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傍晚，林琛站在貓咖門口，望著天空中翻滾的烏雲。
    天氣預報說今晚有暴雨，但沒想到來得這麽早。
    遠處傳來悶雷的轟鳴——空氣裏彌漫著潮濕的氣息。
    “寶了個貝的……”
    他揉了揉太陽穴。
    “雪乃怎麽還沒到？”
    下午雪乃發信息說要來取幾本貓咪護理的書，林琛特意推遲了打烊時間。
    現在眼看暴雨將至，他不禁擔心起來。
    金幣趴在窗台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愚蠢的人類，她可能不來了。”
    “閉嘴。”林琛戳了戳貓咪的腦袋。
    “她說了會來就一定會來。”
    話音剛落，一道閃電劃破天空，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雷聲。
    豆大的雨點開始砸在窗玻璃上，很快連成一片雨幕。
    林琛正要關門，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雨中奔跑——雪之下雪乃撐著一把黑色雨傘，懷裏抱著什麽東西，正快步向貓咖跑來。
    “雪乃！”他趕緊拉開門。
    雪乃衝進貓咖，收起雨傘時帶進一片水花。
    她的劉海和肩膀都被雨水打濕了，懷裏卻小心翼翼地護著一個紙袋。
    “抱歉遲到了。”
    她微微喘息著。
    “路上遇到點狀況。”
    林琛趕緊拿來毛巾：“先擦擦頭發，別感冒了。”
    雪乃接過毛巾，輕輕擦拭著發絲。
    林琛這才注意到她懷裏的紙袋在動——一隻濕漉漉的小爪子從袋口伸了出來。
    “這是……”
    雪乃打開紙袋，裏麵赫然是一隻瑟瑟發抖的幼貓，看起來最多兩個月大，灰白相間的毛發全濕透了。
    “在巷子裏發現的。”雪乃的聲音比平時柔和：“它卡在排水溝裏。”
    林琛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幼貓虛弱地“喵”了一聲，藍膜還沒褪去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們。
    “得趕緊處理。”他接過小貓：“你先去換件幹衣服，我店裏有備用t恤。”
    雪乃搖搖頭：“先救它。”
    林琛不再多言，迅速行動起來。
    他拿出寵物電熱毯鋪在桌上，調至低溫模式，又從藥櫃取出生理鹽水和棉球。
    “幫我按住它。”
    他遞給雪乃一條毛巾。
    “先清理耳朵和眼睛，防止感染。”
    雪乃熟練地接過小貓，用毛巾輕輕包裹住它顫抖的身體。
    林琛專心處理小貓。
    幼貓很配合，隻是偶爾發出微弱的叫聲。
    當林琛清理它右前爪的傷口時，雪乃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隻是輕微擦傷。”林琛安慰道。
    “塗點藥膏就好。”
    雪乃輕輕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幼貓的腦袋。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聲轟鳴，偶爾閃電照亮整個房間。
    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過後，整個貓咖陷入了黑暗——停電了。
    “該死！”林琛咒罵一聲：“電熱毯……”
    雪乃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雖然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係統顯示她的【緊張值】瞬間飆升到70。
    “隻是打雷而已……”林琛摸索著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我去找應急燈。”
    微弱的光線下，他看到雪乃的指尖微微發抖，但仍然穩穩地抱著小貓。
    “你……怕黑？”林琛小心翼翼地問。
    “不是。”雪乃立刻否認，但聲音比平時高了一個八度：“隻是擔心小貓……”
    林琛沒有拆穿她，快速從櫃台下找出應急燈。
    柔和的光線重新填滿房間，雪乃的肩膀明顯放鬆了一些。
    “手電筒給你。”
    他把手機遞給雪乃：“我去地下室看看電路。”
    雪乃猛地抬頭：“地下室？”
    “嗯，配電箱在那裏。”林琛指了指地板，“很快回來。”
    雪乃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我跟你一起去。”
    林琛有些意外，但立刻明白了原因——她不想一個人待在黑暗裏。這個發現讓他心裏一軟。
    “好。”他點點頭，拿起應急燈：“帶上小貓，電熱毯不能用了，得保持它的體溫。”
    地下室的樓梯狹窄陰暗，林琛走在前麵，時不時回頭確認雪乃的情況。
    每次雷聲響起，他都能感覺到身後的人微微顫抖。
    “馬上到了。”他輕聲安慰：“配電箱就在……”
