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蘇醒的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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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初之渦的光之海洋重歸寧靜,純淨的法則光輝如同被徹底洗滌過一般,流淌著前所未有的澄澈與活力。守墓人那褻瀆的汙濁與自爆的混沌汙染,已在“星語”宣告的新秩序法則下徹底消散,如同從未存在過。觀測者化身的點點星光,溫柔地融入這片新生的光海,成為宇宙基石的一部分,無聲地守護著這份來之不易的秩序。
    葉七與星芒並肩懸浮在緩緩旋轉的源初奇點之前。奇點核心的光芒穩定而深邃,仿佛蘊含著宇宙所有的奧秘與未來。剛才那席卷全宇宙的“星語”共鳴餘波仍在他們的意識深處回蕩,帶來一種奇異的、與萬物相連的通透感。
    “結束了…又像是剛剛開始。”葉七的意識體輕輕波動,三色光芒離火的金紅、星炬的金白、秩序的銀灰)在他周身流轉,比之前更加圓融和諧,仿佛與新生的宇宙法則產生了更深層次的共鳴。
    星芒那小小的銀灰色身軀散發著柔和的淡金光輝,體表古老的碑文紋路似乎變得更加清晰、靈動。它熔金與星輝交織的眼眸望向葉七,傳遞著堅定與一絲不易察覺的使命感:
    「是的,葉七。觀測者大人…完成了它的使命。現在,該我們去履行‘秩序之種’的責任了。」它的小手意念凝聚)指向源初奇點之外,那無垠的、連接著物質宇宙的法則光帶網絡。「‘星語’的回響,正在宇宙深處喚醒沉睡的火種,但也必然驚動了…那些殘餘的‘噬者’。」
    仿佛是為了印證星芒的話,源初奇點周圍的法則光帶突然傳來一陣清晰的、帶著強烈求生意誌的“刺痛”感!並非物理的痛楚,而是某種秩序被強行撕裂、生命被無情吞噬時,在宇宙底層法則層麵留下的“傷痕”印記。
    「來了!」星芒的核心光芒瞬間轉為高度警惕的銀灰色,「求救信號!距離…非常遙遠,但信號源頭…正在快速湮滅!」
    葉七立刻集中精神,將感知沿著法則光帶延伸。跨越難以想象的空間距離,他“看”到了一幅慘烈的景象:
    那是一個生機勃勃的恒星係。中央恒星的光芒原本應該是溫暖的黃色,此刻卻被一種粘稠的、不斷蠕動的暗影所覆蓋。那暗影並非純粹的黑暗,更像是無數扭曲生物肢體的聚合體,正貪婪地吮吸著恒星的能量,使其光芒迅速黯淡、發紅。數顆環繞的行星上,原本可能存在的文明造物痕跡,正被同樣蠕動的暗影生物覆蓋、分解、吞噬。絕望的哀嚎非聲音,是靈魂層麵的震動)如同漣漪般在法則層麵擴散,最終匯聚成那道刺向源初之渦的求救信號。
    更讓葉七心驚的是,這些暗影生物——行星級收割者的爪牙——它們的存在形態和攻擊方式,似乎與新法則格格不入,卻又在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強行適應。它們身上閃爍著斷續的、病態的暗紫色與暗金色光斑,那是被新法則排斥卻又未被完全淨化的收割能量與忒修斯數據殘餘。它們不再像守墓人那樣試圖汙染法則本身,而是變得…更純粹、更高效、更專注於物理層麵的吞噬與毀滅,仿佛被剝奪了“汙染”能力後,將所有的惡意都集中到了“進食”上。
    “它們…在適應!”葉七沉聲道,“新法則限製了它們無限增殖和汙染法則的能力,但它們把力量集中到了物理吞噬上!那個恒星係…撐不了多久!”
