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站在雪之下家宅邸門前，手指第三次撫過領帶的褶皺。
    係統界麵在視野邊緣閃爍：
    【目標地點：雪之下家本邸】
    【環境威脅等級：a】
    【建議：保持直立姿勢，呼吸頻率控製在每分鍾18次以下】
    “緊張？”雪乃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她今天罕見地穿了淺藍色連衣裙，發間別著那枚銀鈴發飾，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有點。”
    林琛老實承認：“你母親比我想象中……更具威懾力。”
    雪乃嘴角微微上揚：“母親年輕時是劍道全國冠軍。”
    林琛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低頭檢查手中的文件袋——貓咖衛生許可證、稅務登記表、二十七隻貓的體檢報告，還有連夜準備的“貓咖未來五年發展規劃”。
    雖然之前在雪乃麵前表現的很勇，但這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嘛，要說不緊張，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走吧。”雪乃輕聲說。
    “不會吃了你的。”
    推開沉重的和式大門，撲麵而來的是夾雜著線香味的冷氣。
    玄關處擺放著一雙嶄新的男士拖鞋——顯然是特意準備的。
    林琛注意到拖鞋上印著小小的貓爪圖案，不禁挑眉。
    “姐姐的主意。”雪乃低聲解釋，耳尖微紅。
    穿過長長的走廊，林琛的皮鞋在木地板上發出不合時宜的聲響。
    兩側牆上掛著曆代雪之下家的合影，他注意到雪乃的父親——那位入贅的女婿——總是站在最邊緣的位置，麵帶溫和的微笑。
    茶室的門半開著，隱約能聽到瓷器碰撞的清脆聲響。
    雪乃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母親，我們來了。”
    “進來。”裏麵傳來雪之下夫人平靜的聲音。
    茶室內，雪之下夫人正跪坐在矮桌前沏茶。
    她穿著墨綠色和服，發髻一絲不苟，手腕上的翡翠鐲子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陽光透過和紙門照進來，為整個房間蒙上一層柔和的濾鏡。
    “坐。”她頭也不抬地說。
    林琛學著雪乃的樣子跪坐下來，膝蓋立刻傳來抗議。
    身為一個華夏人，他根本就不習慣這種跪坐方式。
    係統提示他姿勢不標準，但他現在無暇顧及。
    “聽說你養了三十隻貓？”
    雪之下夫人突然開口，手中的茶筅劃出優美的弧線。
    嗯，她為什麽要問和昨天一樣的問題呢？
    而且自己昨天已經明確的說過自己貓咖裏隻有27位成員了。
    雖然心裏摸不透對方的目的究竟是什麽，但是林琛還是決定將昨天的回答再次重複一次。
    隻見他的背脊繃直：“準確來說是二十七隻員工。每隻都有健康證明和疫苗接種記錄。”
    “員工？”夫人終於抬眼看他，那雙與雪乃相似卻更加銳利的眼睛微微眯起。
    “是的。”林琛打開文件袋。
    “這是它們的‘員工檔案’，包括職責分工和績效評估。”
    雪乃在一旁輕輕咳嗽，林琛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說太多了。
    雪之下夫人接過文件，快速瀏覽起來。
    她的指尖在紙麵上輕輕敲擊，節奏精準得像是在演奏某種樂器。
    “衛生許可證。”她突然伸手。
    林琛趕緊遞上。
    夫人檢查得極為仔細，甚至用指甲刮了刮印章處確認凹凸感。
    “稅務登記。”
    “在這裏。”
    “貓咖的產權證明。”
    林琛一愣：“這個……我是租賃的商鋪。”
    雪之下夫人放下茶杯，瓷器與桌麵碰撞發出清脆的“哢”聲：“所以，一個沒有固定資產的留學生，經營著一家收支勉強平衡的貓咖，就敢追求雪之下家的女兒？”
    房間裏的溫度仿佛驟降十度。林琛感到一滴冷汗順著後背滑下。
    “母親！”雪乃的聲音罕見地提高了八度：“林琛他——”
    “我在問他。”夫人一個眼神就讓雪乃噤聲。
    林琛深吸一口氣：“夫人，我確實目前沒有多少資產——但貓咖上季度利潤增長了35，網站會員數突破5000人，更重要的是……”他直視夫人的眼睛：“雪乃在那裏很快樂。”
    茶室陷入沉默。隻有庭院裏的驚鹿偶爾發出“咚”的聲響。
    雪之下夫人突然起身：“跟我來。”
    她領著兩人穿過走廊，來到一間西式書房。
    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雪之下集團組織結構圖，雪乃和陽乃的名字分別位於不同分支。
    “雪乃不是繼承人。”夫人突然說。
    “所以我的要求並不苛刻。”她按下桌上的呼叫鈴：“但至少要有基本的經濟保障。”
    門開了，一位戴眼鏡的女秘書捧著平板電腦走進來：“夫人，您要的資料。”
    林琛瞥見屏幕上顯示的是他的背景調查——從華夏的學業記錄到霓虹的簽證狀態，估計他們費了老大勁才得到的。
