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靈雲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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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韻居的木窗突然 “撲簌簌” 響得人牙酸,百年檀木跟爛木頭似的直往下掉渣。
窗欞上刻的流雲紋泡在暗紫色鏽斑裏,沒一會兒就扭曲成帶倒刺的齒輪。
老斬剛端起靈界雲海茶,還沒來得及抿一口,杯裏的茶湯突然像燒開的水壺似的咕嘟亂冒,“滋啦” 一聲炸開,變成個懸浮的齒輪狀雲團。
雲團表麵亂竄的暗紫色電光,就跟被關瘋了的閃電似的,熏得滿屋子都是鐵鏽味兒。
老斬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條件反射就去摸腰間的斬龍刀,衝著那怪雲團狠狠劈過去。
哪知道刀剛碰上雲團,一股帶著鐵鏽味兒的怪力就把他震得虎口發麻,整個人往後踉蹌好幾步,差點撞上雕花梁柱。
“老鍋!這雲該不會成精變魔術了吧?” 老斬揉著胳膊直咧嘴,看著刀身上黏的雲液正滋滋腐蝕龍鱗紋,倒抽一口涼氣,“邪門了!這雲比魔修的棉花拳還難對付,再折騰下去我的刀都得成雲彩的癢癢撓!”
話還沒說完,老鍋戴著雲紋帽風風火火從天台衝下來,腳步帶起的風卷著碎雲絮。
他圍裙上沾著沒拍幹淨的雲絮,懷裏抱著的靈雲羅盤正往外滲瀝青似的機械雲液,黏糊糊的液體裏還能看見小齒輪在打轉,時不時傳出 “哢哢” 的咬合聲。
原本刻著 “靈雲飄蕩” 的地方,現在鏽得不成樣子,暗紅鏽跡爬得到處都是,最後居然變成 “永凝雲淵” 四個陰森森的大字。
雲液滴到地上,“嗖” 地立起帶齒輪的尖刺雲柱,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聽得人起雞皮疙瘩。
老鍋看著滿地亂象,額角青筋直跳,用力晃了晃羅盤,濺出來的雲液在地上堆成個齒輪雲迷宮,每堵雲牆都發出低沉的嗡鳴。
“別慌!是靈雲空域的羅盤出岔子了!” 他盯著羅盤邊冒出來的黑霧,臉色瞬間變了 —— 這明顯是鏽蝕教的腐蝕雲,看來免不了要打一架了。
鬆韻居裏,銅鈴莫名其妙自己叮鈴哐啷亂晃。
小芽蹲在滿地滾來滾去的雲齒輪堆裏,粉白裙子上蹭得全是黏糊糊的雲液,髒得沒法看。這些本該在靈雲空域正常運轉的機械玩意兒,這會兒發出跟臨死前似的嗡嗡聲。
也不知道咋想的,她伸手摸了下羅盤,冰涼的金屬表麵突然冒出猩紅紋路,黏糊糊的雲液 \"嗖\" 地竄起來,跟活過來的鎖鏈似的,一下纏住她手腕。
院裏老槐樹 \"吱呀吱呀\" 叫得瘮人,昨天剛剪過的樹枝上,銀白雲絮瘋長又碎成渣。
雲浪在樹皮上翻來覆去,好好的綠樹幹慢慢鏽成紅棕色,那些紅紋像血管似的亂爬,空氣裏全是焦糊的金屬味兒。
小芽急得直喊:\"救命啊!這破羅盤比生了鏽的保險櫃還難弄開!\" 她拚命掙紮,手腕上櫻花紋亮了下,結果雲液鎖鏈跟餓瘋了似的,一下吸得幹幹淨淨。
更邪乎的是,吸了靈力的雲液紅得像煮開的血,生拉硬拽要把她往羅盤裏拖。小芽邊撲騰邊嚎:\"再這樣下去,我得被這些破雲埋成豆沙包了!\"
正鬧得凶呢,鏽蝕教的雜碎踩著齒輪狀的雲柱子從天上下來了。
雲柱子底下噴著幽藍火苗,擦著青磚一過,磚麵上立刻裂開蜘蛛網似的鏽紋。
帶頭的疤臉男扯開披風,胸口那個 \"雲凝引擎\" 哢哢響得人牙酸,還咕嘟咕嘟往外冒帶焦味的雲液。引擎上全是大齒輪,轉著圈兒把周圍靈氣往嘴裏塞。
