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靈味食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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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鍋正掄著靈味銅鍋顛勺,鍋裏的糖醋排骨剛翻出金紅亮色,鍋沿突然發出 “咯吱” 一聲怪響。他低頭一瞧,鍋身上 “五味調和” 的紋路竟滲出琥珀色黏液,那黏液像熬過頭的糖漿般順著鍋耳往下淌,滴在灶台的灰燼裏,瞬間 “哢哢” 凝成帶齒的小銅輪,輪齒間還纏著亮晶晶的油絲,在火光裏閃著膩人的光。
    “這破鍋咋淌油泥了?” 他伸手去擦,指尖剛碰到黏液就被粘得 “哎喲” 一聲縮回手。指腹上的皮肉像是被滾油燙過,扯出齒輪狀的血痕,疼得他往手上抹薄荷油,“這鏽比飪鏽邪門!看著黏糊糊的,能蝕穿筋骨!比化骨水陰,比爛肉掌狠!”
    老斬扛著新打的鐵鏟從鐵匠鋪回來,見狀趕緊把鐵鏟往石碾上一扔,抄起銅夾子就去夾銅鍋。可夾子剛碰到飪鏽,銅齒就 “滋滋” 冒黑煙,像是被酸液泡過,輕輕一磕就掉層銅皮,皮屑裏裹著帶倒刺的油絲。
    “這飪鏽能爛銅器!” 老斬嚇得扔了夾子,後頸突然落了點黏糊糊的東西,伸手一摸,油絲竟在衣領裏凝成小油鉤,正往他後頸的玉枕穴鑽,“前兒去酒樓收鐵鍋,見這玩意兒把銅灶台蝕成一灘爛泥!”
    小芽端著剛切的蔥薑從菜窖出來,剛走到灶台邊,腳下青磚突然 “噗” 地陷出個小坑。她慌忙抓住灶腿,可灶腿上的飪鏽順著手指往胳膊上爬,皮膚頓時麻得像過電,血珠剛滲出來就被油絲吸成金球,在胳膊上畫出帶齒的紋路,像被熱油濺過的燙傷。
    “這油絲會噬精血!” 小芽疼得直跺腳,手裏的瓷盤 “哐當” 掉在地上,瓷片沾到飪鏽的地方,瞬間長出琥珀色的鏽毛,像是有無數細小的油根在瓷麵上紮根。
    院外的酒坊突然 “嘩啦” 一陣響,酒壇裏的老酒朝著院子裏噴湧,酒液裏混著飪鏽,順著石階往院裏爬。所到之處,青磚地麵長出黏糊糊的黴斑,連堅硬的花崗岩灶台都被蝕出蜂窩狀的小孔,灶上的鐵勺落地就被粘成金球,像裹了層厚厚的麥芽糖。
    “這破油絲比飪鏽的光粒難纏!” 小芽抓起銅鍋往水缸裏扔,鍋裏的油星剛碰到清水就炸開,油花被飪鏽攪成灰黑色的油泥,她趕緊把鍋撈起來,“這玩意兒能化水火!比腐心散陰,比化功爐狠!”
