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雨一怔，隨即臉頰微紅：“師父……您早就猜到了？”
    留雲輕哼一聲：“你那點心思，為師還能看不透？”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不過，青羽那小子最近確實神出鬼沒，連本仙都不清楚他具體在哪兒。”
    甘雨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打起精神：“那……師父可有辦法聯絡到他們？或者，留個口信也行……”
    留雲瞥了她一眼，忽然輕笑：“怎麽，璃月七星現在連找個人都要拐彎抹角了？”
    她放下茶杯，語氣略帶調侃，“直接掛個公告說‘有要事相商’不就行了？那小子愛湊熱鬧，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甘雨捏了捏袖口，小聲道：“凝光大人擔心貿然打擾，顯得失禮……”
    “嗬，他們凡人就是規矩多。”留雲擺了擺手，終於收起玩笑的神色，“行了，這事本仙知道了......”
    甘雨如釋重負，眉眼舒展開來：“多謝師父！”
    留雲輕哼一聲，卻又忍不住補充道：“不過——下次若再有事，直接說便是，別總想著遮掩。”
    她瞥了一眼甘雨，語氣難得柔和了幾分，“在為師麵前，何必如此拘謹？”
    甘雨微微一怔，隨即抿唇笑了，眼中的忐忑終於徹底消散：“嗯，弟子記住了。”
    留雲借風真君鏡片後的鶴瞳閃過一絲促狹，羽飾隨著她搖頭的動作輕晃：“早這樣不就好了？你看為師這心情一好——”
    她故意拖長尾音，指尖輕點太陽穴，“記性就好起來了。”
    甘雨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見師父寬袖一振，從鶴羽袖籠中取出一塊流光溢彩的洞天金牒。(洞天關牒·改進版)
    那金牒不過掌心大小，表麵浮動著雲霧狀的仙力紋路，在晨光下折射出七彩暈影。
    申鶴靜坐一旁，眸子淡淡掃過金牒，神色如常——隨即從自己袖中取出一塊形製相似的玉白色牒片，隻是邊緣多了幾道冰裂紋路。
    “欸~”甘雨睜大了眼睛，目光在留雲和申鶴之間來回掃視，紅唇微張的模樣像極了小時候被師父戳穿偷吃清心花時的神情。
    “喏，洞天金牒~”留雲將金牒往石桌上一擱，琉璃盞裏的茶水頓時泛起細碎漣漪，“這就幫你問問他們在不在家。”
    ——————
    【塵歌壺·洞天內】
    歸終捏著一枚符籙，指尖輕敲桌案：“這坎瑞亞的通訊機關信號範圍這麽小？連奧藏山到璃月港都覆蓋不全。”
    青羽頭也沒抬：“搞個局域網也行了，還想擴大多少範圍？不如去找雷電將軍搞無線電什麽的——她能用雷暴封鎖稻妻，當個中繼站應該沒問題~”
    派蒙飄在半空，小手比劃著說道：“說起雷神的消息，派蒙可是聽到不少有趣的說法呢！各種評價兩極分化——有人誇她仁慈，但也有人覺得她太嚴厲……”
    她突然縮了縮脖子，聲音壓低：“不過，讓神明親自研究通訊技術什麽的，是不是有點……”
    歸終聞言眯起眼睛，迅速探手，精準地捏住派蒙的臉頰：“嗯？怎麽，我不是魔神嗎？”
    派蒙被捏得口齒不清：“嗚哇！歸終姐姐當然是！派蒙隻是覺得雷電將軍她、她比較……”
    正巧此時，壺靈翳狐機關改良而來，外貌是小狐狸）的聲音脆生生響起：
    “主人，有訪客申請——留雲借風真君拜訪。”
    兩人看向壺靈時，派蒙趁機從歸終指間掙脫，揉著臉頰嘟囔道：“嗚…下次派蒙要捏回去！”
    青羽一怔：“哦？老爺子剛走，留雲又來？一會兒是不是阿萍也來~今天集體來串門？”
    歸終手背托腮，盡顯慵態，笑吟吟道：“那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朋友們都挑到同一天了不是？”
    派蒙翻了翻日曆：“璃月的日曆上好像沒說今天是什麽良辰吉日或者美景佳節啊？”
    青羽打了個響指：“說不定隻是一時興起來串門呢，老爺子不就經常來麽？同意申請。”
    洞天入口的雲霧緩緩散開，留雲借風真君一馬當先，申鶴緊隨其後，而甘雨則低頭默念著開場白，險些撞上突然停步的師父。
    “愣著作甚？”留雲回頭瞪了一眼甘雨，羽飾發釵叮當作響，“平日裏工作時不是挺能說會道？”
    甘雨耳尖一紅，連忙站直：“欸~留雲真君……”
    派蒙從青羽背後探出頭：“哇！留雲真君還帶了客人？這位藍發姐姐是……”
    “就是此前跟你們提起過的，本仙的另一個徒弟，甘雨。”留雲袖袍一振，把甘雨推到前麵，“——是她想找你們。”
    甘雨被師父突然推到前方，腳步踉蹌間慌忙整理衣袖。
    抬頭正對上青羽探究的目光，條件反射般挺直腰背，雙手交疊置於腹前——這是她麵對七星匯報時的標準姿勢。
    “我是璃月七......”甘雨突然想起此行“並非公務”，剛吐出半句話便戛然而止。
    交疊的雙手無意識絞緊袖口雲紋，聲音陡然低了下去：“那個...我是說...我叫甘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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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到一半又卡殼了——她抬頭看見歸終的瞬間，瞳孔劇烈震顫。
    震驚之下，仿佛忽然忘記了所有準備好的措辭。
    留雲見狀輕咳一聲，羽飾不自然地晃了晃：“咳......忘了告訴你，歸終她......嗯......算是~複活了？”
    甘雨這才回過神，結結巴巴道：“歸、歸終大人？！可是......這......”
    她求助般看向留雲，“師父您怎麽不早說......”
    留雲真君迅速調整好了心態，理直氣壯地一甩袖子，昂起下巴：“你天天在璃月港加班，托夢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合適！怎麽說啊！”
    派蒙小聲嘀咕：“看她那表情，分明是之前忘記說了吧。”
    青羽點頭小聲應和：“確實很有可能。”
    歸終按住兩人的肩膀小聲道：“哎呀~不要當著別人的麵拆台呀！”
    甘雨仍處於震驚中，職業素養讓她本能地站直行禮，指尖下意識地摩挲著袖口雲紋......
    她張了張嘴，三千年前的記憶碎片倏然閃過：歸離集前塵沙繚繞的背影、仙眾宴席間偶然遞來的一盞清心花茶……
    最終，她微微低頭，聲音輕而鄭重：
    “……歡迎回來。”
    略帶猶豫的停頓後，“歸離原的野百合雖已難覓……但您最愛的花種，仍在玉京台續芳。”
    見青羽和派蒙有些迷惑，歸終輕笑道：“她是說‘您曾守護的璃月，如今花開依舊’。”
    “呃...好深奧！”說完，派蒙歪頭戳了戳青羽，“所以……這位‘王小美’姐姐到底為啥來找我們呀？”
    “欸~那是誰呀？”甘雨麵露困惑，“我、我叫甘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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