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德子的身影剛剛消失在洞口，夏依依和其他人正在施行的術法也進入了最後的關鍵時刻。
    “十、九、八……”
    夏依依在心中默默倒數，指尖的法訣越來越快。
    她不知道二德子為了保護她做了什麽，甚至已經在心裏設想對方會為了自保而出賣她的位置。
    畢竟這五年來，她見過太多魔修殘忍的手段，早已不敢相信任何魔修，哪怕是曾經最要好的二德子。
    反正……
    他們終究隻能是敵人。
    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他們無法成為真正的朋友，因為他們的立場截然不同。
    “七、六、五……”
    就在術法即將完成的緊要關頭，洞外突然傳來魔修們興奮的喊叫聲！
    “找到了！夏依依他們就在這裏！”
    “快抓住他們！”
    “別讓他們逃了！”
    夏依依心頭一緊，手上掐訣的動作驟然加快。
    果然……
    二德子還是背叛了她！
    她早就該想到的，魔修都是一樣的，沒有誰能真正信任。
    沒關係。
    反正她從來沒有把二德子當作真正的朋友，下毒時也從未有過任何猶豫！
    隻是夏依依的眼眶卻不受控製地泛紅。
    她不知道的是，魔修們其實也不信任二德子。
    他們認為二德子和夏依依關係那麽好，肯定知道她的藏身之處，甚至懷疑他們是同謀。
    所以魔修們早就在二德子身上下了追蹤印記，一直遠遠地跟著他。
    如果不是二德子剛才突然暴斃，身上的印記隨之消散，魔修們早就找到這裏了。
    從這個角度看，二德子反而陰差陽錯地幫了她一把。
    因為——
    “四。”
    “三。”
    “二。”
    “一！”
    就在魔修們突破冥冥幽魂的防護，衝進山洞的瞬間，夏依依終於完成了最後的施法。
    刹那間，所有潛伏在底層魔修體內的毒藥同時被引動！
    “遭了，我們來晚了！”
    追擊而來的魔修們剛衝進洞口，就驚恐地發現情況不對。
    緊接著，他們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下一刻——
    “噗嗤。”
    皮肉被撕裂的聲響此起彼伏。
    這隊負責跟蹤二德子的築基期魔修，每個人的胸口都突然綻放出一朵妖豔的紅花。
    那花朵沒有綠葉相襯，隻有扭曲卷曲的花苞，卻以驚人的速度生長，轉眼間就膨脹到人頭大小！
    “砰！”
    隨著一聲悶響，血色花朵轟然綻放。
    在絢爛的花瓣舒展的瞬間，魔修們的身體也在極度痛苦的抽搐中迅速幹癟下去，化作一具具皮包骨頭的幹屍。
    最終，山洞中橫七豎八地倒著數十具幹屍，每具屍體上都綻放著一朵妖冶至極的毒花。
    這些毒花猩紅似血，花瓣如刀鋒般鋒利，在幽暗的洞窟中散發著詭異的光澤。
    “任務完成！”
    歡呼聲在山洞中回蕩。幾個冥冥幽魂興奮地擊掌相慶！
    “歐耶！終於圓滿完成任務了！”
    “夏姐，多虧你臨危不亂，剛才差點就前功盡棄了。”
    “我已經開始期待薛閣主會給什麽獎勵了！”
    “哎，夏姐你怎麽在哭啊？”
    這些在冥冥之地蟄伏多年的幽魂們，此刻終於完成了長達五年的潛伏任務，難掩激動之情。
    他們就像那些毒花一樣，看似渺小卑微，卻在漫長的等待後，綻放出最絢爛的死亡之花。
    幾個與夏依依相熟的幽魂注意到她臉上的淚水。
    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默契地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薛無厭和沈玉真早就明令禁止他們與修真界的人過多接觸。
    因為一旦產生感情羈絆，無論是友情、親情還是愛情……
    對雙方都會造成難以預料的傷害。
    但作為特務，有些接觸又不可避免。
    夏依依無聲地抹去眼淚，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事。”
    “隻是風大而已！”
    說著，她從芥子戒中取出幾顆漆黑的毒藥，分發給在場的同伴：“高階魔修不會放過我們的，該回去複命了。”
    她將遊戲痛感調至最低的20，毫不猶豫地將毒藥吞下。
    其他幽魂也緊隨其後。
    作為特務，他們擁有很多不扣除裝備的“複活”機會，但五年來，這群精銳還從未使用過。
    這毒藥本就是顧少傾精心煉製的，不僅毒性猛烈，更將疼痛感壓製到最低。
    再加上遊戲係統對痛覺的削弱效果，夏依依和冥冥幽魂們甚至感覺不到什麽痛苦。
