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淼微微點頭。那種情況下，她隻能離開。
    姚思安大吼“不應該啊淼淼，你應該衝到我麵前，指著我的鼻子罵，王八蛋，你搞大我的肚子不負責。我要報警，讓警察叔叔把你抓走。”
    於淼抬眸，一副不可置信的語氣“你認真的嗎？”
    “當然是開玩笑的。”姚思安將於淼身上的被子掀開，撈著她坐到自己懷裏，“我知道你臉皮薄，做不出這種事。”
    “可你應該那樣做，你應該做得更狠。你太傻了，默默走掉算什麽呢！”
    於淼撇撇嘴，沒有說話，眼淚還是一顆接著一顆。姚思安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淚，很溫柔的語氣說“對不起淼淼，害你遭了那樣的罪。”
    於淼嘴唇囁嚅著不講話。
    她在他身上受了太多的苦，那時候她太小了，做事全憑直覺。衝動之下留下孩子，釀成苦果，後麵的路再苦再難都要跪著走下去。
    可孩子又不是她一個人就能生的，如果不是那天，他腦子不正常做了那樣的事，她也不會懷孕。
    於淼記得很清楚，從前姚思安在這種事上極為謹慎，每一次發生關係前都會戴套。而且，他並不是個喜歡用強的人，可是那天，無論她怎麽掙紮，他都像瘋了一樣。
    沒有耐心的前戲，甚至連衣服都沒脫，她被他抵在沙發上，承受著他無來由的怒氣。他伏在她身上時，嘴裏還叫著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
    那天的記憶太深刻了，於淼終生難忘，現在想起來心裏還跟針紮一樣疼。
    這件事，成為於淼心裏的疙瘩，不解開，她會疼一輩子。
    於淼鼓足勇氣，問“姚思安，那天，你怎麽了？”
    姚思安怔了一下，“哪天？”
    “七年前，我離開你的前一天。”
    於淼等了一會兒，見姚思安沒有開口的意思，心裏有點難過。仿佛隻要沾上那個名字，他就會跟她疏遠。
    於淼腦子裏不可抑製地產生很多讓自己難過的想法，比如人家是白月光，她隻是飯粒子。她不想跟姚思安再吵，可又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姚思安的沉默像一把鋒利的刀，刺破於淼的堅強，她沒法不在乎。
    “姚思安……”她難過的時候會叫他的名字，婉轉的顫音，像電影裏的配音演員。
    她太柔弱了，姚思安最受不了這個。
    “唉——”姚思安深深歎氣。
    於淼嘴唇囁嚅著，試探性問“那天，你是不是見到宋凝了？”
    姚思安猛然抬眸，以一種極其震驚的眼神看向於淼。於淼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姚思安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女人是半仙嗎？能掐會算的？還是被她撞見了？
    “我聽到你叫她的名字。”於淼說著話，頭垂下來，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
    姚思安有點慌，追問“我什麽時候叫她名字了？”
    於淼沉默了很久，說“跟我做愛的時候。”
    這是於淼心裏最深的傷口，多年過去，結了厚厚一層痂，但隻要那個名字再次出現，結痂就會被掀開，露出裏麵淋漓的血肉。
    那傷口，常看常新。
    艸！這可太惡心了，姚思安一瞬間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
    他太不是人了！這是人幹的事嗎？他那天是二兩貓尿上頭，把對宋凝的怨氣都發泄在於淼身上了，沒給小姑娘搞出心理陰影算他幸運。
    姚思安猛然抓起於淼的手往自己臉上招呼！“抽我！抽我嘴巴！”
    於淼沒打他，而是很溫柔地摸他的臉，叫他的名字“姚思安……”
    溫柔攻勢，姚思安最受不了這個。
    “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姚思安像隻被馴服的大狗，他現在恨不得跪下去舔她。
    “你愛她嗎？”於淼問了個她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
    沉默良久，姚思安說“喜歡過。”
    姚思安的回答像一把刀子插在於淼的心上。於淼偏過臉去，抹了把眼淚。“別說了，我不想知道了。”她沒有勇氣聽到關於宋凝的故事。
    姚思安摸了摸於淼的臉，柔聲細語的，“難過了不是？”
    於淼忽然有種自取其辱的憋屈感。她這是幹嘛呢？她幹嘛要問。她好奇，但又不敢聽。於淼又陷入了一種糾結的情緒裏，這種情緒像一張細密的網，將她整個人裹住又收緊。於淼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猶豫了一會兒，姚思安問“你是不是認為，我是舊情難忘才喊她的名字？”
    於淼沒有說話，隻是平靜地看著他，眼神中傳遞出一種肯定。
    “不是的。”姚思安否認。
    姚思安語氣沉穩，認真回應“她早就不在我心裏了。”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這裏住的是你。”
    於淼心裏的陰翳驅散了一些。
    姚思安恍然，“所以你躲在衛生間裏不出來，是因為聽到我叫她的名字你傷心了？”
    於淼眼底閃過一些難以置信，嘴唇顫抖著反問“你都知道？你沒醉？”
    姚思安按了按腦袋，“我記不清了，我隻記得聽見你在衛生間哭，我的記憶裏有這個片段，可我又分不清那是不是做夢。”
    “原來不是夢啊！”
    “我真幹了混蛋的事兒。”
    姚思安一瞬間想通了很多事情，抓著於淼的手問“所以你離開我，不是你有多狠心，是我刺痛了你，你對我失望了，對不對？”
    於淼先是點頭旋即又搖頭。
    姚思安看不懂她。
    “我不想一直做你的寵物。”於淼語氣很輕，掀起傷口的時候還是很疼。“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拿了你的錢。”
    姚思安歎了口氣，“你怎麽都跨不過去這道坎了是嗎？”
    “是。”於淼頭垂下來。
    “淼淼，你是為了你媽才那麽做的。”
    “而且……”姚思安盯著於淼的眼睛“如果那個人不是我，你還會那麽做嗎？”
    於淼猶豫了，她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姚思安從她臉上讀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姚思安壓抑著內心的驚喜，以一種篤定的語氣提問“你從很早就喜歡我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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