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手裏的棉簽抖了一下，抵在沈適的傷口上，沈適疼得齜牙咧嘴。
    宋凝不答反問“你希望我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
    沈適伸手環住宋凝的腰，將她整個人往自己懷裏帶了一下，“認真的。”
    宋凝“那就是認真的。”
    沈適笑了，“明天是除夕，你要回家。初一，我去接你，來我們家，見見我父母。”
    宋凝環著沈適的脖子，“好啊。”語氣像是沒當真。
    “你別不來啊！”沈適開玩笑的說。
    宋凝輕笑，“是你別不來啊。”
    “我是認真的。”沈適強調。
    “我也是。”宋凝貼著他耳廓，語氣輕柔“我願意。”
    ……
    沈珒回到家時，溫璟予正在客廳等他。溫璟予臉上敷著麵膜，手中的平板電腦上是明天的日程安排。
    今年的除夕會在沈珒他大爺家裏過。原本應該是宋念操持的，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
    老太太去世的第三個春節，一切從簡，流程並不複雜，隻是家裏有兩個病人，要重點關注。
    保健醫聯係好了，醫院那邊也打過招呼。當然，最好還是別出意外。溫璟予希望全家上下太太平平過完這個年。
    沈珒從電梯上下來，在門口換鞋。溫璟予聽見動靜，扯了麵膜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門口。
    沈珒換了拖鞋，走過來攬著她的肩向裏走。
    溫璟予語氣有一點急，“怎麽樣怎麽樣？”
    沈珒抬手按了按發脹的腦袋，釋然的口氣說“幸不辱命。”
    溫璟予拍拍手，“yes，就知道你能搞定。”
    沈珒換好拖鞋朝溫璟予張開手，溫璟予湊過去抱他，寵溺的語氣說“辛苦了，我的寶貝。”
    沈珒回抱住溫璟予，臉貼在溫璟予頭頂，享受著此刻溫存。
    “呀！”溫璟予忽然怪叫了一聲，“我麵膜都蹭你西裝上了。”
    沈珒笑笑，“不礙事。”
    溫璟予扁扁嘴，“你這衣裳好貴的，還能穿嗎？”
    沈珒聳聳肩，“再貴的衣裳也沒我媳婦兒的臉金貴。”
    “就你嘴甜。”
    沈珒靠著溫璟予，身體裏的疲憊盡數退散，“辛苦你了。”
    這幾天他忙一直顧不上家裏，臨近春節，各種雜七雜八的事都是溫璟予在處理，她是女明星，也是他的賢內助。
    溫璟予仰頭索吻，“那你獎勵我一下。”
    沈珒低頭親她，“夠嗎？”
    “不夠。”溫璟予伸手扯著沈珒的領帶，牽著他向臥室走，“你賣力點哦。”
    “嗬～”沈珒笑她，“又菜又愛玩。”
    溫璟予輕哼，“我也在進步的好嗎？”
    “比如呢？”沈珒問。
    溫璟予眨眨眼，“待會兒讓你大吃一驚。”
    十分鍾後，溫璟予換了一身製服。
    沈珒幹咽了下，“你哪來的這衣服？”
    溫璟予笑了下，“戲服，我跟服裝師要了一套。”
    又問“喜歡嗎？”
    沈珒欲火中燒，“有點刺激。”
    火山熔岩般的熱流在將人身體裏流淌。溫璟予看了眼揉皺的製服，指揮沈珒“給我穿好。”
    沈珒笑著將人攬到懷裏，扣子一顆一顆係好。
    溫璟予咯咯笑，伸手揉沈珒的頭發，“你傻不傻。”
    沈珒笑了下，低著頭用牙齒一顆一顆把係好的扣子又解開。舌尖偶爾掃過肌膚，溫璟予的肩膀跟著發抖。
    “別玩扣子了～”溫璟予求他。
    “那玩什麽？”
    “我。”
    除夕當日，沈珒跟溫璟予很早就出發去了沈修肅家裏，到的時候，沈適還沒回來。
    沈珒跟沈修肅在裏間說話。
    “我哥待會兒回來，您給個好臉兒。大過年的，別再把人趕走了。”
    沈修肅繃著臉，“要好臉兒，就幹好事兒啊。”
    沈珒歎氣，“大爺，感情這事兒沒法說，您總不能硬把兩人綁在一起。”
    “因為什麽離的？”沈修肅至今還沒搞清楚他們離婚的具體原因。
    沈珒麵露難色，“這您就別問了。”
    頓了頓，又說“您對宋文甫的女兒還有印象嗎？”
    “宋朵？”