他咧嘴一笑,機械眼睛紅光直閃,說話聲混著劈裏啪啦的雜音特別刺耳:\"鬆韻居的廢物們聽著!靈雲空域的雲精魂該給戰爭當燃料了!等永凝雲淵把所有人都吞了,生鏽的玩意兒就是新規矩!\"
他話剛說完,身後那幫教徒齊刷刷舉起鏽跡斑斑的法器。
天上轟隆隆傳來齒輪咬合聲,整片天開始變形,活活扭成個巨大的機械表盤。月光從表盤縫裏漏下來,泛著古怪的青銅色。地上的花花草草眨眼間就蔫了,全被鐵鏽裹得嚴嚴實實。
疤臉男大手一揮,雲柱子表麵 \"哢嚓哢嚓\" 裂開蜘蛛網似的紋路。
十二個青銅傀儡 \"嘩啦\" 從雲裏鑽出來,關節纏著幽藍電光,背後背著的雲炮噴出銀灰色的雲流。這雲流跟活物似的扭來扭去,碰到古老苔蘚,苔蘚 \"哢嚓\" 一下凍成冰雕,還保持著生長的樣子;可下一秒 \"劈啪\" 炸開,苔蘚瘋長著變成怪物,渾身泛著詭異的紫黑色光。
老斬扯開嗓子大吼一聲,抄起斬龍刀就朝著離他最近的傀儡砍過去。
刀上裹著的紅芒看著挺嚇人,結果剛碰到那團黏糊糊的雲流,就跟陷進爛泥塘似的動彈不得。刀身上刻的龍紋突然發出一陣怪叫,暗金色的血珠子順著紋路滲出來,在刀麵上匯成小溪流,滴到地上 “刺啦” 直冒青煙。
老鍋一看這情況,額頭上青筋都鼓起來了,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一把將修雲鏟插進地裏,鏟頭 “唰” 地變成了個刻滿星星軌道的大羅盤,上麵的二十四雲路圖活蹦亂跳的,還時不時閃著小星光。
從懷裏掏那包星塵靈雲的時候,他手指頭都在哆嗦 —— 這可是他砸鍋賣鐵攢錢買的寶貝,一粒粉子裏都藏著老古董雲靈的精氣神。
粉末在月光下泛著珍珠光,慢悠悠飄到半空,拚成了一張閃著奇怪符文的老雲圖。
老鍋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扯著嗓子喊:“老子當年用這羅盤調過八個空域的雲勢!接招吧你 —— 靈雲歸融引!” 那張亮閃閃的星塵雲圖帶著打雷似的氣勢,朝著傀儡群就撞過去了,路過的空氣都嗡嗡直響。
誰能想到變故來得這麽快!傀儡背後的引擎突然發出一陣鬼哭狼嚎般的尖嘯,聽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引擎周圍一下子卷出個大旋渦,把那些金貴的星塵靈雲全吸進去了。
好好的雲粉在裏頭瘋狂打轉,轉眼就變成了黑黢黢的,還化成無數鋒利的雲刃,“嗖” 地朝著四麵八方飛射出去。老斬就感覺脖子一涼,頭上的頭巾不知道啥時候變成了刀片,在脖子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他氣得牙咬得咯吱響,揮舞著長刀把纏在身上的雲絲全砍斷,扯著嗓子罵:“老鍋!你這破陣還不如我吹口氣有用!” 每砍一刀都能擦出火花,可就是衝不破傀儡和雲流的包圍圈。
腐蝕性超強的雲液滴在小芽袖子上,“滋滋” 響個不停,就像成千上萬條小蟲子在啃布。眨眼的功夫,袖子就被啃得精光,露出她瘦巴巴、白兮兮的手腕。
手腕上的櫻花紋身隨著疼痛一閃一閃的,看著隨時都要滅了。雲液變成的鎖鏈又冰又黏,像活蛇似的纏上來,拖著她就往引擎核心拽。那地方黑咕隆咚的,跟能把人吞了的無底洞似的。
千鈞一發的時候,小芽突然想起了一段老早之前的事兒。當時雲靈長老斷了根手指,跪在到處都是裂縫的地上。那些裂縫看著瘮人,跟大地裂開的傷口似的。
長老懷裏有個快不行的族人,身體都開始變得透明,眼看就要沒了。長老哆哆嗦嗦地擺弄著羅盤,手上的老繭蹭著盤麵,把碎雲一點點變成暖烘烘的金光,看著還有點希望。
