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走廊裏的感應夜燈在她走過時亮了起來，暖光映著她的影子，慢慢晃到廚房門口。
    廚房外的小客廳裏亮著一盞燈，光線昏黃，堪堪隻能照亮茶幾周圍的一小塊地方。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煙味和酒氣，茶幾上擺著幾個空酒瓶，還有打開的零食袋，番茄味的薯片撒了幾片在桌上，怪味花生的包裝敞著口，鹽焗豌豆的罐子還沒蓋緊。
    陸晏和唐宋坐在地毯上，背靠著沙發。
    陸晏的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一點鎖骨，手裏夾著根煙，火星在昏暗中明滅。
    唐宋的袖口卷到了小臂，手裏端著杯威士忌，酒液在杯裏輕輕晃著。
    兩人沒有說話，隻是偶爾舉杯碰一下，發出輕微的 “叮” 的聲響。
    就在沈恬準備推門進廚房時，唐宋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語氣壓得很低，帶著點謹慎
    “雇傭軍那邊，最近是不是接到大單子了？”
    沈恬的腳步頓了頓，下意識地停在了門口。
    陸晏微微皺起眉頭，手指無意識地敲著膝蓋，語氣凝重
    “不止是單子的事，我總覺得，最近有人在盯著我，而且……y 國那邊的人，好像在調查我。”
    “y 國？” 唐宋低喃著重複了一遍，眉頭皺得更緊，眼神裏滿是疑惑“還是因為那批找不到的貨？”
    白色的煙霧從兩人之間飄起來，把他們的表情遮得有點模糊，客廳裏又陷入了沉默，隻有香煙燃燒的 “滋滋” 聲。
    沈恬輕輕吸了口氣，正準備推門進去，唐宋卻突然抬起頭，目光落在了門口的方向。
    他趕緊用酒杯碰了碰陸晏的手，動作很輕，卻帶著明顯的示意，讓他閉嘴。
    陸晏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沈恬。
    沈恬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臂 ，夜風吹得有點涼，睡袍的料子太薄，擋不住寒意。
    她對著兩人笑了笑，聲音還有點剛睡醒的沙啞“我口渴。”
    說著，便推開門走進廚房，按下了燈的開關。
    明亮的白光瞬間照亮了廚房，也順帶照亮了小客廳。
    唐宋趕緊掐滅了手裏的煙，扔進旁邊的煙灰缸裏，語氣帶著幾分歉意
    “抱歉啊沈小姐，這裏弄得有點亂，還有煙味，沒嚇到你吧？”
    他這副禮貌又客氣的樣子，讓沈恬愣了一下，剛才在酒桌上敬酒時，他明明帶著點試探的強勢，此刻卻顯得格外紳士。
    沈恬搖了搖頭，笑著說“沒事，你們繼續聊，我拿瓶水就走。”
    她想著要快點離開，就沒有去找杯子去倒溫水。
    沈恬走到冰箱前，打開門，冷氣瞬間撲了出來。
    冰箱裏除了礦泉水，還有酸奶和切好的水果，她隨手拿了一瓶冰鎮礦泉水，瓶身很快就凝出了水汽，沾得她的指尖有點涼。
    她關上門，轉身就往門口走。
    “沈小姐，” 陸晏突然開口喊住她，語氣比剛才的唐宋熟絡了幾分，“下次我請你吃飯賠罪。”
    陸晏和沈恬相對來說還算是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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