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蝕時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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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韻鎮的清鏽露剛教會各門派煉製,鎮口的老槐樹就出了怪事。這棵活了上百年的老樹,一夜之間葉子全黃了,樹幹上爬滿了灰黑色的鏽紋,像老人臉上的皺紋,用手一摸,樹皮脆得一掰就掉,連樹洞裏的螞蟻都變成了灰,一動也不動。
“這樹怎麽老成這樣了?昨天還枝繁葉茂的!” 王鐵匠扛著斧頭路過,驚得差點把斧頭掉地上。他伸手想摸樹幹,被老斬一把拉住 —— 老斬剛靠近樹,靈霞霞鐮就 “嗡嗡” 響,鐮刃上的八靈光帶居然淡了幾分,刃口還生出層細小的鏽斑,像是放了十年沒保養的舊兵器。
“別碰!這是‘蝕時鏽’!能讓東西變老!” 老斬趕緊把鐮刃湊到眼前,鏽斑用手一擦就掉,可鐮刃卻比之前薄了點,像是被磨掉了一層。“連靈具都能被它蝕得老化,要是沾到人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老鍋抱著虹錘跑過來,錘麵的光帶剛照到老槐樹,樹上的鏽紋就 “滋滋” 響,卻沒消失,反而順著光帶往錘上爬。“這鏽不怕八靈光!還能順著靈氣爬!” 他趕緊把錘往後縮,錘柄上已經沾了點灰鏽,原本光滑的木柄變得粗糙,像是用了幾十年的舊拐杖。
小芽掏出清鏽露往樹上滴,露珠剛碰到鏽紋就滲了進去,鏽紋淡了點,可樹身卻更黃了,連旁邊的野草都跟著蔫了。“清鏽露不管用!反而加速老化了!” 她急得直跺腳,從藥簍裏掏出之前裝清靈露的玉瓶,瓶身上的花紋居然也模糊了,像是被磨平了似的。
當天下午,鎮裏又出了亂子。李獵戶的兒子小栓,早上還在院子裏追蝴蝶,中午就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 他的頭發全白了,臉上爬滿皺紋,手腳幹瘦得像枯枝,說話都顫巍巍的,像是一下子從十歲變成了八十歲。
“小栓隻是摸了摸老槐樹的葉子啊!怎麽就老成這樣了!” 李獵戶抱著兒子哭,小栓的手上沾著點灰鏽,指甲都掉光了,皮膚幹得裂開了口子。小芽用清鏽露擦他的手,擦完後灰鏽沒了,可小栓的手卻更瘦了,連骨頭都能看清。
鏽兒翻著林嶽的筆記,手指在 “蝕時鏽” 三個字上停住:“筆記裏說這鏽能扭曲時間,讓萬物加速老化,隻有‘時靈’能克製,可時靈藏在時間縫隙裏,根本找不到!”
正說著,鎮外傳來馬蹄聲,三個武當弟子騎著馬狂奔而來,馬鞍上的銅環都鏽成了灰,其中一個弟子的道袍破得像篩子,臉上滿是皺紋,嘴唇幹裂得滲血:“快、快救我們!武當山的三清殿…… 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廢墟,柱子上全是灰鏽,好多師兄弟都老成了老人!”
