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朱雀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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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間躍遷的眩暈感還未完全消退,慕雨晴已經感受到了異常——這裏太安靜了。
    她漂浮在一片陌生的星域中,胸前晶體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周圍幾尺見方的虛空。沒有恒星的光芒,沒有星雲的輝映,甚至連宇宙背景輻射都感知不到。整個空間如同被裝進了一個巨大的琥珀,一切都凝固在永恒的寂靜中。
    "這就是"搖籃"?"慕雨晴輕聲自語,聲音在絕對寂靜中顯得格外突兀。
    晶體微微發熱,方舟ai的殘存意識掙紮著給出回應:"時空...靜止...領域...蘇嬋大人...創造..."
    慕雨晴蹙眉。時空靜止領域是傳說中至高法則的體現,即使是天機閣全盛時期的長老們也不敢輕易嚐試。蘇嬋竟然能創造出一個籠罩整個星域的靜止領域?
    她嚐試釋放感知,銀白色的光絲從指尖流出,向四周蔓延。光絲延伸出數百裏後,觸碰到了某種無形的邊界——那裏有一層薄如蟬翼卻堅不可摧的屏障,將整個"搖籃"星域與外界徹底隔絕。
    "單向屏障..."慕雨晴收回光絲,"隻能進不能出?"
    晶體閃爍了一下,算是肯定。這意味著一旦進入"搖籃",除非找到特殊方法,否則無法離開。慕雨晴低頭看著胸前的晶體,內部的白金太陽正與暗紅汙染進行著拉鋸戰。雲澈等不了了。
    "帶我去蘇嬋留下的東西。"她命令道。
    晶體中的ai引導她朝星域中心飛去。隨著深入,慕雨晴注意到這裏的空間結構異常簡單——沒有錯綜複雜的引力場,沒有交錯折疊的空間褶皺,就像一張被熨平的紙,幹淨得令人不安。
    飛行約莫半個時辰後,視野盡頭出現了一個孤零零的星體。那是一個赤紅色的行星,表麵沒有任何山川河流,隻有一片平坦的紅色大地,中央矗立著一座巍峨的金紅色宮殿。
    "朱雀聖殿..."慕雨晴瞳孔微縮。這座宮殿的樣式與古籍中記載的遠古朱雀一族聖地一模一樣,但那個種族應該早在百萬年前就滅絕了才對。
    降落在宮殿前的廣場上,慕雨晴立刻感受到了不同——這裏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她的一縷銀發飄落,下落速度明顯比正常情況慢了許多倍。
    "時間減速領域?"她伸手觸碰空中飄浮的一粒塵埃,看著它在指尖緩緩移動,"不...是我的思維速度被加快了。"
    晶體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內部的白金太陽光芒大盛。慕雨晴連忙將它捧到眼前,透過半透明的外殼,她看到雲澈的意識正在微型宇宙中與最後一波懼亡汙染進行決戰!
    "他撐不住了!"慕雨晴衝向宮殿大門。就在她即將觸碰到門環時,一道赤紅光幕突然升起,將她狠狠彈開。
    "識別...血脈..."一個機械的聲音從宮殿深處傳來。
    慕雨晴咬牙,她並非朱雀血脈,如何通過識別?晶體中的ai突然傳出一段數據流,她立刻明白了蘇嬋的安排——需要火種!
    她迅速從體內分離出一枚文明火種——那是一個擅長火焰控製的種族遺留。火種懸浮在她掌心,散發出橙紅色的光芒。
    "以火為引,以魂為證。"慕雨晴吟誦著ai提供的咒文,"三百文明在上,請開聖門。"
    火種飄向光幕,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赤紅光幕波動了片刻,緩緩分開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慕雨晴閃身而入,縫隙在她身後立刻閉合。宮殿內部空曠得驚人,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祭壇,周圍環繞著七根赤紅晶柱。祭壇上方懸浮著一尊展翅欲飛的朱雀雕像,每一片羽毛都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活過來。
    "這是...活的朱雀聖像?"慕雨晴震驚地看著那尊雕像,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恐怖能量。
    晶體中的ai突然活躍起來:"放置...祭壇中心...啟動...淨化協議..."
    慕雨晴快步走上祭壇,將晶體小心地放在中央的凹槽中。就在晶體接觸凹槽的刹那,七根赤紅晶柱同時亮起,七道顏色各異的火焰噴湧而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張火網,將晶體籠罩其中。
    "啊——!"晶體中傳出雲澈痛苦的嘶吼,白金太陽在火焰炙烤下劇烈顫抖。
    "雲澈!"慕雨晴想要上前,卻被一股無形力量推開。
    "淨化...過程...不可幹擾..."ai解釋道,"必須...承受...朱雀真炎...洗禮..."