    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倦意悄然包裹，夏依依的眼皮越來越沉。
    她緩緩閉上眼睛，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重重摔在地上。
    在意識徹底消散前的最後一刻，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她殺了二德子，現在自己也死了。
    這樣，那個人對她的恨意，會不會稍微減輕一些？
    以這座山洞為中心，所有來自陰煞十五嶂的底層魔修都受到了毒素的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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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有金丹期的魔修救下了部分魔修，但造成的傷亡依然觸目驚心。
    數十萬底層魔修，轉眼間就隻剩下寥寥數萬人。
    這已經不能用“損失慘重”來形容了——
    這簡直就是將陰煞十五嶂連根拔起！
    煉氣期和築基期的魔修雖然是最底層的存在，但卻是陰煞十五嶂數量最龐大的群體。
    失去了這些炮灰，剩下的幾百個開光期魔修和二十來個金丹期魔修，根本無法維持這個龐大勢力的運轉。
    不過……
    隻要這些核心戰力還在，再過幾十年，陰煞十五嶂未必不能東山再起。
    此時，潛淵戰船上的薛無厭和沈玉真，正親眼目睹著戰場上的魔修們胸口綻放出詭異的毒花，隨後一個個變成幹屍的場景。
    原本就已經被炮火消滅了大半的魔修大軍，在毒藥的加持下徹底被清空。
    戰場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屍體，景象慘不忍睹。
    經過潛淵戰船持續不斷的轟擊，鎮山長老召喚出的那些石人也已經達到了極限，再也無法恢複如初。
    戰場上的仙修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就連那些玩家們也完全摸不著頭腦。
    他們根本不知道臥底的存在，此刻全都目瞪口呆。
    而此時的夏依依，已經在陰煞十五嶂外的複活點重生了。
    “咦？夏依依！”
    “天啊，我還以為你退遊了呢！”
    “這什麽情況啊？”
    夏依依徑直走向傳送陣，身後跟著幾名已經換成仙修裝扮的冥冥幽魂。
    聽到周圍玩家們的驚呼聲，她隻是微微點頭示意，沒有做任何解釋，踏入了傳送陣的光芒之中。
    鬼靈大軍中，戰景烽和花若顏看到這一幕，不約而同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作為堂主，他們接觸到的機密信息遠非普通玩家可比。
    憑借過往的經驗，他們隱約猜出了來人的身份……
    但兩人默契地選擇了裝作毫不知情，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
    此時在潛淵戰船上，沈雲霆並沒有像其他丹修那樣煉製丹藥，而是炮製了一碗特殊的“湯藥”。
    在修真界，除了丹修之外，還存在著“醫修”。
    與專注煉丹的丹修不同，醫修專精醫術，擅長運用各種術法來治病救人。
    雖然有些醫修也會使用湯藥，但大多隻是在缺乏丹藥的情況下才會選擇這種替代方案。
    在修真界，湯藥從來都不是主流的治療方式。
    然而沈雲霆卻打算開辟了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
    他以現實世界華夏傳統醫學中的“中藥”為靈感，在自身丹靈根天賦的加持下，經過多年鑽研，竟然真的開創出一門的“湯藥功法”。
    這門功法有著諸多優勢，不僅能在極短時間內為修士配製出對症的湯藥，而且治療效果往往比傳統丹藥更為顯著……
    隻是目前這門功法還停留在初級階段，需要沈雲霆投入大量時間和精力去完善這個粗淺的框架。
    此刻，在後勤修士們震驚的目光中，沈雲霆結成一個手印，引導著碗中的湯藥化作一道流光飛向中毒的修士。
    那名奄奄一息的修士微微啟唇，將飛來的湯藥一飲而盡……
    更令人震撼的一幕隨即上演！
    隻見那修士原本青黑的麵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起來，蒼白的嘴唇也漸漸染上健康的緋紅……
    他那冰冷僵硬的身體裏，僅存的一絲微弱生機突然被激活了！
