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璟予氣鼓鼓的，胸口上下起伏，“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無賴。”
    沈珒不解，“先挑事兒的是你吧。”
    “我怎麽了？”溫璟予奉行我忘記了就等於我沒做過的原則。
    沈珒眯著眼睛看她，幽深的眸子裏射出銳利的光。“說大話不夠，還要誣陷我吃藥了。”
    溫璟予吃癟，臉色漲紅，“那……那誰知道你那麽久。”
    “一周沒做，你還不許我攢著點兒？”
    溫璟予張張嘴，失憶了似的問“那麽久沒做了嗎？”
    “過年這周，你每天沾枕頭就睡。”說到這，沈珒的語氣軟下來，“寶貝兒，別讓自己太累了，你不需要讓所有人滿意，更不需要逼迫自己快速成長。我們是因為愛才結婚，你是我的愛人，不是功能性的妻子。”
    溫璟予扁扁嘴，委屈得快要哭出來，“人家哪裏知道你們沈家的媳婦兒這麽難做。”
    沈珒伸手將她拉到懷裏抱著，“那些東西，你要是做不來就不做，我會處理好的。”
    “不要～”溫璟予搖頭，“我要做，我要替你分擔。我們結婚了，夫妻一體，我怎麽忍心在你耗費精力的時候睡大覺呢。你要接納我，要分享你的世界給我，別把我擋在門外。”
    “嗯～”沈珒點頭，“那你慢慢來，不急，好嗎？”
    溫璟予點點頭，“我知道。”
    頓了頓，又說“凝姐什麽時候跟大哥結婚啊？”
    “嗬～”沈珒輕笑，“這誰知道？”
    溫璟予雙手合十作祈禱狀“老天啊，求您成全，讓他們快點結婚吧。我願意用我……”
    溫璟予立刻改口“我願意祝福他們。”
    沈珒被她逗得大笑不止，伸手揉溫璟予的頭發，“這誰的媳婦兒這麽可愛？”
    溫璟予皺皺鼻子，“誰知道呢？有人連自己老婆都忘了呢。”
    沈珒將人拉到懷裏好一通親，“是我的，我媳婦兒天下第一可愛。”
    溫璟予揉自己的臉，“討厭，你口水都蹭我臉上了。”
    沈珒“我給你擦擦。”說著，又湊過去親她。
    溫璟予推他肩膀抗議“你又耍賴。”
    兩人又是一通你來我往的嬉鬧。
    鬧累了，沈珒問“從前，宋念不幫你嗎？”
    溫璟予咽了下口水，認真解釋“念姐……她有自己的堅持，做不來這種東西。”
    宋念是做記者的，哪能看著別人走後門送禮物維持關係。在她的世界裏，這都得被拉出去審判。宋念看不起這些，更不屑於去做，因而沈家的事，她幾乎不插手。
    沈珒強忍著翻白眼兒的衝動，醞釀了一下用詞“無話可說。”
    溫璟予掐沈珒的臉，“離都離了，別再說了。”
    “我沒說啊。”
    “你在心裏說了。”
    沈珒瞪大雙眼，“我心裏的事你還要管？”
    “要！”溫璟予語氣有點傲嬌，“我要管，我要管你這個人，從頭發絲到腳指甲，全都歸我管。”
    沈珒點頭，“成，說好了，你要管，就要管一輩子，一仆不侍二主。”
    “嗯，我是你領導。”
    “領導，您身體恢複得如何？”
    溫璟予反應了兩秒，嬌嗔著說“就一次，再多不行了。”
    “……”
    萬國府。
    從浴室出來，宋凝給母親回了個電話。
    “媽媽。”
    “朵朵？”
    “我待會兒就回去。”
    “還在沈適家？”
    “沒，吃過飯就出來了，在我自己家。”
    “媽媽知道，朵朵做事有分寸。”
    “我又不是小孩子。”
    電話那端傳來錢文心的笑聲，“可你永遠都是媽媽的寶寶。”
    宋凝翻了個白眼兒，渾身起雞皮疙瘩。
    掛斷電話，沈適遞給宋凝一杯水，宋凝喝了一口說“我媽好奇怪。”
    沈適沒有問，而是等著宋凝自己說。
    “她好像要跟我爸重修舊好了，順帶修複跟我的關係。”
    沈適安靜地看著宋凝，緘口不言。這是宋凝的家事，是她最親近的人，她自己說得，別人說不得。沈適深知這個道理，掌握著分寸。
    宋凝嘴角抽動，嘲諷的語氣說“會不會太晚了點？”
    沈適凝眸，視線落在宋凝的手上。宋凝捏著水杯的指尖泛白，仔細看還在微微發抖。沈適起身，握住宋凝的手，安撫的語氣“凝凝，別想了。”
    宋凝瞳孔失焦，很茫然地看向沈適，“她好像忘記了，我已經長大了，最需要她的時候，已經過去很久。”
    沈適伸手將人拉到懷裏，宋凝很木訥地任由他抱著。沈適的下巴抵著宋凝的頭頂，語氣很輕很輕“都過去了。”
    宋凝微微搖頭，“要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小時候該怎麽過。”
    沈適笑了下，“我也沒做什麽。”
    “你做了。”宋凝推開沈適，“我都記得，你別想糊弄我。”
    塵封的記憶開了閘，宋凝抱緊沈適的腰，“沈適，謝謝你陪我長大。”
    “也沒陪多久。”沈適有點自責，“你還沒成年，我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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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夠了。”宋凝說“七歲到十七歲，你陪我十年。”
    沈適喉嚨發堵，“十年，你卻等了我十七年，說起來，還是我賺了。”
    “你就當是利息吧。”宋凝語氣輕鬆。
    沈適低頭親她的臉，“傻子，做賠本的買賣還這麽開心。”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宋凝看了一眼，是她父親的電話。
    “該走了。”沈適說。
    宋凝點頭，“嗯。”
    穿戴完畢，沈適開車載著宋凝離開。
    夜幕下的北京，霓虹閃爍。亮馬河畔，各色彩燈競相爭豔。
    今天是初一，整個城市沉浸在濃厚的節日氣氛裏。路兩邊都是紅燈籠，燈一亮，有些晃眼。
    宋凝提醒沈適，“別把紅燈看成燈籠了。”
    沈適笑著回應“麻煩您幫著掌掌眼？”
    “誰是您啊！”宋凝的語氣有些不滿。
    沈適解釋“這不是彰顯一下我對媳婦兒的尊崇麽。”
    “誰是你媳婦兒。”宋凝的語氣有些嬌嗔，“哎呦，前麵那個是紅燈。”
    紅色的光照在宋凝的臉上，她的笑容被染上一層溫暖的紅。
    那是獨屬於沈適的一抹亮色。
    家屬院門口，宋凝跟沈適告別，“你真不進去？”
    沈適搖頭。
    宋凝吸吸鼻子，“行吧，我跟家裏商量一下，安排一個正式的時間，你再過來。”
    沈適笑著點頭，“好。”
    宋凝推開車門要走，沈適將人拉回來。
    “做什麽？”
    “親一下。”
    宋凝親了下沈適的臉，“走了啊。”
    “嗯。”
    “凝凝～”沈適喚她。
    宋凝的手放在車門上。
    “去吧。”
    沈適在車裏目送著宋凝離開，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那扇厚重的鐵門之後。沈適握緊方向盤，驅車駛離。
    宋凝從門後走出來，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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