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適點頭，“著急，如果雙方父母同意，我們想盡快領證。”
    劉桂平看著沈適，若有所思，“你們……”
    沈適馬上猜到母親要問什麽，立刻轉移話題，“您看我這領帶係得對嗎？”
    劉桂平掃了一眼，“對著呢。”
    怕母親追問，沈適趕忙轉身走了，“那就好，我再去檢查一下禮品。”
    劉桂平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搖頭暗笑。
    沈適剛上車，宋凝的語音電話撥進來。
    “出發了嗎？”
    沈適看了眼兒麵前的大門兒，笑了下問“著急了？”
    “不急，你慢點開。”
    “多慢？”
    “也別太慢……”
    “哈哈——”沈適不再逗她，“四十分鍾後見。”
    “嗯～”宋凝聲音有一點軟，“我等你。”
    放下電話，宋凝轉身，見錢文心正倚著門邊兒看她，臉上表情說不清是喜是憂。宋凝心裏有點不舒服，又想到沈適待會兒要過來，按下心中不悅假裝無事發生。路過時，被錢文心叫住
    “朵朵。”
    宋凝站定，臉上掛著笑，溫和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錢文心伸手摸了摸宋凝的臉，“你瘦了，不開心嗎？”
    宋凝笑了下，“開心啊，減肥呢。”
    “你胖嗎？”錢文心問。
    “胖是個相對概念。”宋凝說。
    錢文心點點頭，語氣盡量慈愛“朵朵，媽媽是關心你。”
    宋凝轉頭，笑晏晏看著錢文心。自從年前從英國回來，錢文心便有意修複母女關係，這次過年，宋凝也看出來了，父母已經重修舊好，她母親以後可能會長期留在國內生活。
    少時對母愛的渴望，在人到中年時才得到補償。可最需要她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現在便不覺得母親是個什麽很重要的角色。如果不是因為需要同盟，她可能懶得陪錢文心演這份母慈子孝的戲份。
    但沒辦法，現在她需要拉攏錢文心。歎了口氣，宋凝伸手抱住母親，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語氣幽幽的“媽媽，我挺好的，您別擔心。”
    錢文心回手拍拍女兒的後背，“不開心要跟媽媽說。”
    “嗯。”
    錢文心笑了笑。
    “媽媽。”
    “嗯？”
    “幫幫我。”
    錢文心蹙眉，宋凝的聲音在她耳後“媽媽，非他不可。”
    錢文心歎氣，輕聲說“知道了。”
    沈適過來時是上午十點整，宋凝在家屬院門崗陪沈適接受證件篩查。準許放行後，沈適扶宋凝上車。
    沈適一邊開車一邊說“昨晚睡得怎麽樣？”
    宋凝挑眉，“關鍵時刻你不說點重要的？”
    沈適聳聳肩，“這不重要嗎？”
    宋凝翻了個白眼，“我睡得很好，吃得也很好。”又伸手摸摸自己肚子，“小孩兒也很好。”
    沈適安心了。
    臨下車前，宋凝握住沈適的手，語氣很堅定地說“不管今天結果如何，都不會影響我。”
    沈適笑了下，反將她的手裹於掌心，點點頭說“知道。”又說“過了今天，我家會正式上門提親。”
    宋凝有一點驚訝，試探性問“多正式？”
    沈適開了句玩笑，“像孫明野那種。”
    提到這個名字，宋凝瞪了他一眼，“別提他，我不喜歡。”
    “嗯～”沈適忽然有點好奇，“你是怎麽把他打發的？”
    宋凝不想回答，隻說“難道你想我接受他？”
    “當然不是。”沈適忙不迭認錯，“我以後都不提了。”
    宋凝輕哼，揶揄他“你提吧，隨便提，吃醋的是你又不是我。”
    沈適笑了笑，“小丫頭，你是懂拿捏我的。”
    宋凝努努嘴，“趕緊下車，我家人都在等你。”
    “嗯。”沈適說著，推門下車。
    宋凝看他在後備箱那搗鼓了好一陣，走過去看了一眼，有一隻很大的木箱子，放在後備箱裏最顯眼的位置。宋凝指著箱子，隨口問“這是什麽？”
    沈適笑了笑，“給叔叔的。”
