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靈霜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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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韻居的飛簷突然哢嗒哢嗒響,跟齒輪卡上了似的。
深褐色的房簷上,霜花蹭蹭地長,眨眼就變成齒輪形狀的冰棱子。
老斬剛往粗陶碗裏倒的熱羊奶還冒著熱氣呢,就聽 “滋啦” 一聲,整碗奶從碗口開始,凍成了個冰齒輪!骨勺子正巧卡在齒輪縫裏,跟有人故意擺進去似的。
"老鍋!這霜咋還學打鐵的搞花樣了?" 老斬攥著斬龍刀的手青筋直冒,刀剛碰到冰雕,寒氣就順著刀往上爬。
沒兩秒,刀柄就裹了層冰殼,"見鬼了!這冰比魔修的寒冰咒還瘮人,再凍下去我這刀都能當冰棍模子使了!" 他使勁甩刀,帶鋸齒的冰碴子掉了一地。
老鍋頂著結滿冰花的棉帽從柴房衝出來,靛藍色圍裙上沾的靈霜粉,亮晶晶的跟碎鑽似的。
他懷裏抱著的靈霜冰鏡震得厲害,鏡麵騰起瀝青般濃稠的霜霧,仿佛有無數怨靈在鏡中翻湧。
原本鐫刻著 "靈霜凝結" 的古樸銀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暗紅鏽跡吞噬,最終扭曲成散發著森冷氣息的 "永凍霜淵" 四字。鏽跡如同活物般蠕動,在鏡麵上蜿蜒出一道道詭異的紋路。
霜霧滴落青石板的瞬間,便凝結成泛著幽藍光芒的冰齒輪。
這些齒輪仿佛被賦予了生命,開始緩緩轉動,發出細碎卻清晰的哢噠聲。
聲音在寂靜的院落中回蕩,仿佛是某種古老機械蘇醒的前奏。
"穩住!肯定是靈霜冰原那冰鏡出岔子了!" 老鍋急得額頭上青筋暴起,不停地跺腳。
隨著他的動作,更多的霜霧從冰鏡中逸出,在地麵迅速蔓延生長。
眨眼間,套疊的冰齒輪層層疊疊,如同迷宮般將院落封鎖。每一個齒輪的邊緣都閃爍著寒光,仿佛隨時會將靠近的一切絞碎。
他發瘋似的搖晃冰鏡,震出的霜霧在空中化作尖銳的齒輪,相互摩擦著發出刺耳的聲響。
那聲音猶如指甲刮擦金屬,聽得人頭皮發麻。"早該用靈界暖焰給冰鏡保溫!這下永凍咒反噬了!" 老鍋懊悔地大喊,聲音裏充滿了自責和恐懼。
小芽蹲在滿地滾動的冰齒輪中間,粉色裙擺早已被寒霜浸透,結出一片片晶瑩的冰花。
她那雙清澈的眼睛裏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
當她好奇地伸手觸碰冰鏡時,指尖剛沾上霜霧,白霧突然化作鎖鏈,閃電般纏住她的手腕。
鎖鏈冰冷刺骨,仿佛要將她的生機全部抽走。
與此同時,院裏的水缸發出一聲沉悶的爆裂聲,冰紋如同蜘蛛網般迅速爬滿缸壁。
昨天剛挑滿的水,在劇烈的冷熱交替中,不斷地凍結又融化,融化又凍結,水麵上不斷升騰起白色的霧氣。
濺起的水花還未落地,就被瞬間凍結成冰珠子,紛紛揚揚地灑落。
每一顆冰珠落地時,都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在這片被寒霜籠罩的院落裏,奏響了一曲危險的樂章。
