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溫璟予跟沈珒去賀正驍家拜年。
    到了那兒，溫璟予跟黎書禾窩在沙發裏講八卦，沈珒跟賀正驍在廚房忙活。
    賀正驍洗水果的時候，沈珒在一旁輔助。
    怎麽輔助的呢？
    客觀來說，主要起到一個裝飾性的作用，偶爾陪聊。
    “你現在這家務做的是越來越順手了。”沈珒說。
    賀正驍關了水龍頭豎著手瀝水，“我真分不清你是在誇我還是在陰陽我。”
    沈珒扯了張廚房紙遞給賀正驍，語氣稀鬆“你就當我在誇你。”
    賀正驍接過廚房紙擦手，一邊擦一遍說“你丫現在是升官了，見一麵兒都難，好不容易見了麵兒，還沒好話，我看那，咱倆這兄弟也快做到頭兒了。”
    “嗬嗬～”沈珒踹了賀正驍一腳，“少跟我這兒臭貧，你怎麽不學點兒好呢。”
    “又誰不學好兒了？”
    沈珒努努嘴，“你說呢？”
    “哈哈～”賀正驍大笑，“姚哥又煩你了吧。”
    沈珒搖頭，“過年這幾天消停了不少。”
    “要我說，你就別管他。”賀正驍將水果裝盤，“多大個人了，還動不動就讓你擦屁股。”
    “也不是……”沈珒歎了口氣，“忒複雜。”
    賀正驍眯著眼睛，忽然湊近沈珒，低聲詢問“你哥離了？”
    沈珒瞬時瞪大雙眼，一副你怎麽知道的表情。
    賀正驍用胳膊肘碰碰沈珒，“昨兒，我碰見你嫂子了。”
    “哪個嫂子？”沈珒問。
    “呦嗬？”賀正驍兩眼放光，八卦之魂熊熊燃燒。“這是又有新嫂子了？”
    沈珒表情不耐，擺擺手道“先說，你碰見誰了？”
    賀正驍聳聳肩，“自然是你那個當記者的嫂子。”
    頓了頓，又補充“哦，是前嫂子。”
    “你怎麽知道的？”沈珒追問。
    “嘿嘿～”賀正驍幹笑，“要說無巧不成書呢，你那前嫂子，跟我一個車隊的哥們兒好上了，倆人昨兒天在國貿喝咖啡讓我給撞見了。我一開始還沒敢認，畢竟你說這事……”
    賀正驍搓搓手，賤兮兮道“我也怕撞見這事為難，但你那嫂子看到我主動招手，我過去打了個招呼，離婚這事兒，是宋記者自己說的。估計是怕我誤會。”
    “哦。”沈珒表情冷淡，“符合宋念的個性。”
    賀正驍一聽這裏麵有大八卦啊，按捺不住想打聽一下。
    “你哥，跟你嫂子，過好好的，怎麽就離了呢？”
    沈珒白了賀正驍一眼，“想知道啊？”
    賀正驍鼓動他，“說說。”
    “自己問去。”
    賀正驍知道沈珒嘴嚴，雖然是好兄弟，但無論誰的秘密到了他的嘴裏，基本等於有去無回。
    既然沈珒不願意說，賀正驍也不強求，問了個沈珒能回答的問題“你新嫂子是誰？”
    “你猜？”
    賀正驍一琢磨，問“宋凝？”
    沈珒眯著眼看賀正驍，“驍子，要麽說你粘上毛比猴還精呢，這你都能猜出來。”
    “還是說，你能掐會算？”
    “嗬嗬～”賀正驍挑眉，“我不是精，我是不瞎，你看看你前嫂子那張臉，長得像誰。”
    沈珒笑了，“我可從沒那樣想過。”
    賀正驍輕哼，“那是你傻，你哥跟宋凝談戀愛的時候，你光顧著安慰姚哥了，完全沒發現端倪吧。”
    這話說的，沈珒震驚得嘴巴裏能塞一顆高爾夫球。
    沈珒的反應讓賀正驍受用極了，賀正驍揚了揚下巴，傲嬌的語氣說“告訴你，什麽都瞞不過哥們兒這雙法眼。”
    沈珒覺得不對勁兒，追問“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嘿嘿～”賀正驍笑得一臉得意，“哥們兒的運氣一直很好。”
    “你撞見過？”沈珒問。
    賀正驍點點頭。
    “什麽時候？”
