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魂淵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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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鬆韻居裏的蠟燭 “啪嗒” 一聲,剛滴下的燭淚直接凍成青灰色冰棱。
    火苗也跟著不對勁,黃豆大小的火頭扭曲成幽藍舌頭,看著瘮得慌。
    老斬咬了口靈界魂髓糕,剛嚼兩下就 “噗” 地吐出來 —— 那原本白花花的糕點,瞬間變成黏糊糊的黑漿,聞著又腥又臭,像泡過腐肉的鐵鏽水。
    他捂著嘴直犯惡心,低頭就看見掉在地上的糕點碎塊 “滋滋” 冒白煙,跟被無數小蟲子啃食似的。再一瞧,青磚縫裏突然裂開蜘蛛網似的紋路,深褐色鏽斑順著裂縫瘋長,眨眼間就把地磚吞得七零八落。
    "老鍋!這玩意兒比魔修下的毒咒還邪乎!" 老斬掄起斬龍刀,帶著轟隆轟隆的風聲朝牆角那盞青銅魂燈劈過去。
    刀剛碰到燈身,燈裏的幽綠火苗 "嗖" 地變成張長滿獠牙的鬼臉。
    金屬摩擦的聲音聽得人牙酸,老斬連退三大步:"見鬼了!這破燈比魂器庫守關的怨靈還難對付!再砍下去,我的刀都得被啃成廢鐵!"
    這時候,裹著魂霧的閣樓門 "哐當" 一聲被撞開,老鍋抱著塊滿是蛛網裂痕的魂晶碑衝下樓梯,圍裙上還沾著沒拍幹淨的靛藍色魂塵。
    他一個箭步衝到魂燈前麵,用身子護住燈身上的櫻花刻痕,連腰間掛著的修魂錐掉地上都沒顧上撿:"你瘋啦!這可是魂淵回廊最老的引魂器!當年鎮魂塔收的第一個魂魄,就是靠它引進去的!"
    突然飄來一陣鈴蘭香味,小芽跪坐在翻湧的魂霧裏,正用手指把帶著櫻花紋的魂絲,一點點纏到滅世刀的虛影上。
    刀身上的龍紋扭來扭去,居然和魂燈裏的火苗一起跳動,半截修魂錐卡在雕花刀柄裏泛著寒光。
    "哥你快看!" 她激動得睫毛直抖,手指在刀麵上輕輕一點,那些碎成渣的魂燈殘片,居然自己飄起來拚在一起,在刀身上映出兩個卡通魂影 —— 紮著雙馬尾的小姑娘牽著個半透明的小孩,正在空中跳圓舞曲。
    緊接著,"哢哢" 的脆響像骨頭裂開似的,引魂器表麵的黑鏽跟活過來似的瘋長。
    青銅花紋裏滲出瀝青一樣的黏液,原本刻著 "魂歸故裏" 的地方,被腐蝕成了 "永困魂淵"。
    地磚上被燒出焦黑的痕跡,還斷斷續續浮現出字:"鬆韻居主... 我是魂淵回廊的引魂器... 鏽蝕教把我的精魂抽走了... 現在魂淵裏的魂民都被困住了..."
