僅要避開主角,更要避得遠遠的!
最好是永生永世不相見!
單是應付薛無厭這個“定時炸彈”就已夠嗆,再多一個他可承受不起!
玉佩墜地的清脆聲響驚醒了正在調息的薛霖,也“驚醒”了始作俑者。
薛霖立刻警覺地睜眼,見隻是沈玉真的玉佩落地,便又闔目繼續修煉。
而薛無厭則故作無辜,佯裝關切地問道:“沈弟?”
沈玉真猛然回神,望著地上的玉佩,險些想將其扔出窗外。
但理智終究占了上風,他咬了咬牙,如臨大敵般用靈力將玉佩送回來,臉上寫滿了視死如歸。
同時他強作鎮定地搖頭:“無礙。”
薛無厭:“……”
這回嘴角是怎麽也壓不住了,隻得任其微微上揚。
沈玉真此刻全然沒有注意到薛無厭的表情變化,他生怕這玉佩再鬧出什麽令人心驚肉跳的動靜,連忙將其收入芥子袋中。
薛無厭見狀也不再逗弄他,轉而收斂心神,開始認真修煉起來。
沈玉真暗自深呼吸了幾次,平複著方才被攪亂的心緒。
待心情稍定,他略一思索,隨即衣袖輕揮,那把名為“逢春”的七弦琴便出現在麵前,同時出現的還有他特意在商行購置的精美琴案。
又到了收集音律、磨練琴技的時刻。他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撫上琴弦,隨著《霜月真經》的運轉,清冷悠揚的琴音緩緩流淌而出。
與笛聲不同,運轉功法時的笛聲如同山間初雪般清冽,而這琴音卻更像是山巔終年不化的積雪,帶著一種神聖不可褻瀆的凜然之氣。
隻見冰藍色的流光如同夜空中綻放的煙花,自琴弦間迸發而出,轉瞬間又被一股靈力包裹,消失不見。
盡管如今他對《霜月真經》第一篇和樂器的掌握都已相當純熟,但一曲終了,最多也隻能凝聚出三道音律。
沈玉真心想:這大概就是煉氣期修士所能產生的音律數量上限了。
隨著這悠揚琴聲的流淌,薛無厭頓覺如置身寒泉之中,通體舒暢。
其實他的心魔並不需要時時聆聽沈玉真的樂曲,他發現隻要聽一次,就能壓製心魔整整十二個時辰。
而沈玉真又每日都會在房中吹笛或彈琴,因此薛無厭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心魔的侵擾了。
修行是前所未有的順暢。
原本因烈日炎炎而躁動不安的靈馬們漸漸安靜下來,三輛馬車上的修士們都感到心神格外清明,連修煉速度都比往日快了一些……
到了下午時分,沈玉真讓靈馬加快了行進速度。
這片平原並不算特別廣闊,因此在天色將暗未暗之際,車隊已經駛出了平原,前方赫然出現一片密林。
其實在平原上行進時,他們也遇到過蠻獸攔路的情況。
不過由於靈馬等級較高,大多數蠻獸都被其氣息所震懾,不敢前來騷擾。
但偶爾也會有一些二級蠻獸不知死活地前來挑釁。
這種時候,往往都是薛無厭出手將其解決。
然而此刻,在這片密林的邊緣地帶,不僅薛無厭,就連修為比他低了一個大境界的沈玉真,都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隨即,柳綠芸停下了馬車。昏暗的密林深處,漸漸浮現出數道人影,還有他們手中法器若隱若現的寒光……
一個身形魁梧的壯漢緩步走出。
他赤裸著上身,肌肉虯結,手中握著一根黝黑的長棍,正用貪婪的目光死死盯著眼前這三輛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馬車。
通過氣息判斷,此人修為竟已達築基十層!
而且根基紮實渾厚,顯然不出幾年就能突破至開光期!
柳綠芸麵色一凜,而薛霖早已從車廂中閃身而出,此刻也是滿臉凝重。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時間在這一刻變得模糊不清。
短短一瞬卻似過了許久,雙方劍拔弩張,戰火一觸即發!
