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子他來過一次，兩居室，裝修一般。房間內隻有簡單的家具，家電有些老舊。
    姚思安打聽過，房子是租的。獨自帶著重病的孩子，於淼處境艱難。
    姚思安一進門兒就往磊磊的房間去，於淼追過去從背後扯他的手臂。
    “磊磊睡了！”於淼壓著聲音提醒姚思安。
    姚思安不依，甩開於淼的手要推門進去。
    於淼一把攔住他，“別鬧了，他剛躺下。”
    於淼扯著姚思安的手臂向另外一間臥室走，“你別吵他，有什麽話去我房間說。”
    姚思安很輕蔑地笑了下，“去你房間？”
    於淼身子滯了一下，繼續拉著姚思安向自己的臥室走，她的聲音很輕，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似的，“嗯，去我房間。”
    這是姚思安第一次進於淼的臥室。
    房間內幹淨整潔，一張床，一隻大衣櫃，牆角有隻梳妝台，上麵放了一些瓶瓶罐罐。
    床頭開了一盞夜燈，室內昏黃幽暗，姚思安有些看不清於淼的臉。
    “做吧。”於淼倏地說了一句。
    姚思安逡巡四周，沒見到椅子沙發一類的東西，下意識問“坐哪？”
    於淼沒聽清他說什麽，此時她腦內天人交戰臉紅得快要爆炸，低著頭小聲回複“去床上。”
    姚思安微微蹙眉，“算了，我站著。”
    於淼怔了一下，抬眸看了眼姚思安，嘴唇囁嚅著“站著……做嗎？”
    姚思安反應了好久才聽清她在說什麽。
    “我說你這個女人腦子裏能不能想點幹淨的東西！”姚思安用低吼掩飾躁動。
    於淼被姚思安吼了一嗓子，忙上前捂住他的嘴，“你小聲點，磊磊在睡覺，這房間隔音不好。”
    不經意間的肌膚接觸，讓原本就有點躁動的姚思安心猿意馬。
    女人的手抵在他嘴巴上，熟悉的茉莉香氣往他鼻腔裏湧。姚思安忽然舔了下於淼的手心。
    於淼被這酥麻的觸感嚇到，忙不迭收回手。
    姚思安笑得不懷好意，張口就是調侃“男朋友剛走就跟我做？於淼，你長進了不少。”
    於淼被他的言語刺痛，後退半步。姚思安不給她逃跑的機會，長臂攬過女人的纖腰將人帶到懷裏。
    於淼本能伸手抵在姚思安胸口反抗。
    姚思安手上用力，於淼的身體緊緊貼合著姚思安的胸膛。
    “鬆一點，我喘不過氣了。”於淼小聲說。
    姚思安垂眼看她，這一個多月，他們有過爭吵，劍拔弩張恨不得摔東西的時刻不少，像今天這樣柔軟的於淼，他第一次見。
    “你到底要怎樣？”姚思安問。
    於淼抬眸，眼底有水光劃過。於淼沒有說話，隻是那樣直勾勾地看著他，眼神清澈畏懼，像隻受傷的小獸。
    姚思安被她看得心煩意亂，手上放鬆，推開於淼。
    於淼站在床尾，雙手垂於身側，大眼睛忽閃忽閃，有點不知所措。
    半晌，她說了一句“你不做了嗎？”
    姚思安勾唇，自嘲地笑了笑，“於淼，你是不是覺得，我隻要睡了你，就會放過你？”
    於淼沒有回答，眼神傳遞出一種肯定。
    姚思安歎氣，“你這個女人，真的沒有心。於淼，你說實話，跟我那一年，我對你不好嗎？”
    於淼笑了一下，反問“怎麽算是好？”
    於淼後退兩步，坐在床邊，“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我媽有錢交醫藥費，我有錢上學，這麽看，你對我確實挺好的。”
    姚思安譏誚，“所以呢？你是怎麽報答我的？”
    於淼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我用我的身體報答你了。”
    姚思安被氣得說不出話，憋了很久冒出一句“怎麽了？你不爽嗎？”
    “不爽！”於淼蹭一下站起來，強壓著眼底的淚意，“我不爽，姚思安，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我最屈辱最不堪的人生。”
    “所以你用這種方式報複我？”
    於淼沒有說話，眼下有細細的水線滑落。
    “你覺得跟我在一起屈辱，所以你離開我，那你幹嘛還要生下我的孩子？”