    緊接著，周圍的生氣如潮水般湧來，死氣則迅速消散……
    雖然他還沒有立即蘇醒，但從那平穩悠長的呼吸聲中就能判斷——
    這個人，真的被救活了！
    沈雲霆見狀滿意地站起身，向在場後勤仙修們微微頷首，聲音低沉：“約莫半個時辰後，他就能醒來了。”
    說完便瀟灑轉身，準備去查看其他重症魔修的情況。
    他忽然發現，比起殺戮，自己似乎更適合救死扶傷……
    如果能多挽救幾個仙修的生命，想必小真也會為此感到欣慰吧。
    想到這裏，沈雲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甲板最前方的兩人，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等他走遠後，這些負責後勤的仙修們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一個個震驚得連連喃喃：
    “這人當真被他救活了……”
    “這也太快了吧？連一盞茶的時間都不到啊！”
    “不愧是跟兩位關主關係匪淺的人物，果然身懷絕技……”
    然而他們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就見幾名仙修從傳送陣中魚貫而出，邁著大步徑直走向甲板最前端。
    顯然是要去見薛無厭和沈玉真的。
    這不禁讓後勤人員們再次感慨：
    “咱們玉雪關當真是人才濟濟啊！”
    “是啊，自從兩位關主到來後，關內的天才修士越來越多……”
    “剛才那位領頭的女修你們注意到了嗎？雖然修為境界不算高，但那股凜然氣勢，當真威風凜凜啊。”
    “瞧著就不像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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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不像是一般人的夏依依走到甲板最前端，身後跟著一眾冥冥幽魂。
    她向薛無厭和沈玉真鄭重行禮，語氣較之五年前明顯沉穩了許多：“見過兩位關主，妾身幸不辱命，已順利歸來！”
    薛霖等人見狀，很識趣地悄然退開，沒有留在這裏旁聽。
    沈玉真目光掃過戰場上橫七豎八的幹屍，滿意地頷首笑道：“很好，你們這次做得非常出色。”
    他頓了頓，又道：“待大戰結束，論功行賞之時，定當重重嘉獎！”
    夏依依聞言，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一抹笑意：“多謝沈哥！”
    她刻意改了稱呼，不再用正式的“沈關主”，而是像其他玩家一樣親切地喚作“沈哥”。
    隻是……
    她的聲音實在太大，甲板上的不少修士都聽得清清楚楚。
    此刻，這些修士們紛紛用餘光偷偷打量著沈玉真。
    沈玉真：“……”
    他嘴角一抽。
    不愧是玩家能做出來的事啊！
    夏依依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為了把一碗水端平，她立即脆生生地喊道：“薛哥！”
    薛無厭：“……”
    沈玉真聞言，強忍著上揚的嘴角，肩膀抖動著才勉強壓住笑意。
    薛無厭見狀，他輕輕捏了捏沈玉真的耳垂，眼中滿是溫柔與寵溺。
    隨即，他收斂了笑意，神情恢複平靜地問道：“其他人呢。”
    夏依依心中暗自感歎這位關主變臉之快，隨即如實稟報：“尚未出來。”
    在周圍人多眼雜的情況下，她這般含糊其辭的說法，薛無厭和沈玉真自然都能心領神會。
    於是薛無厭微微頷首，語氣淡然卻不失威嚴：“退下吧。”
    沈玉真想到夏依依這五年來的艱辛。
    畢竟幽魂與玩家思維方式差異很大，能忍受那份孤獨與寂寞實屬不易。
    他拋給夏依依一枚芥子戒，眉眼彎彎地笑道：“辛苦你了。”
    “這可不是戰功的賞賜，是我和無厭私人給你的心意。”
    這話裏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這是額外的獎金，該有的戰功獎勵一分都不會少。
    夏依依聞言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隻覺得前的疲憊一掃而空。
    她還能再當十年臥底！
    “多謝沈哥啦！”
    然而當夏依依回到船艙，迫不及待地探查芥子戒中的物品時，卻被眼前的景象徹底震撼了。
    啊？
    啊？！
    啊！！！
    她難以置信地反複確認，深吸一口氣再次將靈識探入其中。
