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靈命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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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斬正蹲在磨刀石邊磨他那把玄鐵刀,砂輪剛蹭上刀刃,火星子還沒來得及掉地上呢,西廂房突然 “哐當” 一聲巨響。他猛地一抬頭,就看見條案上的靈命玉牌跟瘋了似的轉得飛快,牌麵上赤金色的紋路像蜘蛛網似的投到牆上,連旁邊的銅剪都被吸得直晃悠。湊近一瞧,好家夥!原本刻著 “生生不息” 的玉牌,這會兒全爬滿了黏糊糊的命鏽,跟瀝青似的。牌角那個齒輪狀的命輪 “哢哢” 響著,把赤金色的光絲絞成灰不溜秋的絮狀物。
“這破玩意兒抽什麽風?” 老斬把刀往門後一靠,踩著木凳就去按玉牌。誰知道手指頭剛碰上那層鏽,就跟摸到燒紅的烙鐵似的,燙得他 “嗷” 一嗓子把手縮回來。低頭一看,指腹上多了個齒輪印子,血都滲出來了。他趕緊抓過菜籽油往手上抹,嘴裏直嘟囔:“這鏽邪門得很!看著黏答答的,卻能斷人命脈,比斷命散還毒,比索命幡還狠!”
正說著,老鍋扛著新打的鐵秤砣從雜貨鋪回來,一看這架勢,秤砣往地上一扔,抄起鐵鉗就去夾玉牌。結果鐵鉗剛碰到命鏽,“滋滋” 直冒黑煙,跟被強酸腐蝕了似的。輕輕一磕,鐵屑簌簌往下掉,裏頭還裹著帶倒刺的光絲。
“壞了!這命鏽專克鐵器!” 老鍋手一抖,鉗子當啷掉地上。後脖頸突然涼颼颼的,伸手一摸,好家夥,銀絲不知啥時候纏進衣領,正往要命的天柱穴鑽呢!“前天在壽材鋪收老秤,親眼看著它把銅鎖啃成爛泥!”
小芽端著續命湯從廚房出來,剛走到條案邊,腳下青磚 “噗” 地就塌了個坑。她慌忙抓住桌腿,可那命鏽跟長了眼睛似的,順著手指就往胳膊上爬。小芽疼得直抽氣,就像萬根針紮進皮膚,血珠剛冒頭就被銀絲吸成小紅球,在皮膚上燙出帶鋸齒的印子。
“這銀絲是要人命啊!” 小芽急得直跺腳,手腕上的櫻花紋拚命閃紅光,可惜被一股邪氣壓得隻剩微弱的光。再看手裏的瓷碗,續命湯瞬間變得黏糊糊,清亮的湯汁染成赤金色,藥渣結成帶刺的硬塊,“嗖” 地朝他們飛過來。
院外石馬 “哢嚓” 一聲裂了道縫,沒掉碎石渣,反倒冒出赤金色霧氣。那命鏽順著馬腿爬進院子,沾著青磚就冒白泡,轉眼碎成粉末,連花崗岩條案都被啃出密密麻麻的洞。案上穀粒掉地上,直接黏成金燦燦的疙瘩。
老斬抄起玄鐵刀就往霧氣裏劈,刀剛碰到命鏽就 “嗡嗡” 直響,刀刃寒光瞬間被金霧吞了。他趕緊把刀收進鞘,罵道:“這玩意兒比絆馬索還陰,比鎖魂鏈還毒!纏住兵器就不撒手!”