    慕雨晴隻能緊握雙手,看著晶體在七色火焰中翻滾。透過火焰,她看到內部的微型宇宙正在發生劇變——暗紅汙染被火焰逼得節節敗退,最終退縮到宇宙邊緣的一小片區域。但雲澈的意識似乎也到了極限,白金太陽的光芒開始不穩定地閃爍。
    "他需要幫助..."慕雨晴突然明白了什麽,"不是外力幫助,而是內在支撐!"
    她迅速盤坐在祭壇邊緣,雙手輕觸地麵,銀白長發無風自動。三百文明火種在她體內同時共鳴,釋放出無數光絲,這些光絲穿透現實與晶體的界限,直接連接到微型宇宙中的雲澈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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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了。"她的意識在雲澈瀕臨崩潰的精神世界中響起。
    雲澈的意識已經模糊不清,隻感覺周圍是無盡的火海,每一簇火焰都在灼燒他的存在本質。慕雨晴的聲音如同清泉,讓他短暫地恢複了清明。
    "雨晴...太痛苦了..."他的意識波動如同風中殘燭,"我記不起...為什麽要堅持..."
    慕雨晴的光絲溫柔地纏繞著他:"那我幫你記住。"
    三百文明火種的力量在精神世界具現化,構建出一幕幕場景——天機閣初遇時少年倔強的眼神,玄武秘境中他為她擋下致命一擊的背影,東海之畔那個星空下的約定...
    最清晰的,是終末之繭前,雲澈將混沌石印按入眉心時決絕的笑容:"既然無法淨化...那就...融為一體吧!"
    "為了這個..."慕雨晴的意識緊緊擁抱著他,"值得堅持,不是嗎?"
    雲澈的意識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白金太陽在微型宇宙中膨脹了數倍,將最後的暗紅汙染徹底吞噬!與此同時,外界的朱雀聖像突然睜開雙眼,兩道赤金光柱從眼中射出,直接注入晶體!
    晶體外殼在金光中融化,露出內部那個微縮的宇宙模型。此刻的模型已經不再是混沌一片,而是一個井然有序的小型宇宙,中心是一顆耀眼的白金太陽,周圍七顆行星各具特色。
    "重塑...開始..."ai的聲音帶著幾分激動。
    朱雀聖像張開喙部,吐出一團純粹的金色火焰——朱雀本源真炎!火焰包裹住宇宙模型,開始以驚人的精度重塑每一寸結構。慕雨晴看到,火焰中隱約有蘇嬋的身影一閃而過。
    "她早就計劃好了..."慕雨晴恍然大悟,"用自己的涅盤真意作為引子,結合朱雀聖殿的力量,為雲澈重塑身軀!"
    就在重塑進行到最關鍵階段時,整個聖殿突然劇烈震動!慕雨晴抬頭看向殿頂,仿佛能透過厚重的牆壁看到外界——三艘黑色巨艦已經突破了"搖籃"星域的外層屏障,正在朝行星逼近!
    "清道夫怎麽會這麽快找到我們?"她臉色驟變。
    晶體中的ai分析道:"追蹤...懼亡者殘留...信號..."
    慕雨晴立刻明白了——雖然雲澈體內的懼亡汙染已經被淨化,但在徹底重塑完成前,仍會散發出微弱的信號。清道夫就是循著這個信號追來的!
    "需要多久完成重塑?"她急切地問。
    "預計...三刻鍾..."ai回答,"若被打斷...前功盡棄..."
    慕雨晴銀牙緊咬,看向祭壇上正在被金色火焰重塑的宇宙模型,又看看殿外越來越近的黑色巨艦。她深吸一口氣,銀白長發如同戰旗般揚起。
    "那就守住這三刻鍾。"
    她轉身走向殿門,三百文明火種在體內全速運轉,每一顆都釋放出獨特的力量。在踏出殿門的刹那,慕雨晴回頭看了一眼火焰中的宇宙模型。
    "這次,換我保護你。"
    宮殿大門在她身後轟然關閉。廣場上,慕雨晴孤身一人麵對降臨的三艘巨艦。艦體投下的陰影籠罩了整個紅色平原,無數暗金符文在艦體表麵流轉,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中央巨艦的艙門打開,一個身著暗金長袍的人形生物緩緩飄出。它有著類似人類的外表,但皮膚下流動的不是血液,而是暗金色的數據流。最令人不安的是它的眼睛——沒有瞳孔,隻有不斷變化的幾何圖案。
    "天機閣餘孽。"清道夫首領的聲音如同金屬摩擦,"交出混沌載體,可獲格式化而非徹底刪除。"
    慕雨晴冷笑一聲,銀白光芒在手中凝聚成一柄長劍:"你們上界的走狗,也配談條件?"
    清道夫首領麵無表情地抬手,身後兩艘巨艦同時發射出數十道暗金光束!光束所過之處,空間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鉛筆痕跡,直接歸於虛無!
