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靈藤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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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韻居的竹籬笆突然發出指甲刮玻璃似的刺耳動靜,木紋裏咕嘟咕嘟冒出墨綠汁水,就像有群牙口好的在玩命啃木頭。
灶膛裏的火還時不時爆出個火星子,老斬叉著腰,眼睛直勾勾盯著晾衣繩上那油汪汪的靈界臘肉。
這塊臘肉可是他拿三尾雪狐的皮,在鬼市換來的千年血豬後腿。醃的時候還特意滴了三滴龍涎進去,這會兒油脂正順著金黃的肉皮往下淌,在傍晚的光線裏泛著琥珀色的光。
誰能想到,變故說來就來!
一股鐵鏽味混著腥風猛地撲過來,接著暗綠色的藤蔓 “嗖” 地從地裏竄出來,跟離弦的箭似的,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
老斬連藤蔓長啥樣都沒看清,就聽見 “啪” 一聲,晾衣繩斷了!還滋滋冒油的臘肉眨眼間就被卷跑了,幾滴油點子濺到青石板上,“刺啦” 一聲冒起白煙。
順著藤蔓往下淌的油珠子,在越來越濃的夜色裏拉出一道道幽綠光帶。
那光一閃一閃的,就像無數螢火蟲被碾碎後黏在一起的殘魂,順著藤條爬啊爬,最後掉進屋簷下的水窪裏,把水都染成毒蛇信子那樣的碧綠色。
老斬嚇得眼睛瞪得老大,右手青筋暴起,一把就握住了腰間的斬龍刀。
結果刀鞘上的夜明珠突然沒了光,上麵雕刻的鎏金遊龍看著就像活過來似的扭來扭去。
“嗆啷” 一聲,龍吟般的刀鳴劃破了寂靜,刀剛拔出來,刀鋒周圍的空氣都跟著扭曲起來。
藤蔓察覺到危險,分叉的一頭突然長出猩紅的吸盤,“唰” 地就朝老斬脖子纏過來。
老斬舉著刀使出渾身力氣劈下去,結果刀剛碰到藤蔓,就聽見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嗡 ——”,刀身傳來的震動差點把老斬手震麻,虎口直接裂開,血順著刀上的鎏金龍紋往下流,把刀鐔上的饕餮紋都染紅了。
更邪門的是,刀上的鎏金龍紋居然開始滲暗紅色的液體,在月光下泛著妖裏妖氣的光。
老斬往後踉蹌了半步,後腳跟磕到石臼上才勉強站穩。
刀刃上沾著的暗綠色黏液正 “滋滋” 地腐蝕精鋼,冒出的白煙裏帶著股讓人直犯惡心的鐵鏽味。
“老鍋!這破藤條裏肯定有靈核!” 老斬甩了甩幾乎沒知覺的右手,看著刀刃越變越薄,急得額角青筋直跳,“比魔修的噬靈鞭還邪乎,再砍下去我的刀非得報廢不可!”
話還沒說完,就聽 “砰” 的一聲,倉庫木門被撞開了。
老鍋頂著歪歪扭扭的藤編帽衝出來,棉布圍裙上沾滿墨綠色的汁水,每走一步,都有帶著鐵鏽味的黏液往下滴。
他懷裏抱著本泛黃的舊書,書頁裏還夾著半片幹枯的藤蔓,那藤蔓正不停地扭來扭去,想纏住他的手腕。
他懷裏的靈藤號角泛著詭異紫光,原本刻的 “靈藤生長” 紋路全被黑鏽蓋住了,變成 “永纏藤淵” 四個血糊糊的字。
瀝青似的藤液從號角縫裏往外冒,滴到地上就變成帶齒輪的荊棘藤條,齒輪咬合聲混著藤蔓生長的 “嘶嘶” 聲,眨眼就在院子裏織成大網。
“壞了!靈藤號角的封印崩開了!” 老鍋攥著燙得不行的號角,手指關節都發白了。
他每晃一下,就滋出更多墨綠藤液,在空中變成齒輪藤蔓,藍光一閃一閃的,把院子切成了大迷宮。
蹲在藤叢裏的小芽剛碰了下號角邊兒,濃稠的藤液 “唰” 地變成鎖鏈纏上她手腕,院裏的老槐樹跟著發出一聲慘叫。
枯枝瘋長,新芽猛冒,樹皮碎屑和嫩葉攪在一起,在半空打著旋兒。
“救…… 救命啊!” 小芽拚命掙紮,手腕上的櫻花胎記剛發光,就被藤液鎖鏈吸得幹幹淨淨。
藤蔓纏住她腳踝的當口,鏽蝕教那幫家夥踩著齒輪藤柱從天上跳下來。
帶頭的疤麵女人扯開披風,胸口的 “藤纏引擎” 正往外噴黑藤液,齒輪卡住的聲響混著她沙啞的電子音:“鬆韻居的小嘍囉們,該拿靈藤精魂給戰爭當祭品了!”