    小芽手腕上的櫻花紋身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她剛伸手碰到碎片,後院的井水 "咕嘟咕嘟" 就燒開了。
    水麵上浮出半張殘缺的魂淵圖,圖上齒輪狀的壓痕中間,年輕時候的老鍋背著引魂器的樣子,從照片裏直直地望著這邊。
    "鎮魂殿被改成困住魂魄的核心了!" 小芽瞳孔猛地一縮,倒映在水裏的可怕真相,正一點點消失不見。
    剛踩上傳送陣,那黑霧就跟八爪魚似的往身上纏,凍得我後脖子直冒涼氣。耳邊全是小孩尖叫,感覺四麵八方都有手要把人拽進鬼門關。
    鎮魂殿裏的場麵瘮人得很。頂上那魂燈跟個巨型鐵籠子似的倒吊著,鏽得不成樣子,全是齒輪狀的裂縫。
    幾百個魂民傀儡站得整整齊齊,鐵鏈子直接穿進骨頭縫,眼睛泛著邪乎的紫光,瞅著人就跟要生吞活剝似的。
    原本鎮魂用的鈴鐺、旗子,全被改成了吃人玩意兒。地上齒輪哢哢轉,聲音聽得人牙酸,以前那些魂靈說話的動靜全沒了。
    突然,一把鏽跡斑斑的修魂錐從黑霧裏飛出來,錐子尖兒還夾著半片帶露水的櫻花。
    “小友,用櫻花紋激活‘魂淵共鳴’,我們以前可是魂皇族專用靈器,能讓迷路的魂民找到回家的...” 話沒說完,錐子就被齒輪鐵鏈纏住了,後頭刻的 “歸” 字開始滲血。
    再看老鍋,手裏的鏟子 “哢嚓” 一下變成青銅修魂錐,錐子麵上還能瞧見他年輕時候的樣子 —— 裹著魂霧的學徒蹲在鎮魂塔底下,鼻尖沾著魂晶渣子,跑調兒地哼著歌擺弄引魂裝置。
    “老子當年修過的引魂器,摞起來能把魂淵填滿!” 他吼著把修魂錐捅進齒輪堆,身上的魂香凝成透明刀刃,砍在傀儡關節上,蹦出 “安、歸、引、寧” 幾個發光的字,連《魂淵經》的影子都若隱若現。
    小芽瞅準機會,把櫻花紋按在裂開的魂柱上。
    本來沒動靜的魂鈴突然 “叮” 地響了一聲,聲音在空中凝成 “魂淵歸位” 四個大字。
    那些木頭樁子似的魂民傀儡突然抖得跟篩糠似的,抱著頭直哼哼。
    鐵鏈倒轉的時候,關節內側浮出些零碎念頭:“想給閨女講魂靈故事”“想聽我娘唱搖籃曲”... 聽得人心裏發酸。
    老斬揮著刀衝上去,刀上纏著龍紋和櫻花虛影,每砍一刀,整個魂霧迷宮都跟著晃悠。
    他那把滅世刀還在那兒瞎嚷嚷:“老鍋,你那破錐子還不如我刀鞘好使!看我把這困魂核心劈開!” 等刀刃撞上巨型魂燈,刀上的櫻花紋和核心的幽光 “轟” 地撞一塊兒,鬆韻居特有的香味兒混著打殺聲,直往鎮魂殿裏頭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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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刃和魂火攪成個血色大旋渦,轟隆一聲,百米高的魂燈炸了個粉碎。
    暗紫色煙霧裏,鏽蝕教老大踩著齒輪影子慢慢落下來,身上用魂鏈擰成的鎧甲泛著邪乎的光,胸口那塊 “永困魂淵” 的徽章,黑幽幽的像要把人吸進去。他手心飄著個魂核,正往下滴黏糊糊的黑鏽,滴到地上就燒出咕嘟冒泡的大坑。
    “魂淵那些靈器,打生下來就是打仗的命。” 老大說話跟生鏽的齒輪似的直響,“說什麽退休養老,不過是膽小鬼給自己找台階下!”
    廢墟底下突然傳來金屬撕裂的刺啦聲,半人半機械的魂民之父破土而出。
    他滿是裂痕的機械胳膊狠狠卡住老大肩膀,手指縫裏劈裏啪啦直冒火星子:“阿魂!你忘啦?小時候睡的魂鈴搖籃,學走路時舉著的引魂幡...” 他嘩啦扯開胸口裝甲,露出刻滿魂淵圖騰的核心,“當年你為了救崽子們才去改造,現在要拖著所有人陪葬?!”
    老大猛地僵住,鎧甲縫裏滲出瀝青一樣的黑鏽。
    又怪又瘮人的笑聲裏,還摻著一堆魂靈的尖叫:“守護?魂淵回廊的人就該在戰場上永生!我抽魂是為了讓它們不用散成灰!” 他舉著魂核,半空裏竄出紫色大鐵鏈子,“你們倒好,要把這些戰士再扔回虛空中!”
    小芽手腕上的櫻花印記突然燙得跟火炭似的,她顧不上危險就往前撲,結果被飛來的魂鏈捆住。
    千鈞一發之際,寒光一閃 —— 老斬的龍紋刀劈開空氣,刀和魂核撞上的刹那,整個戰場像炸了雷。老斬把刀尖抵住老大脖子,吐掉嘴裏的草莖,刀上的龍紋活過來似的亂扭:“淨瞎扯!先過了老子這把斬魂刀再說!”