老斬心裏咯噔一下:“武當山離這百十裏地,蝕時鏽擴散得這麽快!再不想辦法,整個武林都得被它蝕成廢墟!” 他讓小芽留下照顧小栓,自己則和老鍋、鏽兒、教主、左使、金鏽侯一起,跟著武當弟子往武當山趕。
路上的景象越來越嚇人。原本綠油油的莊稼地,變成了枯黃的荒田,地裏的麥穗都幹成了灰;路邊的石橋,欄杆上的石雕全變成了碎渣,橋麵上的石板裂成了小塊,像是經曆了百年風雨;連河裏的魚都翻了肚子,魚鱗掉光了,魚身幹硬得像木板。
“這鏽能順著土地和水流擴散!” 老鍋指著路邊的小溪,水裏飄著灰鏽,溪底的鵝卵石都變成了碎沙。虹錘上的光帶忽明忽暗,靈體們的虛影都縮在錘底,像是怕冷似的發抖。
快到武當山時,天空突然暗了下來,太陽變成了暗紅色,像快要熄滅的炭火。武當山的金頂在遠處看著灰蒙蒙的,原本金燦燦的瓦片全變成了灰黑色,連半山腰的道觀都塌了好幾座,斷牆上爬滿了蝕時鏽,像裹了層灰布。
“三清殿在山頂!快上去!” 武當弟子催馬狂奔,剛到山門口,守門的石獅子就 “轟隆” 一聲塌了,碎塊上全是灰鏽,風一吹就變成了粉末。老斬他們跳下馬,徒步往山頂爬,石階上的灰鏽沾到鞋底,鞋底子瞬間就磨破了,連鞋底的布都變成了灰。
三清殿的大門已經塌了,殿裏的三清像碎成了幾塊,供桌上的香爐變成了鏽跡斑斑的廢鐵,地上躺著十幾個武當弟子,個個都老成了老人,有的已經沒了呼吸,身體幹硬得像木乃伊。
“還有氣!” 老鍋蹲在一個還有呼吸的道長身邊,虹錘的光帶剛靠近他,道長就 “哼” 了一聲,臉上的皺紋卻更深了,頭發全掉光了。“光帶一照反而更老了!這鏽太邪門了!”
突然,殿外傳來一陣怪笑,一個穿著灰袍的人飄了進來 —— 他的腳沒沾地,身體半透明,像個靈體,身上的灰袍爬滿了蝕時鏽,連臉都看不清,隻能看到一雙閃著灰光的眼睛。
“你們終於來了,我還以為要等你們老成骨頭才能見呢。” 灰袍人的聲音又老又細,像是從破鑼裏發出來的。他抬起手,殿裏的碎塊突然飄起來,裹著灰鏽朝老斬他們砸過來,碎塊剛靠近,老斬的衣袖就變成了灰,胳膊上的皮膚也皺了起來。
“快躲開!這鏽沾到就老!” 老斬趕緊往後跳,金鏽侯甩出磁石飛鏢,鏢剛碰到碎塊就變成了鏽鐵,“當” 地掉在地上,碎成了幾塊。“磁石都能被蝕老!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麽東西?”
灰袍人 “嘿嘿” 笑:“我是時靈的守護者,當年被你們的八靈趕進時間縫隙,好不容易才找到蝕時鏽,今天就要用它把整個武林都變回塵埃!” 他舉起手,殿頂的灰鏽突然掉下來,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灰手,朝著老鍋的虹錘抓過來 —— 它居然知道虹錘是靈體的載體!