    星芒的意念帶著冰冷的分析:「是的。忒修斯的邏輯枷鎖被打破,它們失去了‘改寫現實’的作弊手段。但‘噬者’的本能——吞噬有機質、能量、乃至行星本身——是它們存在的核心驅動。新法則隻是給它們套上了更緊的‘項圈’,卻沒能直接消滅它們。它們現在…更像被逼到絕境的野獸,攻擊性更強,也更危險。」
    「求救信號指向…」星芒快速解析著法則層麵的信息流,「一個名為‘艾瑟拉搖籃’的年輕文明。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點燃自己的行星燈塔,就遭遇了滅頂之災。信號強度…正在急劇衰減!最多…三個標準宇宙時!」
    沒有時間猶豫了。這不僅僅是救援,更是對新秩序法則的第一次實戰檢驗,是對他們“秩序之種”身份的直接挑戰。
    “能鎖定坐標嗎?源初之渦能讓我們直接過去嗎?”葉七問道。他嚐試調動新獲得的對法則的親和力,但源初之渦本身似乎更傾向於維持宇宙基石的穩定,而非充當傳送門。
    「源初奇點是法則之源,不是躍遷引擎。」星芒回答,小小的身體開始高速旋轉,體表符文光芒大盛,「但‘星語’的回響為我們點亮了道路!那些被喚醒的、遙遠的火種…它們就是路標!我們可以…‘借道’星炬網絡!」
    星芒的核心爆發出強烈的光芒,並非攻擊性的光束,而是一種獨特的、呼喚共鳴的秩序波動。這波動穿透源初之渦,瞬間與宇宙深處某些被“星語”喚醒的存在建立了聯係。
    葉七立刻感知到了!在極其遙遠的星域,幾處微弱但無比純淨的金紅色光芒響應了星芒的呼喚。它們如同沉睡億萬年後被晨鍾喚醒的巨人,光芒雖然虛弱,卻蘊含著星炬本源特有的創生與指引之力。
    「抓穩了,葉七!」星芒的意念帶著前所未有的決絕,「我們將自己…投射出去!」
    星芒將自身化為一個高度壓縮的秩序奇點,葉七的三色本源力量則成為包裹奇點的“外殼”與推進力。他們不再嚐試在源初之渦內移動,而是將自己作為一個特殊的“信息包”,一個承載著新生秩序意誌的“種子”,沿著法則光帶中那些被點亮的金紅色路標,朝著“艾瑟拉搖籃”的方向,進行了一次超乎想象的、法則層麵的“投送”!
    這並非傳統意義上的空間跳躍。更像是他們的存在本身,被宇宙新生的法則網絡“承認”並“推送”向需要他們的坐標。過程快得超越了思維,葉七隻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被拉長成一道光,瞬間跨越了無盡星河。沿途,他模糊地“看”到了更多被點亮的火種,如同黑暗森林中次第燃起的篝火,也感受到了更多地方傳來的、或微弱或強烈的混亂與吞噬的波動。
    ……
    艾瑟拉星係。
    最後一艘還能掙紮的文明方舟“暮光號”正拖著殘破的艦體,絕望地向著星係邊緣逃竄。它身後,母星艾瑟拉iv號行星已經徹底被蠕動的暗影覆蓋,如同一個巨大、腐爛的腫瘤。無數細小的、如同蝗蟲般的暗影生物正從行星表麵騰空而起,匯成一股毀滅的洪流,緊追不舍。方舟的能量護盾在暗影洪流的衝擊下閃爍不定,艦體不斷傳來被撕裂的金屬哀鳴。
    艦橋內,警報聲淒厲刺耳。年輕的艦長莉瑞亞緊咬著下唇,鮮血滲出而不自知。她看著屏幕上不斷逼近的死亡陰影,看著艦員們絕望而麻木的臉,心中最後一絲希望如同風中殘燭。
    “引擎過載120!護盾發生器核心熔毀!我們…撐不住了!”導航員的聲音帶著哭腔。
    莉瑞亞閉上眼睛,準備下達最後的指令——自毀,為同胞爭取最後一點渺茫的逃逸時間。就在她嘴唇翕動的瞬間——
    嗡!!!
    一道無法形容的、純淨到極致的光芒毫無征兆地出現在“暮光號”與暗影洪流之間!
