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麽。”
    “‘隔水咒’，托馬斯，這不是能在課本上學到的內容。”
    鄧布利多語速很慢，每個詞都清晰無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壓迫感：“西弗勒斯那一屆也從沒有教授教過這個咒語。”
    “你的母親、甚至祖父，都不曾掌握，它甚至不屬於流傳在市麵上的任何一本書。”
    托馬斯靠向椅背：“知識的傳承總有獨特的路徑，我是一個普林斯，校長先生。”
    湛藍色的藍眼睛正透過鏡片緊盯著對麵的男孩，試圖捕捉到他一切的情緒變化：“對你祖父的意外我曾感到非常遺憾，如果他會這個魔法的話，也許那場悲劇就不會發生。”
    二人沉默對視，辦公室裏的空氣隨之凝重起來。
    牆上畫像裏那些裝睡的男女老校長們，此刻也忘了偽裝，紛紛屏住呼吸，從畫框裏偷偷觀察著辦公室內的僵局......
    其實鄧布利多的問題，在托馬斯的意料之中。
    他甚至以為鄧布利多會在比賽結束後，立刻將他叫來詢問——看來鄧布利多之前說的“這段時間確實很忙碌”並非托詞。
    不過，這位校長先生的習慣還是和往常一樣，總是喜歡在談話間，不經意給人下個套。
    ‘隔水咒’可算不上如尼文魔法。
    托馬斯的視線飄到了旁邊細長腿的桌子上，盯著那些稀奇古怪的正在噴出煙霧的銀器瞧......
    沒有了老校長們裝睡的鼾聲，整間辦公室隻剩下了這些銀器還在發出滑稽聲響......全都是高級煉金術的產物......
    “托馬斯，看著我。”音量不高，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托馬斯沒有順從鄧布利多的命令，但他開口了，聲音壓得低低的，就像所有試圖掩飾自己違規行為的學生一樣：“您會因此給我扣分嗎？關於私下練習那些魔法......”
    聽著托馬斯的嘟囔聲，鄧布利多的眼神裏閃過了一絲柔和：啊，這時候還在擔心學院分，這副樣子，才終於像個真正在霍格沃茨念書的孩子了！
    他同樣一直緊繃著的身體放鬆了一些，聲音變得輕柔，帶著安撫的意味：“不會的，孩子，我向你保證。偉大的魔法天賦從來不是一種錯誤。”
    沒有校規規定不能私下練習魔法，他們可是一所魔法學院啊！
    他修長的手指在桌麵輕輕一點，一杯熱氣騰騰、散發著淡淡柑橘香氣的紅茶悄然出現在了托馬斯的手邊。
    這一次托馬斯沒有拒絕校長先生的好意，指尖輕點著手邊漂亮的骨瓷杯：“我的確不知道什麽是古代魔法。但如果您問的是我在比賽時使用的咒語。”
    “那是因為我看過了《咒語之書》。”
    鄧布利多的眼神閃了閃：“《咒語之書》裏可沒有這個咒語，托馬斯。據我所知，它的作者米蘭達.戈沙克女士，從未公開過任何關於古代魔法的研究。”
    “我說的那本《咒語之書》，應該不屬於戈沙克女士吧。”托馬斯再一次迎向鄧布利多的目光。
    鄧布利多清晰地看見男孩黑眸中促狹的笑意幾乎要溢出：“我覺得您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呀，鄧布利多校長。”
    “.......你去了禁書區？”那本書可沒那麽容易拿到，托馬斯一定去了不止一次，原來......他是真的違反了校規！
    “普林斯教授也曾為我開具了借閱許可證明。並且，您剛剛答應過，我不會因此被扣分。”
    “......”鄧布利多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很快，那洞察一切的目光裏，隻剩下了哭笑不得的了然，最終化為一句低語：“所以，真的隻是‘古代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