    “清樺大學計算機係肄業。”夫人念出這個刺眼的詞：“原因？”
    林琛的拳頭在膝上握緊又鬆開：“舉報教授學術造假，反被誣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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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乃屬於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霓虹人，所以在雪之下夫人說出這些內容的時候，她並沒有給出多大的反應。
    “有意思。”夫人放下平板：“所以你是個理想主義者。”
    “我是個現實主義者。”林琛糾正道：“隻是恰好相信對的事情值得堅持。”
    雪之下夫人突然笑了——這個笑容讓林琛毛骨悚然，因為她和陽乃算計人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證明給我看。”
    她說：“下周三是雪之下集團季度匯報會——如果你能用數據說服董事會那群老頑固支持流浪貓救助計劃，我就承認你的能力。”
    林琛還沒反應過來，雪乃先站了起來：“母親！那是企劃部準備了三個月的項目！”
    “所以？”夫人挑眉：“你不是一直說他很優秀嗎？”
    林琛這才意識到，雪乃居然在母親麵前誇過他。
    係統捕捉到雪乃耳後泛起的一片紅暈，情緒分析顯示：
    【羞恥度85】
    “我接受挑戰。”林琛站起身，差點被矮桌絆倒，但很快穩住身形：“不過我需要一些內部數據作為參考。”
    林琛並沒有明確提出自己的需要，畢竟他清楚雪之下家族在整個霓虹不算特別厲害，可要放在千葉縣那也是地頭蛇級別的，既然如此，那就盡她們所能的拿出自己需要的數據吧。
    這就是林琛內心最真實的目的。
    果不其然，雪之下夫人微微頷首：“秘書會給你必要資料——現在……”
    她看向雪乃：“我想單獨和女兒談談。”
    林琛識相地告退。
    跟著秘書走向會客室的路上，係統突然彈出警告：
    【檢測到隱藏攝像頭x12】
    【音頻采集裝置活躍中】
    【建議：保持自然狀態】
    他裝作整理領帶，趁機觀察四周。
    雪之下宅邸的每個角落都布滿了監控設備，屬實有點誇張了。
    會客室裏，陽乃正翹著二郎腿吃草莓大福。看到林琛進來，她笑眯眯地招手：“怎麽樣？母親大人的茶好喝嗎？”
    “差點喝出胃潰瘍。”林琛癱坐在沙發上。
    “你早就知道會有這場‘麵試’了？”
    陽乃聳聳肩：“母親對雪乃的期望值本來就不高。”
    她舔掉指尖的豆沙。
    “畢竟繼承家業的是我嘛～”
    嗬嗬，既然這樣，那一開始還給她安排什麽相親呢？這是林琛最不能理解的地方，這個問題估計他把原作者拉過來，也未必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他早該意識到，這個世界和原本的春物世界是有所區別的，某些角色的行為和性格也和自己印象中有所區別。
    當然了，也有不少的角色保留著跟他印象中相同的性格。
    思緒拉回現實
    林琛皺眉：“雪乃知道你這麽想嗎？”
    “她比誰都清楚。”陽乃的笑容淡了些。
    林琛想起走廊上那些照片——雪乃總是站在最邊緣，像個局外人。
    “不過……”陽乃突然湊近，身上散發著昂貴的香水味：“她居然為你戴上了那個發飾，真是出乎意料。”
    林琛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個鈴鐺……有什麽特殊含義嗎？”
    陽乃笑而不答，轉而遞給他一個u盤：“這裏有集團過去五年的慈善項目數據，包括三次失敗的動物保護企劃。”
    她眨眨眼：“別說是我給的哦～”
    林琛接過u盤，金屬表麵冰涼刺骨。
    他忽然意識到，這個世界的陽乃可能比他想象的更關心妹妹。
    兩小時後，雪乃終於出現在會客室門口。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表情還算平靜。
    “走吧。”她簡短地說。
    直到坐進回程的出租車，雪乃才開口：“母親給了你什麽任務？”
    “讓我在下周的董事會上做報告。”林琛轉動著陽乃給的u盤：“關於流浪貓救助計劃的。”
    雪乃的瞳孔微縮：“那是企劃部準備了三個月的……”
    “我知道。”林琛苦笑：“你母親大概想看我出醜。”
    雪乃沉默片刻，突然從包裏拿出一個筆記本：“這是過去三年總武高中侍奉部處理的動物相關委托記錄。”
    她的指尖輕輕摩挲著紙頁：“也許對你有幫助。”
    林琛接過筆記本，翻開第一頁就愣住了——這根本不是簡單的記錄，而是一份詳實的社會調查。
    每隻被救助的動物都有照片、健康狀態跟蹤，甚至還有領養後的回訪記錄。
    字跡工整得像印刷品，邊角還貼著分類標簽。
    “你……什麽時候做的這些？”
    雪乃別過臉看向窗外：“隻是……個人興趣。”
    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她的側臉上，睫毛在臉頰投下細碎的陰影。
