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送沈適跟宋凝回家，一路上，宋凝都很親昵地靠在沈適的懷裏。
    窗外霓虹偶爾略過宋凝的臉，沈適將宋凝身上的外套拉高一點。怕她著涼，偶爾低頭，用嘴唇去探她鼻尖。
    宋凝現在很容易疲憊，逛了一下午的商場，又在沈珒家吐了一通，剛上車，人就沉沉睡著。
    車子駛入東直門外大街，沈適輕輕拍醒宋凝，“凝凝，醒醒，待會兒下車。”
    宋凝揉了揉眼，很疲憊的語氣說“這麽快啊，”
    “很累嗎？”沈適問。
    宋凝點頭，“累，走不動了。”
    沈珒將她身上的外套拉好，“那就不走，待會兒我抱你回去。”
    宋凝扁扁嘴，“不許反悔。”
    “嗯。”
    沈適信守承諾，下車後，一路抱著宋凝回家。
    出了電梯門，宋凝還不鬆手。沈適笑著問“去床上，還是沙發？”
    宋凝搖頭，“我好困，可我還沒洗澡。”
    沈適眯了眯眼，語氣過分正經“要我幫你嗎？”
    宋凝點點頭，“好啊，但我要蒙住你的眼睛，避免你偷看。”
    “蒙著眼睛怎麽幫你洗澡？”
    “觸覺。”
    沈適瞬時呼吸加快，猶豫了一下說“你確定？”
    宋凝笑嘻嘻道“刺激吧？”
    沈適點頭，“刺激！但現在的情況，這種刺激，對咱倆來說都是種折磨。”
    宋凝歎氣，“可我好累呀，真的不想動。”
    沈適掙紮了很久，“我盡力吧……”
    宋凝將頭靠在沈適肩上，“不急，先讓我靠一會兒。沈適，我真的好困。”
    “嗯。”
    沈適抱著宋凝坐在沙發上，她沒撒謊，剛躺下，就睡著了，腦袋還枕著沈適的腿。
    沈適怕宋凝不舒服，想去臥室拿枕頭，宋凝半夢半醒，囈語“別走，沈適，別走。”
    她還是很怕他離開，不管是夢裏還是現實，都死死抓住他的手。
    沈適既愧疚，又心疼。
    沈適伸手撥開宋凝臉上的碎發，輕輕捋到耳後，又低頭親了下宋凝的臉，安撫性的語氣說“嗯，不走。”
    宋凝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時，已經是半夜，打量了下周圍的環境，還在客廳。
    沈適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當她的人形靠枕。
    沈適沒走，也沒抱她走。
    宋凝小聲嘀咕了一句“真軸！”
    宋凝撐著手臂坐起來，動了動僵硬的脖子。
    腿上重量消失，沈適猛然驚醒。天花板上的吊燈，刺得他睜不開眼。沈適抬手，按了按發脹的腦袋，精神清醒了大半。
    “你醒啦？”宋凝問。
    沈適微微偏頭，看到宋凝正跪坐在沙發上，瞪著大眼睛看他。
    沈適坐直身子，有點不好意思。“抱歉啊，我也睡著了。”
    宋凝搖頭，跪著移動兩步，又將身體窩在沈適懷裏。
    人在半夜醒來，會有種莫名其妙的孤獨感，這種感覺在宋凝的身上被放大。
    沈適抱緊宋凝，好脾氣地問“現在去洗澡嗎？”
    宋凝點點頭，語氣有些軟弱“咱倆一起洗，洗完了，你就抱我回去睡覺。你陪著我睡，哪兒都不許去。”
    “嗯～”沈適低頭親了下宋凝的臉，有心逗她“凝凝有了寶寶，自己也變成了粘人的寶寶。”
    宋凝摟著沈適的脖子，把自己s成人形掛件。
    “我本來就很黏啊，我小時候就喜歡粘著你。我不想跟你做兄妹，隻想跟你做夫妻，生生世世黏在一起。”
    沈適怔了下，忽然想起，從前宋凝都叫他哥哥，自從兩人在一起後，宋凝幾乎絕口不提這個稱呼。
    沈適問她“所以你不願意再叫我哥哥。是因為這個？”
    宋凝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說“是也不是。”
    沈適平靜地看著她，等待宋凝的解釋。
    宋凝深呼吸，鼓足了勇氣說“我第一次跟你表白，你拒絕我，說隻把我當妹妹。從那刻起，我就再也不想叫你哥哥了。”
    沈適滿眼的心疼，手臂收攏，將懷裏的姑娘又抱緊了一點，“對不起凝凝，那都是我胡說的。我會那麽說，是因為我害怕，我覺得自己很齷齪。”
    沈適將自己內心的懦弱展示給宋凝。
    他說“上大學那年，我從學校回來陪你過生日，你們家沒人，你留我在你家住了一晚。鋪床的時候，你從背後抱著我，我是有感覺的。你說怕老鼠，讓我去房間陪你，我答應了，在你房間睡下。那一晚，我做了那種夢，而夢裏那個人，是你。”
    “夢裏，我占有了你。你哭著問我，哥哥，我不是你妹妹嗎，你怎麽能做這種事。我嚇壞了，醒來時，渾身冒冷汗。我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對你有那種想法，更可惡的是，我明知道是錯的，卻還是忍不住回味那個夢，我覺得自己像個可恥的罪犯。”
    宋凝解釋“夢都是反的，我願意。”
    “不。”沈適搖頭，自嘲道“在當時的我看來，那是一種玷汙。你叫了我那麽多年的哥哥，而我卻有那種想法，我覺得自己很惡心，我沒法再麵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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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凝沉默，感情變質前，要經曆一段陣痛，她可以理解，隻是她的陣痛期很短。
    沈適說“我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我喜歡你，從那天開始，那種兄妹的感情就變了質。凝凝，你問過我，初夜那次，我是不是清醒的。我是。我很清醒。我們在走廊盡頭，也不是偶遇，是我故意去找你。”
    宋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適自嘲，“那時，我不知道你跟姚思安在一起，我去走廊找你，是打算跟你表白的。沒想到，你比我更直接，更熱烈。我挺混蛋的，那天發生的一切，跟我做過的夢重疊。我又開心，又愧疚。”
    他說“凝凝，跟你在一起那半年，是我前半生，最好的回憶。”
    聽到這些，宋凝的淚再也止不住了，她哭著質問沈適“那為什麽要跟我分開，又為什麽不回來找我？為什麽讓我們蹉跎十七年。我從一個少女，等成了一個中年婦女。沈適，你好狠的心。如果這一次，我們還沒複合，你打算看著我孤獨一輩子嗎？”
    沈適沒有正麵回答。
    有一些理由是不能說的，一些理由說出來，又隻會徒增傷心。
    隻能說，愛情是緣分，更是時機。
    沈適隻說“有些東西，經過時間的洗滌，就會淡了。”
    宋凝反駁“你會，我不會。”
    沈適很羞愧
    “那現在呢？”宋凝很執拗於這個答案。
    沈適說“餘生，我隻愛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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