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林琛被父親的軍用哨聲驚醒。
    他揉著眼睛推開窗戶，隻見四合院天井裏擺滿了係著紅綢的木箱，林振國少將正指揮幾個士兵往箱子上貼“囍”字。
    “爸！您這是要把軍火庫搬來當聘禮嗎？”林琛扒在窗台上喊道。
    林父抬頭瞪了他一眼：“臭小子！這是按你外婆列的清單準備的——龍鳳鐲六對，蘇繡被麵十二床，還有……”他翻開一個小本本，“哦對，特供茅台兩箱。”
    林琛差點從二樓摔下來：“茅台？！”
    “你懂什麽！”林父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你嶽父上次來信說想嚐嚐……”
    話音未落，院門被推開。雪乃穿著淡藍色旗袍走進來，身後跟著兩位穿和服的婦人——雪之下夫人和一位從未見過的老婦人。
    “打擾了。”雪乃微微頷首，“這位是祖母大人，特意從千葉趕來。”
    林琛的拖鞋直接從腳上滑落——雪之下家的老祖宗居然親自駕到！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下樓，差點在最後一級台階上表演平地摔。
    “慢點。”雪乃伸手扶住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祖母說想看看華夏的傳統聘禮。”
    林父立刻挺直腰板敬了個軍禮：“老夫人好！這些都是我們林家一點心意！”
    雪之下祖母拄著拐杖，緩步走向那些紅木箱。當她看到箱子裏金光閃閃的龍鳳鐲時，突然用流利的中文說道：“純度不錯，但雕工太新。”
    林父的笑容僵在臉上。林琛急忙解釋：“這是外婆找蘇州老師傅定做的，特意融了些古法……”
    “雪之下家準備了回禮。”老夫人拍了拍手，門外立刻進來四個穿羽織的壯漢，抬著兩個古樸的漆木箱。
    第一個箱子打開，裏麵是一套德川時期的茶具，釉色溫潤如初雪。
    “千利休弟子所作，”老夫人輕撫茶壺，“四百年曆史。”
    林父職業病發作，下意識摸出軍用x光掃描儀：“這得檢測一下年代……”
    “啪！”雪之下夫人的折扇精準敲在他手背上：“這是江戶時代的藝術品，別拿科技褻瀆傳統。”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林琛急中生智，從懷裏掏出個小盒子：“外婆聽說老夫人喜歡刺繡，特意準備了這件……”
    盒子裏是一方真絲帕子，上麵用立體繡法繡著西湖十景，輕輕晃動時竟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效果。
    老夫人眼睛一亮，接過手帕細細摩挲：“這是……”
    “蘇繡絕技‘三異繡’。”林琛解釋道，“正麵看是雷峰塔，側麵變成斷橋，對著光又能看到三潭印月。”
    雪乃驚訝地看向他：“你連這個都懂？”
    “外婆逼我背的。”林琛小聲嘀咕，“說要是搞砸了就讓我跪搓衣板……”
    老夫人突然笑出聲來，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雪之下家接受這份聘禮。”她轉向林父，“親家公，能否讓我見識一下華夏的‘過大禮’儀式？”
    林父如蒙大赦，立刻指揮士兵們擺開陣勢。隻見八個壯漢抬起聘禮箱，在院子裏繞行三圈，邊唱邊跳——如果那破鑼嗓子能稱之為“唱”的話。
    “停停停！”林琛捂著臉喊道，“爸！這是杭州婚俗不是陝北秧歌！”
    雪乃肩膀微微抖動，顯然在努力憋笑。老夫人卻看得津津有味：“有意思，比千葉的儀式熱鬧多了。”
    就在這雞飛狗跳的時刻，院門再次被推開。陽乃穿著豔麗的振袖和服走進來，身後跟著——林琛瞪大眼睛——由比濱結衣和比企穀八幡？！
    “驚喜~”陽乃轉了個圈，“我把小雪的同學也帶來啦！”
    由比濱興奮地舉起相機：“聽說要拍訂婚照？我帶了專業設備！”
    比企穀死魚眼掃過滿院子的紅木箱：“現充的氣息……好刺眼……”
    林琛把臉埋在手心裏：“你大爺的……”
    雪乃輕輕捏了捏他的手腕：“習慣就好。”
    接下來的場麵徹底失控。陽乃非要按霓虹習俗拍“三三九度”交杯酒照片，林父堅持要加入軍禮環節，由比濱忙著給每個人調整角度，比企穀則躲在角落裏試圖用書本擋住臉。
    “看鏡頭！”由比濱喊道，“三、二……”
    “等等！”林琛突然發現少了什麽，“金幣呢？貓也得入鏡啊！”
    雪乃從袖中取出一個鈴鐺搖了搖。下一秒，金漸層從屋頂優雅地躍下，精準地落在聘禮箱上，脖子上不知何時係了個紅色蝴蝶結。
    “完美！”由比濱按下快門。
    就在這混亂中，老夫人悄悄將雪乃拉到一旁，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袋：“這是給你的。”
    雪乃打開布袋，裏麵是一把古樸的鑰匙。
    “雪之下本家的茶室鑰匙。”老夫人輕聲道，“從今往後，你可以隨時回去——帶著你的丈夫。”
    雪乃的手指微微顫抖：“可是家規……”
    “規矩是人定的。”老夫人看向正在被陽乃折騰的林琛，“那孩子雖然鬧騰，但眼神很正。”她頓了頓，“比你父親當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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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陽光灑滿四合院，聘禮箱上的紅綢隨風輕揚。林琛好不容易擺脫陽乃的魔爪，跑到雪乃身邊：“老夫人跟你說什麽了？”
    雪乃將鑰匙放進口袋，唇角微微上揚：“她說……”突然瞥見林父正用軍用望遠鏡研究那套古董茶具，“你父親是不是在測算茶壺的彈道軌跡？”
    林琛長歎一聲：“別問，問就是職業習慣。”
    此時由比濱跑過來，興奮地揮舞著相機：“照片超——級棒！特別是這張！”她展示了一張林琛單膝跪地給雪乃戴鐲子，金幣在旁邊用爪子按著盒子的畫麵。
    比企穀幽幽地飄過來：“建議取名《論封建習俗對現代青年的荼毒》。”
    “小企！”由比濱跺腳。
    雪之下夫人突然清了清嗓子，所有人立刻安靜下來。
    “按照華夏習俗，”她看向林父，“接下來該商量婚期了。”
    林父立刻掏出三本黃曆：“我找了三位大師推算，分別是……”
    “下周一。”雪乃突然開口。
    “什麽？”林琛瞪大眼睛。
    “民政局，下周一。”雪乃淡定地重複，“我已經預約好了。”
    院子裏鴉雀無聲。陽乃的扇子掉在地上，由比濱捂住嘴巴，比企穀的眉毛挑到了發際線。
    最後還是老夫人先笑出聲：“好！這才像雪之下家的女兒！”
    林琛呆呆地看著雪乃，智能手表顯示他的心率直逼150。雪乃微微偏頭，用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說：“怎麽？程序員也會當機？”
    “你他喵的……”林琛一把抱起她轉了個圈，“這絕對是我這輩子最好的bug！”
    金幣在聘禮箱上打了個哈欠，尾巴輕輕拍打著紅綢：“早該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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