    這一看之下，眼前一黑，差點從樓梯上栽下去！
    隻見芥子戒中整整齊齊碼放著一箱靈珠，靈識粗略一掃，足足兩百顆靈珠赫然在目！
    兩百顆？！
    這個數字意味著什麽？
    整整兩百萬兩黃金啊！
    對於一個煉氣期的修士來說，這筆財富足夠她用到開光期，甚至開光期都用不完！
    實在太可怕了。
    現在的沈哥到底多有錢？！
    夏依依平日裏經常瀏覽遊戲論壇。
    他看過不少誇讚玉雪關發展迅速的帖子，也見過薛無厭和沈玉真置辦各種賺錢產業的消息，知道他們有收稅的產業……
    但親眼所見還是讓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現實遠比想象中更加誇張，這兩人也太富了吧！
    此時戰船甲板上，薛無厭已經用炮火將鎮山石人徹底摧毀，陰煞十五嶂的鎮山老祖也遭到了嚴重反噬。
    沈玉真也適時停止了《亡魂戰書》的演奏，初期的戰場比他們預想的結束得還要快。
    此刻，沈玉真的目光凝視著那片被炮火摧殘得千瘡百孔的山嶺，語氣認真地說道：“無厭，我們該推進戰場了。”
    “不錯。”
    薛無厭眸光溫柔地看著他，輕輕握住他的手掌，“是時候讓大軍殺入陰煞十五嶂了，我們也該與金丹魔修正麵交鋒了。”
    他微微揚起嘴角，聲音裏帶著幾分調侃的笑意：“阿真怕不怕？”
    沈玉真雖然知道他是在逗自己，但還是毫不猶豫地搖頭：“我不怕。”
    “我們有潛淵戰船，還有那麽多熱武器，金丹魔修絕對不是對手。”
    他反手緊緊握住薛無厭的手，十指交纏，語氣堅定而有力：“而且那麽多將士都敢在戰場上浴血廝殺，我又怎會退縮？”
    看著沈玉真這般堅定的模樣，薛無厭隻覺心跳漏了一拍。
    更讓他心動的是，沈玉真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而且我還有無厭在身邊呢。”
    “所以，我一點都不怕！”
    兩人簡短地複盤了當前戰局，又商議了接下來的戰術部署，正準備操控潛淵戰船繼續前進。
    可突然察覺到一股異常的氣息從天邊傳來。
    兩人抬頭望去，沈玉真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隻見天際盡頭，上百名仙修翩然而來。
    他們周身氣息清冷純淨，一襲白衣勝雪，宛如謫仙。
    為首之人更是氣質出塵，一襲如雪白衣恍若山巔的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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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眉眼如畫，一條冰紗輕覆雙眸，在腦後隨意束成一個飄逸的結，更添幾分遺世獨立之感。
    不染凡塵。
    薛無厭與沈玉真對視一眼，心下了然。
    這正是五年前有過一麵之緣的白鶴川。
    薛無厭撤去戰船上的禁製，放他們降落在甲板上。
    白鶴川飄然落地，衣袂翻飛間已朝他們走來。
    “別來無恙，二位。”
    冰紗隨風輕揚，他的聲音清冽如雪山寒泉。
    當年一別，沈玉真便隱約預感會與此人重逢，如今果然應驗。
    他不由彎起嘴角，含笑道：“一別經年，公子風采更勝往昔。”
    今日不知為何，白鶴川的發間竟別著一枝花枝，枯枝上點綴著幾朵純白的靈花，在他發間顯得格外仙氣飄渺。
    “在下白鶴川。”
    他微微欠身行禮。
    “沈玉真。”
    沈玉真也拱手回禮。
    薛無厭隨之頷首：“薛無厭。”
    如今的白鶴川是開光初期修為，與沈玉真不相上下。
    他開門見山道：“薛公子，沈公子，在下奉命率領冰淵天宮兩百精銳，特來支援二位。”
    即便早已看出他的來意，沈玉真仍不免驚訝。
    冰淵天宮在陰煞十五嶂竟有如此高效的情報網，能如此迅速地派出援軍。
    更令他意外的是，雖然白鶴川隻帶了一百人，但個個氣息醇厚，都是開光期各境界的精銳。
    而且其中更有著一位金丹真人！
    那位金丹真人氣質溫和謙遜，見狀阻止薛無厭和沈玉真行禮，自己站在一旁。
    但也足以證明冰淵天宮此次派兵支援的誠意了。
    畢竟冰淵天宮雖是六級勢力，可金丹真人在整個宗門中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仿佛看出了沈玉真的疑惑，白鶴川主動解釋道：“不瞞二位，在下與陰煞十五嶂有著血海深仇，今日特來討還公道。”
