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就隻有萬寶樓賄賂官員，收運髒貨的證據？”
    “是，特使，就隻有這些東西。”
    馮袁沒說謊，他確實沒有掌握多少線索，陳五相信他現在也不敢撒謊。
    “萬寶樓幕後的掌控者你是一個沒查到？”
    麵對信仰傀儡的不滿，馮袁搖頭苦笑：“特使大人啊，您也太看得起我了，當初我調查到這裏準備動手時，那些人就立馬行動了起來，哪還會給我機會查到更多線索，再說了，我隻是想升官，並不想把祂們逼到魚死網破的境地，我這件官服可不是免死金牌，那個時候隻想拔除萬寶樓而已，更深層次的都沒打算碰。”
    陳五了然，這位馮巡按使是個聰明人，即使想冒險立功也會選擇危險性不那麽大的切入點，萬寶樓說到底隻是一個規模龐大，盤踞多年的銷贓窩點，就算打掉為萬寶樓供貨的劫掠團夥，在幕後老板眼中也不算什麽大的損失，完全沒必要弄死一個三品天庭官員。
    沒了一個萬寶樓，祂們短時間內可以開啟另一個萬寶樓，沒了劫掠團，星空之下有的是亡命之徒供祂們選擇。
    但如果馮袁要查到幕後老板或那些保護傘頭上時，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要錢要功勞可以，要祂們的命萬萬不成。
    屆時即使有天庭官員這層皮，估計也隻能保住他那條小命了。
    說起來，陳五也完全不想理會這些麻煩事，在他的設想中，拿到證據後直接敲詐萬寶樓一筆，拿回自己的飛船就完事，至於官匪勾結，天庭那麽多能人，自己何必去出頭呢。
    至於自己的飛船到底是不是萬寶樓搶的，有沒有被拍賣走，更是不重要，被搶了東西，陳五隻想找個出氣筒，不然心氣不順，修行不穩。
    而且這萬寶樓離著當初被搶劫的星域並不遠，聖旗劫掠團十有八九就是萬寶樓養著的。
    可惜被天帝強行安排了個差事，既然苦了自己，他可就要從萬寶樓身上大撈一筆了。
    “你在那邊待了那麽多年，想來還是有幾個好友吧？祂們有沒有收萬寶樓的錢財？”
    “好友倒是有一些，但我並不知道祂們有沒有收萬寶樓的好處，特使，如果您想借助祂們打探萬寶樓更多的消息，怕是有些不妥。”
    “總不能除了你，那裏的官員都被收買了吧？”
    “那倒沒有，至少那些底層官員別人不屑於收買，我之前就是通過祂們收集來的證據，再多的消息祂們也就不知道了。”
    “這麽說，從當地官員入手是不可能了？”
    “您若沒有在這裏長久耗下去的打算，卑職建議大人換一種方法。”
    信仰傀儡摸著下巴，直接否定了這方法，雖然欽差大臣的戲碼很有趣，祂也不想長時間待在這裏和那些家夥鬥智鬥勇。
    都是萬年的老狐狸，祂這點兒心思、手段可遠遠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必須快刀斬亂麻，不能陷入那些人的節奏之中。
    “馮袁。”
    “大人。”馮袁上前，躬身聽候差遣，馮公子則在一旁殷勤地伺候著。
    “你說，本特使直接調兵圍了萬寶樓有沒有搞頭？”
    “有肯定是有的，但有關聯的那些人也有時間擺脫聯係，銷毀證據了，以後想抓祂們就難了。”
    信仰傀儡輕輕搖頭，祂又不想費心思將那些人一網打盡，平了萬寶樓、清理了那些劫掠團就可以了。
    最後能抓住多少保護傘就抓住多少，要想將利益集團一網打盡，沒個幾十年功夫是完全不可能的，更別說九重天內還有祂們的關係，信仰傀儡去一趟，又得被守門天將攔下，暴露身份。
    “那些人不急，現在最重要的是打掉萬寶樓及其豢養的劫匪，馮袁，這裏的駐軍和萬寶樓沒什麽關係吧？”
    “應該沒關係。”馮袁回答道：“這裏畢竟離萬寶樓太遠了，祂們沒有必要經營這裏，而且卑職也沒有聽說過這邊有什麽成氣候的劫掠團，都是小打小鬧。”
    “是嗎？那就好，走，去拜訪拜訪此地大將軍。”
    隻要本地的軍隊與萬寶樓沒什麽關係，將部隊帶過去，事情差不多就解決了。
    至於暴力反抗？領頭的那些人或許有心反抗，但絕大多數底層嘍囉肯定沒有對抗軍隊的想法。
    官匪勾結、殺人掠貨又不是造反重罪，完全有機會能活下來，而那些收受賄賂的官員們更是不會暴力反抗，頂多便是被免職而已，要是公然對抗軍隊，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隻有死路一條。
    說到底，其實信仰傀儡孤身一人就能解決萬寶樓的事，禦旨一亮，所有人都能明白九重天與天帝的態度，到那時反抗不是重點，撇清關係趕快跑路才是第一要事。
    帶上這裏的駐軍，隻是方便抓人而已。
    剛起身，陳五突然想起一事：“馮袁。”
    “大人。”
    “本特使之前沒辦過這種案子，對於贓物一般是怎麽處理的？”
    馮袁回答道：“除了要上繳三成給九重天，一般是上繳委托特使的部門自行處理。”
    嗯？那豈不是要將所有東西都給天帝？祂老人家能看上這些破爛？
    “若是天帝親自下旨呢？”
    “呃…卑職見識淺薄，好像還沒聽說過天帝親自下旨處理這種小事，應該是將贓物上繳給九重天哪個部門吧。”
    天庭太大，官匪勾結的情況數不勝數，天帝可沒心情處理這些小事，委派特使最多也就到四方大帝那個層次了，而且還不是親自下旨。
    “明白了，前方帶路，馮公子也跟著一起去。”
    “是，大人。”
    …
    萬寶樓，又到了每月的例行拍賣會。
    萬寶樓前人來人往，各種飛船起起落落，一位位大人物談笑風生地走進樓內，靜待拍賣開始。
    來來往往的賓客們，雖然彼此都已經很熟悉了，但幾乎人人都改變了容貌，遮掩了氣息，到底是地下拍賣會，沒人能做到毫不掩飾地出現在這裏。
    而在隔壁星域，數百艘戰艦、數萬天兵天將已齊裝待發。
    “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