那壯漢身形如電,驟然躍起,手中長棍挾著淩厲勁風狠狠劈向馬車。
強大的威壓竟將靈馬和車上眾人盡數壓製,似乎眼看著就要——
“鐺——”
一柄折扇突然從車窗飛出,輕飄飄地抵住了長棍。
這看似毫無重量的折扇,竟讓壯漢再難前進分毫!
壯漢臉色大變,急忙抽身後退。就在這電光石火間,折扇已被不知何時出現的錦衣青年收回手中。
青年身形一閃,已與壯漢戰作一團。
與此同時,其他人影也與車隊護衛廝殺起來。
沈玉真迅速躍出馬車,落地時已將靈馬收入獸囊,三輛馬車也盡數收入芥子袋。
隨即毫不猶豫地加入戰局。
即是曆練,不打打殺殺怎麽練?
對麵有三個築基期修士,正好由薛無厭、薛霖和柳綠芸各自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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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方卻有足足十二個煉氣期修士!
而沈玉真這邊僅有五個煉氣期戰力——
三個是柳綠芸的下屬,另外兩個則是隻有煉氣四層修為的晁家兄弟。
沈玉真長袍一掀,席地而坐,抬手間“逢春”已現。
急促的琴音頓時在密林邊緣響起。
晁家兄弟也是使棍的修士,此刻正被五個煉氣期修士圍攻。
他們在薛家時並未受過係統訓練,很快便落入下風。
眼看一杆長槍就要刺穿晁武的胸膛,而晁文卻救援不及之際,一道無形的音波如離弦之箭驟然襲來。
這音波之淩厲,竟瞬間洞穿了三名敵方修士的胸膛!
“砰!”
屍體倒地的悶響剛剛傳來,那三具屍體便在一陣詭異的顫抖後,驟然化作了一地冰粉!
晁家兄弟見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刹那間,越來越多的音波如利箭般激射而出,在戰場上穿梭遊走。
僅僅幾個呼吸之間,又有三名煉氣期修士應聲倒地,徹底解除了其他人的危機。
煉氣期這邊的戰局頓時逆轉。
柳綠芸的三名下屬都是曆經九死一生存活下來的精銳,雖然人數處於劣勢,但個個都是同境界中的好手。
此刻抓住機會,立即展開了淩厲的反擊。
這些看似輕描淡寫的幾道音波,實則消耗了沈玉真近六成的靈力。
為了及時救援,他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最強的威力出手。
見這邊局勢已穩,沈玉真立即運轉《百鳥經》,召喚出數十隻尋香鶯,朝築基期那邊的戰場飛去,準備幹擾對手。
自古兵器之道講究“一寸長一寸強”。
那鐵棍勢大力沉,舞動起來虎虎生風,若是尋常折扇,恐怕連近身都難。
但薛無厭豈是尋常扇修?
他的戰鬥方式簡直狡猾至極。
不僅身法比壯漢還要快上三分,那把折扇更是詭異莫測。
隻見扇麵快速旋轉,以一個刁鑽至極的角度突破密不透風的棍影,直取壯漢麵門,逼得他不得不收招後退。
然而就在壯漢後退的瞬間,折扇又詭異地飛回薛無厭手中,而他的身影已閃至壯漢身後,扇骨如劍,直刺後心!
壯漢大驚失色,急忙握緊長棍反身橫掃,卻見對方又鬼魅般出現在他背後。
如此反複數次,不像殺敵,竟像是在……
拿壯漢當練功的活靶子!
壯漢自然看出了其中端倪,雖然怒火中燒,卻深知不是對手,隻得一邊閃避一邊尋找逃跑的機會。
餘光瞥見已經死光的煉氣期手下,他心中又恨又悔。
今日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虧大了!
他們本是盤踞在這密林邊緣的土匪,專門劫掠過往修士,沒想到今日竟要栽在這裏。壯漢豈能甘心就此喪命?
他猛一咬牙,身法速度驟然提升!
然而薛無厭的速度也隨之加快!
隻見扇柄精準抵住襲來的長棍,薛無厭身形後撤的同時,那折扇卻突然展開,以一個刁鑽至極的角度卡住長棍,隨即如離弦之箭般直射壯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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