"救命啊!這破冰鏡比我家生鏽的老冰箱還難對付!" 小芽拚命掙紮,手腕上的櫻花紋閃了閃粉色光,轉眼就被霜霧鎖鏈吸得幹幹淨淨,"再這麽下去,我都要變成冰棍夾心餅幹了!" 她話還沒說完,齒輪轟隆隆的響聲就蓋過了她的聲音,鬆韻居上頭不知啥時候聚起一大片機械雲,雲層裏還傳來冰川裂開的轟隆聲。
就聽哢哢哢的齒輪聲混著鐵鏽摩擦聲,鏽蝕教那幫漏網之魚踩著齒輪狀冰棱,直接就砸鬆韻居來了。
打頭的疤麵女人一把扯開披風,胸口嵌著的 “永凍引擎” 跟心髒似的突突直跳,齒輪縫裏的藍符文明滅閃爍,還往外冒帶焦糊味的霜霧。
她走過的地兒,“哢嚓哢嚓” 裂出蜘蛛網似的冰紋,跟大地疼得直哆嗦似的。
這女人咧著嘴陰笑,機械眼紅光一閃,電子音混著冰碴子碎響就炸了:“鬆韻居的小嘍囉們聽著!靈霜冰原的寒魂該給戰爭上供了!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她手一揮,冰棱 “嘎吱” 一下扭成機械關節的模樣。
無數機械傀儡破冰而出,背後冰炮噴出詭異紫光,沾到花草就凍成冰晶,“劈裏啪啦” 炸完又重新拚成鏽蝕教那邪乎的圖騰。
老斬大喊一聲舉刀就砍,結果刀跟陷進爛泥裏似的,刀刃上的龍紋眨眼就被寒霜啃得稀巴爛,寒氣順著刀把兒直往骨頭縫裏鑽。
老鍋抄起修霜鏟,嘴裏嘰裏咕嚕念起老祖宗傳下來的咒文。
鏟頭 “唰” 地變成畫著二十四節氣圖的靈霜冰鏡,從冰鏡光暈裏摸出個玉瓶,灑出珍藏的星塵靈霜。
粉末在空中聚成個暖陽圖案:“當年老子用這冰鏡調過六個冰原的霜度!接招 —— 靈霜回暖陣!”
誰知道星塵靈霜剛飛過去,就被永凍引擎一口吞了。
引擎瘋轉著,把靈霜全變成吃人的魔霜。老斬的護手瞬間裹滿冰霜,手指都快凍僵了:“老鍋!你這破陣法還不如我哈口熱氣管用!”
正要命的時候,小芽被霜霧鎖鏈拽得直往引擎那兒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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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突然手腕上的櫻花紋燙得跟火炭似的。
一堆記憶猛地衝進腦子 —— 斷手的冰雕大師跪在冰原上,懷裏失明的孩子體溫越來越涼,他哆嗦著用冰鏡把寒氣變成能摸得著的花樣,孩子臨死前還笑著說:“爸爸,我摸到春天了...”
“原來冰鏡是用來傳好東西的!” 小芽眼睛一亮,一咬牙往鎖鏈上吐了口血。
櫻花紋 “轟” 地炸開強光,霜霧鎖鏈反倒開始哢哢斷裂。她借著勁往上一躥,指尖櫻花紋融進冰鏡,扯開嗓子喊:“櫻花紋?靈霜共鳴!” 眨眼間,帶著生機的暖流從冰鏡裏噴出來,跟寒氣狠狠撞在了一塊兒。
冰原深處轟隆作響,冰川互相擠壓,千萬顆櫻花形狀的冰晶破土冒了出來。
這些半透明的晶體在黃昏裏閃著彩虹光,仔細一看,每片冰晶裏都有小孩子追蝴蝶的影子。
突然,天空裂開道縫,像扯開的絲綢,飄出空靈的歌聲,音符變成發光的霜蝶,輕輕落在大家肩膀上。冰炮核心的刻度盤瘋狂倒轉,齒輪摩擦出幽藍火花,原本刺骨的寒霜,這會兒竟變成掛滿鈴蘭的水晶走廊,風鈴叮叮當當,霧裏還飄著回憶碎片。
疤麵女的機械鎧甲發出刺耳的慘叫,肩膀上的寒能噴射器接連爆炸。
濃煙裏,她臉都扭曲變形了:“怎麽可能!寒能潮汐向來是見啥吞啥,咋會這樣!” 她拚命捶打胸口的能量核心,指縫裏卻冒出帶溫度的水珠,在這冰天雪地裏愣是沒結冰。
