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羽田機場的到達大廳裏，林琛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扶著懷孕五個月的雪乃，身後跟著東張西望的小林光。
    智能手表突然震動：【檢測到配偶疲勞值75，建議立即休息】。
    “先去酒店？”林琛小聲問。
    “你臉色有點白。”
    雪乃搖搖頭：“直接去婚禮現場。由比濱同學發了十二封郵件確認我們不會遲到。”
    小林光突然拽住爸爸的褲腿：“爸爸！那個叔叔的眼睛好奇怪！”
    順著女兒手指的方向，他們看到了站在接機口的比企穀八幡——他穿著筆挺的西裝，領帶卻歪到鎖骨位置，標誌性的死魚眼比五年前更加無精打采。
    “喲，孤獨星人！”林琛揮手大喊。
    “新郎官親自來接機？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比企穀慢悠悠地走過來：“由比濱怕你們迷路……話說你們女兒都這麽大了？”
    他低頭看著小林光：“小朋友，你爸媽平時在家也這麽吵嗎？”
    小林光歪著頭：“叔叔的眼睛為什麽不會眨？”
    “光光，這是比企穀叔叔。”雪乃輕輕推了下女兒的後背：“媽媽高中時代的朋友。”
    “才不是朋友。”比企穀蹲下身，死魚眼直視小女孩，“是被你媽用exce表格逼著幹活的苦力。”
    婚禮現場設在千葉海邊的一座小教堂。由比濱結衣穿著簡約的白色婚紗，粉色團子頭比學生時代更加精致。看到雪乃一行人，她提著裙擺飛奔過來：“小雪！林學長！哇！光光都這麽大了！”
    “由比濱阿姨好！”小林光乖巧地鞠躬。
    “媽媽說你是世界上最陽光的人！”
    由比濱瞬間淚目：“小雪居然這麽誇我……”
    “原話是‘像永動機一樣令人疲憊’。”比企穀在旁邊補充。
    林琛的智能手表突然震動：【檢測到殺氣，來源：配偶】。
    他趕緊岔開話題：“婚禮流程是怎樣的？聽說要我致辭？”
    由比濱興奮地點頭：“對對！林學長作為男方親友代表！小雪也要說兩句哦！”
    雪乃的眉頭微蹙：“我沒準備——”
    “沒關係啦！”由比濱挽住她的胳膊。
    “就像當年侍奉部開會那樣，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比企穀的死魚眼閃過一絲恐懼：“還是別……”
    婚禮儀式簡單而溫馨。
    當比企穀給由比濱戴上戒指時，小林光突然大聲問：“爸爸，為什麽叔叔的眼睛還是死掉的魚一樣？”
    全場寂靜三秒，然後爆發出哄堂大笑。
    林琛趁機抓過話筒：“接下來由我——比企穀八幡的人生導師、反孤獨主義先鋒、貓咖老板林琛致辭！”
    雪乃在台下扶額。
    “認識比企穀是在五年前的貓咖。”林琛清了清嗓子。
    “當時我就覺得，這個年輕人渾身上下散發著‘請勿靠近’的氣場，眼神像被撈上岸三天的秋刀魚……”
    賓客席中的平塚靜老師一口酒噴了出來。
    “但是！”林琛突然提高音量，“就是這樣一個自稱‘孤獨強者’的家夥，今天終於從自閉星人升級為人夫了！雖然眼神還是死魚眼……”
    比企穀在台上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說正經的。”
    林琛突然正經起來。
    “比企穀是我見過最別扭也最溫柔的人。當年雪乃懷孕時，他寄來的育嬰書裏夾著《如何應對技術狂丈夫》的筆記。”
    雪乃驚訝地看向比企穀，後者別過臉去，耳根通紅。
    “所以——”林琛舉起酒杯，“敬這對新人！願你們的婚姻像由比濱的笑容一樣永不褪色，像比企穀的死魚眼一樣……呃，持久永恒？”
    台下笑成一片。司儀趕緊把話筒遞給雪乃：“新娘摯友雪之下女士也說兩句吧。”
    雪乃緩緩起身，孕肚在禮服下顯出優美的弧度：“由比濱同學，辛苦了。”
    短短七個字，讓全場再次爆笑。由比濱又哭又笑地撲過來抱住雪乃：“小雪還是這麽一針見血！”
    婚宴進行到一半，小林光偷偷溜到甜品區，對著一塊蜂蜜吐司流口水。
    比企穀不知何時蹲在她旁邊：“那個太甜了，你媽會生氣。”
    “叔叔怎麽知道？”
    “因為……”比企穀難得地笑了笑，“我吃過你媽做的餅幹，甜到能當導彈燃料。”
    林琛突然冒出來：“好家夥！背後說我老婆壞話？”
    “實話實說而已。”比企穀站起身。
    “話說回來，你們二胎是意外還是計劃？”
    “是愛情結晶！”林琛摟住走過來的雪乃。
    “對吧老婆？”
    雪乃麵無表情地掐了下他的腰：“是你忘了給智能手表更新避孕算法。”
    比企穀的死魚眼裏閃過一絲笑意：“果然是技術宅的浪漫。”
    夜深了，賓客們陸續離開。
    由比濱換上了便裝，堅持要送雪乃一家回酒店。
    走在海邊的小路上，小林光已經在爸爸懷裏睡著了。
    “小雪，真的謝謝你來了。”由比濱突然說，“如果沒有當年的侍奉部，如果沒有遇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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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麻。”比企穀別過臉去，卻被妻子一把抱住胳膊。
    雪乃望著遠處的海平麵：“由比濱同學……”
    “嗯？”
    “要幸福。”
    簡單的三個字，讓由比濱再次紅了眼眶。林琛的智能手表突然震動：【檢測到情緒波動，建議擁抱】，他選擇關掉提示，輕輕握住了雪乃的手。
    回到酒店，小林光被安頓在小床上。
    雪乃對著鏡子取下耳環，突然開口：“其實比企穀的致辭寫得不錯。”
    “嗯？”林琛正在整理明天回國的行李。
    “什麽致辭？”
    “他偷偷塞給我的。”雪乃從包裏拿出一張紙條。
    “寫給由比濱的，藏在捧花裏。”
    林琛湊過來看，上麵是比企穀標誌性的潦草字跡：
    “我知道自己是個糟糕的丈夫人選。
    但如果你願意收留這條死魚，
    我保證不會讓你的笑容蒙上陰影。
    ps：冰箱裏的布丁永遠是你的。”
    “寶了個貝的……”林琛揉了揉鼻子。
    “這家夥什麽時候這麽會說話了？”
    雪乃把紙條收進錢包：“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溫柔麵。”
    她頓了頓：“就像某個程序員會偷偷給女兒的玩偶植入金幣的呼嚕聲。”
    林琛老臉一紅：“你怎麽連這個都知道……”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照在熟睡的小林光臉上。
    雪乃輕輕撫摸著自己隆起的腹部，突然問道：“如果是男孩，叫什麽？”
    “林……”林琛思考了一會兒，“林響？鈴鐺響的那個響。”
    “太吵了。”
    “那林默？”
    “像啞巴。”
    “林喵？”
    雪乃的高跟鞋精準命中他的小腿。
    智能手表在黑暗中亮起：【檢測到家庭暴力，建議啟動賣萌模式】。
    林琛關掉提示，輕輕抱住妻子：“不管叫什麽，都會是個幸福的孩子。”
    就像當年貓咖門口的風鈴聲，就像金幣留下的爪印，就像比企穀和由比濱交握的雙手——有些故事，永遠會有溫暖的續集。
    ps：早上我決定更新兩章，驚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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