    賀正驍仔細回憶，“十多年了吧，那時候奧運會還沒開呢。我跟我媽去燒香，回來的路上，見到你哥跟宋凝，在山腳下的石頭旁親嘴兒。”
    “我去！”沈珒扶額，“他倆那麽狂野麽。”
    “不狂野。”賀正驍說“還挺唯美的。”
    回憶起那個場景，賀正驍歎了口氣，頗為感慨的語氣說“其實他倆當年挺配的，金童玉女，可惜了。”
    頓了頓，又說“兜兜轉轉，又找回來了，也是挺不容易的。”
    沈珒在一旁保持沉默。
    賀正驍拍了拍沈珒的肩膀，“可能你不明白，但我挺懂你哥的。心裏有個人，就會一直在別人身上找那個人的影子。尋尋覓覓，不得其法，最終還得是原版。”
    “你可別學他！”沈珒警告，“你要是敢對不起你媳婦兒，我們家溫老師能把你家拆了，到時候我可不會幫你攔著。”
    “哪兒能啊！”賀正驍說“喬苓長什麽樣我都記不清了。到了後麵，我隻記得個大概的輪廓。”
    頓了頓，又說“這些事我沒瞞過小禾苗，她都知道。”
    沈珒不解，“喬苓不是你的白月光嗎？也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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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正驍點點頭，語氣幽幽的“可能是愛而不得給那段感情加了濾鏡吧。但我現在挺好的，有家有孩子有媳婦兒，我沒什麽愛而不得了，我愛的都在我身邊，觸手可得。”
    沈珒附和“嗯，咱倆都挺幸運的。”
    別了！”賀正驍忙不迭推辭，“我運氣好著呢，你可別跟我比，再把我運勢帶壞了。”
    “德行！”沈珒揶揄。
    “賀正驍！”客廳傳來一聲怒吼。
    “來了。”賀正驍將一盆水果遞給沈珒，自己端著另一盤切好的水果，揚揚下巴指揮“走吧。”
    兩位“店小二”帶著洗好的水果出來，賀正驍將那盤切好的水果放到黎書禾麵前，表情極度諂媚“滿意不？”
    黎書禾努努嘴，賀正驍立刻遞上一顆草莓。“怎麽樣？甜不甜？你吃草莓尖，屁股我來吃。”
    沈珒跟溫璟予對視一眼，默默別過臉。
    秀恩愛這事，秀的人不感覺有什麽，被秀的人那是真難受。
    那感覺就像，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亂的拍，不敢張嘴，更不敢睜眼。
    “爸爸，我也要吃草莓尖尖。”稚嫩的童聲傳來。
    剛睡醒的苗苗，穿著粉嫩嫩的睡衣，抱著小熊，站在客廳角落一棵巨大的綠植旁揉眼睛。
    黎書禾拍手“寶貝兒，到媽媽這兒來，媽媽這兒有草莓。”
    苗苗倒騰著小腿，噔噔噔向這邊跑。賀正驍看了，丟下草莓趕過去接，“哎呦，我大閨女，睡醒了怎麽不穿襪子就出來。地上涼，肚子痛怎麽辦！”
    黎書禾跟溫璟予對視一眼，調侃“看見了嗎？他女兒才是他心裏第一重要的。”
    溫璟予點點頭，“嗯，這點我家沈公子就做的非常好。”
    沈珒疼女兒，但更疼媳婦兒。
    賀正驍抱著苗苗走了，不多時又返回，手裏多了一雙襪子。
    賀正驍將苗苗放到沙發上，蹲在地上給女兒穿襪子。
    沈珒順口調侃“這是真公主，親爹當仆人。”
    賀正驍聽到了回複沈珒“你就是沒想明白，你仔細想想，能當幾天仆人啊，長大了，想當仆人，人家都不用你當了。”
    沈珒點點頭，“有道理，長大了就有新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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