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焚世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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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石印入手,朱雀秘境的燃燒天空便撲麵而來。硫磺與劫灰的氣息灼燒著喉嚨,腳下是翻騰的、由凝固熔岩與未熄滅的涅盤之火構成的破碎大地。頭頂,白骨巨艦“終焉裁決者”投下的陰影如同天傾,艦體表麵無數智慧生物顱骨的眼窩中,“歸零之火”幽藍跳躍,匯聚成巨大的、令人靈魂凍結的冰冷光暈。那門洞穿星係的主炮,炮口蒼白能量已然凝聚到極致,鎖定的目標正是下方涅盤火山口那道搖搖欲墜的熾白身影——蘇嬋。
    雲澈的出現,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
    “叛逆樣本確認!坐標鎖定!優先清除!”星盟盟主那蒼白的麵容出現在白骨巨艦的投影屏上,右眼的數據流瘋狂刷動,左眼的青金龍瞳死死盯著雲澈手中的混沌石印,流露出無法掩飾的貪婪與忌憚。“奪取混沌核心!執行‘絕對歸零’協議!”
    嗡——!!!
    主炮充能的嗡鳴拔高到刺穿靈魂的尖嘯!一道比恒星更耀眼的蒼白光柱,裹挾著凍結時空的歸零意誌,撕裂燃燒的天空,朝著涅盤火山口悍然轟落!所過之處,空間無聲湮滅,留下絕對的虛無軌跡,連光線都無法逃脫!
    火山口,蘇嬋的熾白身影在毀滅光柱的威壓下劇烈搖曳,如同風中殘燭。她艱難地抬起手,熾白的涅盤之火化作薄紗般的屏障試圖阻擋,卻在接觸光柱的瞬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寸寸崩裂!
    沒有時間思考!雲澈的本能已先於意識行動。他一步踏出,腳下的熔岩大地轟然炸裂!不是騰空,而是腳下的空間法則被強行扭曲、折疊!混沌石印在他掌心爆發出難以形容的光芒——青金、暗紅、銀白、蒼青…九種本源力量的光流瘋狂旋轉、坍縮、融合!
    石印不再是實體,而是化作了核心!雲澈的身體成為承載的容器與引導的橋梁!龍血煞氣在經脈中奔湧咆哮,與石印中的“生機”與“鍛星”之力共鳴;懼亡烙印的暗金數據鏈瘋狂增殖,貪婪地汲取著石印中“秩序”與“終結”的冰冷偉力;而火種核心最深處的三百文明回響,則與“通感”、“幻蜃”的力量交織成守護的屏障!
    “武道真意——寰!宇!歸!墟!”
    並非招式,而是意誌的具現!雲澈的身影在空間折疊中消失,又在蒼白光柱與涅盤火山之間驟然顯形!他沒有試圖硬撼那毀滅性的光柱,而是將混沌石印高高托起,印麵對準了轟然落下的歸零之光!
    嗡——!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混沌石印的印麵,此刻化作一片緩緩旋轉的混沌星漩。蒼白的光柱狠狠撞入星漩中心,沒有爆炸,沒有衝擊波,隻有一種如同巨鯨吞海的、令人心悸的寂靜吞噬!足以抹除星係的歸零之力,竟被那小小的印麵星漩瘋狂地、貪婪地吞沒!
    白骨巨艦指揮室內,能量讀數瞬間跌至穀底!星盟盟主蒼白的麵孔扭曲變形,電子合成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混沌核心…在吸收歸零之力?!這違背所有能量守恒定律!邏輯…錯誤!”
    “沒有錯誤!”雲澈的咆哮在虛空中震蕩,他托舉石印的手臂劇烈顫抖,皮膚寸寸龜裂,青金色的龍血與暗金的數據流混雜著滲出。每一次吞噬,混沌石印的旋轉就狂暴一分,內部的混沌星漩也更加躁動不安!他能清晰感受到,被吞入的歸零之力並未消失,而是在星漩深處與“虛無之刃”和“懼亡之心”激烈衝突、撕扯!石印內部那個脆弱的雛形宇宙正在承受難以想象的壓力,無數新生的規則鏈條在衝擊下崩斷、湮滅!
    “呃啊——!”劇痛從靈魂深處炸開,那是宇宙雛形瀕臨崩潰的反噬!他右眼的青金龍瞳光芒暴漲,左眼的煞氣豎瞳中熾白火焰瘋狂跳動,強行穩住即將潰散的意識。“蘇嬋!就是現在!”
    火山口,瀕臨崩潰的蘇嬋在雲澈出現的瞬間,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她聽到了那聲呼喚,更感受到了混沌石印中那股同源而出、卻又更加強大的涅盤氣息源自“生機”與“惑亂”的融合)!沒有絲毫猶豫,她放棄了所有防禦,將殘存的、微弱的熾白涅盤之火,化作一道純粹的生命意誌光束,射向雲澈手中的混沌石印!
