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靈火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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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芽正往靈香熏爐裏添龍涎香,銀炭剛燃起青煙,爐身突然發出 “哢嗒” 輕響。她低頭一瞧,爐壁上 “百香朝宗” 的紋路裏滲出琥珀色黏液,像融化的蜜蠟順著三足往下淌,滴在白玉托盤上,瞬間凝成帶齒的小香輪,輪齒間纏著金絲般的香絲,在檀香霧氣裏泛著暖融融的光。
    “這熏爐咋淌香膏了?” 她伸手去擦,指尖剛碰到黏液就被粘得 “哎喲” 一聲縮回手。指腹上的皮肉像是被無數細針穿刺,冒出齒輪狀的血珠,疼得她往手上抹薄荷露,“這香鏽比蝕骨香邪門!聞著香噴噴的,能把筋絡溶成香泥!比化筋散陰,比腐骨香狠!”
    老鍋拎著新采的沉香木從後山回來,見狀趕緊把木盒往石碾上一放,抄起銅鑷子就去夾熏爐。可鑷子剛碰到香鏽,銅尖就 “滋滋” 冒白煙,像是被香霧熏過,輕輕一磕就掉層銅皮,皮屑裏裹著帶倒刺的香絲。
    “這鏽能爛銅器!” 老鍋嚇得扔了鑷子,鼻尖突然鑽進縷異香,伸手一摸,香絲竟在鼻孔裏凝成小香鉤,正往他鼻腔深處的迎香穴鑽,“前兒去香鋪收香具,見這玩意兒把銅香篆蝕成一灘香泥!”
    老斬扛著新打的鐵網從鐵匠鋪過來,剛走到熏爐邊,腳下青石板突然 “噗” 地陷出個小坑。他慌忙抓住爐架,可架上的香鏽順著手指往胳膊上爬,皮膚頓時麻得像被蟻群啃噬,血珠剛滲出來就被香絲吸成金球,在胳膊上畫出帶齒的紋路,像被無數香針劃過。
    “這香絲會吸精氣!” 老斬疼得直跺腳,鐵網 “哐當” 掉在地上。網絲沾到香鏽的地方,瞬間長出琥珀色的鏽毛,無數細小的香根在鐵網上紮根,發出 “沙沙” 的輕響。
    院外香堂突燃 “嘩啦” 一聲塌了半邊,香櫃裏的線香和香餅混著香鏽往院子裏湧。所到之處,青磚地麵長出黏糊糊的香苔,連堅硬的漢白玉香案都被蝕出蜂窩狀的小孔,案上的香鏟落地就被粘成金團,像裹了層厚厚的香膠。
    “這破香絲比香鏽的光粒難纏!” 小芽抓起熏爐就往水缸裏扔,爐上的香絲剛碰到水就炸開,香水與香鏽攪成灰黑色的香霧,她趕緊把爐撈起來,“這玩意兒能溶兵器!比化金香陰,比蝕鐵霧狠!”
    天空突然暗下來,雲層裏翻湧著齒輪狀的金雲。四十一個穿金甲的人影踩著旋轉的香柱飄過來,領頭的金袍人扯開披風,胸口的香盒噴著金霧,所到之處,院牆上的磚塊被香絲纏得往一起擠,在半空凝成琥珀色的巨石,牆角的香蘭剛開花就被蝕成香霧,花枝上掛著帶齒的香絲。
    “鬆韻居的廢物,靈香熏爐的精魂該給教主煉香令了!” 金袍人戴著鐵麵具,說話時麵具 “哢哢” 開合,露出裏麵轉著的齒輪,身後傀儡舉起琥珀色的香炮,炮口的香核轉得飛快,甩出的香鏈在地上拖出螺旋狀的深溝,溝裏還冒著金泡。
    老斬把小芽往門後一推,抓起地上的鐵香箸就往傀儡身上戳。香箸剛遞過去,就被香鏈纏住,“咯吱咯吱” 轉了幾圈,鐵箸竟被纏得彎出個弧度,像是被無數香絲勒過,“當啷” 掉在地上,鐵麵上還沾著拉絲的香鏽。
    “這香鏈能彎鐵器!” 老斬驚得後退兩步,腳脖子被地上的香鏽纏住,香絲突然收緊,勒出帶齒輪的金痕,他的腳麵皮膚瞬間發黃,像是被香霧熏過。
    老鍋突然想起什麽,從屋裏抱出袋龍腦香,抖開就往熏爐上撒。可龍腦剛碰到香鏽,就 “劈啪” 炸開,變成琥珀色的硬塊,像是被香霧浸透,掀開一看,硬塊上還沾著發黏的香絲。
    “這香鏽能粘住香料!” 老鍋嚇得扔了袋子,後腰撞到香案,案上的碎石突然 “劈啪” 炸開,蹦進香鏽裏,竟凝成小香錘,舉著錘子就往老鍋腳脖子砸。
    “石頭能變香錘!” 老鍋嚇得往旁邊躲,卻被香錘砸中褲腿,布料瞬間被蝕成布條,“哢嚓” 裂成幾縷,露出裏麵被香鏽蝕得發黃的皮膚,血珠順著小腿往下滴,落地就變成金球,在地上砸出小香坑。
    小芽急得抓起藥簍裏的破香草就往香鏈上扔。草葉剛碰到香絲就燃起綠火,香鏈被燒得 “滋滋” 作響,可沒等她高興,那些火星突然被香絲壓滅,重組變成帶倒刺的香叉,“啪” 地紮在門框上,木頭瞬間被蝕成粉末,木屑裏裹著琥珀色的香絲。
    “破香草能燒這鏽!” 小芽趕緊從懷裏掏出火折子,往自己流血的指尖一按,疼得她齜牙咧嘴,然後朝著香叉撒過去。
    血珠碰到香叉 “騰” 地冒出青煙,香叉被燒得 “滋滋” 作響,可香鏽的根卻鑽進土裏,從石縫裏鑽出無數小香絲,“嗖嗖” 往三人腳邊爬,所到之處,地麵先冒金煙又很快凝固,留下琥珀色的印子。
    金袍人狂笑“沒用的!香氣就該消融一切!” 他操控傀儡把炮口對準藥簍,“先毀了這些破草藥!”