    沈玉真這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反正這些援軍也不會對他們構成威脅，況且有了他們的加入，確實能適當緩解戰局壓力。
    白鶴川隨即指向身旁的男子，語氣清冷地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師兄，鄭彥。”
    冰淵天宮宮主白奉雪座下僅有五名親傳弟子，個個都是天資卓絕的天才。
    鄭彥是他的大師兄，而自己則是最小的五師弟。
    至於為何同姓“白”……
    那是因為白鶴川本是白奉雪撿回的孤兒，自小在冰淵天宮長大，不僅承襲了師父的姓氏，連名字也是恩師親自所取。
    此刻鄭彥溫和地朝二人頷首致意，隨即捏了捏白鶴川的鼻尖，故意逗他：“小師弟，叫一聲好聽的，師兄我這就幫你踏平陰煞十五嶂。”
    白鶴川：“……”
    薛無厭：“……”
    沈玉真：“……”
    隻見平日裏總是神情清冷的白鶴川，此刻臉上竟罕見地浮現出一絲窘迫。
    不過他並未躲開鄭彥的觸碰，隻是輕聲說道：“四師兄，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就不要這樣了。”
    沈玉真：“……”
    聽著白鶴川這般直白的回應，他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隻得悄悄傳音給薛無厭：“無厭，這白鶴川看著冷若冰霜，沒想到性格這麽直接。”
    “阿真想與他結交？”
    薛無厭眼中帶著笑意。
    “看緣分吧，我覺得此人甚是有趣。”
    幾人簡單交換了情報後，白鶴川和鄭彥才得知，原來陰煞十五嶂的底層魔修已經被基本肅清！
    他們還以為自己來得夠快，沒想到還是比不上這兩位的速度。
    鄭彥心中暗暗稱奇，心想著在這崇明中州的偏遠之地，竟能孕育出如此出眾的天才。
    既然小師弟與他們境界相當，不如就借此機會讓他們多多交流……
    這般天才自然要多多結交。
    很快，薛無厭便開始操控潛淵戰船繼續前進，準備深入陰煞十五嶂腹地。
    而沈玉真當即向薛霖等人下達指令，命他們率領士兵緊跟在戰船後方推進。
    畢竟魔修手段向來詭譎多變，誰也無法預料他們會設下什麽陰毒陷阱。
    若是讓毫無防護的仙修在前方開路，恐怕隻會白白送命。
    這種開辟道路的危險差事，自然要交給潛淵戰船來承擔。
    鄭彥這才注意到這艘四級極品的戰船，眼中不禁閃過一絲詫異。
    他們六級勢力冰淵天宮都不曾擁有如此精良的戰船，沒想到這兩個散修竟能擁有這般重寶……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就有人主動上前搭話。
    “小子，發什麽呆呢？”
    鄭彥和白鶴川循聲望去，隻見一位身形清瘦的男子正朝他們走來。
    正是四級器修孟岐，與鄭彥同為金丹中期的修為。
    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何突然與自己搭話，鄭彥仍禮貌地回應著。
    但沒說幾句，他就明白了孟岐的來意。
    這分明是在給薛無厭和沈玉真撐腰！
    不錯，孟岐是擔心鄭彥會對這艘四級戰船心生覬覦，特意前來震懾。
    雖然他深知薛無厭和沈玉真手中握有諸多底牌，但作為長輩，總是忍不住要關懷晚輩……
    薛無厭和沈玉真自然洞悉他的用意，心中都湧起一股暖流。
    孟岐雖然平日裏言語犀利，但這份關懷之心卻是實實在在的。
    戰船行進不久，陰煞十五嶂中又突發異變！
    隻見山嶺間原本稀薄的黑霧，轉瞬間化作濃稠如血的腥紅霧氣！
    那血霧中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氣息，正從四麵八方急速匯聚，眼看就要將潛淵戰船團團包圍！
    甲板上的顧少傾眉頭緊鎖，立即高聲示警：“那霧有毒！”
    薛無厭聞言立刻啟動戰船的防護大陣，將跟隨在後的士兵們護在其中。
    雖然他和沈玉真都察覺到了異常，但終究不如毒靈根對毒素的敏銳感知。
    沈玉真當即追問道：“還能看出什麽？”
    顧少傾閉目凝神感應片刻，這才睜開雙眼，鄭重答道：“至少是四級的複合劇毒，其中融合了至少十種四級劇毒成分。”
    沈玉真點頭會意，隨即與薛無厭交換了一個眼神。
    下一刻，兩人同時出手！
    隻見一條黑龍咆哮而出，清越的音波如潮水般向四周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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