“別讓它碰到虹錘!” 老斬揮起靈霞霞鐮,八靈光帶裹著氣刃劈向灰手,氣刃剛碰到灰鏽就變得暗淡,鐮刃上的鏽斑更多了,連握柄都開始老化,差點從手裏滑出去。
小芽突然從後麵跑過來,手裏還抱著裝清靈露的玉瓶:“我把小栓交給鎮民了!這玉瓶裏還有樹靈的氣息,說不定能管用!” 她把玉瓶扔給老鍋,玉瓶剛碰到虹錘,錘麵就亮起道綠光,樹靈的虛影從錘裏飄出來,落在地上就變成了一棵小樹苗,樹苗快速長大,轉眼間就長成了參天大樹,擋住了灰手。
“樹靈能抗老化!它的生命力能抵蝕時鏽!” 鏽兒驚喜地喊,樹身上的綠葉碰到灰鏽,雖然會變黃,卻很快又長出新葉,像永遠不會老似的。
灰袍人見狀,氣得大叫:“連樹靈都幫你們!我跟你們拚了!” 他鑽進灰鏽裏,整個三清殿的鏽都動了起來,變成了一條灰蛇,朝著大樹纏過來,蛇身上的鏽碰到樹幹,樹幹就變黃一片,可新葉也長得更快,兩邊僵持不下。
老鍋突然想起什麽,對著樹靈喊:“和八靈融合!用生命力裹住靈光!” 樹靈的枝葉晃了晃,朝著虹錘伸過去,枝葉碰到錘麵的光帶,瞬間就和八靈光融在一起,變成了一道綠金相間的光帶,比之前的八靈光亮了三倍。
“這光帶能抵蝕時鏽!” 老斬驚喜地喊,光帶掃過地上的灰鏽,鏽就變成了粉末,連那些老成老人的武當弟子,臉上的皺紋都淡了點,頭發也長出了幾根黑絲。
灰蛇見光帶厲害,突然散開,變成了無數個小灰點,朝著老斬他們飛過來。小芽趕緊掏出清靈露和靈霞草混合在一起,撒向空中,露珠碰到灰點就炸開,綠火裹著靈光,把灰點全燒了。“這樣能滅它!清靈露加靈霞草,再裹上樹靈的靈氣!”
灰袍人從灰鏽裏鑽出來,身上的灰袍更淡了,連身體都快透明了:“不可能!你們怎麽會有這麽強的生命力!” 他朝著樹靈衝過來,想毀掉這棵能抗老化的大樹,老斬趕緊用綠金光帶裹住鐮刃,一道 “破邪斬” 劈過去,光帶砍在灰袍人身上,他發出一聲慘叫,身上的蝕時鏽全掉了,露出了原本的樣子 —— 是個穿著白衣的年輕靈體,隻是臉上滿是戾氣。
“你不是時靈守護者!你是墮落的時靈!” 老鍋認出他的樣子,之前在清霧穀的樹靈記憶裏見過,時靈本是守護時間的靈體,因為貪念力量才墮落成蝕時鏽的操控者。
墮落時靈冷笑一聲:“沒錯!我就是想讓時間倒流,讓我重新成為最強的靈體!可你們的八靈當年把我趕進時間縫隙,我隻能靠蝕時鏽複仇!” 他突然往地上一撲,鑽進地裏,地麵的灰鏽突然往山頂聚集,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鏽鍾,鍾身上刻著密密麻麻的時間符文,“這是蝕時鍾!敲響它,整個武林都會倒退到百年前,變成一片廢墟!”
鏽鍾 “鐺” 地響了一聲,老斬突然覺得頭暈,靈霞霞鐮變得更舊了,刃口都卷了起來,連他的頭發都白了幾根。“快毀了鍾!不然我們都得老成骨頭!”
老鍋把虹錘扔給老斬,兩人一起握住錘柄,綠金光帶全灌進錘裏,朝著鏽鍾砸過去。“八靈樹靈合一?破時擊!” 錘麵砸在鍾上,鍾 “哢嚓” 一聲裂了道縫,墮落時靈從鍾裏鑽出來,身上的靈體變得更淡了,像是快要消失。
“我不甘心!” 墮落時靈朝著鏽鍾撲過去,想再敲響它,小芽趕緊扔出靈霞草火,火裹著清靈露,正好砸在他身上,他發出一聲慘叫,變成了一道灰光,鑽進鏽鍾裏,鍾瞬間就炸了,灰鏽全變成了粉末,被風一吹就散了。
鏽鍾一毀,天空的太陽又恢複了金色,武當山的金頂慢慢變回了原來的樣子,那些老成老人的弟子,臉上的皺紋漸漸消失,頭發也變黑了,連那棵老槐樹的葉子都重新綠了起來,樹幹上的鏽紋全沒了。
“終於結束了!” 老斬鬆了口氣,靈霞霞鐮上的綠金光帶慢慢淡了,鐮刃恢複了原樣,隻是比之前更亮了,像是被重新淬煉過。
武當道長握著老斬的手,感激地說:“這次多虧了你們,不然武當山就沒了!這蝕時鏽太可怕了,要是再出現,我們可怎麽辦?”