    千鈞一發的時候,小芽手腕上的櫻花紋突然像活過來一樣,“嗖” 地竄向魂核。
    幽紫色的光猛地炸開,把埋在記憶裏上百年的碎片全拚了起來 —— 原來魂淵回廊失守那天,還是小嬰兒的首領躲在魂鈴的光裏,破破爛爛的引魂幡把最後一點靈力織成繭,十二件魂淵靈器直接炸了核心,給首領開出條活路。
    “這些根本不是用來困住你的!” 少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聲音把周圍僵住的空氣都震碎了,“它們是拿自己的碎零件,在黑咕隆咚裏給你留了盞長明燈啊!”
    首領身上的玄鐵鎧甲哢哢裂開,露出鏽得不成樣子的機械骨架。
    他幹巴巴的手指摸著滾燙的魂核,齒輪縫裏滲出來的眼淚,把那些禁錮的咒文都腐蝕了。等那道紫光慢慢消失,他突然聽見小時候總聽的鈴音 —— 就像以前哄他睡覺的搖籃曲,比那些冷冰冰的禁製溫柔一萬倍。
    “爸……” 機械聲帶發出帶著哭腔的顫音,生鏽的關節動起來吱呀亂響,“我…… 我聽見鈴兒響了……”
    魂民之父哆嗦著抱住快要站不住的兒子,眼睛裏的魂火忽明忽暗:“鬆韻居的鈴鐺還掛在老地方呢,你小時候睡的搖籃,連月光照上去的位置都沒變過……”
    魂核最後那點兒動靜一沒,整個魂淵回廊就被十二魂鈴的聲音給占滿了。
    青銅鈴舌撞出來的聲兒,裹著在魂淵裏碎了上千年的精魂,跟銀河倒流似的,全往該去的地方跑。
    那麵鏽跡斑斑的引魂幡抖了抖,撲簌簌掉了層灰,還冒出來一大團粉霧;原先冷冰冰的魂棱,這會兒居然亮得跟琉璃似的,把鬆韻居的青瓦都映得五顏六色直打轉。井底的傳送陣 “轟” 地亮起來,數不清的光絲纏著修好的靈器,在魂柱上刻出老大一朵櫻花,怎麽磨都不掉色。
    老斬的刀鞘邊上,有道魂棱和櫻花刻痕閃著微光。
    老鍋正跪坐在那盞超大號魂燈跟前,手裏的修魂錐耍得賊溜,把最後一塊櫻花形狀的魂晶 “哢嗒” 嵌進燈芯:“老斬!快瞅瞅!這可是咱鬆韻居新弄的魂鍾!” 他 “啪” 地拍了下鎏金外殼,銅鈴叮叮當當響,魂香也跟著往鼻子裏鑽,“以後整點一敲,方圓十裏的魂民保準困得睜不開眼!”
    小芽抱著那把滅世刀,刀身上原來裂得跟蜘蛛網似的,現在全爬滿了櫻花紋路,連那些看著凶巴巴的刀紋都被粉色蓋得嚴嚴實實。
    她隨手一揮,半空裏就炸開一堆畫麵:睡在掛著鈴鐺的搖籃裏的魂民娃娃、拿魂霧畫笑臉的引魂幡、卡在魂棱縫裏的鬆韻居櫻花…… 每張畫麵上都刻著她親手弄的櫻花印子。
    鐵錚摸著那把鏽劍,手指突然碰到凸起的地方 —— 月光底下,“滅世刀第四十一式?魂謠破繭” 八個篆字亮閃閃的。他望著天邊上越來越暗的雲彩,嘴角一翹:“初代靈器使,您在天上瞧見沒?靈器重新活過來,壓根不是靠打打殺殺,而是藏在這些熱熱鬧鬧的魂謠裏頭。”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修好的靈器們自己晃悠起來。
    老斬枕著刀架呼呼大睡,呼嚕聲和魂鈴響成一片;老鍋哼著跑調的歌攪和茶釜,熱氣裏飄著櫻花甜香;小芽跪坐在井邊,手指頭一過,新弄的傳送陣就亮起暖乎乎的光。
    井底傳來第一聲鍾響,再也不是以前嚇死人的警告聲,倒像是有人在慢慢唱魂淵謠,講著這些靈器放下殺氣,在鬆韻居踏踏實實過日子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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