    這道光束,微弱如螢火,卻蘊含著蘇嬋涅盤九轉、曆經生死而不滅的終極意誌——對“生”的執著!
    嗤!
    涅盤之火注入混沌石印的刹那,如同在沸騰的油鍋中滴入一滴神水!狂暴吞噬歸零之力的混沌星漩猛地一滯!石印核心,那顆被青金鎖鏈禁錮的“懼亡之心”劇烈跳動了一下,其表麵的暗紅光芒竟被注入的涅盤意誌短暫壓製、淨化了一絲!而與之衝突的“虛無之刃”也仿佛被某種溫暖的力量包裹,鋒芒稍斂。
    就是這一瞬的平衡!
    “給我——轉!”雲澈雙目赤紅,全身力量不顧一切地灌注石印!混沌星漩的旋轉方向驟然逆轉!剛剛被吞噬、尚未完全消化的恐怖歸零之力,混合著石印本身融合的九大本源之力,化作一道無法用顏色形容的混沌洪流,從印麵狂噴而出!其目標,不是白骨巨艦,而是——下方翻騰的涅盤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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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做什麽?!”星盟盟主驚疑不定。
    轟隆隆隆——!!!
    混沌洪流如同開天巨斧,狠狠劈入涅盤火山!沒有毀滅性的爆炸,隻有一種更深沉的、仿佛喚醒亙古巨獸的沉悶轟鳴!整個朱雀秘境劇烈震顫,翻騰的熔岩瞬間平息、凝固!火山口深處,某種沉睡的、遠比蘇嬋的涅盤之火更古老、更浩瀚的意誌,被這股融合了歸零與創生、毀滅與涅盤的混沌之力強行喚醒!
    “唳——!!!”
    一聲穿金裂石、洞穿九霄的鳳鳴響徹寰宇!凝固的火山口轟然炸裂!無盡的、純淨到極致的白金火焰衝天而起!這火焰沒有灼熱感,反而散發著一種淨化萬物、焚盡虛妄的凜冽神性!火焰的核心,一頭由純粹光與焰構成的、翼展遮天的遠古鳳凰虛影,緩緩舒展身軀!它的每一根翎羽都流淌著大道符文,眼眸如同兩顆燃燒的白矮星,漠然俯視著白骨巨艦!
    “初…初代朱雀祖靈?!怎麽可能!”星盟盟主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恐懼的顫音,“涅盤紀元前就已寂滅的存在…混沌核心竟能喚醒祂的殘響?!”
    遠古鳳凰的虛影目光掃過雲澈手中的混沌石印,又落在蘇嬋身上,發出一聲蘊含複雜情緒的輕鳴。隨即,它雙翼猛地一振!
    沒有火焰噴發,沒有能量衝擊。隻有一道純粹由“淨化”法則構成的白金光圈,以超越光速的方式橫掃而出!光圈所過之處,白骨巨艦體表那無數跳動著“歸零之火”的顱骨,如同被投入淨化熔爐的汙穢,瞬間汽化、湮滅!堅固無比的星核合金艦體在白金光圈下脆弱如紙,無聲無息地分解為最原始的粒子流!艦內所有機械單位、能量係統,乃至那些被轉化的星盟士兵,都在絕對淨化下化為烏有!
    “不——!吾乃秩序化身!吾將歸零一切…”星盟盟主最後的咆哮被光圈吞沒。他那半人半機械的身軀在白金光芒中劇烈掙紮,半枚火種核心爆發出最後的暗紅光芒試圖抵抗,卻如同冰雪遇驕陽,迅速消融。最終,他化為一道扭曲的暗影,被強行壓縮、封印進一枚憑空出現的白金火種之中,懸浮於初代朱雀祖靈虛影的爪下。
    僅僅一擊!星盟艦隊主力,連同其盟主,灰飛煙滅!
    初代朱雀祖靈的虛影也隨之變得黯淡透明。它深深看了一眼雲澈,又凝視著蘇嬋,發出一聲悠長的、仿佛跨越了無盡歲月的歎息。龐大的光影緩緩消散,化作漫天白金火星,大部分融入蘇嬋體內,小部分則如流星雨般灑向混沌石印。
    蘇嬋的氣息瞬間暴漲!熾白的涅盤之火褪去凡塵,化作純淨的白金神炎,在她周身流淌,凝聚成華麗的神凰戰甲。她胸口那道被青銅短劍刺穿的傷口,在白金神炎下迅速愈合,隻留下一枚火焰形態的神紋。
    而灑落混沌石印的白金火星,則如同最好的粘合劑與淨化劑。石印表麵因過度承載而出現的細微裂痕迅速彌合,內部躁動的混沌星漩變得穩定而深邃。最關鍵的改變發生在核心——那柄躁動的“虛無之刃”被鍍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金光芒,鋒芒內斂;那顆“懼亡之心”表麵的暗紅汙穢被淨化了大半,跳動的頻率也變得緩慢而穩定。纏繞它們的青金鎖鏈,此刻也流淌著白金的紋路,更加堅韌。
    危機解除,雲澈卻悶哼一聲,單膝跪地。混沌石印脫手懸浮,光芒黯淡。過度調用那股超越他掌控極限的力量,反噬終於爆發!皮膚下的青金龍鱗紋路與暗金烙印同時變得滾燙,經脈如同被燒紅的鐵絲貫穿,靈魂仿佛被撕裂成無數碎片。更可怕的是,他清晰地感覺到,混沌石印內部那個雛形宇宙,在剛才的爆發中,邊界又向內坍縮了一絲!