天說變就變,陰沉沉的雲層裏翻湧著齒輪狀的金雲。二十七個穿金甲的人影踩著旋轉的霧柱慢悠悠飄過來。帶頭的金袍人一甩披風,胸口鐵盒噴出金霧,所過之處,牆磚擠成一團,在空中變成赤金色巨石。牆角梧桐樹剛開花苞,眨眼被蝕成金霧,樹枝掛滿帶鋸齒的銀絲。
“鬆韻居這群廢物,靈命玉牌該孝敬教主煉命令了!” 金袍人鐵麵具一開一合 “哢哢” 響,縫裏還能看見轉動的齒輪。身後傀儡舉起赤金色炮筒,炮口鐵輪轉得飛快,甩出的鐵鏈在地上拖出深深的螺旋溝。
老斬一把將小芽推進柴房,舉刀就砍向傀儡。刀剛碰上鐵鏈,就被死死黏住,“咯吱咯吱” 直響,玄鐵刀硬生生被掰彎,“當啷” 掉在地上,刀麵還被啃出齒輪狀的凹痕。
“這鏈子邪門了!玄鐵都能掰彎!” 老斬嚇得往後退,冷不丁腳脖子被地上的命鏽纏住。銀絲猛地收緊,勒出帶鋸齒的血痕,腳麵轉眼發紫,跟被毒蛇咬了似的。
老鍋突然一拍腦門,衝進屋裏抱出糯米粉就往玉牌撒。糯米剛沾上命鏽,“劈啪” 炸開,粉末變成赤金色,結成硬邦邦的疙瘩,跟用內力壓實的石頭似的,表麵還黏著發膩的鏽粒。
老鍋聲音都哆嗦了:“這破命鏽邪門了!糯米碰上就黏住!” 他手一甩,袋子 “啪嗒” 掉地上,往後退時後腰撞上石碾。隻聽 “轟隆” 一聲,磨盤碎石劈裏啪啦往下掉,可剛掉進命鏽裏,轉眼就變成小鐵鎖,“哢噠” 扣住他腳踝。
“見鬼了!石頭都能變鎖鏈?” 老鍋急得伸手去掰,越掰鎖齒卡得越緊,褲腿生生被勒成布條,露出發紫的皮膚,上麵密密麻麻嵌著帶倒刺的鏽渣子。
小芽眼疾手快,從藥簍裏抓出把續命草就往鐵鏈扔。草葉剛沾到光絲, “噗” 地躥起綠火苗,鐵鏈 “滋啦滋啦” 直冒白煙。誰知道火星突然聚成帶倒刺的鐵叉, “啪” 地釘進門框,木頭瞬間爛成稀泥,還裹著金燦燦的鏽粒。
“這草能燒命鏽!” 小芽咬咬牙,用火折子點燃流血的手指,忍著疼把血珠子彈向鐵叉。血一沾上鐵叉就冒起青煙,鐵叉燒得通紅。可壞事兒了!命鏽的根早紮進地裏,石縫裏 “嗖嗖” 鑽出一堆光絲,跟毒蛇似的往三人腳邊竄,沾到地麵就冒白泡,眨眼又恢複原樣。
金袍人笑得前仰後合:“白費力氣!人的命就得攥在我手裏!” 他操控傀儡把炮口對準藥簍,惡狠狠道:“先把這些破草燒幹淨!”
千鈞一發之際,小芽瞅見玉牌光霧裏有個影子晃悠 —— 長著烏龜身子、人臉,渾身纏著金光,卻被帶尖齒的鐵環死死捆住。它每掙紮一下,玉牌就裂開新口子,光霧裏還飄著血糊糊的光點。
“那是命靈!” 小芽大喊,“他們逼著它煉碎命毒呢!” 話還沒說完,院外墳地 “轟隆” 一聲塌了,帶著齒輪的金光混著枯骨鋪天蓋地卷過來,木柵欄碰上就化,石板地基也被啃出大窟窿。
老斬抄起柴堆裏的桐油桶,衝著金浪就潑了過去。桐油一沾上命鏽,“轟” 地竄起藍火苗,可眨眼間就被那些黏糊糊的東西澆滅了。這下可好,金浪反倒更凶了,“哢嚓” 一聲就把院牆上的木梁給衝斷了,碎木頭片子在半空裏聚成個赤金色的大球。
老斬急得直跺腳:“這破鏽比火油還難對付!” 突然他眼角瞥見牆角的生石灰缸,扯開嗓子就喊:“老鍋!趕緊把石灰搬過來!”