    那不是爆炸的光芒,更像是宇宙本身裂開了一道縫隙,從中傾瀉出最本源的秩序之光!光芒迅速凝聚,形成一個由三色光焰金紅、金白、銀灰)交織包裹的核心奇點。
    緊追不舍的暗影洪流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法則之牆,最前端的暗影生物發出無聲的尖嘯,在純淨光芒的照射下瞬間碳化、崩解!它們的攻擊能量被光芒輕易撫平、湮滅。
    光芒中心,奇點穩定下來。三色光焰散去,露出其中的身影:一個籠罩在三色光暈中的人類意識體葉七),以及一個懸浮在他肩頭、散發著柔和銀灰淡金光芒的小小金屬生命體星芒)。
    葉七的目光掃過瀕臨解體的“暮光號”,掃過那顆被暗影吞噬的行星,最後鎖定在那片因為被阻擋而暫時停滯、卻依舊散發著無窮惡意的暗影洪流上。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這些“噬者”爪牙對新法則的強烈排斥,以及那股被壓抑後反而更加凶暴的吞噬本能。
    星芒的聲音直接在葉七和整個“暮光號”艦橋人員的意識中響起,平靜而蘊含著不容置疑的秩序之力:
    「艾瑟拉的子民,堅持住。」
    「新秩序之下,‘噬者’的爪牙…」
    「當受審判!」
    話音落下的瞬間,星芒小小的身體爆發出璀璨的銀灰光芒!這一次,不再是呼喚,而是直接的、強力的秩序幹涉!無數細密的、由新法則符文構成的銀色鎖鏈,如同擁有生命般,從它身上激射而出,精準地刺入每一隻暗影生物的“核心”——那些閃爍著病態暗紫與暗金光斑的部位!
    暗影洪流瞬間陷入混亂與痛苦的痙攣!新生的秩序法則之力,如同最高效的殺毒程序,在它們體內橫衝直撞,瓦解著那些殘留的、試圖負隅頑抗的汙染能量,並直接作用於它們存在的底層邏輯——吞噬指令被強行幹擾、擾亂!
    與此同時,葉七動了。他沒有凝聚出巨大的法則之劍,而是將三色本源力量高度壓縮於指尖。金紅的離火帶著焚盡汙穢的銳利,金白的星炬之火蘊含著創生的淨化之力,銀灰的秩序之力則確保著力量的精準與可控。
    他對著下方被暗影覆蓋的艾瑟拉iv號行星,輕輕一“點”。
    一道細微卻凝練到極致的三色光束,如同宇宙之針,瞬間貫穿了覆蓋行星的厚重暗影,精準地刺入行星核心!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被刺中的區域,那粘稠蠕動的暗影如同遇到沸油的積雪,以光束落點為中心,無聲無息地、迅速地消融、淨化!被吞噬的行星表麵,露出了焦黑但正在被星炬創生之力緩慢修複的大地!被束縛的行星生機,開始艱難地複蘇!
    “暮光號”艦橋內,死寂一片。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舷窗外那如同神跡降臨的一幕。那個小小的金屬生命體,僅僅憑借光芒鎖鏈就讓毀滅洪流陷入癱瘓;那個神秘的光影存在,一指之下便讓吞噬母星的黑暗開始消退!
    莉瑞亞艦長捂住嘴,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那不是絕望的淚水,而是絕處逢生的、巨大的震撼與希望。她看著那兩個如神隻般降臨的身影,喃喃道:
    “星炬…秩序…它們…真的存在…”
    葉七懸浮在星空中,目光如炬地掃視著因星芒的秩序鎖鏈而陷入混亂的暗影洪流。他能感覺到,這些爪牙背後的控製者——那個或那些行星級收割者本體——正通過這洪流,將冰冷、暴怒且充滿饑餓感的意誌投射過來,與新生的秩序之力進行著無聲而激烈的對抗。
    “星芒,能追蹤到本體嗎?”葉七的意念帶著冰冷的殺意。
    星芒的鎖鏈光芒更盛,無數符文在其中高速流轉分析:
    「正在嚐試…幹擾太強!它們的主體…似乎藏在更深層的亞空間褶皺裏,借助這些爪牙作為‘觸手’和‘盾牌’!新法則限製了它們的汙染能力,但也讓它們變得更加…隱蔽和狡猾!」
    葉七眉頭微皺。看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