    林琛突然很想擁抱她，但最終隻是輕輕握了握她的手：“謝謝。”
    雪乃的手指在他掌心輕輕蜷縮了一下，又迅速抽回。
    回到貓咖時已是傍晚。
    由比濱和比企穀居然還在，兩人正在給貓咪們梳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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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樣怎麽樣？”由比濱蹦跳著迎上來：“雪之下夫人有沒有為難林學長？”
    比企穀的死魚眼看了看兩人片刻後說：“看這表情，八成是被要求證明自己配得上雪之下家的女兒。”
    林琛癱在沙發上：“比那還糟……要我下周在雪之下集團的董事會上做報告。”
    “什麽？！”由比濱尖叫出聲：“那不是相當於要在全校師生麵前表白嗎？”
    “由比濱同學……”比企穀歎氣：“你的比喻總是這麽獨特。”
    雪乃已經打開筆記本電腦：“我們需要整理數據——由比濱同學，能麻煩你聯係之前領養貓咪的客人嗎？我需要回訪數據。”
    “交給我！”由比濱立刻掏出手機：“小企也來幫忙！”
    比企穀一臉不情願地被拉走，嘴裏嘟囔著“為什麽我要參與這種麻煩事”。
    林琛插上u盤，陽乃給的數據在屏幕上展開。
    他快速瀏覽著，眉頭越皺越緊：“這些失敗案例……全是因為成本控製問題。”
    “雪之下集團的慈善項目必須收支平衡。”雪乃解釋道：“母親不喜歡虧本的買賣。”
    “那我們就做一個穩賺不賠的方案。”
    林琛打開空白文檔，手指在鍵盤上飛舞：“首先，貓咖可以作為領養中心的中轉站，節省場地成本……”
    雪乃湊過來看屏幕，發絲垂落在林琛肩頭，帶著淡淡的茉莉花香。
    係統顯示她的心率比平時快了15。
    夜深了，貓咖裏的其他人都已離開。
    隻有林琛和雪乃還在電腦前奮戰，周圍散落著空咖啡杯和零食包裝袋。
    “這部分財務預測還需要細化。”
    雪乃指著屏幕上一處數據：“折舊費用算得太樂觀了。”
    林琛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你比我的會計學教授還嚴格……”
    雪乃突然伸手按住他的後頸：“別動。”
    林琛僵住了。雪乃的手指冰涼，貼在他發熱的皮膚上格外舒服。
    “肌肉太僵硬了。”她的聲音很近：“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會導致……”
    話沒說完，林琛突然轉身，兩人的距離瞬間縮短到危險範圍。
    雪乃的呼吸一滯，冰藍色的眼睛在屏幕光映照下像是透明的玻璃珠。
    “雪乃。”林琛輕聲說：“為什麽幫我？”
    雪乃的睫毛輕輕顫動：“侍奉部的宗旨是……”
    “別說官話。”林琛打斷她：“你知道我在問什麽。”
    茶室的驚鹿聲仿佛在耳邊回響，雪之下夫人那句“她居然為你戴上了那個發飾”在腦海中盤旋。
    雪乃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發間的銀鈴，鈴鐺發出細碎的聲響。
    就在林琛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她輕聲說：
    “因為……我想讓母親知道，我的選擇是對的。”
    這個回答既像是告白又像是逃避。
    林琛決定不再追問，轉而指向屏幕：“來看看這個圖表，我加了動態效果……”
    淩晨三點，報告終於完成。
    林琛伸了個懶腰，發現雪乃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手裏還捏著一支筆。
    林琛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平。
    正當他準備去拿毯子時，雪乃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林琛……”
    “嗯？”
    “那個發飾……”她的聲音帶著睡意，含糊不清：“是姐姐給的成年禮……她說……隻能給特別的人……”
    話沒說完，她又沉沉睡去。
    林琛呆立在原地，心跳聲大得仿佛能吵醒整條街的貓。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
    【關鍵信息獲取】
    【情感模塊升級完成】
    【雪之下雪乃親密度+15，當前：255100】
    窗外，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
    金幣跳上沙發，在雪乃腳邊蜷成一團，琥珀色的眼睛意味深長地看了林琛一眼，仿佛在說“你終於明白了”。
    林琛輕輕蓋上毯子，回到電腦前。
    他打開一個新的文檔，標題是《用exce表格說服嶽母作戰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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