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國的這一周，是他們最開心的一段日子，期間宋凝的父親打過幾次電話，都沒有問到沈適。
    太過平靜反而讓人恐懼是暴風雨的前奏。
    果不其然，宋凝剛一出機場，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宋文甫派人直接將宋凝接走。
    宋凝跟沈適擁抱道別。
    “等我。”宋凝說。
    沈適嘴角掛著淡笑，微微頷首“去吧。”
    與宋凝分別，沈適直接返回自己的工作室，此時，國內時間已經是臘月二十七。
    等了很久，一直沒等到宋凝的電話。沈適猜測，宋凝可能是被他父親軟禁了，雖然著急，但無能為力。
    去宋家把宋凝搶回來，等於自殺。
    當晚，沈珒過來工作室找沈適。
    馬上過年了，沈珒實在看不得他哥哥繼續流落在外受苦。
    沈珒過來時，沈適正在審片子，雜亂的工作台堆放了一堆草紙，有一些是他的手稿。
    手稿旁邊是一桶吃完了的泡麵和一桶吃了一半的。沈珒掃了一眼，那桶吃了一半的泡麵已經泡發了，想來是有什麽事打斷了他。
    “哥～”沈珒喊了一嗓子。
    沈適沒有抬頭，眼睛死死盯著電腦的屏幕，同時說了一句“隨便坐。”
    沈珒逡巡四周。
    隨便坐？
    坐哪裏？哪裏有座？
    工作室的雜亂程度在他一個潔癖患者看來約等於無處下腳，更別提坐了。
    坐過的那個器材箱子上倒是蠻幹淨的，沒堆放雜物。
    沈珒驚奇地發現，比起他上次過來，器材箱上多了一隻坐墊。
    沈珒走過去，自顧自在那坐墊前觀察。
    粉白色的坐墊，細看是一隻貓臉。
    沈珒認得這貓，叫什麽kitty。
    這東西一看就不可能是沈適這個糙漢子用的。
    他哥又不是金剛芭比。
    沈珒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四周，試圖在這個房間內搜尋到更多的信息。
    一支口紅，一副女士太陽鏡，一隻發夾，還有……半盒避孕套。
    沈適審完片子關了電腦，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伸懶腰。
    沈珒在房間內轉了一圈兒，轉身時發現沈適正皺著眉打量他。
    “找什麽呢？大偵探？”沈適陰陽怪氣兒開口。
    “嗬～”沈珒輕笑，邁開長腿慢悠悠朝沈適走過去。
    “有女朋友了？”沈珒問。
    沈適老臉兒一紅，支支吾吾“哪……哪有。”
    “得了吧。”沈珒揶揄他“都做過了還不承認。”
    沈適額頭冒汗，“什……什麽玩意兒？你……別胡說。”
    沈珒眨眨眼，玩味的語氣說“哥，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撒謊會磕巴。”
    沈適幹咽了下，堅決不承認“沒有。”
    沈珒嗤笑，“沒女朋友？那你跟誰做的？別告訴我一夜情。”
    沒等沈適開口，沈珒又裝作很吃驚的樣子，“你不會是……”
    “滾蛋！”沈適笑罵，他一看沈珒那表情就知道他沒憋好屁。
    沈珒一副悻悻然的表情，“哥～跟我還有什麽不能說的？沒準兒我已經知道了。”
    沈珒麵色一驚，“你都知道什麽？”
    沈珒聳聳肩，提醒他“你在酒吧喝醉那次，什麽都不記得了？”
    沈適表情微微凝滯，沉默了片刻說“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沈珒添油加醋“耶～抱得好緊。”
    沈適垂眸，訕訕的語氣說“你都看到了還問我做什麽。”
    沈珒輕笑，“所以，你又跟朵兒姐在一起了？”
    沈適低著頭沒有回應。
    “不是她？”沈珒表示懷疑。
    沈適還是沒回應。
    沈珒撓頭，“什麽情況？你不會真跟人一夜情了吧。”
    沈適抬眸，不確定的語氣問“我跟宋凝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沈珒幹咽了下，“一點點。”
    沈適抿了抿唇，不知道如何開口。
    沈珒笑了下鼓勵他“哥，勇敢點兒，你倆都單身了，還怕什麽？”
    沈適“嘁”了一聲，反問“不是你替姚思安討公道的時候了？”
    沈珒老臉一紅，“此一時彼一時，人家都二胎了，你還孤家寡人呢，我當然更向著你。”
    沈適輕哼，語氣不大好“你本來就應該向著我，我是你親哥，姚思安充其量算你表哥。”
    沈珒眉頭抽動，沒有接話。
    沈適拿起桌上的煙，點了一支，深吸一口。
    “他倒是美滿了，要不是他當年橫插一腳，要死要活的，你大侄子大侄女都滿地跑了。”
    沈適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陪著笑臉說“現在也不遲，你好好求求朵兒姐。”
    “求她什麽？”
    沈珒“當然是求婚啊，你跟她結婚，再生個孩子，大爺也能安心了。”提到沈修肅，沈珒的語氣沉重很多，“哥，大爺不放心你。你跟宋念離婚，他怕你又滿世界飄才那樣生氣。既然你跟宋凝重修舊好，那就快刀斬亂麻，趕緊的領證結婚，再努力點，爭取下個月懷上，大爺保準兒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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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沈適苦笑，“我的好弟弟，你把哥哥當什麽人，把凝凝當什麽人？還有宋念，他要是知道我這麽快就再婚，心裏不得咒我死啊？”
    “嗬嗬～”沈珒冷笑，“不用等到你結婚，她現在就巴不得你死得透透的，別詐屍。”
    沈適怔了怔，替宋念解釋“她沒壞心，隻是嘴不好。”
    “得了吧，也就你能容忍她的自私涼薄。”
    “別這麽說，念念隻是……”
    “哥！”沈珒吼她，“你要拎得清，你現在已經離婚了，你要想清楚以後跟誰在一起，你不能兩個都要，那隻會竹籃打水，兩頭都不討好。”
    沈適頭垂下去，語氣悶悶的，“我知道。”
    “你的事情，我本不該插手，但哥，我要替朵兒姐說句話，她等了你那麽多年，既然又在一起了，就別再辜負她。”
    沈適苦笑，“小譽，我從來不想主動傷害她，可我也有自己的不得已。”
    沈珒怔了怔，沉思片刻後說“如果是宋家不同意，我可以替你去交涉。”
    “嗯？”沈適皺眉，笑著問“你能替我交涉什麽？”
    沈珒坦言，“宋家無非在意的是我們家的財產分配，我會很明確的告訴宋叔叔，你的還是你的，我不會侵占。另外，我會告訴他，不，是告訴所有人，我們是一家人，沈家是一個整體，任何一個成員，都不允許外人欺侮。”
    沈適怔了怔，語氣幽幽的“小譽，你真像個封建大家長。”
    沈珒表情有片刻茫然。
    沈適看著他，眼神中多出一絲敬畏，“沈珒，你會成為一個好的掌舵人。不僅僅是對沈家，也包括你的員工，你的朋友。我現在有點明白，為什麽會有那麽多女人喜歡你了。自小你就是個領導者，權力之於你，是補品，是裝飾，是錦上添花，崇拜與臣服很容易發展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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