地麵 “轟隆” 炸開,幾百個機械傀儡破土而出。
這些傀儡背後的藤炮 “突突突” 發射帶倒刺的藤蔓,所到之處花草全被絞成渣。
老斬揮刀砍傀儡,斬龍刀卻陷進黏糊糊的藤液裏,刀身上的鎏金龍紋被擠得變了形,刀還發出快斷了似的嗚咽聲。
老鍋手背上青筋暴起,跟鐵鉗子似的攥緊修藤鏟。
赤色靈力 “轟” 地一下灌進鏟頭,那鋼鐵在高溫裏直打彎,眨眼就變成支老古董似的靈藤號角。
號角上二十四道藤路圖轉得跟流星似的,符文若隱若現。
他掏出珍藏的星塵藤粉,往空中一揚,金粉唰地散開,在空中拚出個老藤圖案。
“當年我拿這號角平過八片林子的藤勢!看好了 —— 靈藤歸寧引!”
可這招壓根沒起作用。星塵藤粉剛碰到傀儡,就跟掉進黑洞似的,全被引擎吞了。
那些帶光的粉末一沾引擎,當場發瘋,變成纏人的魔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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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斬的特製腰帶瞬間被卷成麻花,虎口震得裂開,血直往外冒,差點抓不住祖傳的刀柄,扯開嗓子就罵:“老鍋!你這破陣法還不如我撒泡尿好使!”
暗紅色的藤液鎖鏈裹著倒刺,像活過來的機械毒蛇般死死咬住小芽的腳踝,拖拽著她筆直衝向引擎核心。
金屬摩擦地麵的刺耳聲響中,她看見核心處幽藍的能量旋渦正張開獠牙,那是能將靈藤之力徹底腐蝕成殺戮武器的死亡陷阱。
千鈞一發之際,手腕上的櫻花紋突然劇烈灼燒,燙得她眼前發黑。
破碎的記憶如同被引爆的炸彈,裹挾著腥甜的血腥味在腦海炸開 —— 畫麵裏,斷指的藤靈長老渾身浴血,癱坐在滿地焦黑的廢墟中。
他懷裏的族人腹部插著半截能量刃,傷口處翻湧著詭異的紫霧,生命氣息正如風中殘燭般飄搖。
長老顫抖著舉起青銅號角,枯槁的手掌貼上纏繞在號角表麵的藤蔓。
渾濁的靈力順著布滿裂紋的號角注入,原本尖銳如鋼針的藤蔓突然泛起溫柔的暖光。
那些帶著絨毛的嫩芽輕輕探入傷者傷口,將侵蝕的紫霧一點點蒸騰成金色光點。
瀕死的族人忽然綻開笑容,氣若遊絲的聲音裏滿是眷戀:"長老的藤蔓... 比春日的晨露還暖和..."
"原來號角是用來傳暖意的!" 小芽的瞳孔猛地收縮,鋒利的犬齒狠狠咬進舌尖。
帶著靈力的血珠順著嘴角滑落,在接觸鎖鏈的瞬間騰起白色煙霧。
櫻花紋轟然炸開耀眼金光,符文脈絡裏流淌的光芒如同沸騰的岩漿,將冰冷的機械藤液燙出細密的裂痕。
隨著 "哢哢" 的碎裂聲,鎖鏈開始逆向分解。
小芽趁機翻身躍起,發梢被能量亂流吹得獵獵作響。
她將沾滿鮮血的手掌按在胸口,那裏藏著老鍋臨終前塞給她的靈藤號角。
櫻花紋的光芒如潮水般湧入號角,青銅表麵浮現出纏繞的藤蔓紋路,在她撕心裂肺的呐喊中衝天而起:"櫻花紋?靈藤共鳴!"