老鍋笑著說:“別擔心,樹靈和八靈融合後,能感知到蝕時鏽的氣息,隻要它一出現,我們就能及時發現。” 他晃了晃虹錘,樹靈的枝葉從錘裏伸出來,在陽光下晃了晃,像是在打招呼。
接下來的幾天,大家一起清理武當山的灰鏽,還教武當弟子怎麽用綠金光帶預防蝕時鏽。等一切收拾妥當,老斬他們準備回鬆韻鎮,武當弟子們都來送行,道長還送了他們一把武當的 “鎮時劍”,說這劍能抵擋時間扭曲,遇到蝕時鏽能發出警報。
路上,小芽突然想起小栓,催著大家快點走。回到鬆韻鎮,小栓已經恢複了原樣,正在院子裏追蝴蝶,隻是手裏多了片老槐樹的新葉,葉子上還沾著點綠金光,是樹靈留下的氣息。
“以後有樹靈在,再也不怕蝕時鏽了!” 小芽高興地說,從藥簍裏掏出新做的 “抗時粉”,裏麵加了樹靈的枝葉和清靈露,撒在身上就能預防蝕時鏽,連靈具都能塗。
鎮民們聽說又打敗了新的鏽害,都來鬆韻居慶祝,張屠戶殺了頭肥豬,李木匠做了新的桌椅,老槐樹底下擺了十幾桌酒席,大家圍著篝火唱歌跳舞,連虹錘上的靈體們都探出虛影,在火光裏飄來飄去,像是在和大家一起慶祝。
鏽兒翻著林嶽的筆記,發現最後一頁寫著:“鏽之根源,在於人心貪念,若能守心,鏽自不生。” 他把筆記遞給老斬,老斬看完後,舉起酒碗大聲說:“說得對!不管是霞鏽、晶鏽還是蝕時鏽,根源都是人的貪念!隻要我們守住本心,團結一心,就沒有對付不了的鏽害!”
大家都舉起酒碗,齊聲叫好,碗裏的酒晃出金色的光,映著每個人的笑臉。夜色裏,老槐樹的枝葉在風中搖曳,樹身上的綠金光和虹錘的光帶交相輝映,像守護鬆韻鎮的兩道屏障,也像照亮武林和平的兩盞明燈。
第二天一早,老斬他們又開始忙碌起來。老鍋教弟子們怎麽用八靈和樹靈融合的招式,老斬則帶著金鏽侯和左使,去附近的鎮子查看有沒有蝕時鏽的殘留,小芽和鏽兒則在藥廬裏煉製更多的抗時粉,教鎮民們怎麽使用。
有一天,一個穿著西域服飾的人來到鬆韻鎮,說西域出現了能讓人產生幻覺的 “幻鏽”,很多人都被困在幻覺裏,醒不過來。老斬他們二話不說,收拾好東西就跟著西域人往西域趕 —— 他們知道,隻要武林裏還有鏽害,他們就不會停下腳步,隻要還有人需要幫助,他們就會伸出援手。
虹錘上的綠金光帶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靈體們的虛影在錘邊飄來飄去,像是在期待新的挑戰。老斬握著靈霞霞鐮,小芽背著藥簍,老鍋抱著虹錘,幾個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方的塵土裏,朝著西域的方向走去,繼續書寫著鬆韻居 “八靈戰鏽害” 的傳奇,也繼續守護著整個武林的和平與安寧。
西域的風沙很大,卻吹不滅他們心中的信念;路途很遙遠,卻擋不住他們前進的腳步。因為他們知道,隻要正義還在,團結還在,希望還在,就沒有任何鏽害能毀掉這片土地上的和平與生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