    宋凝挑挑眼，“不會是什麽瓶瓶罐罐一類的東西吧？”
    沈適點頭。
    宋凝扶額，“你拿了件古董過來？”
    沈適笑著說“是，從我二叔那拿來的。”
    宋凝表情有點嚴肅，“太貴重了吧，我去你家也沒拿什麽。”
    沈適搖頭，伸手摸了摸宋凝的臉，“我要求的東西更貴重。”手移動到宋凝肚子上，輕撫，“你給我的東西，更貴重。”
    宋凝抿了抿唇，沒說什麽。
    沈適過來，宋家的長輩也給足了體麵，宋凝的爺爺奶奶端坐於主位，父母坐下首位。宋文甫看到沈適，冷淡中又帶了一絲敵意。
    宋凝的奶奶最關注外表，老太太推推眼鏡兒，仔細打量麵前的男人。個子很高，肩膀寬闊，腰腹勁瘦，皮膚不算很白，健康的小麥色。頭型很利落，沒有劉海，露出端正剛毅的五官，打眼兒一看，很像退役的特種兵，不精致但野性十足。
    老太太偏頭看了一眼孫女，心中暗喜，長相上倒是般配。沈家老二長得好，老大也不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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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適今天的裝扮倒是讓錢文心眼前一亮，這麽看她女兒眼光倒也可以，沈家的確沒有太差勁的孩子。
    宋老爺子在家，宋文甫自然不會是第一發言人。
    沈適先問候兩位老人“爺爺奶奶好，沈適給二位長輩拜年。”
    宋老太太自然是滿意的，“好孩子，你爺爺怎麽樣？”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沈適說。
    宋老爺子威嚴中帶了一點慈愛，回“沈適，衛國的大孫子，小時候我還抱過你。”
    沈適微微頷首，“您還教過我打槍呢。”
    宋老爺子恍然，語氣也輕快了很多。“對，我想起來了，你小子天賦不錯。我還跟你爺爺說，是個神槍手的料子，讓他好好培養你。”
    沈適有點不好意思，“沒當上神槍手，讓您失望了。”
    宋老爺子擺擺手，“也不是，和平年代了，用不著那麽多神槍手，有自己的事業就挺好。”
    老太太插嘴，“我聽朵朵說，你是攝影師？”
    沈適點頭，“嗯，從前是。”
    “從前？”
    沈適解釋“過段日子，要去企業上班，攝影這個行業，可能暫時不會做了。”
    此話一出，宋凝直接愣了。這事兒，她怎麽不知道？
    宋文甫眯了眯眼，神色了然。上次見麵，沈適說願意放棄攝影，沒想到是真的。說到做到，反倒讓他頭疼。
    兩位長輩問一些沈適家裏的情況，沈適都回答得滴水不漏。又問了一下沈適跟前妻的問題，以及為什麽沒孩子。
    沈適隻說，“當時沒想著要，但我身體沒毛病。”
    老太太點點頭，“那就好，你跟朵朵歲數都不小了，要是結婚，就盡快要孩子吧。”
    沈適點點頭，“奶奶，這事兒還得聽凝凝的。生小孩兒是件大事兒，我尊重凝凝的想法。”
    老太太很是欣慰，不管沈適這話是真是假，但聽著就是讓人舒心。
    宋凝的腦子裏一直在想沈適剛剛說的要去企業上班的事情，趁著老爺子起身的功夫，宋凝將沈適拉到一旁小聲詢問“你要去哪裏上班？”
    沈適神色輕鬆，“自然是中聯。”
    宋凝表情有一點僵，猶豫了一下問“是因為我？”
    沈適搖頭，“我自己的決定。”
    “那你的事業怎麽辦？”
    沈適笑了下說“我會有新的事業。凝凝，相信我，我在中聯一樣能做得很好。”
    宋凝麵色凝重，問“你弟弟跟你父親都同意？”
    “當然。”
    宋凝搖搖頭，“我不同意。”
    沈適沒說什麽。
    宋凝又說“沈適，我了解你。你……”
    沈適握住宋凝的手，“好了，這事兒以後再說，別讓長輩們看到咱倆起爭執。”
    宋凝怔了怔，點點頭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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