    沈珒點點頭，“大名叫宋凝。”
    沈修肅笑著說，“當然有印象，小時候老跟你哥屁股後麵那個丫頭，小姑娘忒愛哭。”
    “嗬～”沈珒皮笑肉不笑道“那都幾百年前的事兒了，宋凝比我還大一歲呢。”
    沈修肅端正坐姿，好整以暇地打量著沈珒，語氣幽幽的“怎麽突然提起宋家大姑娘來了？”
    沈珒幹咽了下，搓搓手，“大爺，宋凝跟我哥在一起。”
    沈修肅反應了兩秒，勃然大怒。“你哥……你哥……”
    手中拐杖敲擊地麵，沈修肅怒氣衝衝地說“逆子，還說沒做見不得人的事兒。”
    “不是這樣的。”沈珒突然就後悔了，在還沒想好應對措施前，怎麽就能把這事兒給說出來了呢。
    昨晚兒臨睡前，沈適說初一會帶宋凝回來，倆人商量著該怎麽給家裏人打預防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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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預防針倒是打了，但看他大爺這個態度，這針紮大動脈上了。
    “那是哪樣？你說說，是哪樣？”沈修肅恨鐵不成鋼，“虧了念念還幫他瞞著！狼心狗肺，狼心狗肺。”
    “大爺！”沈珒替沈適叫屈，“我哥不是那樣的人，他是離婚後才跟宋凝在一起的。”
    “他才離婚多久啊！”沈修肅怒吼。
    沈珒張張嘴，“也不能這麽算。”
    沈修肅一臉嚴肅地看著沈珒，“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一點。”
    沈珒無奈，沈適跟宋凝的事情太複雜，涉及的人太多，一時半會兒很難說清楚。更何況，有些真相是不能披露的。
    “大爺，宋凝跟我哥從小一塊兒長大，感情基礎很牢靠。他們現在都是單身，在一起也很正常。有些事，深究起來隻能說是造化弄人，一句兩句說不清的。如果您相信我，就請您看在我的麵子上，成全了我哥吧。”
    沈修肅麵色凝重，“成全，怎麽個成全？就算我能成全，宋家能成全他？宋文甫是什麽人，我比你清楚。他是絕對不會同意把女兒嫁給你哥的。”
    沈修肅的一番話，讓沈珒明白，薑還是老的辣。
    沈修肅曾在宋文甫父親的領導下工作過幾年，宋家父子是什麽心性，他比誰都清楚。如果是沈珒要娶宋家的女兒，宋文甫會一百個願意，但沈適不行。在宋文甫眼裏，沈適遠離權力中心，沒有自己的事業，根本不足以匹配他對女婿的標準。
    沈珒聽後提議“讓我爸來跟宋文甫談。”
    沈修肅搖頭，“你父親談也沒用，你哥不是你，你明白嗎？”
    沈珒似懂非懂。
    沈修肅沉默了幾十秒，深深歎氣，“孽，就是孽。我死了都閉不上眼。”
    沈珒故作樂觀，“等我爸來了，咱們商量一下嘛，給我哥娶媳婦兒是好事兒，別唉聲歎氣的。這事兒解決了，咱家很快又能添丁進口了。”
    沈修肅倏地抬眸，“什麽意思？”
    沈珒忙不迭解釋“您別誤會，我就是那麽一說。”
    “別搞那種下作的手段。”沈修肅提醒。
    沈珒拍胸脯保證，“那不能！”
    除夕當天，早起，沈適送宋凝回家。
    車子停在家屬院門口，警衛人員荷槍實彈一臉警惕地觀察著那輛黑車。
    車子熄火，宋凝解了安全帶轉頭看向沈適。
    “我走了啊。”宋凝說。
    沈適點頭。
    “明天你會過來嗎？”
    沈適輕笑，“不過來你去找找。”
    “我才不去。”宋凝語氣有一點傲嬌“好像我上趕著嫁你似的。”
    沈適表態“是我上趕著娶你。”
    宋凝努努嘴，“愛來不來，我不會等你。”
    沈適笑著將人拉到懷裏，手肘貼著宋凝的後背，輕輕拍打。“等我，凝凝，等等我。”
    宋凝扁扁嘴，聲音有一點哽咽，“嗯，我等你。”
    抱了一會，宋凝下車。
    沈適望著宋凝的背影發怔。
    這一次，他會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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