    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雪乃蒼白的臉。
    林琛這才發現她的情況比想象中更糟——不僅手指在抖，整個人都繃得像張拉滿的弓。
    “雪乃？”他停下腳步。
    “你還好嗎？”
    “……繼續走。”雪乃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林琛猶豫了一下，突然伸出手：“抓住我。”
    “不是要占你便宜。”林琛解釋道：“樓梯太窄，容易摔倒。”
    又是一道閃電，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聲。
    雪乃的身體猛地一顫，終於伸出手抓住了林琛的衣袖。
    “謝……謝謝。”她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兩人慢慢走下樓梯，幼貓在雪乃懷裏安靜得出奇，似乎感知到了她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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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琛的衣袖被攥得緊緊的，但他一點也不介意。
    配電箱前，林琛檢查了一番：“隻是跳閘了。”
    他推上開關，但電燈並沒有亮：“奇怪……”
    “怎麽了？”雪乃問，聲音比剛才穩定了些。
    “可能是主線路出了問題。”林琛皺眉。
    “這種天氣電力公司估計一時半會修不好。”
    雪乃輕輕“嗯”了一聲，但手指仍然攥著林琛的袖子。
    幼貓在她懷裏發出微弱的叫聲，似乎在提醒他們自己的存在。
    “先上去吧。”林琛柔聲道：“得想辦法給小家夥保暖。”
    回到一樓，林琛翻出幾個暖寶寶：“用這個代替電熱毯。”他撕開包裝，小心地裹在毛巾裏，放在幼貓身邊。
    雪乃把小貓放在臨時搭建的“暖床”上，但小家夥似乎不太滿意，掙紮著要爬出來。
    “它想要什麽？”雪乃有些無措。
    林琛笑了：“它想要你。”
    他輕輕把小貓放回雪乃手中：“貓的體溫比人類高，最好的暖源就是你。”
    雪乃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幼貓貼近自己的胸口。
    小家夥立刻滿足地蜷成一團，發出細小的呼嚕聲。
    “看來它選定了新主人。”林琛調侃道。
    雪乃的耳根微微泛紅：“……隻是暫時的。”
    窗外的暴雨仍在繼續，偶爾的閃電照亮兩人之間的空間。
    應急燈的光線柔和，為雪乃的側臉鍍上一層溫暖的金色。
    “你手還在抖。”林琛突然說。
    雪乃立刻否認：“你看錯了！”
    “是怕打雷還是怕黑？”
    “……都有。”沉默良久，雪乃終於低聲承認：“小時候被關過儲物間。”
    林琛的心猛地一疼。
    “要喝點什麽嗎？”他轉移話題：“雖然沒電不能煮咖啡，但我有保溫壺。”
    雪乃輕輕點頭：“茶就好。”
    林琛倒了兩杯龍井，兩人坐在應急燈旁，中間是熟睡的幼貓。
    茶香在空氣中彌漫，奇異地緩解了緊張的氣氛。
    “它真小。”雪乃輕聲說，指尖輕輕撫過幼貓的脊背。
    “大概兩個月大。”林琛湊近看了看：“應該是流浪貓生的。”
    “能活下來嗎？”
    “有你在，肯定能。”林琛微笑，“它很喜歡你。”
    雪乃的嘴角微微上揚：“……謝謝。”
    “謝什麽？”
    “所有事。”雪乃的聲音很輕：“便當、編程課、還有現在……”
    林琛的心跳漏了一拍。
    應急燈的光線下，雪乃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細小的陰影，看起來比平時柔軟許多。
    “我應該做的。”他輕聲回應。
    就在這時，金幣突然跳上桌子，一屁股坐在兩人中間。
    “愚蠢的人類。”金漸層傲慢地甩著尾巴：“直接說‘我喜歡你’不就行了？”
    當然，在雪乃聽來隻是一聲普通的貓叫。
    但林琛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
    “金幣！”他咬牙切齒地拎起貓咪，“你閉嘴……”
    雪乃疑惑地看著他：“怎麽了？”
    “它……呃……想吃罐頭。”林琛胡謅道。
    金幣不屑地“哼”了一聲，掙脫他的手跳走了。
    幼貓被動靜驚醒，不安地扭動著身體。雪乃立刻安撫地撫摸它的背，小家夥很快又安靜下來。
    “你真的很擅長這個。”林琛感歎。
    雪乃輕輕搖頭：“隻是……不想看到它受苦。”
    又是一陣沉默。
    雨聲和偶爾的雷聲成了最好的背景音，幼貓的呼嚕聲像個小馬達。
    “今晚怎麽辦？”雪乃突然問。
    “電一時半會來不了吧？”
    林琛看了看窗外：“看樣子雨一時停不了——你要不留下來？客房很幹淨。”
    雪乃立刻警惕地看著他。
    “我睡沙發！”林琛趕緊補充：“而且還有惠子在。”他指了指樓上：“她住員工宿舍。”