整片森林突然震顫起來,沉睡千年的靈藤根係蘇醒。
發光的櫻花藤蔓破土而出,在空中交織成璀璨的光網。
時空裂縫深處飄來空靈歌謠,古老的旋律裹挾著泥土芬芳與草木清香,仿佛整片老林子都在低吟生命的頌歌。
藤炮的能量刻度瘋狂倒轉,那些猙獰的魔藤表皮剝落,露出內裏流淌著金色汁液的治愈通道。
疤麵女的機械鎧甲冒出滾滾黑煙,她難以置信地扯著喉嚨嘶吼:"扯什麽犢子!藤蔓不就該纏人嗎!" 老斬的手臂青筋暴起,如同盤著條隨時會暴起的蒼龍。他揮舞著斬龍刀劈向光網,刀刃卻在接觸藤蔓的瞬間被纏繞的嫩芽包裹,發出不甘的錚鳴。
刀風嘶鳴著劈開引擎外殼,鐵鏽混著火星劈裏啪啦炸成一片,像下了場赤金色的流星雨。
等煙塵一散,藏在破銅爛鐵堆裏的藤蔓精魂現了形 —— 好家夥,就是個花裏胡哨的藤團,每根藤條都纏著小孩嬉笑的虛影,活脫脫把時光揉成了會動的綢緞。
小芽指尖唰地亮起櫻花符文,治愈的力量順著紋路蔓延開,整片靈藤森林的藤蔓瞬間變得亮閃閃的,還開始哼起了古老的調子。
隻聽 “當啷” 一聲,疤麵女身上的鎧甲嘩啦啦全掉了,露出張滿臉淚痕的年輕臉蛋。
她癱坐在鎧甲碎片堆裏,抽抽搭搭地說:“我…… 我就是想讓他再暖和暖和……” 說著,掌心浮出一段畫麵:暴雨天裏,村子燒得通紅,鏽蝕教教主披著破黑袍,滿是鐵鏽的手摸了摸她腦袋,說什麽 “隻有打仗才能保住藤蔓”。少女指甲都掐進肉裏了,傷口周圍的藤紋紅得瘮人。
老鍋跟照顧寶貝似的,一點點擦掉號角上的鏽。
等號角煥然一新,他輕輕塞進少女手裏:“傻姑娘,藤蔓最寶貴的時候,是給人療傷那會兒。”
他摸著號角上新冒出來的櫻花紋,突然金光一閃,青銅號角慢慢變成了藤木材質,最後竟成了鬆韻居的藤鍾。每天傍晚,鍾聲一響,路過的人都能 “看” 到傷口愈合的微光。
鐵錚摸著劍上剛長出來的藤紋,劍身突然抖得厲害,劍鳴聲和藤鍾響混在一起,跟二重奏似的。
他 “咚” 地單膝跪地,把劍插進地裏,扯著嗓子喊:“滅世刀第五十六式 —— 斬斷藤淵,重歸藤謠!” 這一嗓子下去,地底下轟隆隆直響,靈藤森林深處鎖著的鏽蝕鎖鏈全碎成渣。
遠處的藤蔓用微光拚出小芽教它們畫的笑臉,光點越聚越多,把整片天空都染成了粉紫色。
天慢慢黑下來,鬆韻居屋簷下,修好的靈藤號角晃悠晃悠的。
老斬揉著被藤蔓勒出紅印子的腰直嘟囔:“下次再有藤條搗亂,高低得給號角裝個解套神器!”
老鍋五音不全地哼著藤謠,調著藤鍾,跑調的動靜把屋簷下的夜梟都驚飛了。
小芽正給藤燈補櫻花符文,符文一亮,院裏的藤蔓全垂下了發光的花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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