    姚思安冷笑，“別告訴我說，你是為了紀念自己的屈辱才生下他，磊磊有你這樣的母親，才是他的悲哀。”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於淼低吼。“磊磊不是屈辱，我愛他，他是我的孩子。”
    “那孩子的父親呢？你愛他嗎？”
    姚思安說完，走過去，站到於淼對麵，伸手摸摸她的臉，聲音放緩“你愛我嗎？淼淼。”
    於淼抬眸，眸底被驚恐蓄滿。緊接著，她整個人開始發抖，掩藏在心裏的秘密被公之於眾，就像人被剝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接受審判。
    姚思安步步緊逼，於淼步步後退。
    “於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離開我。跟我在一起，你覺得自己是被我包養的。你應該恨我，厭惡我，可你偏偏愛上我，這使你覺得更加屈辱，所以你在一年之約到期後火速離開我。對嗎？”
    於淼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大張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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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輸卵管畸形，都是騙人的，我查過你的病例，你身體好著呢，再生十個八個都沒問題。”
    於淼的謊言被拆穿，眼底一片死寂。她藏了那麽多年的秘密被姚思安輕飄飄揭開。整個人像一片羽毛，失去了重量。
    姚思安說的沒錯，當年她就是因為愛上這個人才要離開。她隻是他包養的一個玩物，卻不知羞恥地愛上了把玩她的人。沒守住身體的底線，連心也淪陷，於淼沒法接受這樣肮髒的自己，所以選擇離開。
    於淼確實想過打掉孩子，做個了斷。臨上手術台，她後悔了。她的愛是可恥的，孩子不是。
    姚思安順勢將於淼推倒在床上，傾身覆上去，“承認吧，淼淼，你是因為愛上我，才想要離開我。直到今天，你還在愛我。”
    “沒有！”於淼緩過神來，拚命推姚思安。
    姚思安低頭吻上去，他的唇霸道封住她的。於淼扭動身子掙紮。姚思安順勢壓在於淼身上，讓她動彈不得。
    於淼咬住姚思安的肩膀，姚思安吃痛，罵了一句“我草，你真咬。”旋即伸手扯掉於淼的內衣。他動作粗暴，卻帶來一種無法拒絕的情欲。於淼牙齒用力，姚思安手上用力。兩具身體糾纏在一起。
    不消片刻。
    “姚思安！”於淼倏地大吼。
    “嗬嗬——”姚思安臉上帶著一種得逞後的笑意。
    理智失控，全憑欲望做主。
    結束後，於淼用嶙峋的背對著姚思安。姚思安湊過去，吻她細膩的肩膀。於淼的身體還在發抖。
    理智回籠，巨大的屈辱將她全身包裹。於淼側躺著，淚水從她鼻梁經過，消失在枕頭裏。
    “姚思安。”於淼突然開口，打斷正在吻她後背的男人。
    “怎地？”
    “你放過我吧。”
    姚思安動作僵硬了，扳正於淼的雙肩讓她正對著自己。
    於淼垂著眼睛，不與他對視。
    姚思安伸手將人抱起，兩人麵對麵坐著，坦誠地麵對彼此。
    “嗯，你放過我好不好？”於淼央求。
    “不好。”姚思安回答得幹脆，說罷又將人按下去。
    於淼伸手摟著姚思安的脖頸，低聲說“那你輕一點。”
    於淼累極了，伏在姚思安懷裏不想動彈。
    姚思安嘴角帶著饜足的笑意，“淼淼，回來吧。”
    於淼呼吸滯了一下。
    “回到我身邊，我們一家三口過日子。”
    於淼的臉貼在姚思安的胸口，聽他強有力的心跳。
    “姚思安。”於淼的語氣輕輕的。
    “嗯？”
    “我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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