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圍殺 招攬黃倉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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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真幾乎是本能般地抱住了這個他苦苦尋找了半個月的青年。
此刻他雙手環著對方的脖頸,仰著臉笑得眉眼彎彎:“雁兄,你可想我?”
薛無厭垂眸凝視著眼前神采飛揚的少年,耳畔是他略顯急促的心跳聲,眼底不自覺地漾開一抹溫柔。
他放輕了嗓音:“自然是想念的。”
這話讓沈玉真心頭一暖,笑容愈發燦爛。他下意識地上下打量著薛無厭,見他精神不錯、毫發無損,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然而下一秒,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還緊緊抱著對方。
方才一時激動失了分寸,現在回過神來,頓覺有些赧然。
他連忙鬆開手,想要退出這個過於親密的擁抱。
與此同時,薛無厭也在不動聲色地檢查著沈玉真的狀況。
注意到對方換了一身新衣,感受到他身上比進地窟前淩厲許多的氣息,便知這半個月必定經曆了不少生死搏殺。
好在少年看起來安然無恙,眉宇間還帶著幾分雀躍。
薛無厭暗自鬆了口氣,見他要退開,便也順勢收回手臂。
隻是方才掌心下的溫度,卻像一根羽毛輕輕拂過心尖,讓他不自覺地摩挲著指尖,仿佛要留住那抹餘溫。
沈玉真抬手將散落的清靈珠收入囊中,開始興致勃勃地講述這半個月的經曆。
雖然提到了遭遇二三級地魔的事,卻巧妙地避開了關於傀儡的細節,隻說借助過往所得的機緣才化險為夷。
這倒也不算說謊,傀儡確實是他得到的機緣。
他暫時瞞著薛雁,不過是想等合適的時機給對方一個驚喜。
若是現在就說破,哪還有驚喜可言?
薛無厭敏銳地察覺到小兔子話中刻意的隱瞞,明知對方不會有事,可聽著那些險象環生的經曆,心頭還是泛起一絲後怕。
當說到趙衡時,沈玉真很自然地略過了這個人。
倒不是刻意隱瞞,實在是那人太過奇葩,說出來反倒徒增煩惱,不如不提。
況且薛雁還是薛無厭的同族,這種涉及“搶親”的尷尬事,還是不提為妙……
薛無厭本人:“……”
他聽著沈玉真說起“偶然”在地窟裏遇到一個叫陳劍的修士,還向對方打探了地窟的情況……
薛無厭自然聽出這裏有所隱瞞,心中既覺無奈又覺得有趣——
這小兔子連撒謊都這麽明顯,倒顯出幾分可愛來。
通過沈玉真的講述,他也了解到此地名為“地魔窟”,半月後便會被自動傳送出去。
薛無厭耐心地聽完沈玉真這一路的經曆,待他說完,也簡要講述了自己的遭遇。
當聽到對方和自己想的一樣,在他失蹤後第一時間就去尋找,進入地魔窟後也立刻開始搜尋時。
沈玉真雖然笑得燦爛,耳尖卻不自覺地泛紅,視線也開始飄忽不定,不敢落在他身上了。
可是……
不知為何,他竟然又生出一股想要擁抱對方的衝動?
這未免太不合適了!
沈玉真強壓下心中蠢蠢欲動的念頭。
直到薛無厭提到“黃倉”時,沈玉真這才注意到不遠處還站著個人。
隻是那人為何看起來戰戰兢兢的?
黃倉此刻怕得要命!
這兩人說話怎麽也不避著他啊!這些話是他能聽的嗎?
既然不能聽卻當著他的麵說……
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們打算……
殺人滅口?
這個念頭讓黃倉渾身一顫,恨不得立刻挖掉自己的耳朵,裝作什麽都沒聽見。
至於為何不給自己施個隔音術……
當然是因為他不會啊!
那些禁製雖然等級不高,看起來平平無奇,但都是大家族才有的傳承。
散修們大多隻能在外曆練時,才有機會學到一二。
而黃倉向來貪生怕死,能躺平絕不曆練,能苟活絕不冒險……
此刻見那少年的目光投向自己,他頓時後背起了層冷汗,想也不想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沈玉真:“……”
他不禁將疑惑的目光轉向薛雁。
要不是雁兄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若是換作旁人帶著黃倉,而黃倉又這般反應,沈玉真真要懷疑那人是不是對他做了什麽過分的事!
不然怎麽會把人嚇成這樣!
薛無厭:“……”
他淡淡瞥了眼因他的目光而更加瑟瑟發抖的黃倉,繼續向沈玉真說明關於黃倉的情況以及自己的打算。
沈玉真聽說這人竟會種田,還是個散修,而薛雁有意招攬時,頓時滿意地點頭。
雁兄果然高明!
