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維斯仔細瀏覽了這些雄蟲的個蟲空間，發現他們婚後就再也不與曾經的朋友聯係了。
    有些本來就不活躍的雄蟲，幹脆個蟲空間都不更新了。
    而那些本來很活躍的雄蟲，他們都在慢慢變成‘僵屍’，過程很有規律性。
    一開始是發一個心情，‘結婚了，和雌君雌侍旅行蜜月去了！［開心］’。
    然後消失幾個月，具體幾個月，據艾維斯觀察，大抵是被第二軍團的雌蟲馴服的時間。
    然後發一個視頻，拍他們的日常生活。
    但艾維斯仔細看這些視頻，花團錦簇中這些雄蟲的笑容很僵硬。如果遮住下半張臉，單看眼睛，根本沒有笑意，有一種被逼迫的感覺。
    對於熟蟲的評論，要麽不回，回也是就回一個笑臉表情，一股機械感。
    如果碰到堅持要去雄蟲家做客的雄蟲，拒絕不了就邀請他所有的雌蟲也一起去。
    之後那些被邀請的雄蟲也成了第二軍團的雄主，重複整個步驟。
    就像是克蘇魯小說中受到了模因感染一樣。
    之後偶爾發一些炫耀的說說，但艾維斯很懷疑到底是不是本蟲發的。
    因為這些說說，跟普通雄蟲的說說很不一樣。
    舉個例子，普通雄蟲炫耀他的雌蟲給他買的懸浮飛車時，配文是：
    我一雌侍這兩天賺了點小錢，給我買了一輛車，什麽車不重要，重要的是車的配色。
    你們看，這個顏色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還算有心，今晚獎勵他。
    xxx你新買的飛車也是我的顏色，每天開車都能想到我，開心嗎？嘻嘻。
    而這些雄蟲的配文則是：
    我的雌侍xxxx新給我買的懸浮飛車，是xx公司的xx係列，飛行時速是k星時，動力是…，車身是…，靈敏度…。我的雌侍是第二軍團少將軍銜，他對我很好，我很喜歡他，我們的生活很幸福。
    對比非常明顯，評論也是。
    前者評論區有吵架的，不服的，雌君雌侍說“我也要”的，還有反向炫耀回去的。
    而後者的評論區隻有好聽的評論，艾維斯懷疑那些察覺不對的評論都被刪了。
    於是試驗了一下，發了一個，［你這說說怎麽一股雌蟲味。］
    等退出再進去這個評論就被刪了。
    這些雄蟲就這樣消失了。
    ·
    艾維斯開著懸浮飛車停在雄保會門口時，收到了愛格伯特的信息。
    ［鯤：艾維斯，西蒙能查到的信息就這些。他說再深的得等他畢業後全力查。不過我們也很快就畢業了，一個月後就是畢業考核了，很快的。］
    艾維斯因為要來雄保會的糟糕心情在看到愛格伯特的信息時，緩解了很多。
    ［林：沒關係，這些信息已經足夠用了，告訴西蒙不用往下查了，專心準備畢業考核吧。］
    ［鯤：你有計劃了？第二軍團的勢力很大，最好不要自己出頭。］
    ［林：你放心，我不會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的。］
    ［鯤：好，加油。］
    艾維斯關了光腦，看向眼前的建築。
    這是一個可以稱得上虹晶聖殿的建築。
    整座建築由四十八根透明光棱柱托起，像枚懸浮的巨型水母。
    外牆流動著淺金色生物膜，每當日光偏移，那些基因鏈狀的花紋就會滲出蜜色熒光。
    正門是兩扇正在交尾的晶化白蟻雕塑，尾針糾纏處垂落電子幕簾，滾動著「雄蟲保護協會致力於保護所有雄蟲的一切利益。」的雄保會宗旨。
    艾維斯知道，雄保會光鮮亮麗的外表是用雌蟲的血和骨塗抹的。
    每一座雄保會建築的地下部分都是一個個蜂巢監牢。
    有三層塞滿了雄蟲送來‘學習’的雌侍，他們不僅每天都要接受痛苦的刑罰，還要光著身子學習各種伺候雄蟲的技能。
    從生理和心理上對他們折磨，直到消滅每一點屬於自己的部分，變成如同工廠出產的一模一樣的商品、工具、家具。
    有兩層是因為‘無禮冒犯’了高級雄蟲的雌蟲，他們被送到這裏來的時機原因是被雄蟲看上了，但他們不願意，所以被隨意找個理由送進來無辜承受折磨。
    等雄蟲來帶走他們的時候，他們隻能跪著趴伏在雄蟲腳下。
    還有一類雄蟲特別可恨，喜歡玩兒‘救贖’遊戲。他們互相設計對方看中的雌蟲，等雌蟲被雄保會馴好後，再假裝善良從可惡的雄蟲手裏救走這些雌蟲。
    然後再給予寵愛，鼓勵雌蟲放肆，為雌蟲破例，給雌蟲吃比他差一些的飯，買兩件新衣服，誘使雌蟲對他情根深種。
    等雌蟲愛上他了，這個遊戲就結束了，雌蟲重新回到地獄。
    這些雄蟲往往也沒耐心，如果雌蟲短時間不動心，他們就會一幅真心被辜負的樣子，把雌蟲還回去。
    還有一層是拍賣場，定期拍賣雌奴。所有犯罪的雌蟲和被雄蟲拋棄在雄保會的雌蟲都會上一個名冊，一旦點讚的數量多了，就會上拍賣台被雄蟲買走，至於後果，隻能說速死都是一種好結果。
    走進雄保會，一個長相清秀的亞雌很快迎了上來，聲音悅耳，身姿優雅，這裏工作的雌蟲都是貴族出身。
    “尊敬的雄蟲閣下，請問我有什麽可以為您服務的？”
    艾維斯立刻大聲說：“我是來找你們會長萊恩瑟爾閣下的，要特地感謝他幫了我一個那麽大的忙。”
    旁邊環佩叮當，穿星砂長袍的貴族雄蟲被雌侍簇擁著經過，一臉疑惑的看著艾維斯。
    亞雌服務了幾年雄蟲，第一次聽見有雄蟲不是來找事兒，而是來表達感激。
    “請您稍等，我聯係會長閣下看看他是否有空見您。畢竟會長每天都預約很滿。”
    艾維斯點點頭，坐在了大廳沙發上，四麵環顧。
    這裏來往的雄蟲不算少，但是左右兩邊涇渭分明，奇裝異服的雄蟲都是從左邊往返地下一層，不是叫雌侍拖著一個麵如死灰的雌蟲送去‘學習’，就是出來時身後跟著一個麻木的被馴好的雌蟲。
    而右邊的婚姻登記處，隻有一兩個和雌君來登記的，其餘雌蟲都是舉著雄蟲的投影確認當雌侍的。
    艾維斯無聊的抬頭望向穹頂，千百年來，雄保會從來沒有變過。
    耳邊聽著亞雌得到確認走來的腳步聲，艾維斯想。
    不知道小黑的禮物這個雄保會新會長收到沒有，他是怎麽看待這一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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