老斬掄起裹著紅芒的斬龍刀,一刀劈開引擎外殼。
滾燙的刀氣撞上寒氣,轟地炸開漫天霜花。藏在核心裏的寒冷精魂終於現形 —— 那是團不停變色的霜霧,裏頭還能看到小孩嬉笑的影子,銀鈴般的笑聲把冰原的死寂都打破了。
小芽指尖的櫻花紋亮起來,輕輕碰了下精魂,下一秒,整片靈霜冰原的霜晶都跟著震動,唱起了古老守護精靈的歌謠。
疤麵女的鎧甲嘩啦啦碎了一地,露出滿是凍傷疤痕的皮膚。
等最後一片甲胄落地,大家才發現,原來她就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她睫毛上的冰霜混著眼淚往下掉:“我爸說攢夠寒能,就能讓我媽活過來…… 鏽蝕教也騙我,說打仗能把寒冷永遠留住……” 她哆嗦著攤開手,眼前浮現出臨死前有個孩子,硬往她懷裏塞了副溫暖手套的畫麵。
老鍋擦幹淨修好的冰鏡,衝小姑娘說:“丫頭,瞅瞅這鏡子。”
他對著鏡麵哈氣,隨手畫了朵櫻花,“再冷的天,最金貴的從來不是冰刀子,是有人願意攥著你的手,一起把這鏡子捂熱乎咯。”
冰鏡吸走櫻花圖案,變成鬆韻居屋簷下的霜鍾。鍾擺一晃,濺出的霜粒帶著媽媽懷抱的溫度,能讓睡著的人在夢裏找回溫暖。
鐵錚的舊劍突然發出龍吟,劍身上新冒出來的霜紋和霜鍾產生共鳴,聲波一層接一層往外擴散:“滅世刀第五十三式 —— 斬斷霜淵,重歸霜謠!” 他望著遠處,無數霜晶在夜空拚成小芽教過的太陽圖案,那些本該冰冷的能量,這會兒熱乎得跟篝火似的。
暮色像潑翻的鬆煙墨,將靈霜冰原浸染成濃稠的玄色。
鬆韻居飛簷垂下的冰淩燈串次第亮起,每顆冰晶裏都封印著流轉的星輝,在寒風中輕輕碰撞出清越的叮鈴,恍若遠古神隻遺落人間的冰鈴。
老斬裹緊貂裘,牙齒打顫的間隙往嘴裏塞了顆暖喉糖,琥珀色的糖球在舌尖化開,甜暖的氣息順著喉嚨蔓延。
他對著屋簷垂落的冰棱揮拳,呼出的白霧凝成細小冰晶:“這些冰疙瘩該學學熱力學!明明零下八十度的天,偏要我去湖心鑿冰取水,當我是移動保溫壺不成?” 話音未落,屋簷冰棱突然炸裂,濺起的碎冰在月光下折射出詭異藍光。
老鍋蹲在霜鍾旁,布滿老繭的手握著調音錘反複敲打。
不成調的《霜花謠》從鍾體迸發,驚起棲息在冰枝上的霜雀。
這些羽毛泛著霜白的鳥兒撲棱棱飛向夜空,尾羽掃落的冰晶簌簌而落,在地上鋪就細碎的銀毯。
當某個走調的音符撞碎冰鍾邊緣的冰棱時,老鍋撓著後腦勺嘟囔:“這鍾八成凍傻了,比我那跑調的嗩呐還離譜。”
小芽踮著腳,將浸過櫻花汁液的綢布按在霜燈表麵。
纖細指尖輕輕摩挲,絲綢上的櫻花脈絡逐漸顯現在冰麵,每片花瓣都凝著露水般的光暈。
隨著她口中念出古老咒文,符文如螢火般在霜燈表麵流轉,化作細密的冰紋。
遠處古井底部的傳送陣驟然亮起幽藍光芒,沉睡在冰層下的符文矩陣次第蘇醒,與霜燈形成呼應。
周元猛然按住胸口,藏在衣襟裏的吊墜燙得驚人。
霜紋在吊墜表麵瘋狂遊走,與冰鏡產生的共鳴震得他耳膜生疼。
無數肉眼難辨的透明絲線從吊墜迸發,穿透牆壁、冰層,朝著冰原各個角落延伸。
這些絲線所到之處,凍結在時光裏的溫暖記憶被悄然喚醒 —— 兒時母親熬的薑茶、與夥伴在冰原嬉戲的歡笑,都化作微光,順著絲線匯聚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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