黃倉聽到救命恩人竟有這個打算,先是一驚,隨即兩眼放光。
雖說他貪生怕死,但作為修士,好歹也存著……
那麽一點點的誌氣!
如今既然有更安全的地方能發展,他怎能不心動?
更何況若能追隨他們,定能平安離開這地魔窟。
還未等他開口,又聽那少年說起待遇。
話未聽完,他已按捺不住脫口而出:“在下願追隨二位公子,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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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他便意識到自己失禮打斷了對方。
但聽到少年帶著笑意的回應,頓時鬆了口氣。
“那好。”
沈玉真又道:“不過你雖是為我們做事,也不必動不動就下跪。”
黃倉聞言卻有些躊躇。
這也不能全怪他膽小懦弱。
而是他十歲那年,家中長輩因見到一位名門仙修而未及時下跪,惹怒對方,被輕易殺死了。
當時他被父母匆忙藏進山裏,雖未親眼目睹,卻也深知父母死因。
像他們這樣無依無靠的散修,在那些名門大派的修士眼中,怕是比山中野獸還要容易對付。
不過螻蟻罷了。
見他猶豫不決,沈玉真不禁向薛雁投去求助的目光——
誰知對方隻是淡然道:“再跪著便殺了吧。”
沈玉真:“……”
要不他收回剛才的想法?雁兄這樣確實有點嚇人。
黃倉聞言再不敢耽擱,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從地上彈了起來。
隨後薛無厭三言兩語說完了餘下經曆。
沈玉真說出原本打算:“雁兄,既然我們已經相遇,雖然現有的清靈珠和地髓晶足夠使用,但這畢竟是難得的機緣。不妨多收集些,日後賞給下屬或是變賣都是不錯的選擇。”
薛無厭也正有此意,聞言微微頷首,認同了這個提議。
兩人連日趕路,又一直懸著心,此刻終於能真正放鬆下來,都不免感到些許疲憊。
於是他們決定在原地休整一日,待恢複精力後再前往其他地窟探索。
這一次兩人並肩作戰,雖未刻意引誘地魔,卻也沒有收斂自身氣息。
加上三人同行,果然引來了不少地魔。
薛無厭與沈玉真配合得天衣無縫,前者如鬼魅般穿梭於地魔群中近戰廝殺,後者則十分從容地遠程攻擊,效率比單獨行動時高出許多,收獲的清靈珠數量也相當可觀。
兩人的實力都堪稱驚豔,一個斬殺一級地魔如砍瓜切菜般輕鬆,另一個對付二級地魔也是遊刃有餘。
這般場景看得黃倉目瞪口呆,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同時這也讓他更加堅定了追隨兩人的決心——
畢竟跟在這樣強大的修士身邊,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無比安心……
看著看著,黃倉心中竟也燃起了一絲熱血。
他顫抖著手從芥子袋中取出常用的法器,做了半天心理建設後,終於一咬牙一跺腳,選中一隻落單的二級地魔衝了上去。
沈玉真正在撫琴殺敵,琴聲間隙中,他的餘光瞥見……
一個白胖的中年修士正抱著釘耙拚命逃竄,身後追著一頭凶神惡煞的地魔。
沈玉真:“……”
白天獵殺地魔,夜晚三人便尋一處偏僻之地休憩。
期間他們自然也遭遇過三級地魔,但沈玉真暗中命令四級傀儡在周圍護法,將附近的三級地魔盡數斬殺,確保它們不會來打擾。
薛無厭自然察覺到了異常,但他早已習慣這隻小兔子時不時露出的“尾巴”,索性裝作什麽都沒發現,任由他去。
時光如水般靜靜流淌,轉眼已是進入石窟的第三十日。
值得一提的是,期間沈玉真突然收到了係統發布的新任務——
要求他在三個月內突破至築基期。
這並非新手任務,獎勵自然沒有四級傀儡那般豐厚,但也是一件隨機的三級中品樂器,倒也不算太差。
當時沈玉真就在心裏暗暗腹誹:好不容易盼來個任務,結果獎勵還是隨機的?
給他一把像樣的笛子能怎樣啊!
神魂空間的兌換商城雖然資源不少,但卻是沒有清靈珠和地髓晶這樣稀有的資源,樂器類的更是少得可憐。
僅有的幾件還是鼓、鈸、鑔這些沈玉真從未接觸過的樂器,根本派不上用場!