那個族人臨死前,還強撐著摸了摸長老的臉,笑著說了句:“長老的雲... 暖和...” 聲音特小,可字字句句都是舍不得活不成,又感激長老的意思。
“我懂了!” 小芽疼得眼前直冒金星,都快暈過去了。可嘴裏的血腥味一下把她嗆醒了。血剛滴到鎖鏈上,怪事就來了!手腕上的櫻花紋跟活過來似的,突然飄出一大片花瓣虛影,粉粉的還帶著香味。
那些看著特結實的機械雲液,碰到血和花瓣,立馬就跟蠟遇見火似的,滋啦滋啦開始化,白煙直往上冒。小芽眼疾手快,借著勁兒 “噌” 地跳起來。櫻花紋 “嗖” 地一下鑽進老鍋的靈雲羅盤裏,羅盤上的雲路圖跟著冒出櫻花紋路,好看得嚇人。“櫻花紋?靈雲共鳴!” 小芽扯著嗓子一喊,羅盤 “轟” 地炸開粉金色的光,跟漲潮似的往傀儡群衝過去,震得空氣嗡嗡直響。
“吱 ——” 一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聽得人牙根直發麻,跟拿指甲刮玻璃似的,在空地裏炸開。無數會發光的櫻花雲粒 “嗖” 地竄上天,跟被驚動的星星群似的,一下子把昏暗的地兒照得透亮。
時空裂縫那邊,隱隱約約飄來唱歌聲,調子又輕又柔,聽著就像春天圍著火堆烤火時的暖乎勁兒,愣是把戰場上的殺氣給衝散了。
再看雲炮儀表盤,上麵的刻度跟河水倒流似的瘋狂往回轉。失控的雲流在半空亂竄,慢慢變成了一條掛滿鈴蘭的走廊,看著就特別治愈。鈴蘭跟著風晃悠,叮叮咚咚響個不停。走廊下麵光影亂閃,還冒出幾個小孩打打鬧鬧的影子,笑聲脆生生的,在空地裏飄來飄去。
那邊疤麵男的機械鎧甲被打得直叫喚,聽著就像大怪獸快死那會兒的吼聲。鎧甲縫裏直冒黑煙,跟潑了墨似的,把他那張凶巴巴的臉都遮嚴實了。
他扯著破鑼嗓子大喊:“扯什麽犢子!雲粒不就該聚一塊兒變成大殺器嗎?” 聲音裏全是不敢信和不甘心,在空地裏嗡嗡響了好久。
老斬瞅準這機會,手起刀落,斬龍刀帶著雷劈下來的氣勢,跟撕紙似的把引擎外殼劃開了
。藏在裏頭的雲之精魂露了臉 —— 就一團不停變顏色的雲,還時不時傳出小孩笑鬧聲,混著風鈴叮叮當當的動靜。
小芽手指上的櫻花紋亮了起來,她伸手碰了下那團雲,好家夥,整個靈雲空域的雲粒都跟活過來似的,開始哼起老調子。
疤麵男的鎧甲嘩啦啦往下掉,露出個滿臉是淚的少年。
原本凶神惡煞的眼神,這會兒全是後悔和迷茫。
他癱坐在鎧甲碎片上,抽抽搭搭哭著說:“我…… 我就想讓他再暖和暖和……” 他手心冒出和族人告別的畫麵:在冷冰冰的機械基地裏,最後一個親人抱著他說:“好好活著,讓雲粒記著咱的體溫。” 畫麵突然一變,鏽蝕教教主在黑影裏陰森森地笑:“隻有打仗,雲粒才能一直厲害下去!”
老鍋把修好的羅盤輕輕塞到少年手裏,看他緊張得直哆嗦,笑著說:\"愣頭青,雲粒最值錢的時候,就是治病救人那股子暖乎勁兒。
瞅好了 ——\" 羅盤表麵慢慢浮現出櫻花花紋,轉眼變成鬆韻居的雲鍾,鍾身一圈圈泛著柔光。這鍾一響,傳出來的聲浪帶著治愈效果,累得夠嗆的旅人聽了,保準能想起自個兒心裏最舒坦的那段回憶。
鐵錚摸著舊劍上新冒出來的雲紋,劍身突然 \"錚\" 地一聲,跟羅盤嗡嗡的聲音對上了頻率。
他抬手就是滅世刀第六十式 —— 斬斷雲淵,重歸雲謠!劍光掃過去,靈雲空域裏亂成麻的雲流立馬排得整整齊齊。遠處的雲粒聚成一團,亮閃閃拚出小芽教它們畫的笑臉,跟天上的星星似的一閃一閃。
天慢慢黑下來,鬆韻居屋簷底下,修好的靈雲羅盤在晚風裏滴溜溜打轉。
老斬揉著腰上被雲流勒出來的青斑,直嘀咕:\"下次再讓我碰上靈雲鬧事,高低得給羅盤裝個 " 雲流克星 "!\" 老鍋五音不全地哼著雲謠,調試雲鍾,每敲一下就往下掉金渣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