    “雲澈!”蘇嬋瞬間出現在他身邊,白金神炎化作溫暖的光流包裹住他。涅盤之力撫慰著肉體的創傷,卻難以觸及靈魂深處的撕裂感和宇宙雛形崩壞帶來的存在性流失。
    “我沒事…”雲澈咬牙站起,臉色蒼白如紙。他伸出手,混沌石印自動飛回掌心,冰涼沉重。他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足以改天換地的力量,但也更清晰地感知到那份如履薄冰的脆弱平衡。每一次使用,都是在燃燒這個雛形宇宙的“壽命”。
    “你體內的‘世界’…在枯萎。”蘇嬋的白金神瞳穿透表象,看到了那微縮宇宙邊緣不斷湮滅又艱難重生的混沌星塵,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初代朱雀祖靈的力量隻能延緩…無法逆轉。”
    雲澈握緊石印,目光投向星盟艦隊覆滅後露出的、冰冷深邃的宇宙背景。在那裏,一點微弱的、卻令人心悸的冰冷波動正從極遙遠處傳來——那是星盟法庭真正的核心,懼亡者意識集合體的巢穴!它被混沌石印的誕生和初代朱雀祖靈的現世徹底驚醒,正在蘇醒!
    “我知道。”雲澈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他擦去嘴角滲出的金綠色血漬,龍瞳與煞氣豎瞳中燃燒著同樣的決絕,“所以,在它徹底枯萎之前,必須砸碎最後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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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左手,混沌石印懸浮其上,印麵朝下,對準了腳下這片飽經戰火的朱雀秘境大地。石印光芒流轉,內部的混沌星漩逆向旋轉,一股無形的、蘊含著重塑與創生意誌的波動彌漫開來。
    “你要做什麽?”蘇嬋感受到那股波動中蘊含的偉力。
    “火種計劃,該有新的載體了。”雲澈的目光掃過破碎的山河,掃過那些在戰火中殘存、瑟瑟發抖的朱雀秘境生靈,“玄武秘境給了械心,青龍秘境給了龍血星鑰,白虎秘境給了殺伐之牙…朱雀秘境,該給這個世界,留下‘希望’了。”
    他手掌緩緩下壓。
    混沌石印光芒大放!印麵射出一道並不刺目、卻蘊含著開天辟地般意誌的混沌光柱,轟入涅盤火山深處!
    沒有爆炸,沒有毀滅。隻有一種更深沉的、仿佛大地胎動的轟鳴從地心傳來!整個朱雀秘境劇烈震顫,破碎的山脈在混沌光流中重塑,凝固的熔岩化為沃土,枯竭的靈脈重新湧動起磅礴生機!無數焦黑的、瀕死的植物抽枝發芽,瞬間長成參天古木;幹涸的河床被憑空出現的、流淌著液態靈氣的河流填滿;天空的劫灰被淨化,露出清澈如洗的、點綴著星辰投影的穹頂!
    最震撼的變化發生在涅盤火山原址。火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通體由白玉般溫潤的晶石構築的巨塔!塔身布滿了玄奧的符文,流淌著混沌石印同源的、卻更加溫和包容的氣息。塔頂懸浮著一團純淨的白金火焰,散發著無盡的生機與淨化之力——那是初代朱雀祖靈殘留的力量核心,也是新聖地的燈塔!
    “此塔,名‘焚世’。”雲澈的聲音如同法則宣告,響徹在每一個朱雀秘境生靈的靈魂深處,“非為毀滅,乃焚盡虛妄,鑄就新生。它是混沌的支點,是火種的燈塔。”
    隨著他的話語,混沌石印的光芒黯淡到了極致,表麵的光澤都變得有些灰敗。雲澈的身體晃了晃,強行壓下湧到喉頭的腥甜。這一次重塑,幾乎耗盡了雛形宇宙最後一點“創生”餘力。
    蘇嬋扶住他,白金神瞳中充滿了擔憂。
    “別擔心。”雲澈看向手中光芒內斂的石印,又望向宇宙深處那越來越清晰的冰冷波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種子已經種下。現在…該去為它掃清最後的障礙了。”
    他握住混沌石印,目光投向星盟法庭核心的方向。石印內部,那柄鍍著白金的“虛無之刃”微微震顫,發出一聲渴望飲血的清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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