老鍋麻溜地把石灰倒在金浪跟前,石灰和金浪一碰上,“咕嘟咕嘟” 直冒泡,白煙子 “騰” 地一下就冒起來了,金浪暫時被嚇退了。可等白煙一散,那些命鏽又變成光溜溜的絲線,順著牆根 “呲溜呲溜” 朝他們仨爬過來。
小芽腦子轉得快,一拍大腿喊:“把石灰和火油攪和到一塊兒試試!” 說完就衝進廚房,拎著火油壺就往石灰堆裏倒。老斬眼疾手快,劃著火折子就扔了過去,“轟” 地一下,金紅色的火牆 “騰” 地竄起來,看著就像一條火龍猛地竄上了天。金浪一碰到這火,“劈劈啪啪” 炸開,全變成青煙了,就連滲到地下的命鏽,也被燒得 “滋滋” 直響,再也聚不成光絲了。
誰知道金袍人急眼了,扯著嗓子吼:“不可能!性命就該被我掌控!” 說著就親自衝了過來。他身上那個炮口 “哢嗒” 一下裂開了,裏頭縮著個命靈幼崽,被鐵鏈勒得都快沒氣兒了,渾身金毛變得烏黑,還沾滿了黏糊糊的赤金色液體。
老斬瞅準機會,運足了丹田氣,玄鐵刀裹著金紅色火苗,照著金袍人胸口的鐵盒就劈了下去。“轟隆” 一聲巨響,鐵盒炸了,滾出一隻斷了甲的命靈,身上的命鏽正瘋了似的往心口鑽,眼瞅著就要變成一灘爛泥。小芽眼疾手快,趕緊把手腕上的櫻花紋按在命靈身上,金紅色的光 “唰” 地一下就鋪開了,命鏽 “哢哢” 直響,全碎成渣了,那命靈 “嗖” 地一下變成金光,鑽進了靈命玉牌裏。
玉牌 “嗡” 地發出刺眼的金光,牌麵上 “碎命獄” 三個字 “啪嗒” 掉了,重新顯出 “生生不息” 四個大字。院外頭的金浪跟退潮似的 “嘩啦” 一下沒了,那些光絲落到地上,全變成黑土了。沒一會兒,嫩綠的草芽就 “蹭蹭” 冒出來,迎著太陽舒展開葉子,再也不怕被腐蝕了。
金袍人的鐵麵具 “嘩啦” 碎了一地,露出一張滿是疤痕的臉,左手還少了兩根手指頭,傷口上結著帶鋸齒的金痂,痂下麵的肉看著就像被毒水泡過似的。他哆嗦著掏出塊刻著生辰的木牌,眼淚混著黏液往下掉:“我…… 我就是想讓我那活不長的孩子多活些日子…… 他們說拿命靈獻祭,就能讓全天下人長命百歲……”
老鍋從藥簍裏摸出一株還魂草,塞到他手裏:“傻小子,人的命不是靠搶來的,得用心護著。該活著的時候好好活,到了該走的時候,也別較勁。” 說著,他拿刀在地上畫了個圈,撒上靈泉水,圈裏 “蹭” 地冒出嫩芽,眨眼就長成一棵結滿金果子的樹,果子一閃一閃發著金紅色的光。
那青年伸手摸了摸果子,突然 “哇” 地哭出聲來。就這麽一碰,他手上的金痂 “噗” 地掉了,缺了的手指頭 “唰” 地長了出來,掌心還冒出個櫻花印記,泛著柔和的光。
靈命玉牌上的命鏽慢慢沒了蹤影,變得鋥亮鋥亮的,時不時還閃兩下金光,就像有東西在裏頭喘氣兒似的。小芽拿布仔細擦了擦玉牌,又放回條案上。到了晚上,玉牌發出柔和的光,把旁邊的醫書照得清清楚楚,那些以前看著頭大的藥方,這會兒看著就跟有人手把手教似的,一下子全明白了。
老斬往灶膛裏添了把柴,瞅著跳動的火苗直嘟囔:“下次再有人鼓搗這些邪門玩意兒,我高低得弄點炸藥,把他炸到天上去!”
小芽找了根紅繩,給玉牌係了個好看的結,繩子在風裏輕輕晃悠,把旁邊的藥材都映得粉粉的。正忙著呢,她兜裏的周元吊墜 “啪嗒” 掉出來,落在玉牌邊上,仔細一瞧,吊墜上竟然也有和玉牌一樣的紋路,還能看見一隻小金龜,跟著命靈的呼吸,一鼓一鼓地動。
院外頭墳地那邊,被金浪禍害過的地方,長出一片新草。草葉上的露珠在太陽底下閃著七彩光。有個癱了五年的小孩路過這兒,隨手撿了片發光的草葉,好家夥,直接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穩穩當當地邁開了步子。這下可把路過的人都驚著了,全圍過來看熱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