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蒸騰著宿夜的寒露，雲澈第五次被摔在演武場邊緣。手肘擦過粗糲的地麵，火辣辣的痛感混著鐵鏽味在舌尖蔓延。
    “就這點本事也配用玄階練功房？”趙家二少爺趙明軒甩著蟒皮鞭，鞭梢在空氣中抽出毒蛇吐信般的爆響，“寒門賤種，就該滾去後山砍柴！”
    雲澈吐出血沫，十指深深摳進青磚裂縫。三個月前武院分配資源時，趙家聯合三大世家子弟硬生生奪走了他靠大比贏來的甲字三號房。沒有聚氣陣滋養經脈，他衝了七次的“手少陰心經”始終差著最後一寸。
    “趙師兄何必動氣。”粉衣少女柳芊芊腰佩叮咚，蔥指輕點雲澈跌落的舊包袱，“聽說他妹妹的寒毒又犯了？可憐連買赤陽草的錢都湊不齊呢...”
    雲澈脊椎猛然繃直！
    殘影乍現！他竟拖著傷腿旋身暴起，右足如鍘刀劈向趙明軒膝彎——正是偷學自後山瀑布的“斷瀑式”。這招沒有花哨變化，唯快唯狠！
    “找死！”趙明軒腰間玉佩驟然亮起，三道青蟒虛影後發先至。雲澈胸口如遭攻城錘轟擊，整個人倒飛著撞斷演武場旗杆。木屑紛飛中，他聽見自己肋骨斷裂的脆響。
    “嘶...”圍觀弟子紛紛倒退。誰都看得出，趙明軒動用了“青蟒佩”的保命殺招——這是要廢人根基！
    雲澈視野被血色浸染，耳畔隻剩下血液衝刷鼓膜的轟鳴。恍惚間，他看見妹妹蘇嬋蜷縮在破絮裏的模樣。小丫頭今早還攥著他衣袖說：“哥...別去武院了...”
    咚！
    遠古戰鼓般的震動突然在識海炸開。雲澈跌落處正是演武場最古老的區域，九塊刻著蟠龍紋的玄黑地磚。此刻那些被千萬人踩踏磨平的花紋，正滲出岩漿般的暗金流光。
    “咦？”茶樓上觀戰的白發老者捏碎瓷杯。在他神識籠罩下，那瀕死少年破碎的胸膛裏，竟有龍吟聲穿透雲霄！
    暗金流光順著磚縫鑽進雲澈傷口。碎裂的肋骨如被無形手掌推回原位，血液中浮起細碎龍影。
    “怎麽回事？！”趙明軒驚疑不定地後退。他腰間青蟒佩瘋狂震顫，器靈竟傳遞出恐懼情緒。
    雲澈搖搖晃晃站起，瞳孔深處金芒流轉。他無意識按住心口，那裏正浮現出指甲蓋大的龍鱗虛影。
    “裝神弄鬼！”柳芊芊嬌叱甩鞭，淬毒鞭梢直刺雲澈咽喉。
    “滾。”
    雲澈隨手一揮。柳芊芊的蛇骨鞭寸寸炸裂，整個人炮彈般砸進兵器架，臂骨刺穿皮肉裸露在外。
    全場死寂！沒人看清動作，隻覺有龍形氣浪一閃而逝。
    “妖...妖怪啊！”世家子弟們癱軟在地。趙明軒咬牙捏碎家族玉符，玄階法器“青鱗盾”剛浮現就被雲澈一指洞穿！
    指風餘勢不減，在趙明軒臉上犁出血槽。少年染血的身影踏過滿地狼藉，聲音沙啞如金石摩擦：
    “告訴趙家主——”
    “三日之內，甲字三號房的聚氣陣若未恢複...”
    “我拆了你們祖祠的盤龍柱！”
    狂風驟起，破碎的旗杆轟然倒地。茶樓上，白發老者袖中羅盤“哢嚓”裂開，卦象直指西方死寂三百年的——墜龍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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