    雪乃的表情放鬆了些：“……好。”
    林琛沒想到她會答應，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真的？”
    “幼貓需要持續保暖。”雪乃冷靜地解釋。
    “而且……”她的聲音低了下去：“這種天氣叫車也不方便。”
    【雪乃親密度+10】
    【當前親密度：395100】
    【特別成就：第一次留宿】
    係統提示讓林琛心頭一暖。
    他起身去準備客房，順便給惠子發了信息說明情況。
    回到客廳時，他看到雪乃正抱著幼貓，輕輕哼著一首搖籃曲。
    那畫麵溫柔得讓人心醉，林琛不自覺地停下腳步，生怕打破這美好的瞬間。
    “林琛？”雪乃發現了他。
    “怎麽了？”
    “沒什麽。”他微笑著走近，“客房準備好了。要我抱它嗎？”
    雪乃搖搖頭：“它睡熟了。”
    她猶豫了一下：“能……借我一件衣服嗎？這件還是有點濕。”
    林琛趕緊去臥室找了一件幹淨的t恤和運動褲：“可能有點大……”
    “沒關係。”雪乃接過衣服，小心地把幼貓放在臨時小窩裏：“我去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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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離開後，林琛長舒一口氣，揉了揉發燙的臉。
    金幣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他腳邊，琥珀色的眼睛裏滿是鄙夷：“慫。”
    “你懂什麽……”林琛戳了戳貓咪的腦袋：“這叫尊重，你非得要我霸王硬上弓是吧？”
    雪乃很快回來了。
    林琛的t恤穿在她身上確實大了許多，領口鬆鬆垮垮地露出一側鎖骨，袖子長到蓋住了半個手掌。
    這隨意的裝扮與她平時一絲不苟的形象反差巨大，卻莫名地可愛。
    唯一不怎麽明顯的是前方還是太平了，不過他喜歡。
    “咳……”林琛強迫自己移開視線：“餓了嗎？我有泡麵。”
    雪乃點點頭，在桌邊坐下。
    幼貓立刻不安地扭動起來，她隻好又把它抱回懷裏。
    “看來它認定你了。”林琛笑著燒水泡麵：“想好名字了嗎？”
    “名字？”
    “總不能一直叫‘小家夥’吧？”
    雪乃思考了一下：“……雨音あまね）。”
    “因為下雨天遇到的？”
    “嗯。”
    林琛把泡好的麵推到她麵前：“好名字。”
    兩人安靜地吃著泡麵，幼貓雨音在雪乃懷裏睡得香甜。
    窗外的暴雨似乎小了一些，但電還沒來。應急燈的光線漸漸變暗，林琛又換了一組新電池。
    “你去休息吧。”
    他收拾好泡麵碗。
    “我守著它。”
    雪乃搖搖頭：“我還不困。”
    她輕輕撫摸著雨音的毛發：“明天……要帶它去看獸醫嗎？”
    “嗯，做個全麵檢查。”林琛點頭，“如果沒問題的話……”
    “我會收養它。”雪乃突然說。
    林琛驚訝地抬頭：“真的？”
    “嗯。”雪乃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
    “不能再讓它流浪了。”
    林琛的心像被什麽東西輕輕撞了一下。他看著燈光下雪乃溫柔的側臉，突然有種衝動想告訴她一切——關於係統，關於任務，關於他為什麽來到這個世界。
    但最終，他隻是輕聲說：“你會是個好主人。”
    雪乃抬起頭，冰藍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明亮：“……謝謝。”
    就在這時，雨音突然醒了過來，掙紮著要爬出雪乃的懷抱。
    “怎麽了？”雪乃有些慌亂。
    林琛檢查了一下：“可能是要上廁所。”
    他拿出準備好的貓砂盆：“放這裏試試。”
    果然，小家夥搖搖晃晃地爬進砂盆，完成了貓生第一次自主如廁。
    雪乃的表情像是目睹了什麽奇跡。
    “它真聰明。”她輕聲讚歎。
    “貓都這樣。”林琛笑道：“尤其是有人疼的時候。”
    雨音解決完“貓生大事”，又跌跌撞撞地爬回雪乃腿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蜷成一團。
    雪乃不自覺地露出微笑，那笑容柔軟得不可思議。
    林琛看得入迷，直到雪乃疑惑地看向他：“怎麽了？”
    “沒什麽。”他慌忙移開視線。
    “隻是……你笑起來很好看。”
    雪乃的耳根立刻紅了，低頭專注地撫摸雨音，沒有再說話。
    但係統顯示她的【愉悅度】正在穩步上升。
    夜深了，雨聲漸漸變小。
    應急燈的光線越來越暗，為這小小的空間營造出一種與世隔絕的氛圍。
    林琛和雪乃誰都沒有提睡覺的事，隻是安靜地守著熟睡的幼貓，偶爾交換一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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