    慕雨晴身形如電,在光束間穿梭閃避。三百文明火種賦予她各種奇異能力——某個文明的空間折疊技巧讓她能瞬移短距離;另一個文明的預知能力讓她能提前半秒察覺攻擊軌跡;還有文明賦予她將能量轉化為物質的神奇力量...
    但清道夫的攻擊越來越密集,慕雨晴的閃避空間不斷被壓縮。一道光束擦過她的左肩,銀白色的光態物質立刻被"刪除"了一大塊,劇烈的疼痛讓她險些跪倒。
    "最後警告。"清道夫首領飄近,"交出混沌載體。"
    慕雨晴喘息著站直身體,嘴角卻勾起一抹決絕的笑:"你知道天機閣最擅長什麽嗎?"
    不等對方回答,她突然將長劍插入地麵!三百文明火種同時從她體內飛出,在空中排列成一個複雜的立體陣圖!
    "天機...絕陣!"
    火種構成的陣圖爆發出刺目強光,每一顆火種都釋放出對應文明的終極武器概念——反物質炸彈、維度坍縮器、因果律武器...這些隻存在於理論中的恐怖武器概念被天機陣強行具現化,雖然每種隻有一擊之力,但三百個文明的最強攻擊同時爆發,威力足以撼動整個星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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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道夫首領第一次露出驚容,急速後退:"全員防禦!"
    太遲了。三百道顏色各異的毀滅性能量如同暴雨般傾瀉在三艘巨艦上!首當其衝的兩艘戰艦防護罩瞬間過載,艦體被洞穿出無數大洞,內部接連發生爆炸。即使是中央那艘最大的戰艦,也被轟得千瘡百孔,暗金符文瘋狂閃爍試圖修複損傷。
    慕雨晴單膝跪地,這一擊幾乎耗盡了她全部力量。三百文明火種暗淡地飛回她體內,短時間內無法再次使用。
    煙塵散去,她絕望地看到——雖然兩艘副艦已經報廢,但主艦仍在,而且清道夫首領似乎毫發無損!
    "概念武器..."首領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情緒波動,"天機閣果然應該被徹底抹除。"
    它抬起手,一道比之前粗十倍的暗金光束在掌心凝聚:"結束吧。"
    就在光束即將發射的刹那,整個紅色行星突然劇烈震動!一道赤金光柱從朱雀聖殿衝天而起,穿透雲層直達星空!光柱中,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升起——
    黑發如墨,眸若星辰,赤裸的上身布滿赤金紋路,每一道紋路都蘊含著宇宙至理。他右手虛握,一柄白金長刀在掌心緩緩成型,刀刃上流轉著破滅與創生的雙重氣息。
    "雲澈?!"慕雨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重生後的雲澈低頭看向她,眼神溫柔如初:"辛苦了,接下來交給我。"
    清道夫首領的幾何圖案眼睛急速變換,顯示出它正在進行複雜的計算:"混沌載體已與懼亡汙染完美融合...危險等級提升至...無法計算!"
    它毫不猶豫地發射了蓄積已久的暗金光束!足以抹除一個星係的毀滅性能量直奔雲澈而去!
    雲澈隻是輕輕抬起左手,五指張開——
    光束在他掌心前方三寸處戛然而止,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更驚人的是,雲澈掌心中浮現出一個微型的宇宙投影,正是之前晶體內部的那個模型!
    "知道嗎?"雲澈輕聲說,聲音中帶著宇宙回響,"你們上界最害怕的,從來都不是懼亡者..."
    他握掌成拳,微型宇宙投影瞬間坍縮成一個奇點,又猛然爆發!一道無法形容顏色的能量洪流奔湧而出,瞬間吞沒了暗金光束,餘勢不減地轟向清道夫首領!
    "...而是不受控製的,新秩序誕生。"
    清道夫首領在能量洪流中掙紮,暗金身軀不斷被分解又重組。當洪流散去,它已經殘缺不全,幾何圖案的眼睛充滿了難以置信:"這是...以武入道?!不可能...武道文明怎麽可能..."
    雲澈沒有給它說完的機會,白金長刀輕輕一揮——
    清道夫首領的身軀從中間一分為二,切口處不是血肉,而是無數斷裂的數據流。它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麽,卻最終化作一團爆散的暗金光芒。
    殘存的主艦見勢不妙,立刻啟動緊急躍遷。雲澈隻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那艘巨艦就在躍遷過程中突然解體,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捏碎。
    一切重歸平靜。
    雲澈緩緩降落在慕雨晴麵前,伸手將她扶起。兩人相視一笑,三百年的分離,生死邊緣的掙紮,在這一刻都值得了。
    "歡迎回來。"慕雨晴輕聲道。
    雲澈正要回應,突然臉色一變,猛地抬頭看向虛空深處:"不對...這隻是開始..."
    慕雨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虛空盡頭,一道比清道夫戰艦龐大千萬倍的陰影正緩緩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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