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聽清後，回：“有事嗎？”
    電話那端，短暫沉默，緊接著是液體流入喉嚨裏的咕咚咕咚聲。
    麵對宋凝，姚思安還是會感覺緊張，所謂酒壯慫人膽，他需要喝兩口壓壓驚。
    “我……我想見你。”
    “……”
    “有些話，想當麵對你說。”
    宋凝有點猶豫，但想到他們畢竟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還是同意了。
    “好。”
    放下電話，宋凝朝沈適勾手。沈適走近一點，宋凝狠狠掐他的臉，“躲那麽遠幹嘛？”
    沈適微笑，“怕有什麽話不方便我聽。”
    宋凝努努嘴，“我跟他會有什麽話不方便你聽？”
    沈適眯著眼睛，手扶著宋凝的腰，緩慢而輕柔地搖晃著身體，像是自顧自跳了一段交誼舞。“萬一他對你賊心不死呢？”
    “是嗎？那你要怎麽辦？”
    沈適停住，目光清冽而真誠，“抓住他，腿打斷。”
    宋凝嘴角的笑意收斂，“你跟他打架了？”
    “嗯～”沈適語氣稀鬆，“打了，還揍得挺慘。”
    宋凝凝眸注視，半晌她說：“以後別這樣了。”
    “嗯。”沈適後退一步，弓著身體將臉湊過去，“我聽你的話，隻要他收斂一點，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宋凝苦笑，“就不能讓著他點？”
    “嗯嗯～”沈適搖頭，“他那個人，退一步蹬鼻子上臉，修理一頓才能收斂。”
    宋凝點點頭，“說的也對，我就怕你弟弟為難。”
    沈適笑了，“不為難，我把他一起揍了。”
    “啥？”宋凝瞬時瞪大雙眼。
    “嗯，點到為止。”
    “哦——”宋凝鬆了一口氣，“我就說，你最疼他，怎麽舍得。”
    “不。”沈適反駁，“我最疼你。”
    隔壁房間，沈珒狂打噴嚏。
    溫璟予倒了一杯熱水遞過去，“喝點兒水。”
    沈珒接過喝了兩口，“後天元宵，沈適要去宋家，除了大爺大娘準備的，咱們備的那份兒，跟我媽那兒備一份兒，明個兒一起給他送過去。”
    溫璟予：“記著呢，明天咱們先去爸媽家，孩子扔他們那兒，然後咱倆回家取了禮一起去大爺家。”
    沈珒點頭，“成，小孩兒就不折騰了，天兒冷，別凍著我閨女。”
    溫璟予眯了眯眼，沈珒補充，“還有咱兒子。”
    溫璟予輕哼，“咱兒子多乖啊，你總遺忘他。”又想到跟黎書禾聊的娃娃親的事，溫璟予提了一嘴：“你覺得，兒子娶苗苗當媳婦兒怎麽樣？”
    沈珒笑了笑，“是不是有點遠？咱兒子連一句完整的話還說不明白。”
    溫璟予撒嬌，“我就問你怎麽樣？”
    沈珒點點頭，“挺好，我同意。”
    溫璟予又問：“咱閨女嫁給賀正驍的兒子，或者姚思安的兒子，你同意嗎？”
    沈珒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同意。”
    “哈哈——”溫璟予發出爆笑，“你們當爹的都舍不得自己閨女。”
    沈珒不置可否，“因為都知道自己媳婦兒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怎麽舍得女兒去受那種苦。”
    溫璟予愣了一下。
    沈珒說：“男人虛偽且善於隱藏，不是不知道媳婦兒受的苦，是選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溫璟予扁扁嘴，“你也是這樣嗎？”
    “你覺得呢？”
    溫璟予否認，“你不是。”
    沈珒放下手中的水杯，走過去擁抱溫璟予，“我算一個好丈夫嗎？”
    溫璟予的臉貼在沈珒胸口，手臂環住他的腰，很篤定的口吻：“你是。”
    “你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也是一個好兒子，好弟弟，好侄子，好朋友。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霏霏前幾天給我發了消息，她現在也生活的很好，讓我們放心。”
    提起喬蘇霏，沈珒的表情有一點凝重，“我當初真該聽你的。”
    “她沒怪過你。”溫璟予說。
    沈珒搖頭，“跟她沒關係，我是很後悔去那樣處理。”
    是人，就沒法事事都做到盡善盡美，沈珒也也一樣。他後悔於當時采用了那種方法，深究起來，也算不光彩的手段。
    猶豫了一下溫璟予問：“她喜歡過你，你知道嗎？”
    沈珒如實回答，“我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溫璟予笑他，“其實你是一個挺絕情的人，喜歡你的姑娘很多，可你幾乎沒有共情過。”
    沈珒眉毛皺了皺，低頭看著懷裏的女人，很不解地問：“這就算無情嗎？”
    溫璟予仰著腦袋看他，“算啊，你隻專注於自己的感受，這也算是無情的一種吧。”
    頓了頓，又說：“其實我之前挺害怕的，怕萬一哪天你不愛我了，我也會跟她們一樣。”
    “我這樣會讓你感到不安嗎？”沈珒問。
    溫璟予笑了下，搖搖頭，“以前會，生寶寶之後好多了。”
    “怎麽講？”
    “小孩兒是咱們倆合作的成果，隻要他們倆存在，我們之間就永遠有一份維係。從前我沒有很深的體會，直到我自己生了孩子，我才意識到小孩兒對家庭的重要性，小孩是穩定劑也是粘合劑。就像你哥跟宋念，如果他們有孩子，肯定不會這樣輕易離婚。”
    沈珒認真思考溫璟予的話，覺得她說的有一定道理，但又不全對。沈珒認為，歸根結底，還是看兩個人的感情。
    對於這個話題，兩人選擇求同存異。
    沈珒開玩笑問：“我要是像姚思安那樣，風流多情，你會喜歡嗎？”
    溫璟予搖頭，“我不清楚。如果那個人是你，我可能會喜歡吧。但我確定，我肯定不會喜歡姚思安，就算他性格跟你一樣專情，我也不會喜歡。”說完，伸手掐了掐沈珒的臉：“我是個顏控，我是先看上你的臉，後看上你的人。”
    沈珒偏頭親了親溫璟予的手心，“甭管看上啥，看上我就是我的福氣。”
    溫璟予開玩笑道：“湊合過吧，還能離咋地。”
    沈珒掐溫璟予的腰，“給你個機會，重說一次。”說完去撓她癢癢肉。
    溫璟予扭動著身體躲避他的攻擊，告饒的語氣說：“老公，我錯啦，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