這天正午時分,三人再次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傳送之力籠罩全身,立刻明白這是地魔窟即將關閉的信號。
沈玉真見狀連忙想要去抓薛雁的手腕,卻不想對方已經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當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掌包裹住他的瞬間,仿佛一道電流竄過全身,讓他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同時湧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就好像……
這樣的場景曾在某個時刻發生過。
可還沒等他細想究竟在哪裏見過,傳送之力就已經啟動,將他們盡數送離。
而不敢觸碰兩人的黃倉隻能在心裏拚命祈禱,希望他們能被傳送到同一個地方……
熟悉的眼前一花過後,沈玉真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溫度,頓時鬆了口氣。
還好,這次沒有和雁兄分開。
隻是……
他們被傳送到了一片陌生的樹林裏。沈玉真環顧四周,完全認不出這是何處。
目光掃過時,他看到了不遠處同樣被傳送過來的黃倉,那人臉上寫滿“劫後餘生”的慶幸表情,讓沈玉真不禁覺得好笑。
“雁……”他正要開口,就聽到旁邊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
“沈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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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無厭抬眼望去,隻見一個麵容端正的男修正向他們走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沈玉真也笑著打招呼:“是陳兄啊。”
說著轉頭為身旁的薛雁介紹,“雁兄,這位就是在地魔窟裏為我介紹情況的‘陳兄’。”
薛無厭聞言朝那男修微微頷首,淡淡道:“薛雁。”
陳劍見到這位青年,立刻想起了沈長安的那幅畫像,不禁在心中感歎:沈長安的畫果然惟妙惟肖,竟與眼前之人分毫不差。
他溫和地笑道:“我是陳劍。”
沈玉真也開口詢問:“陳兄,你可知這是何處?”
陳劍對這片區域十分熟悉,當即篤定地回答:“寬陽城外的樹林。”
一聽到“寬陽城”三個字,沈玉真心頭頓時湧起不祥的預感。
果然,還未等他開口,不遠處就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長安也在此處,你我真是有緣。”
沈玉真:“……”
他就知道!
真是冤家路窄!
伴隨著笑聲出現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相貌平平的男子。
這人手中竟還把玩著一把法扇,看得沈玉真一陣反胃。
這人能不能別玷汙扇子!
這人自然就是趙衡了。
說來也巧,他也被傳送到了這裏。
剛出來沒多久,他就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果然沈長安就在不遠處!
在地魔窟時,他始終沒有死心。
隻是當時身邊人手不足,實在不是那個多管閑事的劍修的對手。
於是他暗中用血脈秘法聯係了城主父親,調來了上百名護衛,埋伏在地魔窟對應的地表各處。
這些人分散在各個方位,確保沈長安插翅難逃。
此刻他示意身邊的下屬去召集護衛,自己則先一步現身。
可當他看到與沈長安附近的劍修時,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雖然他及時服下了能使肢體重生的丹藥,手臂也重新長了出來,但肢體再生的痛苦與被斬斷時的劇痛,讓他對這個劍修恨之入骨!
寬陽城城主趙寬是金丹期修士,多年來隻有趙衡這一個孩子,自然將他寵上了天,幾乎有求必應。
因此趙衡從小到大從未吃過半點苦頭。
可想而知,這斷臂之仇,他必定要十倍奉還!
陳劍見到趙衡,臉上的笑意也瞬間消失,沉聲道:“你還不死心嗎?”
趙衡雖然心裏一顫,但還是色厲內荏地喊道:“我先看上的美人,帶走是天經地義,哪輪得到你來多管閑事?!”
沈玉真:“……”
薛無厭聞言眸光微動,若有所思地將目光轉向沈玉真。
沈玉真勉強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壓低聲音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說到最後,他特意加重語氣強調:
“雁兄,我與他當真毫無瓜葛,雁兄千萬不要誤會,更不要……”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甚至帶上了一絲懇求的意味,“告訴……薛無厭。”
薛無厭:“……”
他已經知道了。
不過他並非不明事理之人,怎會因此怪罪沈玉真?
說到底,他才是無辜的。
隻是薛無厭心中仍覺不快,眼中殺意漸濃,冰冷的目光如刀鋒般落在趙衡身上,眉宇間隱隱透出幾分戾氣。
恰在此時趕到的黃倉:“……”
他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就在薛無厭準備直接出手了結此人性命時,四周的樹林間突然影影綽綽地現出許多人影。
這些人影越來越多,正逐漸向幾人逼近。
陳劍見狀不由得眉頭緊鎖。
趙衡則勾起一抹冷笑,看向沈長安的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勢在必得。
他一個手勢,那些包圍過來的護衛立刻朝幾人衝來!
“抓住他!”
趙衡厲聲喝道,“把他身邊的人都殺了,一個不留!”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殺機,看著那些二話不說就要取他們性命的護衛……
黃倉:“……”
他隻覺得眼前一黑。
這世道,想活下去怎麽就這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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