    千鈞一發之際,小芽突然看見熏爐的香霧裏映出個模糊的影子 —— 那是個香身人麵的靈體,渾身裹著金光,被無數帶齒的香環勒著,每次掙紮,爐身就 “哢哢” 裂開新縫,香霧中混著帶血的香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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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香靈!” 小芽大喊,“他們在逼它煉蝕骨香!” 話音剛落,院外的香堂突然 “嘩啦” 塌了半邊,帶齒輪的金香浪卷著碎香具往院子裏湧,木柵欄碰到浪就被蝕成粉末,連石板地基都被鑽出蜂窩狀的小孔。
    老斬抱起柴堆裏的幹鬆針就往金香浪裏扔,鬆針剛接觸香鏽就燃起綠火,可火苗很快被香絲壓滅,金香浪反而更洶湧,“哢嚓” 衝斷了院牆上的木梁,碎木片在半空被蝕成粉末,飄得滿院子都是異香。
    “這香鏽比香腐引擎還頑固!” 老斬急得直罵娘,突然瞅見老鍋放在牆角的烈酒壇,眼睛一亮“老鍋!把烈酒拿過來!”
    老鍋趕緊把烈酒潑在金香浪前,酒液與香鏽接觸後 “咕嘟咕嘟” 冒氣泡,騰起金白色煙霧,金香浪被擋得退了退,可等煙霧一散,香鏽又凝成香絲,順著牆根往三人腳邊爬。
    “得用烈酒混硫磺!” 小芽突然喊道,從藥櫃抓出硫磺撒進酒液。老斬劃著火折子扔過去,“騰” 地燃起金紅色的火牆,像條火龍,金香浪碰到火就 “劈劈啪啪” 炸開,化成青煙,連地下的香鏽都被燒得冒煙,再也凝不成香絲。
    “不可能!香氣就該淨化一切!” 金袍人怒吼著親自衝過來,炮口的香核突然裂開,露出裏麵蜷縮的香靈幼崽,被香鏈勒得喘不過氣,幼崽的金鱗已經開始發黑,像是被香鏽侵蝕了。
    老鍋瞅準機會,抓起那朵木櫻花,運起丹田真氣,裹著金紅色火苗就往香腐引擎上砸。引擎 “轟隆” 一聲炸開,滾出隻斷了角的香靈,香靈身上的香鏽正往心髒位置爬,眼看就要把它蝕成金團。小芽趕緊將櫻花紋印在它身上,金紅色的光瞬間蔓延全身,香鏽 “哢哢” 裂開,香靈化作道金光鑽進靈香熏爐。
    熏爐 “嗡” 地亮起金光,爐壁上的 “蝕骨香獄” 四個字剝落,重新顯出 “百香朝宗” 的刻痕。院外的金香浪瞬間退去,香絲落地化成黑土,冒出嫩綠的香草,在陽光下舒展,再沒被蝕成粉末。
    金袍人的金甲 “哢哢” 裂開,露出張滿是金斑的臉,右手缺了兩根手指,傷口結著帶齒的金痂,痂下的皮肉像是被香霧熏過,“我…… 我隻是想讓鼻塞的人聞到氣味……” 他掏出半塊刻著香紋的玉佩,眼淚混著金霧滴落,地上長出帶齒輪的綠苗,“他們說獻祭香靈,就能讓天下香氣永不消散……”
    老斬從藥簍取出株還魂草,塞進他手裏“傻小子,香氣不是用來嗆的,是用來聞的。該濃時馥鬱芬芳,該淡時清雅怡人。” 他用香鏟在地上畫圈,撒上靈泉水,圈裏冒出嫩芽,長成棵開著金色花朵的樹,花瓣上閃著金紅色的光。
    青年顫抖著觸摸花瓣,突然痛哭出聲。指尖碰到花瓣的刹那,金痂脫落,殘缺的手指竟重新生長,掌心多了個櫻花印,閃著淡淡的光。
    靈香熏爐的香鏽漸漸消退,爐身恢複光潔,偶爾閃過金光,像有香氣在其中流轉。小芽仔細擦拭熏爐,放回香案。入夜,熏爐會自己散發淡淡的香氣,聞著讓人神清氣爽,連最煩躁的人都能平靜下來。
    老鍋往灶膛添柴,望著跳動的火苗嘟囔“下次再有人玩這邪門玩意兒,我直接用火把他的破炮燒化!”
    小芽用紅繩給熏爐係了個結,繩子在風裏晃,映得周圍的香具泛著粉色光暈。周元吊墜從她兜裏滑落,落在熏爐邊,上麵顯出和爐身相同的紋路,隱約可見隻小巧的香蝶,隨著香靈的呼吸輕輕顫動。
    院外的香堂舊址,被金香浪蝕過的地方長出片新草。葉片上的露珠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宛如香靈留下的珍貴饋贈。一位嗅覺失靈多年的老先生路過,摘下片帶光的葉子,突然深吸一口氣 —— 他竟聞到了遠處花海的芬芳,激動得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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