    天空突然暗下來,雲層裏翻湧著齒輪狀的黃雲。三十三個穿黃甲的人影踩著旋轉的油柱飄過來,領頭的黃袍人扯開披風,胸口的鐵盒噴著黃油霧,所到之處,院牆上的磚塊被油絲纏得往一起擠,在半空凝成琥珀色的巨石,牆角的辣椒秧剛冒頭就被蝕成油霧,秧苗上掛著帶齒的油絲。
    “鬆韻居的廢物,靈味銅鍋的精魂該給教主煉味令了!” 黃袍人戴著鐵麵具,說話時麵具 “哢哢” 開合,露出裏麵轉著的齒輪,身後傀儡舉起琥珀色的炮筒,炮口的油核轉得飛快,甩出的油鏈在地上拖出螺旋狀的深溝,溝裏還冒著油泡。
    老斬把小芽往門後一推,抓起地上的鐵鏟就往傀儡身上劈。鐵鏟剛揮過去,就被油鏈纏住,“咯吱咯吱” 轉了幾圈,鏟刃竟被纏得彎出個弧度,像是被無數油絲勒過,“當啷” 掉在地上,鐵麵上還沾著拉絲的飪鏽。
    “這油鏈能勒彎鐵器!” 老斬驚得後退兩步,腳脖子被地上的飪鏽纏住,油絲突然收緊,勒出帶齒的黃痕,他的腳麵皮膚瞬間發黃,像是被毒液浸過。
    老鍋突然想起什麽,從屋裏抱出袋堿麵,抖開就往銅鍋上撒。可堿麵剛碰到飪鏽,就 “劈啪” 炸開,變成琥珀色的硬塊,像是被油絲粘住的麵團,掀開一看,硬塊上還沾著發黏的油絲。
    “這飪鏽能粘住堿麵!” 老鍋嚇得扔了堿麵袋,後腰撞到石碾,磨盤上的碎石突然 “劈啪” 炸開,蹦進飪鏽裏,竟凝成小油錘,舉著錘子就往老鍋腳脖子砸。
    “石頭能變油錘!” 老鍋嚇得往旁邊躲,卻被油錘砸中褲腿,布料瞬間被蝕成布條,“哢嚓” 裂成幾縷,露出裏麵被飪鏽蝕得發黃的皮膚,血珠順著小腿往下滴,落地就變成金球,在地上滾出油坑。
    小芽急得抓起藥簍裏的解油草就往油鏈上扔。草葉剛碰到油絲就燃起綠火,油鏈被燒得 “滋滋” 作響,可沒等她高興,那些火星突然被油絲壓滅,重組變成帶倒刺的油叉,“啪” 地紮在門框上,木頭瞬間被蝕成粉末,木屑裏裹著琥珀色的油絲。
    “解油草能燒這鏽!” 小芽趕緊從懷裏掏出火折子,往自己流血的指尖一按,疼得她齜牙咧嘴,然後朝著油叉撒過去。
    血珠碰到油叉 “騰” 地冒出青煙,油叉被燒得 “滋滋” 作響,可飪鏽的根卻鑽進土裏,從石縫裏鑽出無數小油絲,“嗖嗖” 往三人腳邊爬,所到之處,地麵先冒油泡又很快凝固,留下油膩膩的黑印。
    黃袍人狂笑“沒用的!油脂就該腐蝕一切!” 他操控傀儡把炮口對準藥簍,“先毀了這些破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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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鈞一發之際,小芽突然看見銅鍋的油霧裏映出個模糊的影子 —— 那影子長著魚身人麵,渾身裹著金光,正被無數齒輪狀的油鉗夾著,疼得在鍋裏直翻騰,每次掙紮,鍋身就 “哢哢” 裂開新的紋路,油霧裏混著帶血的油珠。
    “那是食神!” 小芽突然喊起來,“鏽蝕教在逼它製造腐食毒!” 她剛說完,院外的酒坊突然 “轟隆” 塌了半邊,帶齒輪的黃油浪卷著碎壇片往院子裏湧,木柵欄碰到浪就被蝕成軟泥,連堅硬的石地基都被鑽出蜂窩狀的小孔。
    老斬抱起柴堆裏的幹鬆針就往黃油浪裏扔,鬆針剛接觸飪鏽就燃起綠火,可火苗很快被油絲壓滅,黃油浪反而變得更洶湧,“哢嚓” 衝斷了院牆上的木梁,碎木片在半空被蝕成粉末,飄得滿院子都是油腥味。
    “這飪鏽比食腐引擎還頑固!” 老斬急得直罵娘,突然瞥見老鍋放在牆角的烈酒壇,眼睛一亮“老鍋!把烈酒搬過來!”
