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火種餘燼·機械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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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藍色的星芒漩渦將兩人狠狠拋入現實。
    雲澈在落地的瞬間便翻身而起,龍魂之力本能地流轉全身,脊柱星圖幽光閃爍,警惕地掃視四周——
    沒有暗金幾何陣的死亡鎖定,沒有青銅鎖鏈巨手的碾壓,也沒有星骸墳場的無盡廢墟。
    他們站在一片陌生的荒野上。
    天空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仿佛被一層半透明的血鏽籠罩。遠處的地平線上,矗立著幾座形狀怪異的錐形山體,山體表麵布滿蜂窩狀的孔洞,隱約可見暗藍色的能量流在孔洞間穿梭。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金屬粉塵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細碎的刀片。
    最引人注目的,是荒野中央那座突兀的建築——
    一座由青銅與某種銀色合金構成的、形似蓮台的巨大基座。基座直徑超過百丈,表麵蝕刻著與星骸墳場中青銅蛇鱗片同源的精密紋路。蓮台中央,十二片金屬花瓣以綻放的姿態展開,拱衛著一顆懸浮的、籃球大小的暗藍色晶體。晶體內部,無數星塵般的光點緩緩流轉,偶爾迸發出一兩道細小的電弧,擊打在周圍的金屬花瓣上,發出清脆的“劈啪”聲。
    “這是……哪裏?”蘇嬋的聲音有些虛弱。她的左臂晶化已經蔓延到了鎖骨,冰藍色的結晶與白皙的肌膚形成刺目的分界,但那些暗金紋路並未再次出現,取而代之的是流淌在冰晶內部的、微弱的銀藍星光——青銅蛇雕像所說的“純淨熵減之力”。
    雲澈的目光死死鎖定那座蓮台基座,尤其是中央那顆暗藍晶體。龍魂深處傳來一陣強烈的悸動,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呼喚他。他眉心的鏽蝕齒輪印記也開始隱隱發燙,與晶體內的電弧產生了某種微妙的共鳴。
    “初始火種……”他喃喃道,想起青銅蛇最後的提示,“難道那就是——”
    “滋……嗡……”
    一陣機械運轉的輕響突然從蓮台基座下方傳來!
    兩人瞬間繃緊神經。隻見基座底部的青銅外殼緩緩滑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緊接著,一道矮小的身影,邁著僵硬而精準的步伐,從黑暗中走出。
    那是一個……“人”?
    它有著近似人類的外形,但全身由某種啞光的暗灰色金屬構成,關節處可見精密的球形軸承。它的頭部沒有五官,隻有一張平滑的金屬麵具,麵具中央蝕刻著一個簡單的倒三角形符號。胸口處鑲嵌著一顆拇指大小的暗藍晶體,與蓮台中央那顆大晶體同源,隻是光芒微弱得多。
    “檢測到……權限波動……”機械人的聲音如同老舊的齒輪摩擦,帶著刺耳的雜音。它抬起右臂,手掌“哢嗒”一聲翻轉,露出一個微型掃描陣列,對準了蘇嬋的晶化手臂。“第七守墓人協議……確認。熵減力場純度……67.3……未達淨化閾值……但已突破初級封鎖……”
    它又轉向雲澈,掃描陣列對準了他的眉心。“星芒核心碎片……確認。巴蛇基因序列……確認。龍魂波動頻率……與數據庫記錄匹配度91.2……密鑰保管員身份……成立。”
    機械人收回手臂,金屬頭顱微微低垂,做出一個類似鞠躬的動作。“歡迎來到……火種庇護所。我是看守者……代號‘禪心’。你們可以理解為……最後的……機械僧侶。”
    “火種庇護所?”雲澈謹慎地向前一步,“那顆晶體就是‘初始火種’?”
    禪心緩緩搖頭,胸口晶體閃爍。“否定。那是‘火種餘燼’……真正火種的……仿製品。由第一代守墓人……在最終之戰前……秘密製造。”它抬起金屬手指向蓮台,“它保存著……星穹文明……部分核心知識……以及……對抗監察使的……關鍵協議。”
    蘇嬋強忍著左臂晶化帶來的刺痛,聲音發顫:“我們該怎麽使用它?青銅蛇說……我的眼淚是鑰匙……”
    禪心的金屬麵具轉向她,倒三角符號微微發亮。“第七守墓人的……純淨熵減之力……可以短暫激活餘燼。但完整解鎖……需要滿足……三個條件。”
    它僵硬地舉起三根金屬手指:
    “第一……守墓人的自我犧牲之淚。”
    “第二……密鑰保管員的坐標印記。”
    “第三……監察使程序的……核心漏洞。”
    雲澈和蘇嬋對視一眼。前兩個條件他們已有眉目,但第三個……
    “核心漏洞是什麽?”雲澈沉聲問道。
    禪心胸口晶體突然劇烈閃爍,仿佛在抵抗某種幹擾。它的聲音變得更加斷續:“監察使……並非完美。它們誕生於……恐懼……也受限於恐懼。每一代監察使……都攜帶……創造者的……原始恐懼印記……那就是……漏洞所在。”
    它突然抬手,一根金屬指尖“啪”地刺入自己胸口晶體旁的某個接口!一陣刺眼的電弧爆閃後,它的金屬麵具“哢”地裂開一道縫隙,露出內部複雜的晶體結構。
    “警告……檢測到追蹤協議激活……剩餘時間……不足三分鍾。”禪心的聲音變得急促,“聽好……初始火種的真實位置……藏在……”
    它的語速突然加快,吐出一連串二進製代碼!雲澈眉心的齒輪印記驟然發燙,將這段信息強行刻入他的意識!
    “滋啦——!”
    禪心的金屬軀體突然僵直!它的麵具完全裂開,露出內部一顆正在急速閃爍、逐漸被暗金色侵蝕的小型晶體!
    “它們……找到了……”它的機械音變得扭曲,“快……觸碰餘燼……我會啟動……最後協議……”
    遠處的天空,暗紅色的雲層突然開始旋轉!一道漆黑的裂縫緩緩撕開,熟悉的暗金幾何陣開始浮現!
    沒有猶豫,雲澈一把拉住蘇嬋衝向蓮台!
    就在他們的手同時觸碰到那顆“火種餘燼”的瞬間——
    禪心發出一聲類似電子合成梵唱的長吟,整個金屬軀體轟然爆裂!一道純淨的藍光從它殘骸中射出,精準擊中蓮台基座!
    十二片金屬花瓣同時閉合,將雲澈和蘇嬋連同火種餘燼包裹其中!
    暗金幾何陣的毀滅光柱轟然降下——
    卻隻擊中了空蕩蕩的蓮台基座。
    包裹著兩人的金屬花瓣,早已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地平線盡頭那座蜂窩狀山體疾馳而去!