    老鍋趕緊把烈酒潑在黃油浪前,酒液與飪鏽接觸後 “咕嘟咕嘟” 冒氣泡,騰起黃白色煙霧,黃油浪被擋得退了退,可等煙霧一散,那些飪鏽又變成細細的油絲,順著牆根往三人腳邊爬。
    “得用烈酒混硝石!” 小芽突然想起什麽,從藥櫃裏抓出把硝石,撒進酒液裏。老斬眼疾手快,劃著火折子就扔了過去,“轟” 地一下,金紅色的火牆 “騰” 地竄起來,跟條火龍似的。黃油浪一碰到火就 “劈劈啪啪” 炸開,全變成青煙了,就連地下的飪鏽都被燒得冒煙,再也聚不成油絲。
    “不可能!油脂就該消融一切!” 黃袍人怒吼著,親自舉著炮筒衝過來,炮口的油核突然裂開,露出裏麵蜷縮的食神幼崽,正被齒輪勒得喘不過氣,幼崽的金鱗已經開始發黑,像是被飪鏽侵蝕了。
    老鍋瞅準機會,抓起那朵木櫻花,運起丹田真氣,裹著金紅色火苗就往食腐引擎上砸。引擎 “轟隆” 一聲炸開,裏麵滾出個斷了鰭的食神,食神身上的飪鏽正往心髒位置爬,眼看就要把它整個蝕成油團。小芽趕緊將櫻花紋印在它身上,金紅色的光瞬間蔓延全身,飪鏽 “哢哢” 裂開,食神突然化作道金紅色的油絲,鑽進靈味銅鍋。
    銅鍋 “嗡” 地一聲亮起金光,鍋身上的 “永腐食獄” 四個字開始剝落,重新顯出 “五味調和” 的刻痕。院外的黃油浪瞬間退去,油絲落地就化成黑土,滲進土裏冒出嫩綠的香草,香草在陽光下慢慢舒展,再沒被蝕成粉末。
    黃袍人的黃甲 “哢哢” 裂開,露出個滿臉油斑的青年,左手缺了三根手指,傷口處結著帶齒輪的黃痂,痂下的皮肉像是被毒液泡過,皺巴巴的像塊爛抹布。
    “我…… 我隻是想讓挨餓的人有口熱飯……” 青年跪在地上,掌心浮現出饑餓的流民啃樹皮的畫麵,眼淚混著油霧往下淌,滴在地上長出棵帶齒輪的綠苗,“鏽蝕教說隻要獻祭食神,就能讓天下糧倉永不枯竭……”
    老鍋從藥簍裏拿出株還魂草,塞進青年手裏“傻小子,食物最金貴的不是強留,是滋養,該熟的時候香氣撲鼻,該腐的時候回歸土地。” 他用銅鍋舀起靈泉水,往地上一潑,剛潑完就冒出嫩芽,慢慢長出莖葉,結出金黃的穀穗,穗粒上還沾著金紅色的光屑。
    青年看著那穗穀子,突然 “哇” 地一聲哭出來。他受傷的手輕輕碰了碰穀粒,黃痂瞬間脫落,缺了的手指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來,掌心還多了個櫻花印,印子裏閃著淡淡的金光,像是藏著碗熱氣騰騰的米飯。
    靈味銅鍋表麵的飪鏽漸漸退去,鍋身變得光滑溫潤,鍋沿偶爾會閃過淡淡的金光,像是有香氣在裏麵流轉。小芽把它擦幹淨,放回灶台,每次生火做飯,鍋裏都會飄出奇異的香味,能讓最普通的野菜都變得鮮美無比。
    老斬往灶膛添柴,看著跳動的火苗嘟囔“下次再有玩這破鏽的,我直接用烈火烤得他求饒!”
    小芽用櫻花紋給銅鍋係了根紅繩,繩子在風裏輕輕搖晃,映得周圍的廚具都閃著粉色的光。周元吊墜突然從她兜裏掉出來,落在銅鍋邊,表麵浮現出和銅鍋一樣的食紋符號,符號裏像是藏著口冒著熱氣的鐵鍋,正隨著食神的呼吸輕輕沸騰。
    院外的酒坊舊址,被黃油浪蝕過的地方都長出了新莊稼,麥穗上的露珠在陽光下閃著七彩的光,像是食神留下的饋贈。有個討飯的老婆婆路過,摘下顆帶光的麥穗,突然從懷裏掏出個破碗,碗裏竟憑空多出碗白米飯,驚得她直抹眼淚 —— 她已經三天沒吃過熱乎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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